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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糊涂的爱

不会的,不会的!柳升平不会是振保这样的男子!想到一直以来的情意绵绵和海誓山盟,方如媚宁可相信彼此会至死靡它。刚肯定完,方如媚又被那通电话所打破的美梦伤及五脏六腑,长久的期望被真实处境所推翻。明明已经亲耳听到了,何必睁眼瞎话呢?偏偏心有所系不肯尽信……怀疑和相信两种矛盾对立的思想,反反复复在脑里争斗着,互相拉锯拔河。

疑窦丛生的方如媚在房间里捂着被子哭累了,又想,柳升平的妻子不知道是红玫瑰还是白玫瑰,现在大概上变成了“蚊子血”、“饭黏子”了。那么,自己又算是什么?

相识以来,柳升平都表现得如谦谦君子般有礼,有时因为出国采购红酒的缘故会有一段时间不能相见。大家各自有工作,偶尔有段时间不见面也很正常啊。可是,电话联系却是经常有的,就算他不在身边,也会关切地叮嘱她在十点前早点入睡。如今才惊觉,原来良好的习惯和有分寸的交往,居然与他另有家庭有关?

一想到自己竟然曾经真心实意地期待嫁给他那天早日到来,不由又气又恼。知人知面不知心,都怪愚蠢的自己盲目轻信,实在太幼稚无知。现在尚能及早昭然著闻,又不知道该不该庆幸没有成为结婚后的“蚊子血”、“饭黏子”。

可是,那么久以来,柳升平所表现的柔情蜜意却怎么都不象假的。难道是时间上的错误?自己出现的太迟,没有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还是……种种揣测不得要领,这种痛苦真是无以言表。

满腹疑团的她红肿着双眼,悲愁垂涕间有意无意地望了一下窗外。外面没有灯光,黑漆漆的一大片,大概是停电了。却碰巧混合在伤心惨目悲痛的复杂心境下,猝然觉得黑夜悄无声息地吞噬掉整个世界,令人如掉入地狱般愈加彷徨无助。

天气突然转变,起大雾的潮湿日子令人觉得浑身都粘粘腻腻的,身上的衣服都透着潮气。即使阳光充沛,也晒不走那层糯气。等到柳升平死皮赖脸地再来邀约她外出,伤心欲绝的她坚定地推辞不去。死心不息的他竟然还借机跑上她家追问,是不是因为那天听到他女儿要他回家陪过生日的缘故。

方如媚这才知道他已经结婚三年多,有一个将要三岁的宝贝女儿。她生气地骂他:“你是骗子!结了婚还要骗人!”

柳升平一脸无辜地说:“如媚,你从来没问过啊。我也从没说过自己没结婚啊。”这话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让方如媚瞠目结舌。

是的,他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有家室。可是,他也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没有家室啊。呆头呆脑的方如媚如坠入梦里,这么说,他并没有错。那么,弄错的是自己?可是,怎么会这样……

她百思不得其解,这种低级错误,自己为什么会犯下的??

锲而不舍的柳升平见约不到她出去,便时不时来她家坐客。叶子莨如常地对他热情招待,让躲在房间里的方如媚开不了口赶他走,也难以启齿告诉她原因。总不能说,是自己误会他没有结婚,所以现在知道了,就不准叶子莨与他继续做朋友吧。

叶子莨也渐渐瞧出一些端倪,以为他们之间如寻常情侣般小打小闹地产生些矛盾。她有意撮合他俩,常常借故外出,给他俩制造相处合好的机会。可是,叶子莨前脚刚一出门,方如媚便目光如炬地看着电视机画面,仿佛只有电视里的东西才能进入她漆黑的眼瞳内。时不时,她还会对着那沉闷乏味的剧情哈哈大笑,对身边的柳升平却不理不睬。柳升平觉得连空气都好像成了一堵无形的墙般,枯坐良久也自觉无味,便起身告辞。

S城刚开始落叶的这一段时间,吃了多次闭门羹的柳升平不再厚着脸皮上门来了。情根深种的方如媚却不时张望大门方向,期望着他又来串串门,哪怕只是跟叶子莨说一会子话,能听听他的声音就好。

好几次,几乎就要接通柳升平的手机号码,又象做贼般赶紧合上手机盖。明明手机没有响,却以为他打来,唯恐错过了重要的信息。

不行的,不行的,他的孩子都两岁多快三岁了。他的老婆可是结发妻子啊!方如媚理智地告诫自己不能再陷进去,要断了所有的念头。可是,神差鬼使的,她总是不时想起他。

一次,在公司见同事小江带来的红酒,方如媚脱口而出:“是‘传奇品质,百年张裕’……”。话甫一出口,她才惊觉此话不对劲。

连同事们也咋舌,众所周知方如媚素来爱喝茶,想不到她竟然对红酒也有研究。

不久,公司为庆祝成立五周年举办员工聚餐会,老板还慷慨地置办了一箱红酒。不少同事们往红酒里加雪碧混在一起喝,甚至还有人取来摇盅斗酒。

方如媚看不下去,一脸痛惜地对身边的同事周萋说:“这些佳酿是自然和时间的完美结合,不应该这么喝法。”

“现在社会上人人都这么忙碌,哪里还有足够的耐心去体味这些。”周萋觉得她大惊小怪,斟了大半杯红酒转身走向老板主动敬酒。

方如媚坐在大圆桌边不动,垂眼看看面前摆放着的那杯优雅高贵的法国红酒。恍惚中看到在感情中落魄失魂、失败退场的自己,悲从中来,唯有无奈地叹息。她伤感地走到阳台的角落上,心情复杂地一小口一小口啜完,再悄悄地离开宴席。

有段时间“饮少些,但要好”这几个字,经常被方如媚挂在嘴角。直到同事老李笑着说她,从哪里知道这些饮用红酒的不朽谚语。

方如媚这才惊觉相处而来受柳升平的影响如此深远,而自从柳升平时常来供奉红酒,叶子莨也渐渐养成长期消费品牌红酒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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