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思明心生希望,在运动类中加入了更多的变量,但几乎都是简单的肢体行为。
乍见之下,代码长达数百行,可对于人体复杂而多变的行为来说还是不够丰盈。
“时间,我需要的是时间。“
郝思明情知自己时日无多,想要即刻解决身体上的病灶是不切实际的,除非……
除非他能定义自己的寿命。
郝思明思路稍有停顿,目光移动到了前面自述的代码,试图进行一些习惯性的删减。
//对不起,您暂时不具有此类权限;
泛红的汉字让郝思明眼前一晕,他竟然没有修改自己身体代码的权限!
是系统漏洞还是……还是身体的编译程序为旁人植入,亦或是注册问题?
种种难堪并没有打消郝思明的热忱,他还是毅然决然创建了抽象的生命类。
过程毫无阻碍,只是在填写生命长度的时候遭遇了冷寒。
从最初的存活整型年限99,逐一递减,直到24岁才达到了最低标准,显示输入成功。
“24“
郝思明今年正好二十四岁,也就是说他能活下去的极限不会超过今年的十二月三十一日。
又一次仰头,他看清了表盘上的日期,九月十九日。
郝思明哭笑不得,能编程的身体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他知道如果不做出改变,最多还有三个多月的寿命。
兴奋过后,迎来的是满满的消沉。
喉咙又有不适的感觉,他强忍着执行了起身的动作,两手交叠在前,勉力镇压胸口剧烈的起伏。
干咳时,郝思明视线忽的模糊起来,像极了供能不足的电脑。
他不敢怠慢,离开沙发,踉跄着身子拐进厨房,也不管抓到了什么,只是大口吞咽。
效果还是明显的,食物的摄入稳定了可视画面,眼内景物复又清晰。
乌云未散,又添新愁。
郝思明尚未发觉身体编译程序的妙用,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拖累。
仅是供能源问题就让他一时手忙脚乱,后续编译的深入,还会有怎样的苦难呢?
“二十四……“
“二十四……“
郝思明嘴里不停地重复着,缓趋身子回到方厅。
忽然,他看到平躺在电脑边的手机,茫然拿起。
犹豫片刻,按下一串号码。
没有等多久,电话接通了。
“怎么是你?好久不联系了吧。“电话那边嘈杂不断,却依然遮掩不掉女子清丽、通透的声音。
“工作忙完了,闲着没事,想听听你说话。“郝思明一改往日羞涩,直言不讳。
“哼。“
女子发出轻蔑的鼻音,丝毫不顾及电话另一头的感受。良久,女子轻舒一口,略有低落地道:“你的好意迟了整整半年。“
沉默良久,郝思明突兀地问到:“决定了么,什么时候结婚?“
“下个月月底,你会来么?“女子语速迟缓,只是在反问的时候开始走音。她不愿过多暴露心境,结尾沉沉地咳了一声。
“下个月啊。“郝思明眉头蹙到一起,僵硬地站起身子,双目隔着落地窗望向远方。
“是不是有工作,那就算了。“
声音拉的很长,就在女子准备放下手机时,她听到了几个字。
“我会尽力去的,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