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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打小闹

晴空万里。

正午的跑马原因为积雪融化显得十分泥泞。前面的跑马林依然白雪皑皑,道路也被掩盖了。宁不孤心中有一丝担心:狄无敌要走峭壁那边,会不会有危险。

北极恕点过了人数后,对着大家说:“这次的测试并不难,大家只要谨慎对待就能够过关。内容很简单,自己去跑马原挑一匹战马,然后回到黉门演兵场就可以了。道路自选,不过沿途会有黉门武士进行拦截,只要能击倒一个黉门武士,并获得他的令旗,日落前回到演兵场。大家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众人齐声回答。

“出发!”

众人一齐冲向了马群,有三个人没有动,宁不孤、北极一智还有若敖立骏。

三个人相互给了一个眼神,绕开了所有马匹,缓缓地走向跑马林。

走悬崖狄无敌谨慎的贴着峭壁行走,银色的山壁配上白色的积雪,整个世界显得格外寂静。他已经走了有半个时辰,上坡路已经出现在了视野中。

狄无敌自言自语:“按照老大的地图,拐上这个坡,穿过一小片树林就是三条路的交汇点,然后很快就可以到达黉门。”不管别人怎么过的关,自己觉得很轻松。

突然他听到悬崖上响起了金兵相交的声音,狄无敌警觉地贴在了山壁上,观察四周的情况。打斗声很激烈,该有四五个人。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有人在发问,但是没有人回答。

在打斗声音停止的同时,一个人掉下来,跌落在狄无敌的面前,鲜血洒在这片银白之地上,像一朵盛开的鲜花。

“他掉在了半山腰,快找下去的路,东西绝不能落入别人之手。”

马蹄声远去,狄无敌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具尸体。尸体衣着银色长袍,不像是贵族也不是平民,该是僧侣。他身中十几剑,看来死前应该激烈地反抗过,狄无敌没有搜到密信,只发现了一个玉珠。

狄无敌把玉珠收了起来,他没有时间仔细检查,他必须先完成自己的任务。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已经死亡的僧侣,为什么这里会有僧侣?为什么他会被杀?这个玉珠到底有什么用?这些疑问会在很长时间内困扰着狄无敌。

在跑马林的另一头,宁不孤正在树木杂草间艰难的穿行,一边走,一边用手里的剑砍断挡路的枝杈。他没有走任何一条地图上标出的道路。终于,在绕过了一棵巨大的松树后,他摸到了山壁。

“这里就是黉门入口相对应的山壁了!”宁不孤心中暗想。

“是谁?”一个人在宁不孤的右前方出现。

“少爵爷,是我。”宁不孤认出了对方,北极一智,看来他和自己的目的该是一致的。

“宁不孤,你来这里干什么?”北极一智很是惊讶。

“该是和少爵爷一个目的。”宁不孤在试探北极一智。

“你也迷路了吗?”北极一智没有上钩,他幽默地绕过了对方的试探。

“少爵爷,此时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都不肯说实话,谨慎过头了吧!”宁不孤在尝试和北极一智结盟。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何必还要说出来呢!”北极一智不买宁不孤的账,他从心里认为宁不孤不管有什么秘密、有什么谋划,都不可能影响到自己,但是自己的秘密绝不能让人知道,连一丝口风也不能泄露。

宁不孤没有什么秘密。他虽然好奇北极一智的目的,但是却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那少爵爷下一步作如何打算呢?总不能一直在这里耗着吧。”宁不孤想要结束这段没有进展的谈话。

北极一智举起了自己的剑,笑道:“你是血民圣宗后代,我倒是想领教领教血民刀法。”

宁不孤不奇怪,对于北极一智来说,今天的事能灭口最好,不能灭口大不了就互不干涉,自己是不敢轻举妄动的,话说回来,即使自己向若敖元麟等人告密,黉门处理自己的意愿肯定高于处理北极一智,自己又何必自找麻烦,虽然宁不孤自己知道自己对黉门、对熙光王朝、对几乎任何达官显贵都没有威胁。

宁不孤微微弯腰,说道:“请!”

话音刚落,北极一智长剑旋出,使一招“月夜鹰”飞身砍向宁不孤的脖颈。宁不孤没有躲闪,北极一智的剑也没有沾上宁不孤的血。宁不孤的剑只出鞘半寸,恰恰挡住了北极一智的攻击,北极一智的剑被这突如其来地阻碍压得稍稍弯曲,避开了宁不孤的脖子,刺入了宁不孤背后的树中。

宁不孤微微一笑,北极一智很讨厌看到这样的笑容,因为这是自信的笑容,自信来自于实力,宁不孤已经认定北极一智杀不了自己。

北极一智缓缓将剑从树中拔出,收回剑鞘,说道:“宁不兄,你这姓氏真怪。你该知道,如果真是沙场征战,你这样已经死了。”

宁不孤回答道:“我知道,我是占了武器的便宜。”

北极一智不是很高兴,宁不孤这是在讽刺自己征战沙场时的自信,凭借的是家族的神兵利剑,而不是真功夫。

“我们回黉门吧!”北极一智也不再想纠缠了。

“能与少爵爷同行,不胜荣幸。”宁不孤欠身施礼。

宁不孤和北极一智并肩而行,放佛刚才的性命相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很快两个人来到了大路,雪地上的马蹄印告诉二人已经有很多人从这条路经过了。

北极一智看了看日头,对着宁不孤说:“现在快过午时了,我们得快一些。”

宁不孤回答:“不一定吧,说不定会有人等着给我们送马呢。”宁不孤的声音很大,吓了北极一智一跳。

话音刚落,马蹄声响起,三匹马从前面的树林中走了出来,顾威、莫玉全、安顶天。三人背后各插着一支令旗,说明三人是专门在这里等人的,等的就是他们两人。

北极一智心中一寒,他不是担心顾威这些纨绔子弟的拦截,而是宁不孤的机警,自己对前面的埋伏还没有一丝察觉,他就已经能确定了,这个人的警觉性超乎常人。

“你们要是再不来,我们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说话的是顾威,他们的策略从走马观花,改成了守株待兔。

北极一智说道:“你们想做什么呢?不是指望要结果我们两个吧。”

安顶天抢在顾威前面回答:“怎么会,我们只不过想对付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血民孽种,北极少爷大可以顺利通行。”

说罢向莫玉全和顾威摆手,让他们让开道路。顾威和莫玉全不是很乐意,不过还是退让了。而北极一智却没有领这个情,他始终站在宁不孤的身旁,凝视着面前的三个人。

安顶天有些不高兴,说道:“北极少爷信不过我们?”

北极一智笑了,他对着安顶天说道:“安顶天,也许你在他们两个酒囊饭袋面前还算聪明,不过跟我玩各个击破,你算是瞎了眼了。”说罢,北极一智重重地拍了两下手。顾威三人的身后又出现了三个人,东伯望、西君平域还有南溟楚,这三人背后也插着令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顾威他们开始紧张了。

这时,狄无敌也从旁边的树林里摸索了出来。

看到狄无敌,北极一智看了一眼宁不孤,宁不孤不为所动。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已经意识到,狄无敌走的这条路肯定是宁不孤告诉他的。

狄无敌对眼前的场面有些不知所措。他跑到了宁不孤的身边,问道:“老大,这是什么情况?”

宁不孤坏笑了一下,说道:“呵呵呵,有人给我们送令旗来了。”

北极一智也笑了:“宁不兄,你先动手还是我先动手?”

宁不孤微微欠腰:“少爵爷尊贵,当然是少爵爷先了。”

北极一智回道:“这样吧,顾威给你,其他的给我。”

宁不孤脸色一变,严肃地回答:“正合我意。”

顾威已经浑身冒汗了,宁不孤和狄无敌他自不放在眼里,但是四大公爵的后裔,自年少就接受家族武士的训练,功夫自是不低,还可能修炼过先天元气,这是自己这样的单姓贵族不可比拟的。看着宁不孤和北极一智,把对付自己当儿戏,他已经忍无可忍,催马向前,直奔宁不孤而来。

宁不孤凝视着杀来地顾威,看着顾威抽剑,挥剑,在顾威手中的宝剑将将砍下的一瞬中,宁不孤将自己手中的剑从身后旋转而出,直指顾威。

剑柄还在宁不孤手里,剑锋已经在风中铮铮而鸣,而剑鞘重重地冲击着顾威的胸口。顾威躺在雪地上挣扎,宁不孤走过去捡起自己的剑鞘,然后又从顾威的身后拔出令旗,骑上顾威的马,径直走向莫玉全和安顶天。

宁不孤没有说话,他只是略有深意地看了两个人一眼,然后伸手去拔莫玉全的令旗,莫玉全一把抓住了宁不孤的手。安顶天阻止了莫玉全,他把自己身后的令旗拔了出来,交给了宁不孤,宁不孤随手给了身后的狄无敌。

“你比我想象的厉害。”安顶天称赞着宁不孤。

“我和顾大少爷说过,我们这些井底之蛙,跃上陆地的时候,比你们要看得远。”宁不孤回礼。

宁不孤把狄无敌拉上马来,向着黉门奔驰而去。他相信,北极一智他们会把莫玉全的最后一把令旗抢到手,而顾威他们也不会因此受到多少影响。北极恕怎么也会给顾臣义一点面子,找个由头让三个人尽快进入行略堂。但是他也知道,顾威他们再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出手对付自己了。

演兵场已经站满了人,北极恕在将台上看着时辰,王博和刘君路在一旁等着他们。宁不孤和狄无敌将令旗交给执令官后走到了两个人的面前。

“怎么样,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先开口的是刘君路,宁不孤不喜欢主动和别人打招呼。

“中间遇到了一些小麻烦而已。”宁不孤轻描淡写。

“什么麻烦?”这次刘君路问的是狄无敌,他知道宁不孤是不会给自己仔细描述的。

“老大和顾威他们起了冲突,老大还把顾威打败了。我们的令旗就是从他们手上拿来的。”狄无敌对宁不孤打败顾威很兴奋。

刘君路和王博在惊讶间,北极一智、南溟楚、西君平域和东伯望也骑马赶到,后面跟着莫玉全和安顶天,看情形,莫玉全的令旗和马匹都“送”给了北极一智。

北极恕宣布顾威、安顶天和莫玉全继续留在雄基堂受训,其他人进入行略堂学习。

解散后,顾威走到了宁不孤面前,宁不孤正在等着他。

顾威站在宁不孤的面前,说道:“宁不孤,你很厉害,你有骄傲的资本,今天我对你另眼相看。但是我们不会就此了结。总有一天,你会栽在我手上。”

宁不孤很惊讶:“顾少爷,你能这样称赞自己的对手令人尊敬,但是,我的对手不是你,我也不是为了与你为敌而来。你要对付我,我随时接招,但是你永远赢不了。”

顾威没有发火,他很平静地说道:“哪怕只有一次,我也会让你明白,你不该得罪我。”

宁不孤抱拳拱手,顾威也以礼相还。不是英雄惜英雄,不是好汉敬好汉。

回到了房间,宁不孤安然地躺在床上休息。刘君路和王博还在谈论今天在路上的奔驰与搏杀。狄无敌在自己的座位上思考,他从怀里拿出了在尸首上得到的玉珠,仔细地看,却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狄无敌举着玉珠对着烛光观察,突然间整个房间光华四射,宁不孤、刘君路和王博都惊讶地看着狄无敌,然后凑了过来观察这是什么奇珍异宝。

宁不孤拿过玉珠,仔细地观察,惊讶地问道:“无敌,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

狄无敌把白天遇到的事仔细描述了一遍。大家都是一头雾水,没有人明白这件事是什么情况。

狄无敌问道:“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首教?”

宁不孤回答:“不,首教也有可能杀人主谋,我们在没搞清事情来龙去脉之前不能打草惊蛇。毕竟,这是一件大案。今天晚上,我和无敌先去看看尸体,看看有什么线索再说。”

深夜,宁不孤和狄无敌悄悄地躲过巡夜,翻过墙头,来到了狄无敌发现尸体的地方。地上的血迹还在,但是尸首已经被人拖走了。两个人顺着拖行的痕迹寻找,发现痕迹消失在一处山壁前。

这是今天我遇到北极一智的地方,宁不孤在心里一惊,难道他就是这帮杀手的内应?但是宁不孤不可以告诉狄无敌这件事,否则连狄无敌都会有危险。

狄无敌问道:“从这里到悬崖边需要穿过整个跑马林,大白天的怎么会没有人发现?”

“还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这件事一定牵扯甚广,应该是有人想谋反。”宁不孤回答。

“为什么认为是有人谋反?”狄无敌有些震惊。

“祈祷山分四部分,山脚是帝临城,天子坐镇;黉门在帝临城之上,是帝国的最高的武力训练机构;再上面,是启天教的中枢所在,教宗控制着天下僧侣;最顶端是指引之塔,传说教祖在指引之塔获得永生。他们追杀这个僧侣,肯定是为了获得启天教的秘宝,进而研究对付启天教的方法,而启天教作为帝国存在的宗教联系,在天子剑全部败亡后显得格外重要。这时候要对付启天教,不为了谋反会是什么?!”

“秘宝就是这个玉珠?”

“对。”

“老大认得这个玉珠?”

“我认得,但是不能告诉你,因为知道这个秘密会让你很危险。我曾经对我爷爷发誓,绝不把这个秘密说出去。”宁不孤的心中想起了那个因为违背誓言而永远不再见阳光的爷爷。狄无敌没有问,宁不孤说了不肯说,就一定不会说;说为自己好,就一定是为自己好。

“难道不会是血民的杀手吗?”狄无敌还是不愿相信是有人谋反,虽然趁火打劫顺理成章。

“呵呵呵,血民要是走到这里还能出手杀人,帝国早就被推翻了!”

“好吧。那老大怀疑谁是谋反的主谋?”

“现在最可怀疑的是北极家,因为两大首教,三大首座,只有雄基堂的北极恕不是当今天子的嫡系。若敖元麟是皇族,莫我顾、子之礼和顾臣义都是出身天子剑之家,他们的荣辱与当今天子休戚相关。但是他们会不会有其他的秘密,我们也不得而知。而且,今天我就在这,看到了北极一智。”宁不孤说出了自己的秘密,他不想欺骗眼前这个人,虽然不知道以后是敌是友,但是现在他不想防着这个叫自己老大的人。

“你也来过这里?”狄无敌今天看到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能力。

“是啊,今天我也曾经来过这里。”宁不孤强调,“本来我以为我和北极一智都是来寻找出黉门的路,现在看来,北极一智已经知道路在哪里,而且回想当时他轻易地就答应和我一块离开,应该是怕我发现他的计划。但是现在,这帮人已经给我指出了道路。”

狄无敌看了看雪地上的拖痕延伸入山壁的地方,然后又在山壁上摸索了半天,始终没有找到暗门的机关。

宁不孤阻止了狄无敌,说道:“不要找了,如果这么容易就能被找到,黉门也就不算什么重要地方了!只要暗门在这里,早晚会让我找到!”说完他盯了一眼这面山壁,带着狄无敌回黉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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