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叹一声,我开始做好熬夜的心理准备。我不明白,赛巴斯钦为什么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对我这么残酷冷淡又恶质的。红夫人的事情过后,他还千方百计讨我欢心,两人的感情最近刚想有点起色,被他这一骂,全都滚回原位去了。
该死的赛巴斯钦,该死的狗村,该死的安洁拉,该死的魔犬!
我咬牙切齿,手中捏着的床单以及被我愤怒的力量揪出褶皱来。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说曹操曹操到,我反射性的回头,面目狰狞的表情把来人吓得险些站立不稳。
稳住心神,吞咽吞咽了口水,安洁拉才柔声说道:“莉莉丝小姐,那个,我是想来问问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说着,还偷偷打量我的脸色,惴惴不安的样子像个真正被人欺负的小可怜。
一个利剑投射过去,我深邃的眼底闪烁着冷冷光芒。“不劳您费心了,让如同天使一般洁白高贵的安洁拉桑来帮我这等俗人的忙,可是会折寿的。您老啊,还是好好的去休息,逗逗狗遛遛狗吧。我的事,我会处理好,不需要你没事瞎献殷勤。”
“莉莉丝……”安洁拉眼睛眨巴两下,眼泪开始刷刷的往下掉,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猛地扑到床边,安洁拉握住我的手,委屈不已,“莉莉丝,你为什么老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我有哪里让你不满意我改还不行吗,你不要这么冷淡好不好?”
“谁准你叫我莉莉丝的?我的名字还轮不到你这个表里不一的小人来叫。”我不客气的拍掉安洁拉玉脂般腻滑柔软的小手,一脸不悦道,“我警告过你,不准伤害我身边的人。除了这一条,你和我没有半点牵扯。别没事儿乱套近乎,我听着恶心!”
“莉莉丝你……”安洁拉脸色大变,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突听门外传来脚步声。狡黠一笑,安洁拉迅速的松开拉着我的手,扑通一下撞到墙角的衣柜上,顿时头上血流如注。我还没来得及去拉她,就被她扯住衣裙下摆,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诉道,“莉莉丝小姐,我不是故意要碰你的东西的,我只是看床铺太乱想帮你整理整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看着安洁拉直逼奥斯卡影后的演技,目瞪口呆。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她又在耍什么把戏?难不成她有自虐倾向?想起之前她和亨利卿上演的苦肉计,我觉得很可笑。我倒要看看,她在玩什么。
“你们在做什么?”愤怒的男声夹杂着怜惜,进屋,眼睁睁见他轻手轻脚的扶起哭得梨花带雨的安洁拉,又看到那人小心翼翼的动作和对我的戒备以及不信任后,我终于明白了安洁拉的诡计。她要离间我们。
“你不要怪莉莉丝小姐,是我不好。都是我太没规矩,没经过莉莉丝的允许就帮她打扫了床铺屋子,才会让她大发雷霆。你千万不要怪她,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安洁拉红肿着双眼,伏在巴鲁多身上,泣不成声。忏悔的表情让巴鲁多的心揪得生疼。
轻柔的拍拍安洁拉不住颤动的肩,巴鲁多看向我的眼中除了失望还是失望。语气再无以前的热络,巴鲁多隐含怒意的表情让我感到陌生。“莉莉丝,我知道你对安洁拉小姐有成见,但你也不用出手这么狠吧。再怎么说,她也只是个可怜的女孩子而已。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巴鲁多既摇头又叹气,对我的看法经此一役完全转变。
“可以什么?”我嗤笑,冷哼道。这么拙劣的演技都能上当受骗,我是该嘲笑巴鲁多的眼力下降还是该讽刺我们之间的友谊连这种程度的考验都经受不住呢?真是可笑,在我眼中一直像个大哥哥一样老实可靠的巴鲁多,竟然会为了一个仅相处过两天的女人质问我,怀疑我。这种经不起考验的友谊,不要也罢!
“莉莉丝,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呢?难道你的心不是跳动着的吗,怎么能对安洁拉这样柔弱的女孩儿下这种毒手呢?你的善良呢,你的同情心都哪儿去了?”巴鲁多看到我不以为意的表情,怒火中烧,忘了我吃软不吃硬的行为作风,也忘了我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胆小鬼,瞪视着我,声声斥责道。
“巴鲁多。”我冷静的念出他的名字,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口齿清晰道,“如果你是来说教的,请恕我这里不欢迎你。其他的,我也无可奉告。”转过头,漫不经心的瞥过巴鲁多身侧的安洁拉,我不屑道,“至于她,就当是我下的毒手好了。反正在你心中,既漂亮又温柔的她和我根本就是两类人,完全没有可比性的不是吗?”
轻蔑的口吻是我极好的伪装,人家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我以前还不信,但现在看到巴鲁多振振有词义愤填膺的白痴样儿后,我对此便是深信不疑了。要我说,恋爱中的巴鲁多根本就没有智商可言。只要他稍加留意,就会发现安洁拉嫁祸我的话中有许多破绽。但现在,他已经深陷于安洁拉温柔的圈套中,不可自拔了。
“莉莉丝,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大概是嗅到空气中弥漫的我的失望与心酸,巴鲁多张口想和我平心静气的谈一谈,却被我们刚才制造的混乱声引来的两人打断。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大惊小怪的?”赛巴斯钦和菲尼相继而至,见到我们三人奇异的对峙场面后,愣住了。“这是……”瞟了受伤的安洁拉一眼,赛巴斯钦用眼神询问我道。
“安洁拉不小心撞到衣柜上把头给撞破了,然后大言不惭的说是我伤的她。如果要我解释,事情就是这样。至于信还是不信,就看你们自己决定了。”我镇定自若的和赛巴斯钦对视,眼中没有一丝的心虚和后悔。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个时候过多的为自己解释也只会被他们当成狡辩之词。与其这样,还不如等一切冷却下来后,任由他们去寻找事情的真相。但也许,那个真相永远也无法找到。因为,受伤事件的女主角还没有发话,某个担任护花使者的男人就已经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