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你……为什么不杀我?”期待着那致命的一剑,换来的却是漠视。米迦勒抱着心底的谜团,阻挡住了路西离开的步伐。
他连死都吝啬给我吗?他甚至……连恨……都懒得恨我……
米迦勒神情失落,一反之前的悠哉闲适,脸上,眼中,尽是对路西行动的不解。
“你不配。”路西冷冷地看着米迦勒,性感的薄唇吐出这几个字。毫无意外的,米迦勒的脸色在瞬间变得煞白,血色尽失,风华不再。
“是吗……原来……她对你是这般重要……”米迦勒自嘲地笑笑,突然疯狂起来,拉扯着路西的衣袖,声音嘶哑,“你可知道我爱了你上万年,我爱你,我一直一直爱着你啊……路西……你知道吗……”
心空荡荡的,在路西洞悉一切的眼神注视下,米迦勒觉得自己像被人剥得赤条条的,全都暴露在空气之下,没有自己的秘密,没有自己的立场。
“我知道,我不爱你,我爱的只有她。”路西云淡风清地看了看路西,说出口的话在不经意间变成最锋利的利剑,伤人至深,一针见血。
米迦勒看着路西望向莉莉丝时温柔的眼眸和眼中缱绻的爱恋,心知,这次他是彻底败给莉莉丝了,彻彻底底地……输给了这个他一向最为不耻的小丫头……
路西没再回头看米迦勒一眼,径自抱着莉莉丝失去温度的身躯,朝不知名的国度走去。
亚当看着这一幕,不知是该插手还是继续旁观。就在举棋不定之际,天边一抹刺眼的白光飘来,亚当看见来人,眼神霎时迸发出晶亮的光彩。有他在,莉莉丝或许还有救。
路西想当然也看到了来人,脚步顿了顿,但只几秒,又置若罔闻地继续往前走。
现在,他不想跟任何人接触。哪怕是他,给予他生命却让自己体验人生最深沉的哀伤的……神……也是……
“路西,止步。我明白你现在很伤心很难过,对于莉莉丝意外死亡的事,我也深感抱歉,但你要是对莉莉丝好的话,就把她交给我,我可以……帮助她。”神上气势依旧,眉宇间却夹杂了一丝哀愁。
天界经此劫难,是命中注定,不可避免的。然而,米迦勒会对莉莉丝出手,却着实大出自己的意外。万年前,米迦勒在红海边对莉莉丝所做的事,他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本想让莉莉丝吃些苦头,或许千年之战就不会发生。谁知,聪名反被聪明误,他自负为万神之主,掌管天下的创世神,却看不透这些孩子们的感情。
爱呵,竟有如此伟大的力量。连没有七情六欲的他都艳羡不已。可千算万算,没算到素来乖巧懂事的米迦勒这个变数。哎,这件事,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虽说神不适合参与生命的轨迹,因为那牵系着千千万万人的宿命根源。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
也罢,也罢,就由他来补偿他不小心犯下的过失好了。
“路西,放下莉莉丝,我有办法救她。只是,话还要说在前头。你到底要不要救她?因为,有的时候,这活着比死了还凄惨。”神望着眼中除了莉莉丝再看不见其他人的路西,深深叹了口气。是他错了,他妄想改变历史,却不知在自己若有若无的参与下,把事情推向了一个更可怕的极端。如果路西真要和天界开战,他是输是赢还说不定呢。天界能免于一劫,还要归功于这丫头吧。真是苦了她了,明明……可以不这么做的。
路西没有做声,用眼神无声地询问神。什么叫做活着比死了还凄惨?只要能让莉莉丝醒过来,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神叹息一声,路西这孩子是彻底陷进去了。“你也知道,莉莉丝被能弑神的‘圣十字戟’伤害,命中的还是胸口这个致命部位,要想使她起死回生,是不可能的。”
神话音刚落,就看到路西立即黯淡下来的面庞。莫名的哀伤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在场的天使恶魔同时感受到这股强大而持久的伤感气息,脑袋无力地垂下,一些情绪化的天使比如说加百利还小声地抽泣起来。
没再折磨痛苦不堪的路西,神眼神犀利地扫视过密密麻麻的人群,冷声道:“我虽然不能使莉莉丝复活,但可令她转生。只是她的三魂七魄被打散开来,想要给予她转世轮回的机会,还要借助一个人的力量。有他在,莉莉丝才可能有活下去的机会。”
“谁?你说的是谁?”路西听神这样说,顾不得什么礼仪隔阂,一把揪住神的衣襟,颤声道。只要能救活莉莉丝,让他赴汤蹈火都在所不辞。
神没有理会路西的无礼和失态,眼光锐利地在人群中扫过,突然定在一点,声音不高,却正好能让那人听清楚:“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莉莉丝遇到这种事,帮助给予你生命让你重生的她也是你分内的事吧……该隐……”
神上话音刚落,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你说该隐?这……这怎么可能?他……他不是已经……”负责将该隐驱逐出天界的天使米迦勒脸上露出惊愕的神色,他可是亲眼看该隐离开天界接受神上惩罚的,怎么可能还会在这里?
神上没有回答,淡淡瞟了米迦勒一眼,道:“他来了,你自己问他吧。”
米迦勒的话说到一半卡住了,如鲠在喉一样,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神上的意思很明显,他根本就是懒得和自己解释。看来自己这次的所作所为的确引起了神上的愤慨。想了想,米迦勒没敢再多嘴,老老实实地站着,不再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