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西坠,草原上的寒气如雾如霜,渐渐把草原全都笼罩了起来。王廷之中暖和如春,众人杯觥交错,高歌跳舞,欢闹异常。俺答霍然起身,举杯过头,说道:“左贤王顾大局、识大体,是大草原上的第一英雄!让我们举起手中的酒杯,喝干这纯白的羊奶酒,向他致敬!”说着,头一仰,一饮而尽。俺答对赤脱如此高的评价,虽然有些言不由衷、故作姿态,但他作为君王,能贬低自己,抬高手下之臣,确实出于稳定大局的思考。
酒过三巡,众人喝得越发高兴了。俺答双眸含笑,眼观四周,忽地眼神直盯住勒不含朗声道:“勒不含你是本汗的重臣,就由你担任使臣前往开原迎回左贤王吧!”勒不含跪地道:“是,大汗!”
此时,孙一啸、李脉和站起身来,向勒不含敬酒:“恭喜勒不含大人!”勒不含哈哈大笑,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沈炼指着孙、李二人,对沈若寒道:“他们何时学得这么乖巧了?”沈若寒默笑着,心中自然明白他们打得如意算盘,笑道:“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练,都该长大了。”沈炼哀叹一声:“可惜……就是赵、钱两兄弟……”沈若寒低下头,回想在开源的那一幕画面,泪水情不自禁沿着眼角滴落到了地上。沈炼拍了拍沈若寒的肩胛,自己也是不住的摇头叹息。
夏雪莲走到沈若寒的身旁,紧紧握着他的手,柔声问道:“你怎么了?”沈若寒擦干眼角的泪珠,抬起头笑道:“没什么,高兴,喝酒喝得有点猛了,呛了一下。”夏雪莲用手轻抚着沈若寒的胸口,瞪了瞪眼,责怪道:“瞧你还像个三岁大的孩童,一点都不会照顾好自己。”沈若寒笑道:“不是有你吗!”反手紧紧抓住夏雪莲的玉手,双眼温情如水般地盯着她。凤栖霞斜睨着眼睛看着这边,心头如针刺一般,难受极了,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又不便撒娇使赖,那不是让众人更加小瞧了自己了吗?凤栖霞嘴角哼了哼,自顾自吃了起来。
孙一啸、李脉和今晚一反常态,跟着那些蒙人在大殿中央欢快地跳着蒙人的舞蹈。沈炼望着他们,心中也隐隐起了一层冰霜。
“大人,你看出他们什么了吗?”沈若寒瞧着他们,心中的担忧越加的炽烈。
沈炼摇了摇头,道:“他们失去两位兄长,心里一定很痛苦。他们这样做如果是为了忘却心中的痛,那不算什么,但如果他们放不下心中的痛苦,而变成仇恨,势必会做出傻事来,到时祸患真就无法收拾了!”
沈若寒叹道:“大人一针见血,我心里也有这份担心呀。”夏雪莲蓦然起身,瞧着孙一啸、李脉和,问:“他们……他们……”沈炼道:“希望他们不会走出那一步。”夏雪莲忽道:“是不是应该提醒他们一下?”沈若寒摇头道:“脉和还好,但对一啸,那样会使他更加急躁起来,做出一些让我们始料未及的事出来。”沈炼点点头,表示赞同:“只能暗中相机行事。”沈若寒点头,转而别过身子,寻找孙、李两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