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又不是呢?”沈若寒感叹道:“一将功臣万骨枯!大汗恕我不敬,遥想当年成吉思汗武功盖世,驰骋沙场,打下了前所未有的辽阔疆域,可他最后又得到了什么呢?他打下来的那些地方,却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般温顺的臣服,而是不断地反抗!”俺答凝神细听,沈若寒叹道:“强大的力量,虽然让人心悸,却不会让人退缩。”
俺答默然点头,目视着前方,久久不说一言。此刻,他的心身全都沉浸在了这美丽的图景之中了。
远处三骑奔腾而来,沈若寒认得其中两位就是勒不含与铁赤,另一位却是未曾见过,不知是何人。三人下马后,向俺答跪拜请安。俺答径直问那人:“兀延,你是来归降本汗的吗?”兀延右手弯臂于胸,鞠躬道:“大汗,不光是兀延一人来归降,而是左贤王整个率部归降。望大汗念在昔日的情意,宽恕我们的罪过!”说着,从身上掏出一封书信,交给俺答。沈若寒心中惊喜:“赤脱写来降书,说明那文丽珠的劝说成效了。丽珠啊丽珠,你真是太伟大了!”
俺答脸上显露出一派喜色,但心中却是狐疑不断,他极其了解赤脱的为人,一旦他认定的路,即使是一条死路,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走到底的。此时派人来归降,莫不是其中有诈?俺答必须得到前方的探子来报,才能完全放下心来。
思及至此,展信而读。赤脱在信中极言自己的罪过,极颂俺答的光辉。俺答脸露微笑,心中的寒霜似乎在此刻也被赤脱的言辞销蚀的一点踪迹也没有了。
“好!”俺答勒马回转,扬鞭拍马,喊道:“回王廷!”
苍茫之下,骏马奔腾。俺答带着人生的得意,沈若寒怀着激动的心情,兀延撺着一份不知好坏的情绪。马蹄声隆,一路凯歌般向王廷奔去。
一到王廷,就有人附在俺答的耳际低声嘀咕了几句。只见俺答眉头舒展,满脸神采奕奕。霍然勒马转身,扬鞭挥手道:“今晚本汗大宴群臣,诸位定要尽心畅饮。左贤王迷途知返,本汗打心底里高兴。明日本汗派出使臣,前往开原城迎接左贤王回王廷。”俺答说罢,众人无不欢欣雀跃。
沈若寒与沈炼对望一眼,心中所想,不言自明。夏雪莲、凤栖霞也自然十分欢欣。沈若寒蓦然回头,只见孙一啸、李脉和两人在角落间窃窃私语、神情诡异。沈若寒心中一惊:“不好!这两个臭小子定是在打赤脱的主意!若是赤脱有个三长两短,王廷与开原之间必定是兵戎相见,丽珠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化为泡影。嗯……我现在去阻止他们,必然会激起他们更大的怒火,事情反会越弄越糟,现在只有暗中跟踪,伺机而动,打消他们杀赤脱的念头。”想到这里,脸上神色自若,眼角余光却死死的盯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