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寒深感俺答的诚心诚意,同时他更想的是大明北方边境自此可以安宁,百姓安居乐业。司徒文博亦也可以安稳传他的白莲教,而不是揭竿造反,致使黎民生活于水生火热之中。于是,他就讲起了这半个多月来,在赤脱的虎地所经历的事情,述说中一对虎目也情不自禁地落下了痛苦的眼泪。
沈若寒、赵同泰、钱系辽三人自从离开了俺答王庭,一路追向赤脱、阴三煞。大漠之地,飞沙走石、风云变幻万千,他们常常迷失了路径,但每次沈若寒都凭借着自己的才智,化去危险,寻的路径。辗转一番辛苦,他们终于到了赤脱的领地开原城。
开原城源说是鞑靼立国之城、根基所在。赤脱坐拥此城,兵强马壮,若无反志,也是难于叫主上彻底放心。正是鉴于此,俺答才有意招赤脱之女为媳之事。而此时的赤脱反心已经昭然若揭,这就更使得俺答寝食难安、忧心忡忡。榻席之边,岂容他人安睡?同时他也深深感到,战火绵延无休止,不但劳民伤财,导致国力的衰退,而且稍有不慎,必将有亡国的危险。祖宗的基业,岂可在他俺答的手中覆灭?俺答与沈若寒说的那番话、发得那个毒誓,虽然有缓兵之计的嫌疑,而沈若寒又答应俺答帮他铲除赤脱,这不是在助敌之威么?这是因为沈若寒知道,赤脱比之俺答,心胸狭隘,野心更是勃勃!赤脱一旦坐上鞑靼大汗之位,对大明王朝来说,绝对是一场恶梦!
而俺答此人,心胸广阔,颇有治国之能。俺答自从赤脱反叛后,心中顿时明白若要使国家长盛而不衰,必是和谐安定,而非穷兵黩武。于是下定了决心,发起了毒誓,有生之年绝不南下侵扰大明。本是出自他的真心,而非信口开河、缓兵之计也。
沈若寒一行三人乔装成牧民,牵着马儿欲要进城。到了城门口,城门紧闭,沈若寒用蒙语对着城楼上士卒喊道:“我们要进城,请开一下城门。”
城楼上士卒道:“左贤王有令,自今日起,城内百姓不得外出,城外百姓不得入内,违令者杀无赦!你们掉头回去吧。”
沈若寒见状又说道:“我们进城有急事,请你通融一下,行个方便,来日绝不会忘了大哥的恩德。”城楼上士卒依然不为所动,沈若寒无法,转头向赵同泰、钱系辽两人眨了眨眼,示意先到左近某地歇息,等到天黑时再行进城。赵、钱两人会意,一点头,跨上了马背,向来路奔去。
不多时,只见迎面行来一支车队,向开原城去。前面又二十几个彪悍之人骑马开路,各个腰畔系着刀刃、魁壮威武,端的是大漠豪汉、勇武不凡。当中一辆豪华马车,紧跟其后,两旁各有两名女子,骑马相随。马车之后,又有二十余人尾随。阵势不大,在这大漠中却也罕见。沈若寒见状,自语道:“车中必然是与赤脱极为亲近之人。”三人骑马缓行,渐渐与车队相遇。当马车经过沈若寒的身旁时,车帘却掀了起来。车中之人的双眸正好与沈若寒双眼相对,车中人一见到沈若寒,全身便像被触电了一般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