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伶与其它多名宫女在朱嫫嫫的引领之下行至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的甬路,好似过了半响行过月洞门外,才见眼前显出了一个雅致秀气的院子,采用了徽派建筑所共有的灰瓦白墙和高大的门楼,门楼墙壁有精致的雕花,屋顶的雕花更为精致美丽,整个建筑里有一套贯通的水系,再加上绿树成阴、群山呼应,让众人都有种置身仙境感。
步入三间垂花门楼,果见正房厢庑(wǔ)游廊,悉皆小巧别致,不似方才那边轩峻壮丽;且院中随处之树木山石皆在,一步入正室之中则见临窗炕沿上摆放着猩红洋毯,毯子上是紫檀木镶嵌螺钿石面炕桌和明黄坐垫。
炕桌上摆海晏河清玉烛台和一个黑漆描金彩绘花鸟图案的长方漆盘,漆盘内摆放着白玉带盖茶壶、翠玉带盖玉碗。紧靠西墙,摆放一个紫檀木镂花带屉炕几,几上陈设着精美绝伦的梳妆匣、香水、粉盒、西洋钟。
待等以迎上来的侍女进里间禀奏之后,未到片刻,众人只见从里间行出一老一少两位夫人,年纪偏大的身上着了一袭品月缎平金绣墩兰纹棉氅衣,千万青丝用紫玉簪挽起、一双纤纤玉手大方的露在外头,并不似旁的小姐夫人般藏在手窝窝里,左手上用打磨得圆润的红玉珠串,过中指交叉经手背到手腕装饰着,脸上竟显慈爱的笑容,可眉宇之中难掩精明之色。
随侍于她旁彻的年青女子则是身着一品橙黄色宫服,一根同色系镶嵌着猫眼石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外披一件白色的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手腕处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温润的羊脂白玉散发出一种不言的光辉。一头青丝用蝴蝶步摇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略施薄妆,肤如凝脂。本是清丽的容貌,却被装扮的越发尊贵起来,让梦伶等诸多宫女皆不觉望痴了。朱嫫嫫见此情景不由轻轻微咳,引的众宫女皆不自觉醒过神来,敢紧自行紧随于她的样子,撩袍将礼行之,那朱嫫嫫面含笑道:“奴才本在紫微宫专管宫女训练之礼,此来是遵守格格与富贵君给闵老夫人与荣国公少夫人送来的二十名刚刚由京城选来的下五旗侍女,来侍候于你们。”
闵老夫人慈面含笑道:“有劳嫫嫫了,快快请起,烟儿,这件事还是你来处置吧!”
若烟盈盈福身之后才饶有兴趣微微打量诸多秀女,只见她们在锦衣簪环的映称之下自是显的美极了,特别立于前面身着素青色蜀锦宫装大约十六之龄的少女,一缕青丝微微垂下柔顺地垂在一边,随风轻轻舞动。更显出一张清丽脱俗的瓜子脸,肌肤呈莹白色,两道柳叶眉静静的弯向两边,两扇睫毛长长的,盖住眼睑,密集而细柔。再下面是一张微微抿住的双唇,唇色桃红,犹如一朵盛开的桃花。
心里微生疑虑道:“格格与富贵君可有什么另行交代的话吗?”
朱嫫嫫道:“奴才将名册交给格格细翻之后才轻笑之,这些姑娘们虽说比不及云郡王与少夫人出自正三旗显贵之家,却也都算的是三品官宦之家的姑娘了,若老夫人与少夫人见了有适合于三爷得,竟可对她实言相告,她自会当这个媒人得。”
话音一落,闵老夫人闻之自是欣喜若狂,开始细细的打量起这些品貌出众的姑娘家,不屑片刻功夫自是目不转睛的盯在梦伶的身上,只见她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不觉动了心思命自个贴身嫫嫫将其它侍女带下去安排了,又自行赏了张嫫嫫一锭银子,见她离去了才笑道:“烟儿你瞧瞧这个孩子非但模样讨人喜,而且一看这举手投足之间的作派,就知她这端庄娴静的仪态就知其定然出自大户人家,丫头你可否告知于本夫人你的姓名来历,日后也方便招呼你说可对。”
梦伶此时这才明白那位富贵君是有意要为自个牵红线,纵然并不知得配之人才貌可端正,性情可温和,可毕竟是女儿家闻知婚姻之事自以然是双颊绯红,更显胭脂透新之佳色,强自定了定神则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道:“奴家闺名二字为梦伶,镶蓝旗从一品的都察院协办学士白苏特氏.扎尔菲的嫡出之女,排行为二,自行奉旨进别菀侍候主上,只觉心儿微慌,幸的见老夫人慈眉善目,像极了奴家以然去世的额娘,又见少夫人姿色这般出众,自是欣喜能长伴你们身边,沾些福运就好了。”
音若天籁,却如同飘在云端,空灵而飘渺于内室之中立刻引的闵老夫人喜之不以,将她唤于身边,与其随意的闲聊着这一路所来见之的江南风景,她们这里是笑意连连,一个是放低身份,刻意献媚;一个是竟显慈母之情,娇宠于梦伶;
却未知这一幕落入自幼步入宫门,习惯于自力自强的若烟眼中却变为了一场可笑致极的游戏;只觉梦伶枉自一品达官之女反到自轻自贱,纵然身不由已将被指婚,也该明个自个的身份,若非是碍于主子的意思,她岂会甘愿与这样的人成亲眷。
待闻的外间传来官靴踏地之声,不由与室内之人一样举目向外观之,只见稍时片刻就由外至内行入俩个年轻男人,前面行的是身着一品淡褐色上以五色绣线将那文官仙鹤狐氅闵静德,头带镶嵌着纯红宝石的同色系狐皮帽子以为御寒,在夕阳的映射之下只见他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黑色的发映着漆黑的眼眸,仿若晶莹的黑曜石,清澈而含着一种水水的温柔。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肤质如同千年的古玉,无瑕,苍白,微微透明,而又有一种冰冰凉的触感。唇边总是带着一抹弧度,美丽妖冶中有着对心爱之妻的深深宠溺。
若烟见衣衫之上沾着几许落飞雪,心里涌出浓浓的不舍之情,自行行至爱郎的身边,启手替他弹去身上的雪花,眼含微嗔道:“既知外面以然落雪了,就该命内侍替你撑伞,竟自这般过来了,若是受了寒伤了身子怎生了得,环儿,快去替两位爷冲杯热气腾腾的姜汤来,我得看着你喝才行。”
话音一落才觉平素闹惯了,今个却不想竟在堂上婆婆之间失了分寸,粉颊顿然羞若海棠,柳腰微折移至闵夫人面前,想要启唇陪礼,却见闵老夫人却温言笑道:“静德,你多大的人了,竟然还要别人为你操心,也不怕羞了。”
静德一双俊眸竟盯在若烟的身上,只见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竟不自觉的望痴了。
直待身着一袭淡蓝色云雀绒外氅的闵静德轻推他的肩戏笑道:“大哥,纵然嫂嫂姿色艳丽绝伦,你也莫忘了我们来此可是来给娘见礼得,若你再这样顾持失彼可真是让我进退都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