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来人的声音带着久违的熟悉，让我激动不已。
我顾不得什么，早已经从位置上跳了起来，一把抱住来人。
“小姐呀，你都已经是新娘子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
她又开始唠叨起来，我眼睛有些热。
“绿霞姐姐，我们有快四年没见了……我真的好想你……阿玛，额娘他们还好吗？”我搂着她的脖子一点都不想松开。要知道，虽然并不是我的亲人，可是却是我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依靠。
“老爷和夫人一切安好。他们也经常念你，不知道你在宫里如何，不过看现在的情况，好像务须我们担心。”我不意思地笑了下，她又接着说道：“他们还让我转告您，要好好照顾自己。十三爷那边，要更加上心。”她似乎比四年前成熟更加。“对了，小姐，夫人还让我将这些转交给你。”
我松了拥抱她的手，看着绿霞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取出一个做工精致的小盒。我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只翡翠镯子。通体翠绿，不含一丝杂色，堪称上品。我望着手中的无价之物，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是我在这个世界的额娘，虽然我并没有尽任何孝道，可是她却送给我如此珍贵的礼物。
“小姐，这是夫人的陪嫁之物。夫人说您现在嫁人了，自然就应该传给你。”绿霞看着我，微笑道。
盒子的最下方似乎还有些东西，我小心地将它们拿出。竟然是银票。
“这……”我有些疑惑。
“夫人说了，您如今嫁的是皇阿哥，自然是不缺这些。可是，为人妇要打点的东西实在太多，或许什么时候需要……”
我心中涌起无限的感动，额娘她连这些都替我想到了……
“小姐……”绿霞的话音将我从思绪中拽了回来。我急忙看向她，却发现她正微笑着打量着我。
“四年宫中的生活，您出落得越发漂亮了呢……”
我看向自己，属于嫡福晋的正红色旗装，三把髻发式，略施粉黛。其实我知道，在那份明朗之下，我的脸色是苍白的。
不想让刚来的绿霞担心，我特地打扮了番。额娘知道我刚从宫中出来，一时间对外面的事情还不大熟悉，便吩咐她来陪伴我。胤祥知道他是我入宫前的侍女，二话没说就应了。
也好，有了绿霞伴我左右，至少我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不再是孤身一人。
*
漫步于贝子府中，感觉较身处皇宫中又是一番不同。府邸不大，却也风景秀丽。秋风扫过，远山便被红叶装点成火红，与天边的晚霞相交织，染红了眼底一片。
清晨，才发现眼角的泪痕已经消失在脸颊边。身边的榻上还留着他压出的淡痕，我将头埋入锦被，心中的苦闷憋屈着自己嘴角却溢出笑。他已经离去，我明白他公事繁忙。可是……
缓缓起身，在丫鬟的随侍下，我一项一项地完成新婚第一天的安排。陌生的脸，陌生的一切。等待我的第一件事就是过目宫中和一些有关葛的人送来的礼物。
胤祥从前的随侍秦海也跟了出来，仔细地分条为我讲述着。幸好之前在永和宫和乾清宫已经熟悉了这些活计看来也不算狼狈。
“福晋。”秦海笑眯眯的样子，仿佛让我想到了从前看到他和胤祥在一起时。现在他已经完全改口称呼我这个让我觉得有些别扭的名字，而且那语调着实让人觉得好笑。
我没好气地斜看了他一眼，他急忙眨了下眼睛：“这是十四爷送来的，说一定要转交给您。”
“十四爷？”我的心轻轻颤动了下。昨天，我的确看见了他。他静静地坐在角落里，脸上的表情在一片红光中有些幻叹，修长的指一直在把玩这面前的酒杯……他只是凝望着我，我却不敢去迎接他的视线，因为我知道自己已经受不起。
*
时光到回。心，仍旧因为他而有些痛。
南巡回宫，指婚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皇宫。
“嫣然……”
我回过身，面前是胤祯。
“对不起。”我垂首。我，似乎只能对他们不断地道歉。
他的身猛得颤了下，英俊的脸霎时变得惨白。他的眉绞在一起，似乎不会再舒展开一样。手的指节因为紧紧相握而发青，他似乎想伸手，却停了下来。
他轻笑。“为什么是他？”
我无言。为什么是他？
我似乎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如果当初指婚的对象不是胤祥，或许现在不会是这种情形。
“因为我心里一直都是他。”
不想再去考虑什么后果，事实不就是如此吗？
面前的他一愣，像是受了巨大的震动。半晌，他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你……的心里一直都是他？”
我点了点头。
从头至尾，我的心里都是他一人。或许，那年的冬夜就注定了自己已经无法逃离的命运。
玉制的戒指依旧在颈间传递着温暖，让我心稍稍安下。
胤祯沉默着，忽然轻笑了起来……“我真的不了解你……到了连你心里是谁都不清楚……我一直都以为让你上心的是四哥……真是错的离谱……”
“四爷……”我低语，他冷漠的眸子出现在眼前，却给了我温暖。“我一直以来都当他是我的兄长……”
胤祯幽幽地叹了口气：“当初，我给不了你的是什么？现在能告诉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