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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意孤行

很早就回去了,随便买了点吃的算是解决了晚饭,回去的时候程母不在家,估计是为了公司的事出去了。

“曼曼,你就不要折腾阿姨了,公司的事够她忙的了,你也快毕业了,多帮帮她才是。”田雨桐似是无意地说了一句,程曼愣了一下,点了下头,却说:“都已经这样了,请你不要再提了。”

田雨桐的脸一下子凉了,心里一紧,是啊,再怎样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真是太多事了。这样想着,不觉低下头去,程曼却一把抱住她:“雨桐,不要管我好不好,我就想伤心,我就想难过,不然的话,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我没办法接受的……”

程曼说着说着鼻涕眼泪都下来了,渐渐泣不成声,紧紧地抱住田雨桐,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她就是想要抱住什么,田雨桐温暖的体温让她感到充实,不觉抱得更紧了,让田雨桐觉得有点喘不过气。但她动都不敢动一下,也不敢说话,生怕一不小心又惊动了她,所以就算手麻了,也还是任她抱着,轻轻地呼吸。

手机却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田雨桐想随它去吧,可是刚停了几秒又像催命鬼一样叫了起来,明明是那么可爱的铃声,这个时候却是那么刺耳。田雨桐有点艰难地腾出一只手接了电话,是田复打来的。

“小田啊,你快回来吧,你简叔叔他们来家里了,一起吃晚饭吧。”电话那头的田复带着几分怨气。

田雨桐刚要说晚饭已经和程曼吃过了,突然想到,如果简叔叔来了,简涛是不是也来了,可是刚才简涛不是还……越想越乱,动了动身子,推了推程曼:“曼曼,老田来电话,我先回去了……”

还没说完,程曼更紧地抱住了她:“我不要!我都听到了,你就那么喜欢他吗?你们才见过几次啊?雨桐,你不许见色忘友,不许……”

唉,这个孩子……

“曼曼,我没有见色忘友,我也永远不会见色忘友,你对我来说,是谁都无法取代的,无论这个人对我有多重要。”田雨桐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知道这句话的分量到底有多重,也不知道她以后要为这句话承担什么。

程曼抬起眼看着她,一副“真的吗?”的表情。田雨桐轻轻弹了弹她的头,把这个小花猫抱进怀里。曼曼,别让我为难好不好?

依依不舍……凄凄惨惨戚戚……最后还是舍了……

田雨桐到家的时候突然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想把自己的思绪整理一下,却觉得越理越乱。可是进门的时候,却没看到简涛,又庆幸又失落。

“雨桐回来了,几天没见又漂亮了。”间中毅客气地说,可田雨桐分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几分焦急。呵呵,又是因为简涛来晚了么,这一家子人,就是这样一直奇奇怪怪地相处着吗?

这次简言没有来,好像是出差了,简母有些微微地发福,还是像上次那样暖暖地笑着,让田雨桐不禁想起自己的母亲,她活着的时候,一定也有这样温暖的笑容吧。

所有人都这样坐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无关紧要、心不在焉。间中毅显得有些尴尬,他也不知道怎么打破这间屋子里的气氛,不停地看着手表,简涛明明说了会来的,这会儿又死哪去了?

“呵呵,家里也不请个阿姨啊?”间中毅一脸讨好地问。

“怎么?嫌弃我的手艺啊?”田复本就带着情绪,这下子更是话里带刺,又故意说:“我那时候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能住上那么好的房子,人啊,不能忘本……”

间中毅被说得脸上凉飕飕的,他本来就是没话找话,只是自己也太倒霉了吧,非找了这不一个不合时宜的话题,不过看田复对简涛的态度,估计没什么话题是合适的吧。间中毅走出去,给简涛打电话,这个兔崽子,如果不来的话,非得扒掉他一层皮不可。可是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没人接,间中毅有点焦急地走进来,说:“小涛下午开会,可能还没开完,呵呵,不好意思啊。”

开会?田雨桐有点自嘲地笑笑,如果和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干那种事也算开会的话,想到这里,田雨桐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自己这是干什么,对这样一个人,可是,如果他是小涛的话……越想越来,田雨桐狠狠地摇了摇头,他可能是故意做给她看的,他就是故意的,可是他为什么要故意呢?

还没想完,门铃就响了,“叮咚叮咚”地刺激着田雨桐的心脏。深深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地去开门。是他,可是什么味道让她想要流泪?是下午那个女人的香水味,他居然连衣服都不换就来了,是不是太讽刺了?

简涛看着发愣的田雨桐,皱了皱眉,但马上又笑嘻嘻地把脸凑上去,十分欠揍地说:“老婆,你可真性感。”

田雨桐条件反射般红着脸别过头去,却觉得鼻子酸酸的,低着声音说:“进来吧,都在等你了。”

看到简涛进来的一刹那,间中毅的表情本来是舒展开来的,但一闻到他身上浓浓的香水味,皱着眉头握紧了拳头。偷偷看了一眼从厨房里出来的田复,心想今天真不该来啊,看田复这架势,今晚就算有血案也不是意料之外。

简涛对田雨桐抛了个媚眼,自顾自地坐到饭桌边吃起来,说:“这谁的手艺啊?真不错。”

刚才还铁青着脸的田复突然笑了,也坐下来,招呼其他人:“既然小涛到了,就都过来吃吧,尝尝我的手艺。”

间中毅不知道田复的脸为什么变得那么快,只有田雨桐微微笑了一下,老田真好哄啊,不过以简涛这张嘴,如果早些年吃到那些难以下咽的东西说出真话的话,估计早就惨死在老田手里了。简家二老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幸亏没出现想象中的兵戎相见,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真是好手艺啊,那会当兵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手呢?”间中毅也夸起来,有几分讨好,却也出于真心,就差说比自己老婆做得好了。

“小田,你看不止未明说我做得好吧,你也不多吃点。”

“爸,我忘了说了,其实我和曼曼在外面吃过了。”田雨桐看了眼坐在对面的简涛,何止吃过了,还遇到他了。一想到他搂着那个女人,心里就酸酸的,真是的,自己在吃哪门子醋啊?

“叔叔阿姨,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田雨桐生怕再待下去自己会情绪失控,礼貌地笑笑。

“怎么我刚来你就要走啊,你不会是为下午的事生气了吧,其实你也挺漂亮的,只是,呵呵……少了那么点感觉。”简涛说着,还似有所指地挑起了眉毛。

所有人都看向他们两个,他们下午见过面了,那间中毅还说简涛在开会。田复重重地将筷子砸在桌子上,以他对田雨桐的了解,下午绝对没有发生什么好事。

“小涛,你在说什么呢?你下午不是在开会吗?怎么会遇上雨桐的呢?”

“阿姨,你说假话都不脸红吗?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就是挂个名,我什么时候开过会了?”简涛一脸面子都不留地攻击着想为他圆场的后母,虽然是平淡的声音,却带着明显的嘲笑和不屑。

“老简,”田复轻轻咳了一下,说,“我们认识快三十年了,我本来不想说的,但你自己看看你儿子那副浪荡样儿,虽说雨桐喜欢什么样的我管不着,但你应该很清楚,我田复的眼里,揉不进一粒沙子。”

间中毅的脸被说得一阵红一阵白,虽然他知道很多人都是这么看简涛的,但碍于海城首富的面子,从来没有人会当着他的面说这些得罪他的话。间中毅的脖子上青筋突出,握紧了拳头,恨不得没生过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爸爸,我下午和曼曼在一起的时候特别巧地遇上了简涛,大家说了几句玩笑话,没什么的,你就不要大惊小怪了。”田雨桐笑盈盈地说,她了解田复的脾气,也知道一个有枪的人是不好对付的。

简涛还是自顾自地吃着,好像刚才的暗潮汹涌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还时不时地夸几句,但刚才对这些赞美之词十分受用的田复却一点心情也没有了。

“觉得好吃就多吃点,我明天还有重要的事,就不留你们太晚了。”田复低着声音说,这明摆着就是逐客令啊。

其实除了简涛,其他人都还没怎么动筷子,简家在海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既然田复都下了逐客令,也不至于没脸没皮地赖在人家家里,简单客气地道别后就走了。

“桐桐,你一会到我书房里来。”

田复平时都叫她小田,在外人面前叫雨桐,就像田雨桐在外人面前叫爸爸一样,但刚才田复叫她桐桐,从小到大,只有田复要和她讲特别严肃的话题的时候才叫她桐桐,田雨桐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逃不掉了。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田雨桐不情不愿地敲开书房的门。

“老田,我进来了啊。”田雨桐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说着推门进去。

田复正在看一本书,很厚很厚,墨绿色的漆皮封面,每一页上密密麻麻爬满了德文。听到田雨桐的声音,合上书转过身来,手掌微微合着,皱了下眉头,问:“对简家人今天的来意你有什么看法?”

“额?我……没什么想法。”

“怎么可能没有想法,那我先说好了,我对简涛那小子是一点好感也没有,简直就是蛀虫。”

“爸,你又不了解他,怎么能这么说他呢,我觉得他挺好的。”田雨桐的声音不大,她是在说假话,只要有眼睛的人都会觉得简涛不靠谱,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告诉她不要那么轻易地相信自己的眼睛。

“反正我是绝对不会把你嫁给那么一个浪荡子的。”

“爸爸,你不是说只要是我看上的都行吗?”

晕,田复满头黑线,当时也不知道你的眼光那么“特别”啊。

“反正你休想和他在一起,只要你敢进他简家的门,以后就不要踏进田家的门。”田复生硬地说,田雨桐长那么大,他还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什么狠话,希望这样能吓住她吧。

“爸爸,如果哪一天你改变主意了,我不会因为你今天说的话怪你的。”田雨桐说着,走出了书房,轻轻带上门。

田复愣了一会才听明白田雨桐的日子,叹了口气,看来真的只能自求多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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