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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太难伺候

车夫也是个有眼力的,赶车之余,他听到身后两人说起了话,赶紧献殷勤似的从挂在牛车上面的一个布袋子里取出水壶,递给战乾。

“这位公子,我看你好像受伤了,我这里也没啥好吃的,您不如就凑合着,先喝点水充充饥罢。”憨态可掬,一时倒分不清真情假意。

战乾蹙眉,这车夫长得又高又壮,肤色黝黑,两只乌黑的眼珠子此时正滴溜溜地转,一会儿瞟瞟他,一会儿又望望背对着他们坐在车前的身影,神色间略显慌张,这模样,一看便知其绝非年长有德之辈。

可看车夫这番献殷勤的模样,他便也能猜出来个大概了。

他伤得不轻,放在身边说到底都是个隐患,指不准下一刻就能给他带来杀身之祸,这车夫能如此待自己,八成也是因为忌惮她了吧?

战乾神色复杂地望了绾婳一眼,半晌之后,才转眸对着车夫摇了摇头示意他不需要,车夫只好讪讪地收回了手,继续安分地赶起了车。

一路走来,车夫这颗悬在半空揪得死紧死紧的小心脏差点儿承受不住这来自身旁这少女迫人的压力,老天,他好不容易才找出点事情做好来缓和缓和自己紧绷的神经,谁知才转眼的工夫又得宣告失败。

战乾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只是努力想要支起身子,然而他却惊讶地发现此刻自己竟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不对,为什么会这样?

什么时候他战乾竟也变成这种连坐起来都不能的废物了?

毋庸置疑,黑衣人那一剑确实伤他不轻,可他自己的身体他最是清楚,以前遭人刺杀时伤的又何止这微不足道的一剑,到底怎么了?

他猛然抬眸,震惊地望向坐在自己身旁的赫连珏,幽深的眸中疑惑惊惶之色也在瞬间变得愈发浓重,直有冲破眸光喷射而出的气势。

饶是赫连珏表现得再淡定,此刻也不禁被他的眼神看得心底里暗暗有些发颤,可又担心自己不解释他会多想,便赶紧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安慰他只要进城抓上几服药调养调养便不碍事了,不用担心。

战乾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闻言蹙了蹙眉,一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此时只是直直地望着车前的那抹慵懒坐着的身影,神色莫名。

素日里观察入微的他,此时竟没有注意到赫连珏眼底的那一丝闪躲的神色,即便如此,心底的后怕也着实让赫连珏好生慌乱了一把。

见他们三人不说话,车夫也不敢主动开口多问,只想着加快速度好往金陵城中赶去,他觉得自己还是早早脱离魔爪的好,这三人来历不明,他们之间的气氛更是诡异得很,直叫他后背不由得阵阵发凉。

尤其是那名少年,他为什么会伤得这么重自己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保不准是因为得罪了什么权贵或者大人物才会被人追杀,他虽只是一个赶车夫,但却惜命得很,他可不愿平白被人拖下水当了替死鬼。

入秋的烈阳之下,仍旧隐隐可闻虫鸣阵阵,就连树叶也被晒得显出绿黄绿黄的色泽,微微卷起了边角,以减缓身体里水分的蒸发速度。

“干什么呢,让开,都快让开!”

一排排整齐的官兵挤开拥挤的人群,为首的官兵四下张望了一眼,这才高声呼喊道,“没什么好看的,不想惹祸上身最好快点离开。”

约莫傍晚的时候,三人终于进了城,然而还没来得及找到下榻的地方,便只见前方人群熙熙攘攘,似乎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绾婳回头略略丢了几锭碎银打发走了车夫,三人便下了车。

这时,恰从城墙上方传来一道嘶哑的声音,绾婳顺着声音看过去,却见一名头发凌乱的女子正凄厉地叫喊着什么:“俞明害我一生,生不能手刃负心之人,宁愿死后化为厉鬼,也要与他世世代代纠缠!”

说着,便在众人或怜悯,或讥讽的目光中,从七丈高的城楼上一跃而下,‘砰’的一声,终于在繁华的街道上结束了她可悲的一生。

“倒是可惜了。”赫连珏心中不忍,轻轻叹了口气。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那俞明虽为七品探花郎,却也少不得只是一个趋炎附势之辈,怪只怪她自己识人不清,怨不得其他人。”

说的是实话,然而这实话却偏偏像是一盆沉寂了千年的冷水般,就这么突然地泼进了旁观者的心口,一时间竟带来阵阵莫名的刺痛。

赫连珏微笑,笑容里却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复杂:“姑娘说得是。”

三人离开后,一路往前走着。

许是都跑去看热闹了,此时街上人烟稀少,只余下稀稀落落的几个小摊贩还在街道两旁有气无力地吆喝着,神情也颇有些萎靡不振。

宽阔的石板路被烘得烫手发热,几人走得也很是不好受,恰在这时,一品轩酒楼中的客人随手倒出来一杯茶水,只听得‘哧’的一声冒起了烟,不消一刻钟的功夫便干得半点没有了方才湿润过的痕迹。

酒楼内,人们都聚集在清爽的大堂中,三五成群地自发围成一桌,或喝着小酒,或饶有兴致地听着身边人的八卦,听着小曲打发时间。

三人停在一品轩的门前,入目所见,便是三层的飞檐雕阁,气势恢宏壮观,竟分毫不输府宅别院,牌匾上龙飞凤舞地三个烫金大字足以彰显其档次,在周围的商铺之中,好似鹤立鸡群般,高大而耀眼。

绾婳抬起头,轻轻扫了一眼门前那醒目的烫金大招牌,也没有开口说什么,便直接踩过地面上那昨夜暴风雨留下的泥泞,走了进去。

此时她穿着一身极为普通的白衣长袍,素净的小脸长得十分精致,好看得不似凡人,明明是极为朴素的装扮在外人看来却是别有一番风骨,顿时引得客栈内不少人停止手中活计,纷纷转过头来观望。

看见是一个纤弱的女子模样,又只径直朝着掌柜的方向而去,丝毫没有开口说话搭理自己的打算,众人皆遗憾不已,却也还是彻底歇了多余的心思,重新回过神来,该说话的说话,该喝酒的喝酒去了。

只有店小二还是极为敬业地小跑着上来招呼三人,笑容满面的,他哈着腰将他们几人领到了二楼的雅间之内,听完绾婳的吩咐后,便笑嘻嘻地吆喝了几声:“好咧,客官您请稍候片刻,酒菜很快就好!”

绾婳三人坐在雅间内,只是静静地品着香茶,都没有说话。

外面不时地传进来客人们的声音,当说到大江南北千奇百怪的事情时,众人更是口沫横飞,仿佛自己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目睹了似的。

一品轩中客商云集,人潮涌动,此时更是喧嚣热闹,有说书人拍惊堂木,“卖国奸臣经查证被上奏朝廷,陛下念旧恩,判其自缢谢罪。”

“好,卖国贼人人得而诛之。”

“对,想当年老夫还喝过奸臣的血,吃过奸臣的肉。背叛我大越的叛徒奸细,卖国为敌人做低下的奴才,这等人就是该自缢谢罪。”

百听不腻的除奸记让民风彪悍朴实的大越百姓们听得群情激奋,二楼雅间,一头戴斗笠,银面掩貌的男子捏紧了茶杯,修长的手指微微泛白,过了好一会儿,男子才从怀中取出散碎的银子放在桌上。

与此同时,那厢也有几个人正滋滋有味地啃着瓜果,听着底下说书人起起伏伏的评书,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眉飞色舞地说着些什么。

“哎,对了对了,说起这个事儿啊,两年前城中的那件案子才真真是可疑得紧呢,你们可曾有人听说过一二么?”几人听得正兴起,一个颇有些恹恹的中年男人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突然随口问道。

“哎,你说的可是丞相府一夜之间被火烧了一案?”立即就有人接口道,声音里不无惋惜:“丞相爷忠君爱国可是出了名儿的,没有他哪里会有我们大越国今日的和平安宁,真不知陛下是怎么想的?”

“可不就是嘛,不过我听宫里的人说啊,是他与敌军勾结才险些导致我们大越覆国而亡,平日里那么好的人竟然会出卖朝廷,可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另一名中年男人听到这里也终于提起了些精神,眼皮也抬高了不少,将啃完的瓜皮往桌上一丢,也当即接话道。

“陛下仁慈,念左相以往杀敌报国有功,这才免了上刑台......”

酒楼奢侈豪华的隔间中,长长的帘串从屋上横梁处垂垂而下,淡色的流苏随着行人的来往而时不时带起一阵轻微的晃动,极为动人。

听到这里,绾婳一直握着茶杯的手下意识地一颤,杯中滚烫的茶水也因着她的动作渗出了少许,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微微蹙了蹙眉。

好在其他人也都在惊讶哗然,并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迅速平静了下来,脸上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似是方才的手误只是个错觉,也似是外面人谈论之事与她无丝毫干系一般。

想不到两年时间过去,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居然还是这件旧事。

“你怎么了?”战乾蹙眉,半晌却只猛喝了一杯酒,不再言语。

“你何不留些力气,等着对付你的二皇兄?”

战乾紧紧地闭着嘴,脸色又苍白得接近透明。赫连珏此时就坐在他的身旁,静静地看着他,目中充满了忧郁,却又不知是为谁忧虑。

战乾转眸看了二人一眼,随即轻轻冷哼一声,一大口一大口地喝着酒,阴沉沉地说道:“只希望他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

绾婳挑眉,突然道:“那么你就该少喝些酒。”

战乾皱眉道:“为什么?”

“醉鬼是杀不死人的,尤其杀不死战沣那种人。”

战乾冷笑道:“难道要杀人前只能干等着不成?”

“干等着,至少比酒好。”绾婳屈起手指,轻敲了敲桌面。

“哪点比酒好?”

“哪点都比酒好。”不过过了多久,直待杯中茶水饮尽,绾婳才抬眸望向战乾,轻启薄唇,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们请自便。”

话落,她站起身便直接打开门大步走了出去,一来她实在不想在这里继续听外面的人胡说八道,二来她也担心若是自己一个没忍住出手伤了人的话,这事情怕是会变得更加复杂,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衡量之后,她倒还不如早早走了的好,听不见心不烦,只是,无论张将军囚困于顺天府尹的传闻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都好,眼下这种情况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想着硬闯狱牢了,若是她现身被擒,出了破绽,不论是张将军还是自己都会有危险,那样才是真正的冲动鲁莽。

夏侯烜为人沉稳与善谋,生性更是狠辣决绝,非但不愚蠢,反而比旁人所能想象的还要精明,因而能在残酷的夺位竞争中脱颖而出。

回想起来,当年的屠杀实在太过蹊跷,她不是没有想过幕后之人或许就是夏侯烜,他下令屠了丞相府满门,后来却发现还有自己这一条漏网之鱼,斩草除根的道理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他有这个杀人动机。

可又不该,她并未做出过界的举动,何况她随母姓,即便是夏侯烜猜到丞相府的人可能未死光,也不可能会轻易地怀疑到她的头上。

当然,最坏的结果是他已经开始怀疑了,若非如此,凭他的性格怎会容许百姓在他眼皮子底下胡乱说话,而且嚼的还是他皇室的舌根,说他不是想借机撒下一张更大的网企图捕获漏网之鱼,她可不信!

当初父亲哥哥为了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不知做了多少的努力,费了多少心思,自己如今若是只知道意气用事又怎么对得住死去的他们?

其实绾婳有的时候也确实并不像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铁石心肠,比如说此时此刻,她就完全没有办法去坦然接受百姓们的议论,去接受丞相府上上下下那么多条性命全部覆亡的事实,她,还需要时间。

战乾望着那一道被带上的门,怔怔出神。

方才绾婳那一下赫连珏没有注意到,他却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他没有问,是因为知道没有那个必要,他们只是彼此的过客罢了,公平交易罢了,他已经兑了自己的诺言,从此与她便再无瓜葛。

带上房门,绾婳舒了一口气,正想抬步离开,又听着楼下人声愈发鼎沸起来,她蹙了蹙眉,似乎察觉到似有什么不对,便走下了楼去。

也不过这一盏茶的功夫,太阳已然西落,金乌爬上了枝头。

一品轩此时正值灯火通明之时,客栈前院以及一楼,人群熙熙攘攘,各处皆有人落座,见绾婳顺阶而下,声量瞬间压了不少,个个偷眼瞅着她,她目光只一扫,便见四处商贩打扮的、江湖人模样打扮的,应有尽有,不由得扯住一个跑堂的伙计,“怎的有这么多人投宿?”

一品轩以酒菜出名,却也为过路人提供住宿服务,算半个客栈。

可金陵城一带,并非只这一家客栈,一般也只作为歇脚处,因着此地龙蛇混杂风云暗涌,除开一些身怀武艺的江湖人士,鲜少有人敢留宿,此时又没有什么恶霸作乱,这夜里却比白天还热闹,实在可疑。

那伙计一愣,低声回道:“据说是城外突然有帮匪徒冒出来作乱,守着要道,见人就杀,见货就抢,你看,这些全是来这里避风险的。”

“匪徒?”绾婳皱眉。

那伙计见她似真不知道,又道:“是啊,我听说都死了好多人。”

蹙起的眉头越来越紧,好半晌绾婳才朝那伙计点点头:“多谢。”

金陵城外有这等势力,那么鬼谷卫给她的传书里不可能会没提到这件事才是,又想魏缭、黑风一行人就在关外,这消息若是不假,他们怕是要直接与对方碰上了,想到这里,绾婳心内不禁隐隐担忧起来。

视线掠过底下一众客人,目光最终落在窗边酒桌前的一名白袍男子身上,平地陋桌简凳,男子却跟躺龙凤榻似的斜倚着,忽明忽暗的烛光映衬着他轮廓分明的脸,愈发显得他姿态慵懒,颇为引人注目。

一身素白衣袍,无过多点缀,可素雅的颜色穿在他的身上,却分明不仅十分雅致,还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高贵,外层的薄衫,更令他的身影更多了一丝飘渺,似被迷雾絮绕,明明近在眼前却像遥不可及。

他就坐在窗边,似乎走神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绾婳看着这样的一幕,不知觉连心神也静了不少,心想这人是她看不透的少数人之一。这人的形态之美,气质之出众,比之气质温文尔雅的大公子上官翎,甚至气势当今的太子夏侯聿怕也是不遑多让。

偏偏那张面容却不知道为何,要用半张银质面具加以遮挡起来,可饶是如此,凭那双弧度极美的桃花眼,以及那依旧清晰可辨的脸型,足以让绾婳知晓,这人的容貌如果没有被遮的话,定也是风华绝代的。

气势这些都只是次要,最主要的是她面前这个人太神秘了。

对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两年前,她知道的也只有他高深莫测的武功,以及几处从属于他的势力外,其余的,她根本就对他一无所知。

说起来,时至今日,她和他真正见面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除了教授武艺外,都是他找她,她却从来都没办法主动去寻找他的行踪。

绾婳看着他,陷入思绪中,表面神色却看不出一点走神的痕迹。

她皱眉瞧了他一眼,却见他单手支颐,着手斟酒,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一般,那男子竟也在定定地看着她,眸底含笑,却不说话。

心中揣测,绾婳轻咳了几声,再看伙计端了酒食出来,其上却不是贯有的素食肉菜,而是一些用心做过的菜肴,想来也是要给他的。

绾婳暗叹这人实在太难伺候,难不成还当自己是个被人前呼后拥的大官不成,这种公子少爷,平日里所嫌,不是塌硌枕硬,就是粗茶淡饭,把寻常酒楼里随性惯了的店小二们给折腾得苦不堪言,偏偏这些人只需要一个眼神,又没人敢不按他的要求做,只得咽下满腹苦水。

想到这里,绾婳暗自叹了口气。

这么一说,上官孑那家伙也是率性惯了的,又何尝不是如此?

当初玲珑便深受其害,时常来寻她吐露苦水,她迫于压力,也只好信口胡诌,说那上官孑在林子里被毒物给蛰了,导致性情大变,且已毒根深植,时日无多,才哄得玲珑生出同情,心甘情愿地伺候着。

这一老一小,真真是顽童!

见店伙计迟疑半晌也不敢上前去,绾婳摇了摇头,直接从他手中将那香味四溢的菜肴单手呈过,端了过去道:“师父好兴致,之前不是嫌一品轩人多吵杂,连空气都是臭的,不屑于在此饮酒吃食的么?”

话倒是说得客气,只是她站得笔直,眉间神气倨傲,全不输气势。

白居岐闻言斜睨了她一眼,似无意继续这个话题,只悠然道:“深屋独酌,实在无趣,倒不如你坐下来,陪为师看一出戏,聊以解闷。”

顺着他的目光,绾婳也随即偏首一看,只觉此处视野颇佳,一眼就将全场的动静尽收眼底,又见四下里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哪有戏看,便放了菜肴坐下道:“这众生百态,在师父眼里倒成了戏了?”

这一靠近,绾婳越发不淡定了。

这人安静的时候,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祥和的气息,令身边的人都不由地忘记了生活的烦恼苦痛,就好像是街边的那些神棍,偏偏他比那些神棍厉害多了,将神棍的那股圣洁神圣的气息释义得淋漓尽致。

绾婳忽然冒出这个念头,嘴角就挑起了笑意,发出低低的笑声。

像是被她的笑声惊醒一般,白居岐转头凉凉地看了她一眼,神色平静,明显没有一点惊讶的痕迹,一双漂亮的桃花眸子往她浑身打量了一圈,眸敛思索了片刻,随即才微微勾唇,浅笑道:“未必不是。”

说罢,他洒然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随即又径自斟了一杯,修长的手指只轻轻一扫,甚至连酒杯都没碰到,那杯酒已被推到了她面前,别说杯中酒水溢出来了,杯中表面压根纹波未动,足见其功力之高深。

绾婳挑了挑眉,暗自冷笑一声,想他这招倒似是下马威,只不动声色,端杯轻嗅,笑道:“这可是上等的琉璃精酿,师父好福气,一品轩这帮伙计被你驯得服服帖帖的,什么美酒佳肴,全你一人独享。”

白居岐闻言突然驱身过来,将脸往前逼近,几乎要碰到了她的鼻尖,见她愕然,这才哼笑道:“你别以为为师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绾婳秀眉轻挑,心说想了就想了,你能耐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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