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立
一九八〇年代初期
我在一个国企大工厂上班
那时我感觉
每天走进车间
就像鞋子进了包装盒
各种厂训厂规
将我的青春牢牢地束紧
只有汗水在操作台上
不断地溅起浪花
工段长经常操着土土的土著话
把我大声地训斥
使我时常恐慌
我听得懂又似乎听不懂
但却要一个劲儿地点头
我想他根本没必要
对我这样猖狂
看来这不是我待的地方
所以后来我发誓
一定要离开工厂
好多年以后
我曾回去看我那
曾经工作过的大工厂
和曾经训斥我的工段长
我发现我的那些哥们姐们
以及我的工段长
都早已下岗
2000年
都到新世纪了,作协那个系统时不时还要号召作家、诗人们深入基层、体验生活,让我觉得滑稽可笑,谁不是身处基层的生活之中,真正懂得文学规律的人还需要尔等来号召?《新世纪诗典》诗歌便是最好的回答:工农商学兵,三十六行,行行都在诗中。本诗就是表现国企大工厂的,不但表现它的昔日,也表现了它的今朝,不是干巴巴地为表现而表现,而是满含个人视角和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