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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谁说恋爱不是一场战争?女人为了拿下男人,有各种招术,咖啡加糖法、欲擒故纵法、温情脉脉法、爱屋及乌法……不一而足。但是,当董芳遭遇了乔乐生这样的男人,就只能是一个端着,一个扛着,谁都不肯率先捅破那层窗户纸。

谁规定窗户纸就得由男人来捅破?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

第二天,乔乐生正在起草法律援助方案,汪峻峰进门把一张表格拍在他面前。

乔乐生拿起来念道:“乔乐生向董芳谢罪日程安排,第一天电影一场;第二天美食一顿……”乔乐生念到这里才知道怎么回事,立刻住了嘴,转眼偷看父亲和亮亮。

汪峻峰抓过去接着念:“规定动作,乔乐生要像对待恋人一样百依百顺,直到董芳高兴并原谅为止,不得有误!”乔乐生嘴上硬撑:“这董芳也太过分了,都是为人民服务,就算我有点儿小错也不至于受这等酷刑啊!”

汪峻峰做势要走,说那我去回绝她?乔乐生伸手夺下表格:“算了吧,不跟她一般见识,哄哄她再说吧,人家是女孩儿,伤不起。”

乔乐生收拾打扮停当,看看表,准备出发。亮亮问他打扮得这么漂亮是不是要去见董芳阿姨,乔乐生一惊,说你小子怎么知道?老乔好笑,说就你那点儿心事,谁看不出来呀?稳当点儿,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乔乐生出门去。老乔看着亮亮笑了。亮亮不明所以,问爷爷:“爸爸去找董芳阿姨为什么不带我?”老乔笑着说,你爸可能有重要的事儿呗。

乔乐生按规定动作首先带董芳去看电影。他在窗口排队买票,董芳在一边接电话。这边票刚买完,董芳却说今天没心情,你的规定动作已经完成,恕不奉陪了!

没等乔乐生开口,董芳已经隐入了人流,乔乐生傻傻捏着两张电影票,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犹豫了半天,走到一个正在买票的女孩身边搭话,要把票转卖给她一张,女孩给了他一百元,乔乐生好不容易凑够零钱找给女孩,女孩一看就不高兴了,说你应该打个折,我这是帮你知道么?

乔乐生不同意她的想法,说这票我也刚拿到手,为什么贬值?女孩甩手走了,边走边嘀咕他不是男人。乔乐生看看周围有人注意到自己,急忙尴尬地挤进人群。

等乔乐生进去找到座位,刚要坐下,突然发现刚才买票的女孩已经紧挨着自己的座位坐在那儿了,见到乔乐生还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不屑地把头往旁边一扭。乔乐生停步,心里说不出的别扭,犹豫了一下,只好放弃电影,掉头走了。

第二天,乔乐生把于校长给自己的陪聊费捐给了慈善机构,去给老人送发票,进门时于校长正拿着自己的翡翠烟嘴儿,一边擦拭一边端详,不住叹气。

乔乐生问他这烟嘴是不是有故事,我看您没事就摆弄,好像感情很深的样子。

于校长叹气说,这烟嘴是儿子送的,闲着没事就拿出来看看。当初他送来这烟嘴的时候,还被自己训了一顿,现在想想,人都活到土埋脖梗了,还是爱跟自己过不去,肯花钱给自己买这么贵的东西,还是挺孝顺个孩子……

乔乐生明白老人又想儿子了,问他国外最近来电话没有,于校长被碰到敏感处,含糊带过,说有你每天晚上一个电话,我睡得踏实多了,又问乔乐生工作找得怎么样了,用不用自己跟儿子说一声,让他帮着谋个差事?乔乐生道谢,说不用了,正找着,已经有点眉目了。

两人正说话,董芳打电话来,让乔乐生完成自己的规定动作二,接自己出去吃饭。乔乐生还在生气那张浪费了的电影票,回绝说,我忙着呢,回头再说吧。于校长见乔乐生有事,催他走,让他下回来时再多呆一会儿就行了。

乔乐生跟董芳碰了面,故意问她今天会不会再提前结束战斗,董芳说那可说不准,得视自己的心情而定。乔乐生说自己正在失业,囊中羞涩,只能请她吃麦当劳,董芳不以为然,说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请我吃。

二人到了餐厅,董芳端着架子走到门口停步,回头看看乔乐生,乔乐生猛然醒悟过来,连忙上前替她拉开大门,董芳端着架子走了进去。

找到座位,董芳又看看乔乐生,乔乐生连忙帮她脱外套,董芳还是不坐,看着他,乔乐生不解其意,董芳抬抬下巴说,这座椅有灰。乔乐生连忙用董芳外衣擦了一下,董芳气得一把夺过衣服。

乔乐生买来食物,董芳要吸管,乔乐生连忙递上,又要纸巾,乔乐生又连忙递上纸巾。董芳让乔乐生先尝尝苹果派烫不烫,乔乐生从来没受过这等折磨,对着苹果派吹了吹,用力往董芳面前一放。

董芳故意挑衅,不慌不忙地说,你给谁脸子看?这是你向我表达歉意,又不是受刑罚,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好不好?乔乐生无奈摇头,说我今天终于看到“月亮的背面”了。

董芳问他知不知道为什么叫他出来陪自己,乔乐生说,不就是为了报我那一箭之仇吗?董芳恨恨说,岂止是一箭之仇啊,我要报的是深仇大恨,鉴于这么长时间以来你对我的恶劣态度和不公正待遇,我应该往死了折腾你!知道不知道?

乔乐生不认同这种说法,你非要往我咖啡里加糖,觉得是在帮我,我不让你加,你就不高兴了,这能怪我吗?董芳说你不是糖和咖啡的事,你就是一个自虐狂,虐待自己的身体,折磨别人的神经!乔乐生更不同意,我虐待自己,怎么还折磨到你的神经了?

董芳简直要气死了,指着乔乐生的鼻子说:你简直就是一块木头疙瘩,花岗岩脑袋!你让我说什么好啊?乔乐生装傻,你说不明白就别说了。董芳把东西往乔乐生面前一推,让他都吃了,自己没胃口了,胃口都被你败坏了。乔乐生不以为然,说那就打包回去,等胃口好了再慢慢吃。

两人打道回府,乔乐生开车,董芳腾出注意力继续攻击他,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乔乐生表示不计较,权当做回垃圾箱,让你发泄一下压力吧,都是朋友,这点忙还是应该帮的。

董芳愤愤说,我真后悔为了维护你得罪了杨曼和于连海,我发现你真不值得我牺牲友情!乔乐生收起笑脸,认真说,你没必要和杨曼把关系搞得这么紧张,其实你们俩都是我不想伤害的人。

董芳有点伤心了,觉得乔乐生倒会装大度,两个都不愿意伤害,可你一直都在伤害我们俩。乔乐生内疚地道歉,董芳把头扭到车窗一侧,不再理他。

乔乐生把董芳送到家具城,董芳坐在车上不动。乔乐生提醒她到了,董芳说让他扶自己下车。

乔乐生下车,拉开另一边车门小心地扶着董芳下了车,这一幕被正在门口跟顾客说话的刘朝伟看了个正着。

董芳走进家具城,刘朝伟紧紧盯着她问,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是不是真的,董芳与他擦肩而过,丢下一句话:相信自己的眼睛吧。

刘朝伟不由沮丧叹气,后悔没早点儿下手,叫人家后来居上、捷足先登了。一转头,刘朝伟看见乔乐生骑着自行车走了,又惊讶又不解,心说他凭什么呀!骑个破自行车也敢追董芳?

董芳进门,一脸郁闷地坐下。甜甜一看这又是受挫了,问她是不是想惩罚乔乐生,结果却把自己惩罚了。董芳不吭声地默认。甜甜觉得董芳这种表达感情的方式让人不能理解,为什么要惩罚呢?爱他就直接说嘛!甜甜说着就给董芳支招儿,让她来点儿温馨浪漫的形式,比如弄个生日晚会、烛光晚宴什么的,谈恋爱得有合适的环境、合适的氛围才行。

董芳听到生日晚会,突然想起了亮亮,不知道亮亮的生日是什么时候。甜甜受到启发,说亮亮倒是个绝好的突破口,你等着,我叫汪峻峰帮你刺探刺探!

帅子做出来的文案一次次被发回返工,王梅玲看出问题,问他以前那些精彩的文案是不是都是汪峻峰捉刀的,西兰花悄悄嘟囔还是老板有眼力,王梅玲顺势又把西兰花训了一顿。

西兰花看公司的人都快走光了,自己也有点灰心,问帅子想不想走,帅子不吭声,起身走到一边给汪峻峰打电话约他见个面,说有事请他帮忙。

汪峻峰赶到见面地点,讽刺帅子现在是不是知道离开自己玩不转了?你过去可是常常甩开我自己摘桃子呀,那时候你的理由可都是离开我,独立也能完成啊!

帅子苦着脸让汪峻峰原谅一次,要允许别人犯错误嘛!我现在不是知错就改了么?汪峻峰说我看你是混不下去了吧?说吧,怎么帮你呀?帅子拿出一个文件夹,说这个文案老也通不过,你帮我看看。

汪峻峰不接,让帅子先拿钱来,我跟你没有友情可讲,只有公平交易,这都是跟你学的。帅子无奈,磨磨蹭蹭地掏出钱包,问汪峻峰要多少,汪峻峰说我也不多要,一千!少一分都不行。

汪峻峰回家坐在电脑前给帅子设计文案,摇头晃脑,十分投入。

乔乐生进门,还以为他找到工作了,汪峻峰说只是半路上拣了一个私活儿,赚点儿小钱对付几天,又问他今天怎么样,有没有被董芳残酷折磨。乔乐生倒苦水,说别提了,叫她欺负惨了,一路上还跟我斗嘴,没完没了,虐待狂!

汪峻峰仔细打量他的神色,怎么也看不出悲惨,反倒一副满意的样子。汪峻峰感叹爱情的力量太伟大,董芳要是虐待狂,那你就是受虐狂,不然怎么满面红光?

乔乐生不承认,说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儿,一个巴掌拍不响。汪峻峰给他打气,确定他不是单恋,说甜甜下午还打电话问亮亮的生日,听她那意思,董芳对亮亮的生日很感兴趣。

两人刚说到这里,董芳的电话就打来了,汪峻峰让乔乐生快接,自己也好奇地凑上前偷听。

董芳说,下个礼拜天是亮亮的生日,自己和甜甜打算给他办一个生日晚会,问乔乐生想在家里办还是在酒店办。乔乐生一时反应不过来,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董芳又大包大揽地说,你要是没想法我就单方面决定了,在酒店吧,到时候你带乔叔和亮亮过来就行了。

董芳的电话挂断,乔乐生还愣着,汪峻峰兴奋,说董芳现在已经把自己当成亮亮的妈了!多么有责任感的女人啊,你太有福气了!

乔乐生奇怪,刚刚还冷若冰霜,怎么这态度又突然升温了?汪峻峰怪他木,董芳明显是以生日会为由,向你递橄榄枝呢!快回家报喜去吧!

乔乐生心里感动了,自己都没想到要为亮亮办个生日会,董芳却能想得这么周到,显出自己这个当父亲的不合格。这事还真提醒了自己,亮亮长到这么大都没见识过城里孩子过生日什么样,这次一定要让他开开心心地过个生日。

乔乐生没回家报喜,却跑到董芳工作室去了,又不进去,让董芳出来见面,决定晚会由自己出钱主办,董芳协办,其他人来凑热闹就行了。董芳觉得他太认真了,还分得这么清。乔乐生却很认真,自己是当爸爸的,必须自己来主办,地方由董芳选,别太奢侈,足够热闹就行了。

生日晚会如期举行,董芳带着甜甜和芳妈出席,汪峻峰推着乔叔,乔乐生抱着亮亮,众人先后赶到酒店。

亮亮打扮一新,众星捧月般坐在正中央,看着桌上插着生日蜡烛的蛋糕,兴奋得小脸通红。

蜡烛点燃了,众人七嘴八舌让亮亮快许愿。亮亮茫然,不知道什么叫许愿,汪峻峰提醒亮亮,说许愿就是悄悄把你最想实现的梦想说出来。甜甜觉得汪峻峰说得太抽象,孩子听不懂,补充说就是你最想要的是什么,你今天说出来,回头就能实现啦!亮亮看看乔乐生,问他是不是真的?乔乐生笑着点头说是真的。

亮亮看看董芳,冲着蜡烛大声喊道:“我想要董芳阿姨当妈妈!”

众人都被逗得哄堂大笑,董芳有点难为情,乔乐生严肃地让亮亮别淘气,好好说,重新许个愿。亮亮不肯改口,固执地说,我就是想要董芳阿姨当妈妈!

众人都愣住了,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汪峻峰适时插话:“童言无忌,小孩说的话最说明问题,乐生,你就当众答应了吧!”董芳暗暗得意,不无期待地瞄了乔乐生一眼,甜甜跟着起哄,说亮亮许的这个愿挺好,让大家也发表一下意见,众人异口同声说“好”,只有芳妈没吭声。

乔乐生责备地说:“这孩子是个人来疯,算了,也别许什么愿了,赶紧切蛋糕吧!”董芳失望,借口去洗手间起身出去了。董芳一走,乔乐生就训亮亮不该瞎说,给你过生日不说,还得寸进尺要什么妈妈!小孩子也有自尊心,亮亮不由委屈地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嚷嚷,我就是想要董芳阿姨当妈妈……

众人都被孩子打动,忘了劝阻,乔乐生慌忙抱起亮亮走出包房门,汪峻峰和甜甜追出去。老乔摇头叹息说孩子可怜,芳妈无话可说,愣愣地出神。

晚会结束,大家各自告别回了家。亮亮得到了一大堆生日礼物,很快就把刚才的事给忘了,进门就开始摆弄玩具,气得乔乐生在一旁嘟囔:“这什么孩子?把好好的晚会给搅和了,他倒没事儿了!”

汪峻峰怪乔乐生不该当众那么明显地反对董芳当亮亮的妈,董芳一定是伤了心,生气了。乔乐生说自己是故意的,就想冷淡一点,好保持点儿距离。

老乔喜欢董芳,劝儿子先处处,说不定真能成。汪峻峰也附和说应该抓紧点儿,现在像董芳这么好的女孩不好找,人家时时刻刻都惦记你,诚心诚意地帮你。

乔乐生觉得大家都不理解自己的感受,我怕的就是董芳总想插手他的生活,不想在她面前做一个小男人,虽然我现在倒霉,可骨子里还是个热血男儿,不是窝囊废,不需要女人的同情和怜悯!

老乔和汪峻峰都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老乔生气得让亮亮和汪峻峰以后都别搭理他,看他到底是个什么热血男儿,没了亲人、朋友,我看你还热什么热?不闹个透心儿凉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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