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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经过董芳牵线搭桥,刘朝伟带着几家商户去物流公司找乔乐生,乔乐生立刻知道是董芳推荐的,让人捎话给董芳,替自己谢谢她。乔乐生很快得到一大笔业务提成,大受鼓舞,干劲倍增。业务量一提高,乔家的生活水平上了一个台阶。老乔提醒儿子不要忘了感谢帮助过自己的朋友,乔乐生正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找到董芳办公室要请她和甜甜吃饭,感谢董芳工作室从装修到现在,一直在为自己一家老小送温暖。

董芳看着乔乐生嬉皮笑脸的样子,突然发起一股无名火,说你应该答谢的人不是我!乔乐生不明白董芳为什么不高兴,且战且退,说不去就算了,那我买个礼物送你。甜甜不明白董芳这是何苦,背地里拼着命帮他,见了面又得罪他。董芳说自己无功不受禄,这事儿明明是杨曼和刘朝伟的功劳。甜甜心明眼亮,故意气董芳说,谁的功劳也不至于你这么生气,根儿不在这儿吧?董芳挥手让甜甜滚蛋,甜甜应声滚出门去。

过了一会,双双抱着一个盒子进来,说是乐生送给董芳的。董芳打开包装,见是一件精致的水晶饰品,甜甜随之进门,凑上前观看,董芳言不由衷地抱怨这乔乐生送这么个东西没处搁,碍眼,甜甜将了她一军:“你嫌碍眼就给杨曼,一了百了。”

话音未落,杨曼进门,董芳下意识地急忙把东西藏到写字台下面的柜里。

甜甜刚说“杨曼姐你来得正好”,可回头一看,桌上的东西不见了,董芳正朝她挤眉弄眼,甜甜只好把后半句话咽进肚子去了。

杨曼走后,甜甜跟董芳又接着掰扯起来,甜甜明知故问,既然说不想贪功,干嘛又把乔乐生的东西留下呢?董芳说是怕杨曼知道乔乐生给自己送礼物心里会不舒服。甜甜说,你就说是乔乐生送给她的不就完了?

不想董芳一下子认了真,严肃地说:“可这东西乔乐生明明是送我的!”

甜甜不出所料地坏笑,心说女人只有在恋爱时才会这么钻牛角尖。

物流公司将客户的高档进口家具在运送途中损坏,客户要求退货,刘朝伟气急败坏,找董芳讨说法。董芳上前看看碰坏的部位,说自己亲自去找物流公司交涉,然后掉头就走。

甜甜知道董芳正想找个由头往物流公司跑呢,连忙支持她赶紧去。刘朝伟不明白啥意思,甜甜同情地扫了他一眼,说啥意思你就不必知道了。

董芳的车刚在物流公司门口停下,听到风声的乔乐生已经跑步迎上前将车门打开,笑眯眯地请安。董芳让乔乐生带自己先去客服部。乔乐生陪着小心,说不用去了,自己已经跟公司打过招呼,损失照赔,再送一个月的免费服务。

董芳见乔乐生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态度也缓和下来,委屈地怪乔乐生的公司毁了自己这个搭桥人的信誉。乔乐生拍胸脯保证,绝不利用老同学关系逃避责任,一定好好处理这件事,让你倍儿有面子!

董芳只好作罢,回头从车里拿出礼品盒还给乔乐生,表示自己无功不受禄。乔乐生接过东西又放进车内,说董芳要是这样就是不肯接受自己的道歉,再说两人认识这么多年了,自己还从没送过董芳礼物。

董芳心里受用,顺水推舟接下了礼物,嘴上却抱怨:“认识你这么多年,就送我这么一件礼物,还是因为工作送的!没劲!”

董芳说完告别上车,从后视镜看到乔乐生在向自己挥手道别,不由偷偷笑了。

于校长跟老乔交上了朋友,周末晚上要请一家人去做客。乔乐生让父亲和亮亮过去,自己趁机让汪峻峰想办法邀请董芳和甜甜出去吃饭。

汪峻峰曾经邀请过董芳和甜甜,可是被甜甜一口回绝。乔乐生觉得汪峻峰醉翁之意不在酒,叫人家甜甜看出目的不纯了。汪峻峰不好意思地承认,他确实是想一石二鸟,在董芳和甜甜那儿找找广告业务。乔乐生让他这次找个像样点的借口把二人约出来,至于什么由头自己去策划,另外还得保密,不能说是乔乐生要请她们。汪峻峰不明白为什么,乔乐生不答,只说是想跟美女共进晚餐。

汪峻峰以给工作室介绍大客户为名,将董芳和甜甜约到了一间餐厅,然后打电话通知乔乐生。没一会儿,乔乐生大摇大摆走进门来,董芳和甜甜都愣住了。

乔乐生旁若无人地坐下,一边问好一边说来晚了,要自罚先讲个段子,叫“饭局潜规则”。董芳和甜甜愣愣地盯着他,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乔乐生开口说:“提前一天预约是真请你,提前半天你是作陪,上菜了才请你是凑数。还有,一请就来叫爽快,三请才来叫摆谱,怎么请都不来叫原则,不请自来叫蹭饭。”

汪峻峰见二位小姐反应不强烈,连忙补充:“还有一条呢,一周一饭局是正常人,一天一饭局是大红人,一天三饭局是交际花,一天N个饭局是端盘子的。”

董芳和甜甜终于忍俊不禁地笑了。乔乐生一看火候差不多了,命人倒酒:“今天这餐饭是我和汪峻峰早就欠了你们两个的。”

甜甜一听就知道又上套儿了。

乔乐生举杯正式介绍广告公司策划主管汪峻峰,说他已经被残酷竞争折磨得离跳楼不远了,现在急需朋友们的热情援助,有什么广告、形象宣传、策划之类的事,别忘了找他!

汪峻峰顺杆爬,要先敬大家一杯,然后夸夸其谈,谈了自己对装饰行业的理解,甜甜撇嘴,说隔行如隔山,说的全是外行话。董芳不想打击汪峻峰,让他可以试着给工作室拍一个形象宣传片,通过多媒体播放,扩大影响。汪峻峰兴奋,大声遵旨,甜甜觉得这事不靠谱,不知道得花多少钱。

乔乐生挥手让大家停下,广告问题可以在饭后单独商议,现在要先喝一杯以感谢二位精英小姐对草根阶层的大力提携。

几杯酒下肚,董芳与乔乐生交头接耳,问他是不是就打算这么混下去了,乔乐生自我感觉良好,笑嘻嘻地说自己挺知足的。董芳问他有没有为杨曼着想,一提起杨曼,乔乐生再也笑不出来了。

董芳把他的矛盾心理都看在眼里,心情也变得十分复杂。

回去的路上,甜甜抱怨董芳心太软,乔乐生一句话,她就为汪峻峰的广告下了血本儿,董芳辩称,只是觉得汪峻峰可怜。

与此同时,乔乐生和汪峻峰也在谈论董芳,汪峻峰觉得乔乐生跟董芳两人有戏,乔乐生不承认,说自己只是在帮汪峻峰。

芳妈从甜甜嘴里打探出女儿对一个带孩子还有个残疾爹的男人感兴趣,如临大敌,董芳一回来,芳妈就骂女儿是不是挑来挑去挑花了眼。

董芳下意识为乔乐生辩护,让妈妈对人家尊重点儿,一个男人有孩子、有父亲难道还成罪过了?

芳妈威胁女儿,再跟那人扯下去,就别要这个妈,也别回这个家了。董芳先软后硬,看哄不管用,就威胁说那我离家出走,只要我看上的人,谁反对都没用。芳妈火冒三丈,警告女儿别犯糊涂,敢把自己便宜卖了,别怪我不认你这个闺女!

董芳怪母亲太能算计,太世俗,感情这事儿能用贵贱高低来衡量吗?芳妈痛心疾首,可怜自己算计了大半辈子,却养了个糊涂闺女!

芳妈为女儿发愁,跑到老乔家诉苦,说女儿看上个男人,不但带个孩子,还有个残疾的爹,这可如何是好?老乔一听有点尴尬,心想这怎么跟自己家的情况一样啊?他转眼看看亮亮,说带着个孩子倒是有点儿累,至于残疾的爹嘛,你也不能让他把老爹背到山里喂狼啊!

芳妈一下子回过味儿来,不好意思地连连解释道歉,不是说您,不是说您!脑子里却突然电光火石一闪,一下子愣住了,仔细看看亮亮,又看看老乔,好像明白了什么。

老乔会意,肯定地说,不会是乐生,我儿子可不会那么不靠谱,他现在这情况不可能跟哪个姑娘好。芳妈半信半疑,又不好直说,灵机一动,说自己晚上就在这吃了,还要亲自下厨给老乔做几个拿手菜,说完没等老乔反应,人就钻进了厨房。

老乔心知肚明,芳妈这是想见见乔乐生。

芳妈躲进厨房立刻打电话给甜甜,问董芳喜欢那人姓甚名谁,甜甜说姓乔名乐生,芳妈一听大惊失色。

乔乐生正在物流公司。于连海下来视查,说自己只是路过,顺便看看乔乐生,宋庆昌亲自陪他去了仓库。大伙儿正在忙着装货,宋庆昌叫乔乐生,告诉他于总来看你,乔乐生道谢,于连海却大声对众人说,我是来看看大家的,你们辛苦了!

乔乐生有点尴尬,于连海故意提高音量把大伙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提醒乔乐生别忘了自己是大律师,怎么着也得比别人过得好点儿才行,有什么困难别挺着,不行了就言语一声,早点儿干出名堂来,别一辈子窝在仓库里!

于连海说罢,扬长而去。

宋庆昌同情地看看乔乐生,想安慰又说不出,只好也掉头跟随于连海离去。众人都看乔乐生,乔乐生丢了面子,转身走进了仓库。

下了班,乔乐生一个人心事重重地推车走在回家路上,耳边回响着于连海嘲讽的声音:“你在女人面前不像个男人样儿啊!放心,我替你照顾杨曼……你不能一辈子窝在仓库啊……”

乔乐生屈辱地摇头,想把这声音甩出去,然后上了车用力朝家里蹬去。

芳妈此时已经心不在焉地把两碟草草做成的菜摆上餐桌,难为情地解释说自己“今儿个手艺没在家”。老乔宽容地笑笑,决定还是自己下厨露一手。

老乔进了厨房,芳妈一看时间差不多,紧张地起身到窗口张望。过了一会儿,乔乐生进门来,一把抱起亮亮亲热着。芳妈冷眼旁观……嗯,小伙儿还真不错,高高的个儿,白净脸,身材挺匀称,看着挺结实……

乔乐生放下亮亮,这才发现芳妈,有些意外。亮亮抢着给爸爸介绍,说这是芳奶奶。乔乐生急忙问好,芳妈只顾上下打量乔乐生,应付地点头。

老乔从厨房出来张罗开饭,芳妈急忙摆手,边说还有事,边慌张地告别出了门。

乔乐生一头雾水,用目光向父亲询问,老乔躲开他的目光,摇头叹了一口气。

乔乐生扛着大箱子出苦力的背影一直困扰着董芳,思考再三,董芳决定去找律师事务所主任想想办法。

董芳敲门,未语先笑。主任跟董芳交过一次手,早领教过她的厉害,这次一见董芳竟然变得这样文静礼貌,倒有些意外。

董芳开口先道歉,声明自己这次不是来闹事的,是来请求帮助的,乔乐生现在物流公司扛大包,这样下去太屈才了,希望主任能接纳他重新回来。

主任沉吟半晌,觉得这事还得乔乐生自己说了算,也不知道他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能否重新走上法庭。董芳大包大揽地表示他现在已经调整好了,重回法庭完全没问题。

主任点头沉思,董芳趁热打铁:“乔乐生特别敬重您,他听您的,只要您出面劝劝他,准管用!”主任被捧得心里舒坦,答应试试看。

芳妈匆匆回到家里,一进门就泄气地瘫倒在沙发上。

董芳从律师事务所回来,心情愉快地哼着小曲。芳妈一看这没心没肺的丫头,实在坐不住了,改变了战术,和颜悦色地拉着董芳坐下,要跟她谈谈心。

芳妈苦口婆心问董芳是不是真愿意给人当后妈,不但得帮人带孩子,还得侍候残疾父亲,乔乐生人是不错,可他那家可是个无底洞!

董芳让妈妈别扯那么远,芳妈不禁连连叹气,怀疑是自己一直逼董芳嫁人闹的,表示以后再也不催着她结婚了,想怎么高兴都随你,就是别急着把自己随便给打发了!董芳不知芳妈在乔家相看乔乐生的事,只是胡乱敷衍一下过了关。

汪峻峰拿到董芳设计工作形象的案子,兴奋得睡不着,连夜做了一个天花乱坠的策划案。他被美好的生活前景刺激得磨拳擦掌,在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励志的标语口号和《奋斗时间表》,密密麻麻写着某年某月某日要达到某目标,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

汪峻峰正准备拳打脚踢大干一场,不想早上一上班就受了挫,自己的策划案不但没受到王梅玲的表扬,王梅玲还安排他接手一个难侍候的卫生巾厂家的策划案。

帅子听汪峻峰抱怨要给卫生巾做广告,幸灾乐祸地偷笑。汪峻峰跟西兰花抱怨自从撞上倒霉的西点连锁店那个案子以后,自己便接二连三地倒霉。帅子一听到这,连忙收了笑容,心虚地缩起脖子不吭声了。

汪峻峰求西兰花帮自己把手头的方案拿给王梅玲过目,因为自己实在没有信心,担心她又当场给否了,承受不住。西兰花仗义地拿着方案就走了,汪峻峰满怀期待,忐忑不安,满地打转。没一会儿,西兰花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把文件夹往汪峻峰手上一塞,转身回自己椅子上坐下,回避地戴上耳机听歌。汪峻峰一看这阵势立刻泄气。

晚饭时间,汪峻峰没精打采地进了门,乔乐生问他早晨走的时候跟打了鸡血似的,晚上回来怎么就打蔫了?汪峻峰颓丧地坐下,说自己今天出师不利,“遭遇风车”了。乔乐生忍俊不禁:“你能安全回来,就说明情况没有堂吉诃德那么糟糕。”他教训汪峻峰,“我说武士,逞一时之勇不算真勇,贵在坚持!”

汪峻峰无奈地叹息:“这是一个不需要武士的时代,武士已死……”

乔乐生给他打气:“谁死了你都得挺住,我可是帮你把董芳忽悠了,她的形象宣传片你千万不能马虎,那姑奶奶可惹不起呀!”汪峻峰想想也是,不管怎么样,还得打起精神把这事儿进行到底,不然对不起董芳和甜甜,更过不了乔乐生这一关。

于连海迷上了古董,没事就在办公室钻研,看研究艺术品的音像资料,学习如何鉴别古代瓷器。

黄总进门,于连海连忙要给他看一下自己的收藏,说是自己专程到古玩市场淘来的瓷器碎片,另外还小试了一把牛刀,“拣漏”买了件拿得出手的古玩,是明朝万历年间的官窑精品双连盒。

于连海说着打开保险柜,小心翼翼地捧出两个匣子,打开盖,期待地看着黄总。

黄总看了看,不禁说出心底的疑虑:“要真是这么好的东西,还不早就叫人抢去了,它就一直没被人发现?”

于连海被黄总说得心里有点含糊,嘴上却不肯承认失误:“要不怎么叫有眼光呢?我这眼光不是什么人都有的!”嘴上这么说,心里没了底,叫黄总帮忙找个古董专家,给掌掌眼。黄总说这事儿老王比我熟悉,不如让他帮忙找一个。

于连海连忙制止:“这事要是让别人知道,万一闹出笑话岂不是给人留下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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