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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这年头受了伤没有自愈能力,就别想咸鱼翻身,有本事就得学会在平淡生活中享受一点一滴的快乐。董芳情场失意,想用蒸蒸日上的事业填满失落的心。乔乐生不改狂妄本质,又摔了跟头,却依然相信自己不会被埋没,是金子迟早会发光,是玫瑰总有一天会怒放。

芳妈在菜市场又遇到老乔和亮亮,买完菜,二人在小花园边休息边聊起来。

芳妈不时叹气,老乔问她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出来,能帮她就帮点,帮不了还能说说宽心话。芳妈怪自己的命不好,老伴死得早,就一个闺女还不省心,就盼她早点嫁人这么点愿望也实现不了,也不知道死前能不能看见她有个归宿。

老乔感同身受,劝慰芳妈放宽心,现在的孩子都这样,主意正着呢,做父母的把他们养大了,告诉他们什么道能走,什么道儿不能走,就够了,其它的事儿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芳妈哪知道老乔的遭遇?一个劲儿羡慕他有个好儿子,还有一个小孙子。老乔只觉一言难尽,又没法解释,转移话题让亮亮请奶奶回家尝尝爷爷的厨艺。芳妈担心给老乔添麻烦,盛情难却之下,也就不客气了。

吃了老乔的拿手菜,倾诉了心中的郁闷,芳妈一身轻松,傍晚哼着小曲回了家。一进门,看见董芳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纳闷地看着自己。芳妈顿了一下,也懒得伪装了,继续哼着小曲走进客厅。

董芳难得见到老妈这种状态,不由得纳闷,问她有什么高兴事,是不是遇见了哪个老朋友,芳妈觉得董芳小瞧自己,白了女儿一眼说,难道我就不能结识个新朋友?董芳逗她:“那太好了,您认识的这个新朋友一定是心理健康,而且没有嫁不出去的闺女!”

芳妈不悦:“你能不能别捅我的伤疤?这才刚不疼了,又来捅!”

董芳跟老妈休战,二人头一次和谐地商量好晚饭内容。芳妈人进了厨房,嘴里头还哼着小曲,董芳不由狐疑地思忖,老妈到底交了个什么样的新朋友,竟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改变?

乔家乔迁新居。为了省钱,乔乐生自己动手给房门换锁。老乔带着亮亮在一边打下手,向亮亮夸奖说你爸爸从小就心灵手巧,这可是个技术活儿,一般人还真对付不了!夸得亮亮开始崇拜乔乐生。

汪峻峰失去露露心情郁闷,可当他看到乔家三口,心情立刻由阴转晴,高兴自己终于有伴儿了。乔乐生问露露什么时候过来,汪峻峰装作若无其事地告诉他两人分手了,本打算跟她分担房租、共同取暖,可惜房子租好了,感情塌方了。

还没等乔乐生表示同情,汪峻峰又乐观地安慰起自己来:“幸亏我是狮子座,永远能看到事情美好的一面,只要心是晴的,生活就没有阴天!其实,要节省开支有的是办法,网上就能找到合租伙伴,最好是女孩儿,女孩干净勤快,未来也有发展关系的想象空间!”

乔乐生和老乔都被汪峻峰的天真乐观和孩子气逗乐了。乔乐生突然想起亮亮,连忙给汪峻峰介绍说,这是我儿子,汪峻峰一时没反应过来,也顾不上多想,先弯腰跟亮亮打招呼,亮亮认生,把手背到身后不跟他握手。

汪峻峰笑着夸亮亮有性格,又替老乔的腿有了好转而高兴。老乔让汪峻峰以后有事就吱声,是邻居就该处处照应着。汪峻峰连连点头,感叹自己跟乔老师缘分深,是患难之交,今后两人就是铁哥们,你爸就是我爸,你儿子就是我儿子!

亮亮听到这句话,不拿好眼色看汪峻峰,逗得乔乐生和老乔都笑了。

老乔让汪峻峰以后不做饭就来自己家对付一口。汪峻峰一听肚子还真饿,说有日子没吃好的了,我们这些打工的,拿的薪水只够挥霍一个礼拜的,前半月还有点物质生活,后半月基本靠精神支撑。

老乔一听,急忙带着亮亮进屋做饭,留下乔乐生和亮亮单独说话。

汪峻峰小声问乔乐生哪来的儿子,是不是因为这个才跟杨曼分的手。乔乐生告诉他亮亮是自己收养的孤儿,汪峻峰意外,问乔乐生怎么会在这种状况下还收养孤儿?乔乐生说,这事说来话长,以后再说,反而担心汪峻峰的情绪,不明白他跟女朋友分手了怎么还能这么没心没肺。

汪峻峰被勾起伤心事,叹了口气说,你以为我真没心没肺呀?这心里还流血呢。不过仔细想想,自己现在这情况真挺对不住露露的,她也没什么错,两人不过都是残酷现实的牺牲品。乔乐生安慰他过段时间就好了,自己也曾经以为只要两个人相爱,就有力量对抗整个世界,可当你真跟生活正面冲突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太渺小,不得不遵守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

汪峻峰点头:“我现在理解你当初为什么要给杨曼自由了,做为一个男人,你的选择没有错!我记着有人说过一句话,说到我心里去了——无论今天发生了多么糟糕的事儿,都不应该感到悲伤,因为今天是你往后的日子里最年轻的一天了。”

乔乐生同感:“没错儿!人活着,很多东西是没法摆脱的,但是人的弱点可以慢慢克服。只要活着,就有机会。”

汪峻峰表示赞同,两人举手击掌,给自己和对方加油。

老乔烙好了葱花饼,叫二人吃晚饭。汪峻峰狼吞虎咽,对乔叔的手艺赞不绝口,做为回报,他希望乔叔以后有什么用得着自己的地方尽管说话。乔乐生笑汪峻峰太好打发,一顿葱花饼就给收买了。汪峻峰说,我从小就嘴馋,只要有好吃的就心满意足,我觉得享受这一点一滴的快乐,就是幸福生活的唯一途径。

老乔和乔乐生都被汪峻峰这一不留神说出的哲理所触动。老乔让汪峻峰以后常来家里蹭饭,有好吃的就享受一下快乐,没好吃的也能填饱肚子,还能多陪陪乔乐生。汪峻峰高兴得连连道谢,吹嘘自己没别的优点,就是消化痛苦的能力超强,谁跟自己在一块儿,别的便宜占不着,当个开心果、做个垃圾箱什么的,保证合格。

大家正聊得热火朝天,汪峻峰在网上征集的合租人前来看房,汪峻峰急忙跑出去接待,没一会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乔乐生逗他,人家女孩八成是没看中你这个合租人,老乔提醒说回头把卫生搞好点儿,女孩子都爱干净。汪峻峰茅塞顿开,立刻回家打扫卫生,大家各自分头散去。

夜深了,乔乐生还在伏案加班帮人写诉状。老乔过来探看,乔乐生解释说有不少人打官司请不起律师,就付点报酬找人写诉状,钱虽不多,但可以补贴家用,还能给需要的人一点儿帮助。老乔担心儿子睡眠不足会影响身体和第二天的工作,干那么重的活儿,千万不能再出什么错。乔乐生说自己最近睡眠好多了,但看看父亲担忧的眼神,还是妥协了。

老乔一边帮儿子收拾床铺一边夸汪峻峰这孩子不错,难得对什么事儿都有个热乎劲儿。乔乐生也觉得自己在汪峻峰身上看到了小人物那种顽强的生命力,就像自己大学刚毕业那会,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困难,什么叫绝望。

老乔说,你知道为什么给你起名叫乐生么?就想让你做人下人要把自己当人,做人上人也把别人当人,一辈子都能快快乐乐地生活,也给别人带来快乐。

这话乔乐生从小到大已经听了不知多少遍,但依然爱听,依然感动,不由跟父亲约定说,从明天开始,咱一家三口要让每一天的生活都乐呵呵的!

一大早,汪峻峰刚起床洗漱,两个应征合租的女孩就上门来看房。汪峻峰听到门铃响起,急忙把床上的被子胡乱一卷,走过去开门,彬彬有礼请两人随便看看。

两女孩进门,目光立刻被墙上到处贴着的励志口号吸引。女孩边看边读出了声:“大成功者是大磨难者,大磨难者是大梦想者!”“成功者不言放弃,放弃者不会成功。”“成功很简单,就是坚持不住的时候再坚持一下”。

两个女孩忍不住笑出声来,汪峻峰得意,可两个女孩嫌房子太简陋,最后还是掉头走掉了。

汪峻峰站在门口目送她们的背影,沮丧地叹气。正在走廊练走路的老乔劝汪峻峰别挑人,什么男孩儿女孩儿?有人愿意跟你分担房租就不错了。汪峻峰不服气,说现如今就是不缺人,网上挂着帖子呢,有的是人要来看房,不急。

老乔也有点动心,凑到汪峻峰面前低声问这合租到底能省下多少钱?你帮我也找个合租人吧,乐生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汪峻峰痛快地答应。

早餐桌上,老乔跟儿子商量把房子分租出去一半,每个月就能省一半房租。乔乐生一口否决,说这小房子要是再住进一个人就成人肉罐头了。我租这房就是为了让您和亮亮生活得舒服点儿,千万别省那点儿钱,得不偿失。

儿子态度坚决,老乔只好做罢。

汪峻峰在网上发贴子替乔乐生招房客,很快有人联系要看房。汪峻峰急忙给老乔打电话,得知乔乐生不同意。汪峻峰急忙让帅子帮他请个假,一边往家赶一边想对策。

来看房的是在附近做生意的兄弟俩,汪峻峰只好打开自己的房门让他们看,心想看不中就罢了,想不到二人竟一眼看中,而且不想合租,多加两百块房租要全部租下。汪峻峰灵机一动,讨价还价让对方再加两百,结果痛快成交。

汪峻峰把自己的房子生生给加价租了出去,只好收拾行李敲开了乔家房门,很有成就感地告诉乔叔自己加价把房子给转租了,说着拿出一沓钱数了数交给老乔,俯在他耳边小声说,我在这借住三个月,付一半房租,就算咱们两家合租了!但您得配合我,别把实情告诉乐生,就说是暂住几天……

老乔佩服汪峻峰鬼点子多,汪峻峰谦虚地说小意思,这叫生存智慧,都是被逼出来的,自己就在墙边打个地铺,白天一收,什么都不耽误。老乔一听可行,连忙给汪峻峰收拾出一块地方。

乔乐生下班回到家,一推门就看见亮亮骑在汪峻峰身上,两人正开心的闹成一团。老乔有些心虚,看看乔乐生又看看汪峻峰。汪峻峰先发制人,不等乔乐生发问就说房东把房子收回去不租给自己了,所以只能在这里暂住几天。

乔乐生一听立刻就想维权,说房东这样做是违约呀!汪峻峰急忙说他给我违约金了,因为不想离你们太远,还想就近找房,所以需要时间。乔乐生让汪峻峰先住着,找到房再搬,正好亮亮也有玩伴。

汪峻峰和老乔以为这就样蒙混过关,想不到亮亮趁乔乐生给自己洗脚的功夫偷偷告密说自己看见汪叔叔给爷爷钱了,他说要在咱们家住很长时间呢。

乔乐生一听,立刻把汪峻峰叫来问给钱是怎么回事,汪峻峰谎称自己过来打搅心里不安,表示一下心意。乔乐生提醒汪峻峰抓紧时间找房子,别把自己好不容易给老人孩子营造的环境给破坏了。汪峻峰还想争取,说也就是晚上睡一觉,在哪儿都一样,影响不着别人,乔乐生还是不同意,径直出去让父亲把钱退给汪峻峰。

老乔解释说自己收了汪峻峰的钱也是为了让他住得安心,乔乐生还是不同意,生硬地把汪峻峰的房钱塞回去了。

汪峻峰在乔家白吃白住,过意不去,到超市给亮亮买了一大包零食和一大堆生活用品,他跟老乔说,以后每个月的生活用品全由自己负责采购。老乔让汪峻峰不要见外,过日子不容易,互相有个照应是应该的。

工程进展顺利,艺术展又即将开幕。董芳双喜临门,却又纠结开幕那天请不请乔乐生,要是请了他,就不能请杨曼,但杨曼不请也得来,所以就不能请乔乐生,甜甜出主意说要不你就两人都别请。

董芳把问题抛开,应邀去参加一个时装发布会,这边人刚走,接待室里却已经人满为患。原来公司网站上的宣传起了作用,一大批客户慕名而来,清一色是年轻客户。牢骚和曹媛媛分头被众客户团团围住,回答各种问题,都恨分身无术。甜甜有些招架不住了,打电话让董芳回来帮忙。

董芳一听收拾东西就要回,卢姐拉住董芳,让她注意生活的节奏,别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董芳一想也是,自己的这种个性真应该改改了,索性不回去,看天能塌了不成?

甜甜叫不回董芳,正想向刘朝伟求助,刘朝伟就像有感应似的,人已经进了门。甜甜不由松了口气,让他赶紧去接待客户,刘朝伟忙里偷闲问甜甜工程进展如何,甜甜反问,你是关心什么时候能拿到钱吧?董芳办事你还不放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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