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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爱上爱情(5)

记得有一回,我们班和隔壁班比赛,当他大汗淋漓地走出球场的时候,他的并不漂亮的女朋友跑过去拥抱了他,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嫉妒那个嘴唇有点厚的女孩,因为,她可以无所顾忌地和他在一起,而我却不敢,也不能。那场球结束之后,回到教室,陈娟递给他一块巧克力,而我却什么都没能给他。直到今天我还记得当时的感觉:窘迫、不甘、无奈,然后强迫自己转过身,把头埋进书本里,而耳朵却在专注地听着他和陈娟的对话。为了那块巧克力,我耿耿于怀了很多年。

迟到的勇气

我一直很羡慕陈娟,她可以自由自在地和每一个人说话,可以和男孩子们出去玩,她大方活泼,谁都喜欢她。而我不是,我胆小、怯懦,我不敢和老师不喜欢的学生说话,不敢和男孩子们打闹,虽然我从来都很羡慕他们肆无忌惮的笑声。

王力去了北京,听说读了大专,我在省会的一个大学里学国际贸易。大学四年,我终于学会了勇敢,从不知所措地拿着来自海边的一个男孩写给我的情书发呆,到无所顾忌地拉着陈钰的手一起在校园里疯跑,我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我。

也许是青春四溢的漂亮外教,她要我们用英语大声说出自己喜欢的男生的外貌;

也许是胡子拉碴的法律老头,他送我们进法庭,旁听回来,让我们扮演能言善辩的律师。总之,我终于变得勇敢了。在春暖花开的季节里,我在“5460”上发了一个寻人的帖子:“王力,你还记得我吗?我一直在找你,无论是你还是知道你的消息的人,都请与我联系,谢谢大家。”接下来,陈钰帮着我把这则帖子贴满了各大网站的同学录,当然,是我逼着陈钰这么干的,他都委屈得快哭了。

然而,我还是没有找到他,只等到两个“他人”的电话。一个是陈娟,她打来电话骂我,说你疯了,满世界找他,他早就有女朋友了,你别傻了。另一个是高军,王力以前最好的朋友。高军问我找他干吗,我说不出来,只是问他有没有王力的联系方式,他说没有。

郭靖只有在黄蓉眼里,才是郭靖

十年后,我竟然找到了他,或者说,他找到了我。后来我问他,你那天怎么想起在MsN上找我?他说不知道为什么,就想找找看看,在上线的人里查了一下你的名字,还真就找到了。

他在MsN上跟我说话的时候,提及了陈娟和高军的名字,直觉告诉我是他,可是心脏不敢相信,直到他把他的照片发给了我,我才高喊上帝。可是,造化弄人,他已经不在北京,毕业后他就回了我们的城市,而我,却阴差阳错地把生活的触角扎进了皇城根下。

十年之后,我已经能够坦然地跟他提起我对他的种种情感,我原本以为,这十年间,他一定是风雨飘香花满楼,不知有几多女子会如我般为他梦萦魂牵,然而,一切都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

从高二那年起,在王力看来,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差等生,他总是被老师骂,总是被罚站,他从不愿意抬头看人,每次走进教室的时候他都喜欢顺着墙根儿溜进来。他不喜欢和优等生说话,特别是不愿意和优秀的女生说话,他总觉得自己和他们格格不入。而从高二那年起,王力就不再长高,而开始长胖了。这十年间,他上学、工作,生活单调而平淡,既没有艳遇也没有纯情故事,两年前,他认识了大他三岁的李燕,然后两个人恋爱结婚,而在李燕之前,他没有谈过恋爱,如果说曾经初恋,那么只有追溯到当年那个被我嫉妒的厚嘴唇女孩了。他知道当年我在网络上疯狂地找他,可他压根儿就没想到过我,因为我和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上帝,我真的要哭了,我珍藏在心里十年的珍宝竟然不是别人眼里的珍宝,也不是他自己眼里的珍宝,在我眼里,他从来都是一个很好很勇敢很有魅力的男人,以至于十年来,我喜欢的男人都有着和他相似的身材和声音。

生活总是那样奇妙,如果十年前他肯给我一点点暗示,我肯定天天乖乖地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跑;如果当年高军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在旁边静坐的他能够拿过电话跟我说一句话,我们的生活就不会像今天这样隔山隔水。

可是,那时我们都还小,抬头听见知了叫,知了知了我问你,我的心思你可明了。

爱情只与爱情有关

文/叶叶点评/曾奇峰

无意间翻开那本《中学生英汉小词典》,一叶红得有些忧郁的玫瑰花瓣从泛黄的书页中飘落,我的心也随之颤动。我将它轻轻地捧在手心。“送给你的!”当年送我花瓣的那个男孩浑厚的声音再次回荡在心中——原来,你从未离开过我。

认识他是在高考复读班上。当我第一次坐进这个拥有140多人的大班,望着眼前的人头攒动又暗自为高考失意感伤时,后面传来了一个男孩悦耳的声音,这声音打破了我的惆怅。一瞬间,我不禁想要回头。这个拥有着播音员一样嗓音的男孩长什么样,他的心是否也和他的声音一样宽厚呢?

我开始关注他。走进班级的时候,我会抬眼向班里扫视一番,而最后的焦点总会是他。我们渐渐熟识了,他瘦高而又白净,一副有点显大的黑边眼镜仍然挡不住他眼眸的亲切与内心的热情。我很少与人打招呼,而他例外。

只能用缘分来解释吧,当第二个学期来临时,他成了我的同桌。“你好,我们成邻居了!”他用略带兴奋和喜悦的眼神望着我,我微笑点头,内心掠过一丝温暖。

知道他对我好是因为一次感冒。那天我非常难受,但又恰巧轮到我值日。从小受姥姥的隐忍的熏陶,我从未想过生病可以不干活。我刚拿起扫帚,一只大手便把它抢了过去,“我帮你扫,你去休息。”语气温柔,却让人无法拒绝。我红着脸在好事的男孩的起哄声中回到座位,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涌遍全身。

从那以后,我们看对方的眼神都有些不自然。他更加关心我了:给我买药,帮我记笔记,还讲笑话逗我开心。很快我们成了学习上的最佳搭档:清晨校园的林荫路上,总会有两个读书的身影“不期而遇”,男孩总有问不完的英语题;下午的活动时间,班里总有两个人坚守阵地,女孩常常对历史迷茫,对政治无奈,而男孩则会胸有成竹地说:“没关系,有我在,包教包会。”每每听到这样的话语,女孩的心就会温暖如春;女孩总是称赞男孩写得一手好字,得到表扬的男孩便会认真地教女孩练字,女孩怎么也写不好,急得直跺脚,男孩也急了:“你握好笔,我手把手教你!”女孩吃惊地抬起头,遇到男孩绯红的脸,女孩犹豫着坐直,让出了右手,眼看着男孩的手就要顺笔挨到女孩的手了,空气凝固在半空。“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男孩的手迅速缩了回去,女孩的笔掉了,脸红了…… 我甚至觉得上补习班是一种幸运,大概是上苍觉得我从小远离父母,成长的过程中经历了太多苦难,所以派他来照顾我,让我感受生活的快乐。我开始学会感谢生活,而不像从前那样只有抱怨与怀疑。

可所有的快乐都太短暂也太易逝了。就在高考前的两个月,父亲的生意因投资失误,大笔资金血本无归,家里开始了无休止的争吵,而抚养我长大和我感情深挚的姥姥却也在这时永远地离开了我,刚刚建立起来的幸福感觉一下子崩溃了。我突然觉得自己会给他带来麻烦,而他和我在一起也是不会幸福的。一想到让他和我一起面对父母的争吵,面对家里欠下的一堆债务,我的心就会抽搐,泪水就会挂满脸庞……不,我不能,我没有权利让原本快乐的他分担我的悲苦,更不能因为自己耽误了他的前程。

于是,我开始疏远他。当他再次请教英语题时,我冷冰冰地告诉他:“对不起,我现在很忙,没时间。”当不知所措的他,送上那首《既然》的时候,我假装没读懂没有接受,而那首诗其实已经深深地镌刻在我的心中:

既然/你是一条小溪/旅途的崎岖让你疲劳/令你伤感/那就把心交给海吧/他会用海浪的歌声伴你远行/用宽广的胸怀抚平你的伤痕 这种拒绝让我的心痛苦流血,有好几次,我差点妥协了,我好想告诉他一切,好想得到他的安慰,但我终究没有。

借口看不见黑板,我调了座位,因为我再不敢迎接他那日渐忧伤的眼神。

时光在备战高考的忙乱中匆匆流逝,转眼就到了分别的时候。

那天他很小心地问我要电话,我也好想留给他,可我家没有,于是他很认真地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描了又描,仿佛小时候刚学写字那样;接着他拿出几瓣玫瑰花瓣,用这张写着电话号码的小纸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直到看着我把它收好才放心。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们将手握在了一起,此时,除了依依惜别的深情,我心中还涌动着一股深深的内疚…… 从分别到现在已有六年了,对着这红得有些忧郁的玫瑰花瓣,只想轻声问你一句: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心理分析

想起一件事。一位大学时的好友买了一幢别墅,装修好了之后请老同学去玩。坐在那堪称奢华的客厅里,他依然是当年那副谦和的样子。他没有炫耀自己的财富,以此增加自己的价值和自信。他不需要这样做,因为他已经自信到了无需靠外在的什么东西来装点的程度。给人的感觉,他只是“他自己”。

当然我们还会经常见到另一种情形:一个人有了钱,有了房子、车子,他本人就“无影无踪”了,他呈现于人的就只有其房其车,好像不用那些东西在前面顶着,他就羞于见人似的。这样的人也很可怜,自我价值感太低了一些。

本文的女孩很可爱,也很能够为自己所爱的人着想。但是,她跟我那位朋友不一样,她过分地将自己与周围的事物搅在一起了,她把父母吵架当成了她自己的一部分,并因此切断了自己的感情。

她对爱情的认识存在误区。爱情是两个人制造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可以跟外部世界有关系,也可以没有关系。具体地说,女孩可以让她的男友直接面对她的家庭问题,就像让他面对自己的感冒一样;相信那个爱她的男孩会乐意用肩膀替她分担一些重量,就像当年替她值日做卫生一样。如果女孩觉得自己足够坚强,或者不愿意爱情的世界里有任何的不美好,那她也可以独自处理那些事,累了、倦了就回到男友的爱里休养,而不必让男友知道自己为什么累了倦了。

一个成熟的、有着独立人格的人会更多的是“他自己”而不是他的“身外之物”。这里说的身外之物可以指家庭背景、地位、财产和学历等等。设想一下,如果这个女孩的父亲生意成功了,家庭和睦了,她会不会把这些也作为砝码加在爱情的天平上,再看看自己的男友配不配呢?这个问题也许只有这位女孩自己才能回答。

爱情只与爱情有关。爱情与刮风下雨生意失败父母吵架无关,爱情天平的两边只能放人而不能放其他任何东西,否则就不是爱情而是交易了。假如天平上仅放你和他,而你仍然觉得自己这一边“轻”些,那就该找心理医生谈一谈了。估计心理医生会千百遍地在你面前重现那个男孩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让你最后明白,原来自己在他的心中是如此的重要。

六年真的是很长了,但也许没有长到不可以把爱重新拾起的程度,至少还可以打个电话。请看在那片忧郁的玫瑰花瓣的面上,在电话里问问他: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难以抵挡成熟男子的魅力

——一位“留守艾儿”的倾诉

初中时,我特别喜欢我们的数学老师。

那一年他35岁左右,给人很成熟的感觉。我的数学成绩很好,他挺偏爱我的,而我也把他当成了精神支柱,每天只要能看见他,我的心里就特别踏实。记得有一次他去外地学习,走了有一个月,我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那一个月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过来的,特别无助特别孤独,整个世界对我来说都是一片虚无。

他回来那天,我远远看见他的身影,开心极了,天地间豁然开朗。我喜欢他站在我身后给我讲解数学题,他总是一只手撑在课桌的一角,另一只手绕过我的背撑在桌子的另一边,他的下巴快碰到我的脑袋了,我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很像记忆中爸爸的味道,我的心里感觉很温暖。

后来有一天,我和一个女同学去找他问一道数学题,那时天已经黑了,他正给我们讲着,停电了。我坐得离他很近,突然觉得我的手被人握住了,我知道是他。那双大手有些粗糙,不松不紧地握着我的手。我的心怦怦乱跳,有些害怕,又有些欣喜,说不清的感觉。后来灯亮了,他继续若无其事地给我们讲题,我的心里乱成一团,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不愿往那方面想。我真的不想失去他的偏爱,因为我知道自己在心理上对他依赖很深,如果他突然消失,那对我来说实在太恐怖了。但后来,我再也没跟他独处过。

后来上了高中,数学老师渐渐淡出了我的生活,但我很快找到了一个替代他的人——我们学校旁边一家小餐馆的老板。他是个已婚男人,戴着眼镜,很斯文。我为什么会喜欢他呢?主要是有一次我在街上看见他和他的小女儿,女孩不知为什么在闹脾气,撅着嘴,坐在街边的长椅上,而他就蹲在他女儿面前,仰着头哄她,眼里满是慈爱。我当时眼泪忽地就涌上来了——能够这样疼爱女儿的父亲一定是个好男人。

从那以后我就经常去他的餐馆吃饭,我猜也是因为喜欢他,想要见到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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