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梦醒，一家
老宅是一幢二层洋楼，孟莎式屋顶，圆的老虎窗，精细的廊柱与雕花……典型的法式建筑风格，曾经橘色的瓦、金色的石材，经过时间的打磨，沉淀下了关于曾经岁月的容颜，沧桑却典雅。原来这里虽不长住，但时常维护，有时慕容集团的一些重要客人会住在这里，奶奶去世较早，爷爷中年寡居直至儿子成人，这里还是爷爷在世的摆设，还存着爷爷的气场，屋内的摆设带着明显民国后期的韵味，留声机、各种物件都是文革后，爷爷亲自南上北下四处搜罗而来。
她把钥匙交给了池南，“奶奶需要一个住处。”
一个周后，奶奶出院，她去看望奶奶，虽仍躺在床上，但奶奶的气色出奇地好，会笑着看向她，还试图要抬手招她过去。
威廉的分析报告基本完成并已经传送过来。
怎么可能？她几乎全盘掌握了集团的运营系统，但在分析了无论行政、经营、生产、市场、财务等所有核心部门的信息之后，她不得不承认，集团运营得非常健康，税务没漏洞，存货周转率很高，短期和长期偿债能力信誉良好，盈利能力年增长20%，资产负债率38%远低于同行业，经营活动产生的净现金流达百亿……嗯，或有小瑕疵，但还不足以构成那一击毙命的point，目前，只余下研发部，就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它或许会是唯一的死穴。
是池南表达诚意的时候了。
正想着，池南打来了电话，说奶奶已经可以下床了，说奶奶说这里很熟悉，说奶奶在一张民国的画报里找到了一个年轻的旗袍女人，非说那就是自己，最后，他说“慕容雪，谢谢。”
“嘿，该叫我妹妹吧？”慕容雪笑着戏虐道。
可池南刚要顺应她喊她妹妹时，慕容雪却突然挂了电话。
她擦掉瞬间涌出来的泪水，缓了缓，又打过去。
“慕容雪，对于慕容恪，你恨他，却没有完全恨透，你还抱有幻想，以你目前的状态，并不适合接下来的行动，你想清楚了吗？”
“……”
“目前你有两个选择，一彻底放下过去，二放不下，那就拿你想要的。”
“……”
“首先你要直面他，你不能躲，越躲，你就越容易活在幻象中，曾经的幻象中。”
“……”是的，她知道，即使看过那么多检举他的材料、那么多他和别人一起的照片，她还是生活在幻想中，那些过去的幻想中，她总还抱着某种期待，不可名状的期待，日夜浸染着她、煎熬着她、腐蚀着她。
“约慕容恪一家吃个饭。”
“一家？”
“那个女人，和你的侄子。”
她最后一次擦掉脸上的泪痕，说“好！”
可几天过去，她还是没能打出那个电话。
池南却打了电话过来说要介绍一朋友给她认识。
到了，是一个蓝眼的西班牙友人，名叫赫鲁，应该是与池南相仿的年纪，虽然一身休闲装，却透着一派贵族气质，说是奶奶的义子，她没多问，池南也没有多作介绍，只是吃了顿饭，并没有过多的交谈。
吃完饭，赫鲁先行离开，池南揽着她的肩，说，“走，约会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