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梦醒，钻狗洞
听到外面居然有人走动的声音，她开门，就看到池南正从厨房走出来，桌上已经摆满了，一份凉拌秋葵，一份清炒西兰花，一大碗蘑菇三鲜汤热气腾腾，两份蛋炒饭面对面放着，橘色的胡萝卜、绿色的蚕豆点缀其中颜色可人，蛋炒饭竟然也可以做得如此精致，香味袭来，她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醒啦？赶紧洗刷吃饭。”
“你都从来不知道见外的吗？”
“尝尝我手艺，不要太惊讶。”
“早晨我不习惯吃蛋炒饭。”
“慕容小姐，你确定现在还是早晨吗？”
抬头，竟然已经十一点，她默默转身进了洗刷间，不一会儿却又伸出头，说，“谢谢你昨晚帮我遛白鲨，但我只有一把钥匙，麻烦帮我放到门口台子上。”
吃完饭，她说，“池总，谈谈我们的交易吧。”
“什么时候去老宅？”
“你拿什么来交换？”
“你想交换什么？”
“拿回爸爸的慕容集团。”
“慕容恪呢？你准备拿他怎么办，你想好了吗？”
她扭头看向窗外，外面灰蒙蒙地，她说得一字一顿，“哪来回哪。”
“成交！”
“池总，我还是有个疑问，你为什么要跟我做这个交易？你直接找慕容恪，难道不是更快捷些？我明显占你很大便宜。”
“因为你才是慕容鹏的孙女，这算是我替奶奶为慕容家所能尽的一份心力。”
“你难道不应该是因为奶奶而怨恨慕容家吗？”
“不，奶奶从来没有怨恨过你爷爷，我为什么要忤逆奶奶的意愿？”
慕容雪盯着池南的眼睛，终于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事不宜迟，昨晚听闻慕容恪今天要飞海南，她决定今天去取老宅钥匙。
可按了半天门铃也没人应，她坐在门口，等了半小时，依旧没人来。
她瞅着四下无人，就踱到了房子左后方，她记得，那里围墙最矮好爬些。
她和他曾无数次翻越过这里，他先托起她到墙上，然后他爬上来，然后跳下去，在下面接住她，每次他都会一脸的嫌弃，骂她像猪一样地重。
“慕容恪，再骂我，我就去钻那个狗洞给你看！”
旁边不远处还有个狗洞，她在高中前经常钻那个狗洞，但自从和他在一起后，她就再没被允许钻过，他说“狗男女才钻狗洞！”
可今天，试了半天，手都有些蹭破了也没成功，她悲催地接受了自己这些年竟然一点也没长高的事实，所以，她只有钻狗洞了，还好，没太费尽就钻过来了。
家里一个人也没有，连佣人都不知哪里去了，转了一圈，总算找到一扇没锁的窗。
她赶紧爬进去，溜到父亲的书房，四下翻找下来，可半天却仍是毫无头绪，她又仔细打量了整间屋，发现书柜最上层的那个盒子挺可疑，当即她便踩了桌子，一脚跨上书橱隔断，像只壁虎一样地攀了上去。
还是没有！咳！她一阵泄气。
“想找什么？”
忽然背后一个声音激得她脊梁一个哆嗦，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他。
她立马起笑，然后转头，叫了声“哥。”
他倚在门框那抄着双手，正定定地看着他，也不知多长时间。
他掏出一只手，另一只手仍抄着，近到她跟前一米的距离站定，他上下瞄了她一眼，眉头微蹙，“钻洞进来的？”
闻言，她不自觉地就用手理了理头发，又拍了拍膝盖，试图岔开话题，“那个，老宅的钥匙，哥知道在哪儿吗？”
他也不答，突然却伸了手过来，她反应很快，迅速把头偏在一边。
他并没有收回落空的手，又很快抬起来伸向她，吐出了一个字，“草。”
她还是躲了，起了个讪讪一笑，然后自己抬手在头上胡乱摘了一通。
他终于收回手抄进裤袋中，然后走到爸爸的办公桌那，伸手把那笔筒一倒，捡出了一串钥匙，然后，递给她。
她接过钥匙，说了声谢谢就要走。
“雪儿”他叫住了她，却是轻轻扬了扬下颌，提醒她，“照下镜子。”
她下了楼在楼梯口那的正冠镜那停下，吓，不光头上有草，鼻头上还有一大块黑。
她摘完了草，后面的他就递过来一把梳子，梳完了，他又递过来一块毛巾，半湿半干，温度正好，她说“谢谢哥。”他没搭腔，也看不到他表情。
她擦完了脸，又擦了手和胳膊，却发现他还站在身后，她把毛巾递给他时，看到旁边放着个商务旅行箱，为避免尴尬便顺口问了一句，“哥，今天不是飞海南吗？”
他接过手巾，简短地回，“雾霾，航班停飞。”
她“哦”了一声，轻盈地笑下，说“我走了，哥。”
然后，她就走了，没有等他的回话，也没再回头，她飞快地奔下庭院的石阶，穿过草坪，直到铁门“咣当”一声，她向左一拐，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梳子，上面有她的头发，迎着阳光透着栗色的光晕，他把它们一根一根地摘下来，然后一根一根地理顺在手心里，低头深深一嗅，那是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