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诊断的结果是:“此太监刚才所饮茶中含有大量能使人精神亢奋,并引起原始欲望之物。”
此语一出,大殿上一片哗然。
“是谁沏的茶?”郁宸冷冷道。
众太监宫女皆低着头,一言不发,一会儿全公公站出来道:“回皇上,这盏茶还是昨晚仪嫔娘娘端来的,小的等人一直未动。”郁宸瞥了眼茶盅,果然是他赐给令仪的出水芙蓉甜白瓷茶盅。
荔非兰心本着看好戏的心抬眸看向令仪,却不料见令仪定了定神,从容地跪在地上道:“皇上,臣妾冤枉。您想,从昨晚到现在这么长时间,谁知道有没有人故意将那类药物放到臣妾端给皇上的参茶中,蓄意嫁祸给臣妾,请皇上明察,还臣妾清白。”
“来人!将昨晚乾清宫守夜的太监宫女和今早伺候的人全都给朕带上来。”郁宸道。
一时间,太监宫女战战兢兢地跪了满大殿。昨晚守夜的首领太监跪出来颤颤道:“回皇上,昨晚上,全总管走时特地交待了小人,说皇上桌案上的东西,没有旨意不用收拾。”
“皇上!”令仪突然抬头惊道:“既然皇上没有用茶,太监为何不及时撤下茶盅,反倒一直留到现在?这分明就是有人想利用臣妾的茶陷害臣妾!”
全公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哀道:“皇上,小人冤枉啊!小人……小人……”
荔非兰心见他说不上来,心想他不撤茶盅也是受她之托,于是拉了拉郁宸的袖子道:“皇上,下人也有下人的难处,臣妾听说这茶盅乃是皇上赐给仪嫔的,况且又是仪嫔亲自端来的参茶,皇上没有喝,放在皇上的龙案上,他们当然不敢随便乱收拾。全公公嘱咐手下人,也是怕他们惹了乱子,不是?”
“贵妃娘娘说的极是!”全公公急忙跟道:“平日仪嫔娘娘端茶来时,都是亲自端给的皇上,小的从没有碰过,皇上饮完了茶,接着由合欢姑娘亲自取走。这些乾清宫的其他太监宫女也都是知道的。这次皇上没喝,小人自是不敢乱收拾了。”
跪在地上的令仪不由地抖了下,低声叱问紧挨着她身后的合欢,“怎么没把茶撤走?”
合欢没有忍住眼里的泪水,低声抽泣着:“娘娘没说,奴婢不敢。”
令仪手握成拳,指尖因太用力已嵌进了手心。都是她气糊涂了,以为皇上喝了茶,然后就会过她那里,却不料去了蕙兰殿,更没想到的是皇上根本没喝。但她还没有输。令仪昂头道:“可是皇上,都一夜过去了,虽然没有宫女太监收拾,但很难保证没有别人碰过,或者别的宫里的人来过。”
“从昨晚到现在,可有人靠近过朕的龙案?或者有其他宫里的人来过?”郁宸道。
昨夜守夜的首领太监和全公公纷纷道:“没有人靠近过龙案,也没有人来过。”
郁宸冷眼扫视着跪着的每一个宫女太监,道:“都没有?可以相互证明?”
“没有,可以相互证明。”殿中央跪着足有二十来太监宫女,这些宫女太监表面上都是乾清宫皇上的人,可实际上,有皇后的人,也有仪嫔的人,甚至是俪贵妃的人,如果想一一收买,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
“小的……”这时有个太监突然吞吞吐吐含糊道:“小的昨晚看见蕙兰殿的牛大力来过。”
荔非兰心的心不由得一紧,不过好在她早有准备,不慌不忙道:“是臣妾让她来的,臣妾见皇上睡的不踏实,以为是蕙兰殿熏的香不合皇上,所以命牛大力过来取了些龙涎香。皇上可以问下给牛大力香的太监。”
一个太监道:“是小人给牛大力拿的龙涎香,当时刘公公也在场,但牛大力并没有进殿。他在外面,拿了香就走了。”
昨晚守夜的首领太监刘公公也道:“小人在场,牛大力确实没有进殿。”
郁宸点了点头,握住荔非兰心的手道:“难怪朕昨晚闻见了龙涎香的味道。”荔非兰心看着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来人!”郁宸阴沉着脸大喝一声,荔非兰心心想这次总该定令仪的罪了吧。
“皇后驾到!”外面突然传来大声通报声。荔非兰心不动声色,后宫出现这样的事,作为皇后也有失职之罪,这次她也应该好好整治一番。
郁宸看了眼苏若烟道:“后宫嫔妃利用药物迷惑皇上,该当如何?”
“严惩不贷!”苏若烟道。
“好!来人!……”
“皇上!”苏若烟突然叫住了郁宸,荔非兰心和郁宸都惊讶地看向苏若烟,苏若烟接着道:“皇上,看在她当初立下功劳的份上,从轻发落吧!”
“一件功劳,究竟要抵多少次过错?”荔非兰心冷冷道。
令仪跪在地上突然发起一阵狂笑,接着笑声越来越小,渐渐地变成了呜咽。
“皇上!她之所这么做,都是因为爱您啊!”苏若烟大声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