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蕙兰殿,桔梗将事情随口向荔非兰心唠叨了几句,荔非兰心本也没往心里去,只红升听见后,惊讶道:“这么巧?你可看清是哪个宫里的太监?”
经红升这一紧张提醒,桔梗不由也提了个心,细想那太监的容貌,忽惊道:“好像是柔仪殿的小夏子。”
“这就对了。娘娘,前几日奴婢也看见柔仪殿的宫女在蕙兰殿附近转来转去,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依奴婢看,可别是有人在监视我们蕙兰殿?”
荔非兰心低头不语,回想着近来发生的这些事情,每次总被令仪抓住把柄,原来竟是早已在监视她了。端起茶杯细品了口,慢慢道:“她可以监视我们,我们也可以监视她。”一边将牛大力和田三七两太监叫到了跟前,对二人道:“你俩以后对柔仪殿多提点心,乾清宫那边也多走动走动,尤其是那个打鸽子的太监——小德子。”说到最后,荔非兰心话音已带着痛恨的味道。
两人领略命,自都下去各忙了。
直到夜幕降临,用过晚膳后。荔非兰心坐在软榻上哈气连连,却仍不见郁宸过来。正准备命人到乾清宫看看,这时牛大力突然跑回来禀报:“启禀娘娘,皇上去了柔仪殿。”
“什么?”荔非兰心惊得从软榻上站了起来,愣了一愣,复又呆呆地坐回到了软榻上,挥手命人都退了下去。
桔梗伺候荔非兰心躺下,但这一夜又注定无法安眠。荔非兰心躺在床上,脑海里不听使唤地浮现郁宸和令仪两人缠绵的画面,自己又不断提醒自己,郁宸平时除了蕙兰殿,连坤宁宫都不去,怎么会留宿柔仪殿,定是令仪使了什么诡计,郁宸绝对不会背叛她的,他说过他不要三宫六院,只要她一个人。
一夜翻来覆去,直到天亮都几乎不曾睡着。到了早膳时间,才懒懒地穿衣起床,这起来后又不住地向外张望,总期盼着郁宸赶紧过来给她解释,可是时间走得竟比老太太走路都慢,荔非兰心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心里更加心急如焚。雪雁不在,心事没人可以倾诉,又怕被人耻笑,背地里没少留眼泪。
桔梗等人跟着荔非兰心这么长时间,虽然她不说,但几人也都明白她的心思,只看那双红肿的杏眼,便也能猜着几分来。牛大力和田三七也暗中打探昨晚的事情,又得知皇上现在是前朝往政事脱住了身,于是急忙回蕙兰殿来通知荔非兰心,以免她多想。紧接着,皇上身边的全公公也亲自过来瞧看,这下荔非兰心才放心了几分,心里只想着郁宸能好好跟她解释昨晚的事情。
到了午膳时刻,终于太监通传“皇上来了”。荔非兰心忽的紧张了起来,不知自己是该装作生气,还是赶紧讨好,正在纠结间,郁宸已走了过来。荔非兰心只得淡淡地行了个礼。
宫女已经准备好了午膳,郁宸牵着荔非兰心的手坐了过去,荔非兰心只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看他。突然一只手伸在她的眼角,凉凉的滑滑的。荔非兰心抬头恰迎上郁宸深邃的眸子。
“听小全子说,你的眼睛肿地跟铜铃似的,朕一天不来,你想得睡不着吧?”
荔非兰心又羞又恼,急得转过身用帕子遮着眼睛不给他看,酸溜溜地道:“没有臣妾,皇上有的是人伺候,还管臣妾睡得着睡不着做什么!”
“你生气了?”
“妃子是您的,您想去便去,臣妾哪里敢气!”
郁宸使劲扒了扒荔非兰心的手,让她看着自己,才道:“朕昨晚忙得太累了,不知怎的迷迷糊糊就去了柔仪殿。依朕看,不如你就搬到离乾清宫的近的承欢殿吧,这样朕也能多见见你。”
“臣妾不要。”荔非兰心噘着小嘴扭了扭身体,“男人就是这样,朝三暮四,明明就是想去柔仪殿,偏偏找借口说别人住的远。臣妾是死也不会出蕙兰殿的,况且这里以前也是兰妃娘娘的住所,臣妾住着舒坦绝对不搬。再者说,如果搬去了承欢殿,不仅离乾清宫近了与其整天看着你们亲亲热热,倒不如离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郁宸眼看劝不住荔非兰心,暗地里偷向小全子使了个眼色,小全子会意,忙道:“娘娘,您真的误会皇上了,昨晚上是仪嫔去看望皇上,皇上当时原本是正打算来蕙兰殿的,但是太累了才迷糊地去了柔仪殿。您可别生皇上的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