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宸终于登上了皇位,可皇后却迟迟未立。荔非兰心仍居蕙兰殿,也没有任何封号。时有大臣上表请求立苏若烟为后,郁宸总推脱道新帝登基国事繁忙,容后再议。
这日将毛茛叫至上书房商议立后一事,郁宸道:“大师,对立后一事怎么看?”
毛茛沉默一会儿,心道皇上迟迟不立苏氏,想必心中已有他人,只是苦于朝堂上众大臣的压力。于是道:“立后乃稳固后宫,此时不宜久拖,只是贫僧对后宫之事,不甚了解,还要全凭皇上定夺。”
郁宸瞥了眼毛茛,他果然老奸巨猾,于是直言道:“大师觉得立荔非氏如何?”
毛茛又是一阵沉默,果然皇上心里打算的是荔非氏,可荔非氏乃先王郁瑾睿的皇后,如果立她恐怕朝中大臣多有反对。如果他又反对皇上的想法,便又得罪了他。反复思索后道:“荔非氏虽是先王的皇后,但对我皇出过不可磨灭的功劳,立她贫僧并不反对,只是……皇上为藩王时,苏氏乃高祖钦定正妃,今日如果不立苏氏,又恐……”毛茛故作一副犹豫不定的样子,好让最终决定由郁宸来拿,自己落得个不相干。
一番商议,郁宸仍是没想出好的主意。就在朝中大臣不断催促时,宫外传来一件震惊朝野的事--魏国公苏木薨逝了!
当初因苏木被擒,苏若风打开城门投降姐夫郁宸,苏木一直以来心怀愧疚,现郁宸既已登基,却迟迟不立自己的女儿,连羞带怒之下,苏木绝食而亡。此事立刻引起朝中大臣的集体上表请立苏氏为后,无奈之下,最后,郁宸还是立了苏若烟为后。而在他心中占据重要位置的荔非兰心,只得为贵妃,至于封号,郁宸不顾众人反对坚持采用代表夫妻伉俪情深的“俪”字。对此,荔非兰心却只是淡淡一笑。
坐在亭下,眺望着波光粼粼的蓬莱池水面,片片枫叶随风落下,又随水飘荡,荔非兰心又陷入了沉思。苏若烟才是郁宸的妻子,一开始是,现在还是,而她只会是他后宫众多佳丽中的其中之一。留在他身边是她最初的梦想,现在终于实现了,可为什么心却不似从前那般热忱了?只为他一人而笑的誓言犹在耳边,而他还会一直坚持吗?
“娘娘,天冷了风大,您还是回宫吧。”雪雁在身后道。
荔非兰心回过神,看了眼墨色的天边已悄悄升起了一轮新月,叹道:“该请晚安了,走吧,坤宁宫。”
坤宁宫,苏若烟掩面轻拭了下脸上的泪痕,吸了口气才道:“父亲大人他一定在心里怪本宫,本宫……竟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苏若风也悄悄地擦了把眼泪,拿起放在桌上的东西,亲自走过去递给了苏若烟道:“娘娘,这是父亲大人留给您的,父亲大人并没有怪您,临终他念念不忘的就是您了。他说如果将来您的地位受到威胁,这些东西或许还有一用。”
苏若烟惊奇地接过去,看到是一封信和一副画卷。先将画卷徐徐打开来看,一个倾世容颜的女子映入眼帘,苏若烟惊得忙合上了画卷,接着急忙展开信件。
这时宫女来报,俪妃娘娘前来请安。苏若烟惊慌的忙收了信件,命人通传进来,苏若风从后面先退了出去。待荔非兰心走进,苏若烟悄悄地半展开画卷,抬头又看了看荔非兰心,心里又是一惊,急忙将画卷和信件收在了背后。
荔非兰心行礼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俪妃快快请起。”苏若烟笑道,忙招手令宫女过去扶助,又道:“听说俪妃身子一直都很潺弱,以后晚上请安就免了吧。”
“谢皇后娘娘。”
两个人静静的闲聊着。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荔非兰心发现苏若烟确如外界所传那样贤惠温和,只是如今身处权利和宠爱激烈争夺的后宫之中,不知她还能不能始终如此,荔非兰心这样想着,眼前的苏若烟她是又尊敬又嫉恨,那种来自朋友间的尊敬和情敌见的嫉恨同时纠结着她的内心,也许在苏若烟的心里也是同样纠结着,因为荔非兰心抢夺了她全部妻子该享有的****。
日子没有在两个人和睦相处中继续下去,因为突然一日令仪请求蔓荷将她带进宫来求见皇上。令仪道平襄王宠爱紫苏冷落她,请求皇上将她调进宫来,哪怕是当下人做宫女。令仪泪眼朦胧说的好不委屈。郁宸最是不喜女人在跟前这般,况且他正想找个机会压制下有功的郁煊,此事正好可以拿来做做文章,于是同意了令仪的要求,将她安置在坤宁宫伺候苏若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