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荷接到雪雁的信笺,第一反应便是将信烧毁,并决心不将此事告知郁宸。想到荔非兰心守在皇帝身边,对她们而言是利大于弊,此时,她也只是跟竹儿单独来商议此事。
第二日,朝堂上郁瑾睿下诏寻天下名医,
蕙兰殿,雪雁早已将那宫女悄悄带了过来。
那宫女自喝下那剩下的汤为自己洗清了嫌疑后,今见蕙妃娘娘又要召见,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但见了蕙妃人后,看她及宫里的宫女无一不对她委婉客气,全没有怀疑她的意思,于是心里对蕙妃便尊敬客气起来。况不像跟皇上说话那般小心紧张,此时这样轻松的聊天,倒让她将当时的情景一丝一毫地全回忆了起来。
荔非兰心听到百合有去司膳司不禁警觉地细问起来,那宫女便将百合看汤盛汤之后自己端回去一事细细地告与了荔非兰心。但问起百合打开看汤时做了些什么,那宫女只摇头,当时的情景她确实没看清。
宫女走后,雪雁道:“若真是那容妃所为,这事倒不难,她以身涉险陷害你,无非是嫉妒。倘或不是她,那该是谁?还有,就算是容妃,她身处深宫,如果得来这你我都不识得的毒?”
荔非兰心无力地轻咳着,她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
早朝散后,皇上特批白蔻仁可以探视容妃。说是探视,但外臣男子不得入内宫,白蔻仁也只是在殿外递上了慰问的折子。春和殿的容妃看到父亲的字迹,泪珠不觉得断线般滴落,从小她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白蔻仁另夹了封信在里面,信中道要女儿照顾好自己,一切都以怀龙嗣为先,争风吃醋倒是后话。白美莲记恨荔非兰心已不是一朝一夕,自认为不除掉她,她便没办法把皇上留在身边,进而怀上龙嗣,所以一直没将父亲的话放在心上。如今为毒死荔非兰心,她自己也中了些许毒,现在再看父亲的话,隐约也有了些悔悟,仔细想来,如果她先怀了龙嗣成为皇后,那除掉荔非兰心岂不更容易,何苦来今日苦了自己饮毒。
于是白蔻仁回去后,白美莲急忙将令仪秘密诏了过去。
“皇上已经下诏寻医,你有把握她不会被治好?”白美莲道。
“娘娘尽管放心,这毒除了奴婢,世上无人可解。”令仪道。
“既是这样,本宫也就放心了。至于本宫的那份解药,你就现在交给本宫。”
令仪在心里冷笑,她哪里有什么解药。可嘴上却道:“请娘娘恕奴婢难以从命,解药还是等到奴婢确认她死后再交给娘娘吧。如果现在把解药给了娘娘,到时奴婢没了用处,提前被娘娘。”令仪笑了笑,接着说:“娘娘放心,娘娘体内毒性不大,且有太医的诊治,不会有大碍。况奴婢只想死一个人,事完之后奴婢就会消失,娘娘何必心急。”
白美莲心里不服,却也不好发怒,现在情势骑虎难下,且只能按原计划进行了。再想起父亲的谆谆教诲,白美莲看了眼令仪,心想她既然有那种奇毒,想必其他的一起秘方说不定也有。
想着突然面庞霞飞,有些羞怯地向令仪招手凑近些。令仪有些狐疑地贴了过去,白美莲附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只见令仪也不觉绯红了脸颊。令仪虽未经男女之事,可在岛上学习医术时,也多少知道些闺房之事,今见白美莲这么直接问她一个女儿家,脸上也不禁羞愧地难以启齿。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白美莲不耐烦地追问。
“奴婢。”令仪迟疑了下才道:“奴婢这里没有,如果娘娘想要,奴婢倒可以弄来。”
既然都开口问她了,难道还不是想用的道理?白美莲有些薄怒,道:“你去弄来!”
“是。”令仪应道,心想这东西还得向蔓荷寻找,只是向她开口总要有个借口,给白美莲用是断不能说的。这时回宫的路上,忽听人在议论皇上下诏天下寻求名医一事,心里不禁有了主意。给蔓荷的信上只道荔非兰心不愿承恩侍寝,求此药以推波助澜。信送走之后,令仪又转念一想,如果此次荔非兰心死了,那个白美莲也就没了利用价值,留着也无益,如果让她怀上龙种更是后患无穷。可是眼下荔非兰心未死,她就得用这药搪塞白美莲,且先从蔓荷那里取来药再说吧。
蔓荷这边和竹儿一直在商讨荔非兰心的解药,只是所知中毒症状均为外面所传,竹儿实在不知是何毒。皇上下诏之后,两人甚至商议化妆进宫,只是风险太大,不敢擅动。现又收到令仪的来信,蔓荷读后有些纳罕,荔非兰心生命垂危之时,令仪居然想到侍寝一事,因此不由得猜测,病情或许已有好转,或者已有神医进宫也未可知。况且比起雪雁和荔非兰心,蔓荷还是更信任令仪多些,于是命竹儿将药通过宫里的采办急忙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