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手扶着门框大口喘着粗气,看着那喝完汤的宫女又是急又是气,待气息平稳后对身后的侍卫道:“来人!将这个宫女给咱家抓起来。”
那宫女颇有些视死如归的气势,也不说话,任侍卫将她架住,跟着小安子带到了蕙兰殿。蕙兰殿那边太医想办法已止住了荔非兰心的呕吐,为避免吵到她休息,郁瑾睿让小安子带人来到了偏殿。
“皇上,这宫女未经许可擅自喝下汤汁,小的怀疑她有毁灭证据的嫌疑。”小安子道。
郁瑾睿没有说话,反而命人将张院正带了过来,张院正给那宫女诊过脉后,道:“启禀皇上,此宫女脉象平稳,并未症候。”
一句话听得郁瑾睿和小安子都愣住了,郁瑾睿急问那宫女:“惠妃娘娘和容妃娘娘是一前一后分锅熬制的四神汤,你刚才所喝的是哪锅剩下的?”
那宫女有些纳闷,不明白皇上所谓何意,只呐呐道:“惠妃娘娘的汤是奴婢亲自盛的,所以汤全部已端了来,而容妃娘娘的汤是百合姑娘盛的,因为听闻两位娘娘喝完汤后都身体抱恙,所以那汤就一直放着,没人敢碰,奴婢喝的就是容妃娘娘那锅剩下的。”
郁瑾睿手抓着紫檀座椅的扶手,指甲几乎都陷了进去,沉默一会儿对那宫女道:“下去吧,今日之事不许对任何人提起。”
小安子道:“皇上,那宫女……”
郁瑾睿无力再说话,只对他们都挥了挥手。待人都下去后,小安子走过去小心地探问:“皇上?莫非您是怀疑容妃娘娘,可她不也中毒了么?”郁瑾睿叹了口气,没有应答,小安子忽然想到什么接着道:“难道?容妃娘娘是假装中毒的?”郁瑾睿不禁瞪了小安子一眼,唬得小安子急忙低头闭上了嘴巴。
“这件事,朕是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的。只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解兰心的毒,传朕旨意,发布皇榜,昭告天下寻求名医,只要能救好惠妃娘娘,朕赏他黄金万两,土地千亩。”
雪雁在荔非兰心身后又支了一个靠枕,让她半坐起以免再呕吐时弄到身上。荔非兰心见她眼圈红红,便猜到多半已掉过了眼泪,喘着气又强自笑着道:“你难过什么?不是一直都想病下去的么,这样就不用侍寝,我也省得落下一女侍二夫的罪名。该庆幸才是。”
雪雁听她这么说着眼泪又跟着落了下来,让她看见又怕惹她伤心,于是悄悄地背过去伸袖轻拭了下,方回头道:“听太医说……其他的都已不重要,眼下救命最要紧,我看还是写信给蔓荷姑姑吧,没准竹儿姐姐能解得这种毒,也未可知。”
荔非兰心冷笑道:“命是天定的,如果老天要我死在这次劫难上,我也无话可说,只是……这次究竟是何人要害我,你我还是要查明,若这宫里还有第三方势力存在,你我的身份只怕早晚是要暴露的。”一边说着又不住地咳喘起来,雪雁想安慰她先别想这事,岂知她气息平稳后接着道:“趁皇上不在时,将司膳司那个宫女悄悄叫来,也许能发现些什么。”正说着郁瑾睿走了进来,荔非兰心方才止住话语。
这晚郁瑾睿恐扰到荔非兰心安心休息,于是一直守着她睡着后,又自回乾清宫这边来就寝。
春和殿,容妃担心自己的身子,令百合急忙将令仪找了来。令仪没有给她解药反以如果容妃的毒突然解了会引人怀疑为借口,让她继续病下去,并保证绝不会有生命危险。
出了春和殿,作为面上还是朋友的令仪决定到蕙兰殿看一看,实际上是想确认下荔非兰心究竟病到何种程度。不料,殿外昂头却见一个白鸽无声地划过漆黑的天空,令仪不禁勾唇冷笑。回想记忆里的小时候,家乡隔壁家种着一株夹竹桃,小孩子喜欢那上面的花朵,便折了一只来玩耍,待到吃饭时,不慎将花枝的一端沾到了饭碗,结果不消一天功夫就一命呜呼了。这种奇闻异事许多人都不知晓,那种毒更无药可解,想到此令仪低声冷道:“看这次谁来救你,我就不信偏你那么命大!”说罢也无心再去探望荔非兰心,转身又回了司药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