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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胜负事小,扁担断了事大!

重华叫一声:“再来!”上步仍挥拳击出。金吒自不惧他,推臂相迎。

眼见拳臂便要相撞,重华猛地疾伸中指,一指点在金吒前臂。金吒再“哎呀”怪叫一声,急退两步,伸另一手揉臂,叫道:“你那手指怎恁地硬!”他手臂之上,竟现出一个殷红的斑点。

石琳惊呼道:“金刚指?”光听名字,便知金刚指较铁臂功胜出一筹。

村长茫然摇头:“村中族人并无这门功法。”

重华习练倒立时,远较其他少年艰难。然亦有一桩好处,便是令得其双臂远较他人有力。他初习双掌倒立,次习双拳倒立,继之指节倒立,再而指尖倒立。练至今日,他已可单指倒立。是故拳如石,指如铁。金吒尚只是石臂之境,自然吃不消重华一指。

金吒机灵,再不与重华硬抗,施展千幻手,数臂齐出,拨拦架打,重华便拿他无可奈何。虽有石拳铁指,打不到对手亦枉然。

两人拳来臂往,战有十数合,重华便有些手忙脚乱。好在他习练羽步多年,早已炉火纯青,虽不能飞行,却也快捷无比,总在间不容发之际自金吒拳臂下脱出。

金吒实战经验远较重华丰富,卖个破绽,猛然起脚,正扫中重华左大腿。孰料重华微微一晃,似无事人一般。金吒反觉右足疼痛,再“哎呀”一声道:“你那腿怎恁地硬?!”

“抱娃孵蛋桩”岂是白练的!汗水岂会白流!

重华在海中六年可谓无忧无虑,在小村六年却饱受古寿夫妇及象欺凌、族中小孩白眼。然他并未生出仇恨之心、自暴自弃之意。古寿夫妇不满,他便尽力多做家务事;自身既是残废,便比旁人加倍努力,虽日后要做塾师,但山里人难免遭遇豺狼虎豹,不练好武怎行?温讷而不屈,宽厚而坚毅,这便是重华。

两人再战十数合,金吒虽似略占优,却总也打不到重华。一旁哪吒急得直跳脚,恨不得冲上去替下重华。若他有此铁拳快步,早将金吒打趴下!

金吒亦心中不耐,暗想:“平日见他行路怪模怪样,不想身法如此灵活。若这般下去,体力耗尽亦难击中他!”忽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跳出战圈道:“这般打法,何时是个尽头?你我较量兵器!”

重华一愣,尚未答言,便听古寿夫妇同声道:“重华,用兵器!”他略一踌躇,点头道:“我听阿爹阿娘的。”

林杰面露难色:“刀斧无眼,若有..损伤怎生是好?”

石琳笑道:“有我在,无妨!”重华虽是残废,却屡有出人意料之举,更将“金刚指”练至小成,石琳已生了兴趣,便想看看他兵器可有过人之处。

村长喜道:“若能目睹大人出手,我等之大幸也!你二人便用兵器来过!”

重华讷讷道:“我的兵器放在家中,未曾带来。”鳔囊只可装些小物事,容不下长兵器。

村长挥挥手道:“速去取来。”哪吒张张嘴,欲言又止。重华迈羽步,飞也似去了。

不多时,重华取来兵器,回至场中。石琳一见,大惑不解:这少年手中所攥之物哪是什么兵器,分明是一根竹扁担!

这确实是重华的兵器,长约五尺。古寿夫妇不愿颇费,重华习武之时便顺手带上了这根扁担——他平日挑柴所用。族人哪有扁担法?林杰便叫重华凑合着当枪棒使,反正他日后要当塾师。

金吒共使四般兵器,两长两短:上两臂持长木柄石刀,中两臂一短石刀、一石锤,为短兵器;下两臂亦是长兵器,为长木柄石铲。

两人对面而立,金吒面上微微一窘,道声:“你先攻!”他自然早知重华的兵器寒碜,自己实在有些欺人,便不愿先攻。

“双方空手之时金吒先攻,此际比试兵器若再叫他先攻,于他面上须不好看。”重华想到此处,便点点头。然对方全副武装,实在无从下手,只得一抖扁担,使个“枪花”,向金吒右小腿扎去。

金吒不慌不忙,待对方扁担扎至腿前一尺,方喝一声:“砍你爹!”挥短刀下砍,其余几臂不动,倒有不愿以多欺少之意。这声“砍你爹”不是骂人,乃是招式名称。

重华心头大骇,忙不迭缩手将扁担收回。胜负也便罢了,扁担若叫刀斩坏,又免不了妊氏一顿打骂。

金吒喝一声:“看招!劈你爹!”持长石刀“呜”地当头劈下。重华心念急转,想了数种应对之法,均觉扁担难保,只得故技重施,展羽步闪开。

因金吒三头一向前、一向左、一向右,背后无眼,重华耍个心思,急迈步转至金吒身后,平捅其背,学着金吒喝声“捅你娘”。

好个金吒,似早有防备,左方之头一扭,竟变成面向后方,中间一臂挥刀斩向扁担,下方两臂持铲直捅重华。他这下方几臂反转毫无阻滞,便似本是向后生的一般。

石琳赞一声:“好!”

重华平日未见过金吒的头、手竟有这等本领,此前空手之战金吒亦未显露,不由吃了一惊,扁担险被砍中。好在他步法灵活,电光石火间向右闪开,保住了扁担。

金吒右上臂单臂持大刀,“呜”一声反手砍向重华头颈,喝声“削你娘”。金吒这大刀长有八尺,重华急迈羽步,却嫌腿短,忙上身后仰,被大刀贴胸扫过。他脚下羽步不停,急退,脱出险境。

颗手“呀”地尖叫一声,伸手捂住双眼。

重华本不愿使用“兵器”,但既然空手难分胜负,他觉金吒之言确实在理,兼之古寿夫妇叫用兵器,便无奈应下。

然用上“兵器”,他便掉入了金吒的圈套。兵器对战,重华拳指虽硬,却因攥了“兵器”,已用不上,不足为惧;且用兵器比赤手空拳攻击之距长,重华身法之效亦大打折扣。

古寿夫妇听金吒要用兵器,立时便想通其中关节,忙叫重华应下。养子虽大出风头,与金吒战成平手,但两人反心急如焚。看来四名少年以象最弱,重华若与金吒战平,上族使者想必会将象刷下;重华若胜出,下一场象如何能敌金吒?定要叫重华输了才是。此后再叫重华输给象,他两人有十足的把握。

金吒见重华“兵器”果然不敌,虽微觉汗颜,求胜之心却占了上风,如潮水般直向重华攻去。数般兵器使来较平素更为得心应手,配合亦相得益彰,叫人生出天衣无缝、水银泻地之感。

重华的兵器——扁担,除了攒在手中,实在再无他用,攻不敢攻,防不敢防,等若空手入白刃——非也,手趱着扁担,没空。一时间险象环生,仗着羽步,方暂保无虞。

石琳放了大话,本以为两少年差距不大,他自可在一方危急时出手相救。孰知局面竟一边倒,重华无一时不危急,石琳不由心中大骂,无奈跃入场中,取一长鞭、一石弹攥在手中。他虽只是一跃,却叫村长、林杰等佩服不已:“毕竟是上族使者啊!

双方再战十招,石琳数度欲出手相救,手心竟已攒出汗来。

哪吒见重华今日屡出奇招,原以为他的扁担又有甚绝活,当村长叫比兵器时,便未出言。此际见重华势危,悔得肠子都青了。

金吒见重华狼狈不堪,心下爽快。他虽暂未建功,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对方久躲必失,取胜只是早晚之事。

果然,机会来了!金吒抓住重华一个破绽,石铲横扫,“扫你娘”。重华仍上身后仰,脚下急退,可惜差之毫厘,眼见便要被石铲扫中腰部。

众人惊呼一声。好个石琳,长鞭闪电般出击,赶在重华被石铲扫中前一瞬卷住重华。

石琳既已出手相救,便是重华败了。金吒微觉遗憾,却也不敢放肆,急忙收铲。心下忽觉不对,重华竟不在石铲之前!

众人明明见石琳长鞭卷住重华,眨眼间却见重华正立在地上所画圆圈边,嘴中“哎呀”一声,身体前倾、双手前伸,动作有些狼狈,险些出了圆圈。

石琳、村长等人立时醒悟,重华竟在间不容发之际躲开了金吒的石铲及石琳的长鞭,到了两丈之外,不由大惑不解。

金吒惊疑不定。重华稳住身形,缓步走向金吒。金吒再挥大刀劈去,“劈你爹”,正中重华..虚影,重华又在圆圈前“挣扎”。

金吒不信邪,冲上攻向重华,重华仍是闪躲。依常理,他只守不攻,应愈来愈狼狈才是,而现下反愈加从容;此前躲闪时须辅以仰身、扭腰等动作,以躲避兵器,现下则只需迈步即可。

石琳渐放下心来:重华虽无还手之力,却已无惊无险。

重华自己虽不知其所以然,却知其然:皆因肚中“小娃”之故。他平素行羽步之时,肚中一些“小娃”便会移动。但他每次行得不远,“小娃”至多移到大腿内;待停下羽步,小娃便会缓缓再回至肚中。此次则不然,他先与金吒空手较量,又来回家中一套,再以兵器交战,已有许多“小娃”移至一双小腿。

先前金吒一铲扫来之时,恰有“小娃”移至足底。重华一步迈出,竟跨出两丈许,险些出了圆圈。足底生“娃”,他一时不能适应,试了两次,方掌握好迈步力度。

此时场上局面已变。重华有如闲庭信步,兵器压根够不着他。金吒虽气势汹汹,却尽皆击在空处,反白费了气力。石琳早已出了场地,回至座中。

金吒心中叫苦,无奈放缓了攻势。哪吒看出端倪,叫道:“重华,瞅空子以扁担扁他娘!”

重华言听计从,瞅个机会,见缝插针以扁担戳了金吒一击,“戳你娘”。金吒体躯结实,挨了扁担一戳便如无事人一般。倒是他数般兵器舞得极快,重华看在眼中只是虚影,扁担险些被击中。

重华吓出一身冷汗,不敢造次:胜负事小,扁担断了事大!他不由自主瞪圆了双眼,极力想将金吒的兵器看清晰,莫叫扁担再涉险。

眼瞪得再圆,眼中兵器仍是模糊,无甚效果,倒是肚中几个小娃一动,慢悠悠游了出来。重华心下一动:“‘小娃’到了足底,羽步便迈得又快又大;若是小娃到了眼内,会不会看得更清晰些?‘小娃’啊,你快点游吧!”

说来也怪,那些“小娃”似听懂了一般,果真游得快了。

此时场上局面再变。金吒见抢攻无果,反易被对手所乘,干脆停在场中,不动如山。重华分心于那些“小娃”,便也不动。

众人议论纷纷。村长道:“大人,您看这..?”石琳正要答话,妊氏叫道:“我家重华娃比不过金吒,我们认输,金吒赢了!”2015·扫黄打非·净网行动正在紧密进行中,阅文集团将积极配合相关部门,提交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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