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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欲海滴血 (1)

大家按照通常的方法,把每行末尾的最后一个字连起来读,意思不通,他们又把每行第一个字连起来看,还是意思不通。张建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脑子在快速思考着,突然,他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说:“我们要打破常规来看,最后两句不是说‘一二三四五,上山擒老虎’,这里似乎就告诉我们可以按照一二三四五的方法,我们就可以檎住老虎了,而上面正好有五句话,大家试着看看。”

于是,大家用了第一行的第一个字,第二行的第二个字,第三行的第三个字,第四行的第四个字,第五行的第五个字,结果连起来看,意思还是不通。大家似乎有点失望,张建提议说,反着来一遍,也就是从第一行末尾的第一个字开始,然后依次往下。大家迅速的试着连起来看,得出这样一句话:在南编墙洞。从字面上看,意思还是不通,但读起来意思就通顺了。老侦察员说:“她是用了一个谐音字,‘编’同‘边’,她的意思就是说在南边墙洞。”经他这么一提醒,大家都明白过来了。

大家立即寻找南边的墙洞,可是,南边的墙都是用火砖一块一块垒起来的,墙壁虽然没有粉刷,但都完好无损,那里有什么墙洞。难道是分析错了?或者留下的这几句话正如年轻侦察员说的一样,是她难耐夜晚的寂寞而写下的?

张建把纸上的那几句话又读了一遍,他嘴里一边说着一二三四五,手一边从墙脚的第一块砖垂直往上数到第五块砖,然后,他用手搬了搬,砖纹丝不动,他思考了一下,接着从第五块砖横着方向往右数了五块砖,用手一搬,砖动了,他心里一阵窃喜,连忙把这块砖拿了下来,墙洞就出现在大家面前,大家都喜上眉梢。张建伸手在洞里摸索着,从里面拿出了一本笔记本。

大家立即围拢过来,张建打开了笔记本,只见上面记载着两篇日记:

2008年6月3日

今天,他来报了一张招待发票,金额683元,说是村里来了领导请客用的。经我调查根本没有这么一回事,而是星期天,他同他的相好在县城花的。他后来也说了实话,怕我举报他。

2009年7月4日

他6月12日让我把2万元存款取出来给他,说是要还修路的钱。今天,修路的包头找来要账,我才知道这笔钱根本没有还。后来,他才对我说是自己盖房差钱而急着还了贷款。

张建接着往后翻,上面依次记载着同样发生的事情。大家都在思考着,这里的他会是谁呢?难道是王荏苒,真的是他杀害了谢红吗?

张建立即传唤了王荏苒,王荏苒老老实实的把他和谢红的交往全部交代了,他交代的事情和侦察员了解的情况是一样的,但他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杀害谢红。张建就问他有没有在谢红手里报过发票,他说一次都没有报过,张建见状就把那本日记拿出来,问上面记载的是不是他做的,王荏苒当即表示不是自己做的,报销发票只有村里书记王景山说了算,别人没有那个权力,也报销不到的。

张建认为王荏苒和谢红的关系非同一般,谢红帮他报销一点费用应该没问题,但关键是那一笔两万元的现金,谢红是不会为王荏苒去冒那个险的,显然,另有其人。

随即,张建召集侦察员开会,研讨下一步侦察方案,他们最后决定兵分两路去调查村支书王景山的情况。

侦察员很快返回了信息。

王景山以前曾经做过的事情,都被侦察员了如指掌,一年前被选为云村的村支书。在当地是个人物,而且还是个风流人物。当他上任之后,谢红就开始冷落王荏苒,而和他打成了一片。这个村子,仿佛就是他俩的了,但由于王景山能带着村民共同致富,所以大家都没有人去管他们的私事。但是,没有听说王景山和谢红发生过什么矛盾,他应该没有杀人的动机。

大家再次坐在一起商讨案情,办公室里烟雾缭绕,谁也没说一句话,都在思考着。张建首先打破了这种沉闷,让大家说说看法。侦察员认为,首先应该去查村里的来往账目,具体查证日记上所说的情况,找到证据后直接抓捕王景山。张建同意大家的意见,组成专班,一班去查账,一班去盯着王景山,预防他逃跑。

负责查账的专班很快就找到谢红日记上所说的账目,上面清楚写着王景山的签名,一切都清楚了,王景山有重大作案嫌疑,马上抓捕他。

王景山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如实交代了自己的罪行,但他一口咬定没有杀害谢红。

原来,在王景山当上村支书后,谢红竟有许多想法,她的年纪也不小了,总得好好成个家。王景山年轻英俊,又是村支书,正是她合适的人选。可是,王景山是个结了婚的人。但谢红不管这么多,她知道凭自己的相貌肯定打动不了王景山,虽说他是个风流人物,她必须用智让王景山就范。于是,她就像狐狸一步一步为王景山设计了一个钻得进去出不来的圈套。

谢红先和村主任王荏苒断绝了往来,然后开始新的猎狼行动。

那是一天中午,王景山偷偷地在他办公室里和一个女人约会。这一切早被时时盯着的谢红看到了,她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就利用自己私下配制的王景山办公室的钥匙,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他办公室的门,再猛然进屋,沙发上的一对男女惊呆了,双双跪在谢红的身边,求她千万别伸张出去。谢红不动声色,提起水瓶说:“我是来给书记打水的,放心,我是什么也没看到。”

一连好长时间都过去了,村里风平浪静,王景山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就在王景山想着找个机会当面感谢谢红的时候,这位年长的老大姐竟然主动找上门说:“王书记,晚上我想找你汇报近期的财务情况。”

当晚,在谢红的那间经过精心收拾过而散发着幽香的单人房间里,王景山看穿了她要汇报工作的实质。但有把柄握在谢红手里,他只好就范,委曲求全。

然而,时间久了,谢红竟然一厢情愿地爱上了王景山,她决心结一张更大更大的网,牢牢粘住他。

正逢村级公路建设,王景山以善于钻营的手段从中捞取了不少好处。有了钱,胆子也就大了,在外花的钱他就拿到村里来报销。

谢红并非等闲之辈,作为村里的会计,她是称职的,她的每一笔费用和开支都记得十分清楚。王景山的那点小猫腻,她自然一清二楚。但谢红不动声色,只要王景山来报销,她就给报,还想方设法把账做得天衣无缝。由此,王景山对她是刮目相看,认为自己是不幸中的万幸,因此对谢红也就格外殷勤。

谢红喜在心上,但她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她没有忘记防患于未然,她开始把王景山的贪污都记在笔记本上。她深知,关键时刻,这就是她的秘密武器。

有了这个杀手锏,谢红显得理直气壮,一有机会,便提醒王景山不要忘乎所以,还经常说,花谁的钱她不管,花在谁的身上她也不管,但是要甩了她,可要掂量掂量。

有一次,王景山刚报完一个条子,谢红就要他晚上陪她,恰巧他的妻子打电话说孩子病了,让他赶快回去。王景山刚准备走,谢红就杏眼一瞪说:“王书记,怎么就走了?”王景山满脸堆笑地说:“我回去一下就来,你等我一会儿。”谢红就拉长了脸说:“我一会儿给你商量一下上边要下来查账的事,你要万一有事不来就别来。”王景山说:“我一定来,一定来。”说完,他才惊慌失措的离开。

果然,不一会儿王景山就来了,谢红心里很高兴。

要挟成功,谢红更加张狂,她为自己的精明得意。谢红的种种无所顾忌让王景山胆颤骨寒。他本来是个情场老手,现在几乎成了谢红案板上的肉,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尽管是这样,他依然忍气吞声,不敢有丝毫怠慢。

说完这一切,王景山深深出了一口长气。

张建问他:“谢红这么做,你不恨她吗?”王景山说:“说不恨是假,但我不至于要把她杀害,因为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会做那么愚蠢的事情。”张建说:“这个案子我们会查清楚的,请你积极配合调查。”王景山说:“我会的,我虽然没有犯杀人罪,但我有其他的罪,我一定会改过自新的。”

案情再度陷入僵局,从王荏苒和王景山的交代情况来看,他俩都没说假话,也没有做任何隐瞒,因为外围侦察人员已经从知情人那里了解了所有情况,也找到了他俩没有作案时间的证据。

凶手到底会是谁呢?

张建召集破案人员再次商讨办法,他首先对这个案子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说:“王景山自己交代了所有情况,甚至有些情况我们没掌握到的他都说了,从这些迹象来看,他可算是个老实人,但实际上他是个善于钻营的人,智商很高,可是,审问一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问他杀害了谢红没有,他就急着申明他没有杀害谢红,他这一反常态的现象更加说明他心里有鬼,好像在故意掩盖什么。”其他人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认为王景山和王荏苒都有嫌疑,虽然他们都没有作案的时间,但也不能排除他们指使别人作案的可能,这里王景山的嫌疑最大。老侦察员说:“我同意队长的看法,王景山的嫌疑最大,我们可以从他的外围再做细致调查,特别是要调查他风流的往事。”大家认为这个办法可行,于是,侦察人员马上进一步扩大范围调查王景山的人迹关系。

功夫不负有心人,侦察员从王景山的通话记录里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他经常与同一个电话号码保持着通话。侦察员迅速调查该电话号码的主人情况,资料显示是一名23岁的女子,名叫李丽。

侦察员随即从公安网上调出了李丽的详细资料,她是一名来自外县的打工人员,在本县天上人间歌舞厅当陪舞小姐。

为了不打草惊蛇,张建和侦察员化妆成客人来到了天上人间,可是,他们等了大半夜也不见李丽的影子。

张建和侦察员只好离开,在结帐的时候,张建随口问服务员怎么没看到李丽来上班,服务员告诉他李丽在几天前就离开了,至于到哪儿去了她也不知道。

一条重要的线索就这样眼看着要断了。张建和侦察员十分着急,他们再次召开会议,年轻的侦察员显得十分急躁,他说:“我们把王景山抓起来继续审问他,不就清楚了吗?”张建说:“这样做太操之过急,我们什么证据也没有,王景山会承认吗?”年轻的侦察员说:“我们不是掌握了他的通话纪录吗?审问他和李丽是什么关系不就行了吗?”老侦察员说:“这个方法是不能用的,王景山是个智商十分高的人,他会说是一般朋友关系,这样以来我们不仅什么线索也得不到,而且还会使王景山做出对我们不利的事情来。”张建说:“是的,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大家说说自己的看法。”沉默片刻后,大家一致认为只有找到李丽,案情才能有所突破。

然而,李丽现在不知去向,要找她犹如大海捞针。但张建还是决定兵分两路,一组去李丽的老家调查情况,一组到本县查找她的下落。

消息很快传了回来,李丽外出打工好几年没有回家了,家人对她的消息是一点也不知道,而在本县调查的情况也是一无所获。

案情就这样过去了几个星期,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他们又接到报案称,在云村北河水库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张建紧绷着的神经再次高度紧张起来,他害怕被害人就是他们要找的人。等到现场查看,经过再三辨认以后,死者正是他们要找的李丽。

张建和侦察员在感到十分痛心的情况下,再次感到了压力,如果再不破案的话,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张建组织法医马上进行尸检,检验结果是死者系溺水死亡,生前有打斗的痕迹,估计是被人推下河,日期大约是在一个星期以前,死者腹中有一个不满三个月的胎儿。

张建让法医周青提取了胎儿的DNA,马上送到省里化验。在等待结果的时候,侦察员向东没有放松对王荏苒和王景山的监视。他俩没有表现出其他的反常情况。张建决定把李丽的死亡消息发布出去,想看看王景山的反映,可是,王景山显得很坦然,王荏苒却有点坐立不安,这一反常情况让张建百思不得其解。

化验结果一星期后出来了,他们把王景山的DNA和胎儿的DNA进行比对,竟然相差甚远,张建再次陷入迷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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