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玉笑呵呵的发问:“那么我叫你们写又有什么问题吗?”
“没,当然没有,既然娘娘要妾们,妾自当听从。”说完,那女子拿起毛笔,颤颤悠悠的写了自己的名字——伏霜。
凝玉瞥了眼,在心中说,字如其人,字写的好看,意味着读过书,修养更好。同时意味着更难搞,至于没读过书的,这种女人能进入太子的视线,想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等侍妾们一个个都写完了,凝玉让碧珠收好。
“好,妹妹们都累了吧,大家跪安吧。”
可有个穿绿衫的女子却不走,而是咬着帕子,等其他人走后,哭哭哭啼啼的说:“都是妾身的不是,不该在昨晚上留住太子爷,让您独守空房。”
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哭声大,却一点愧疚都没有。
她希望太子妃暴怒,最好对她拳打脚踢,那样才好。
可她说完,却不见这位新娘娘眼中有任何的嫉妒之色。
以前那位熬死病故的娘娘,是个身子弱,气性大的人,通常说不上两句话,便气动手打人,每当这时,只会显得她更加楚楚可怜,而蛮不讲理的太子妃则受到众人的诋毁。
这位新娘娘,为什么不生气?
“呵……”
就听曾凝玉低低的笑了一声,笑的张选侍毛骨悚然。
凝玉吹了下指甲,风轻云淡的说:“昨晚上苦坏了吧。我知道你不容易,太子爷折腾的你够呛吧。真替妹妹心疼,我的错,却叫你受惩罚。”
张选侍惊讶,她怎么知道她昨晚上的遭遇,太子爷的确来了,却叫她害怕,一晚上她尝到的全部是被他压在身下,狠狠折磨的痛苦。
“早知道太子爷拿你们撒气,我就不招惹他了。”凝玉微笑:“觉得对不起妹妹你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所以,你千万别和我道歉,你这么说,我心里更过意不去。”
“这……这……”张选侍支吾吾的说:“娘娘恕罪,是爷主动到我房里过夜的,我没想给您难堪。”
“我知道,你个小小的侍妾能决定什么呢。”凝玉眼中满是不屑:“做了出气筒,也挺可怜的。”
“妾,没觉得可怜……只是心疼娘娘您……”
凝玉冷笑一声:“你真是个好人呢,自身难保还惦记着我,真是好妹妹。”她起身走到张选侍身边,俯身在她耳畔道:“你要是心疼我的话,就闭上你的嘴巴,因为我呢,脾气也不怎么好,以前在家的时候,就天不怕地不怕。进了宫,对于太子殿下,他是我的丈夫,他怎么对我,是我的命,合该受着,但是其他人……呵呵……”
张选侍只觉得这种压迫感和太子给她的相同,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娘娘,您这么说……就误会妾身了,妾身只是想……”
“直接跟你说了吧,我不是个记仇的人,但是一旦记住仇恨,不把对方弄死,便不罢休。避免这一点的方法很简答,相安无事,不要在我眼前乱蹦跶。”凝玉道。
忽然这时就听门外,有个男音冷笑道:“是吗?那你记仇的花名册都有谁,说出来给本太子听听。”
张选侍立即喜出望外的喊道:“爷,您回来了?”
凝玉站起来,施礼:“殿下。”这回好了,他又来找茬了。这个时候他不该在前朝批阅奏折吗?怎么回来了?
张选侍先开口道:“我在给太子妃娘娘请安,请完安,娘娘多留妾身了一会,想和臣妾说话。”
有意思,是她留下的,谁想要留她。凝玉微笑:“是呢,因为我看妹妹的道歉是实心实意的,便觉得妹妹该是能说贴心话的人。”
果然太子便问:“哦,为什么道歉?”
凝玉才不信他不到这个女人是为什么道歉,不接话,看张选侍如何回答。那张选侍饶有胆子,可也不敢在太子面前耍心眼,只得如实说:“为了昨晚的事情。”
太子冷哼:“那不是你的错,有人不知惜福,如何怪得了别人。”
张选侍一阵得意,朝凝玉挑了一眼:“虽然臣妾无错,太子妃娘娘昨晚受了苦,臣妾替她难过。”
凝玉在心里嘀咕,唉,她的话,这个女人是一句没听到吗?
凌轩冷望两个女人,见凝玉漠然一张脸,显然对妻妾争风吃醋这件事,极其厌恶,倒是张选侍似是觉得自己胜利了,占得了先机的模样。
“好了,娘娘累了,你先退下吧。”凌轩一摆手,打发了张选侍走。临走之前,张选侍依依不舍的看了他一眼,才一步三扭的走了。
凌轩看了眼凝玉的膝盖:“可肿了?”
“不曾。”她笑。
“你是故意和皇祖母唱反调,惹她生气的吧。”
凝玉故作惊讶:“怎么会?”
“不会……哈……”凌轩坐下,盯着她:“皇上还病着,你想把太后娘娘也气病吗?”
“太后娘娘极其反对我入宫,不管怎么样,我的存在就是她的肉中刺。”凝玉无所谓的说:“不过,这算不了什么,按照辈分,我是她的孙媳妇,我只要恭顺的伺候好她便是了。”
凌轩忽然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向自己:“说你没有心计,我是不信的。外朝和内廷的人,在你进宫之前,对你的谣言很多。说你仗着家世挤走了袁家之女成为太子妃,说你叫横跋扈,说你残忍毒辣。但是你昨晚把我赶到了张选侍那里,今个又被太后娘娘罚跪,风向一下子就变了,人人都道你和想象中的不一样,是个性格温和的女人,是个被妾室和太后合起来欺负的可怜人。反倒是我,可能不久便要指责为,宠妾灭妻的昏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