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死男人,掠了她的清白不说,竟然还这般戏弄她,为什么进入了‘玄武洞’还不能把龙晶石拿到手?恨死他恨死他……
凌修拔此时已被气愤和怒火冲昏了头脑,心中的怒火若是能烧死人,相信北辰星绝对已死了上千次。就看凌修拔握着发白的拳头猛地从湖岸边站起来气绝绝地扭头走就可以看出,她已经被激怒到要找人拼命地步了。快走到玉壁口,凌修拔似乎不解气,猛地又回转身,挥掌就朝着一块如犀牛般的玉石猛然地拍下去,一声贯彻整个岩洞的巨响,那玉石竟然脆生生地碎裂在四五瓣,凌修拔丝毫没觉得出气,脸色更加黑冷转身就走。
回到暖宫,罗婆婆本来满目期盼的喜悦,一看到公子浑身湿透一张脸黑的象锅底,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敛去了。浑身上下把公子看了个遍,没有伤,罗婆婆稍松一口气。看公子的神色,不用猜也知道,龙晶石并没有到手。
凌修拔一屁股坐下,猛地灌下了杯的凉水,“婆婆,为我准备衣服,我要连夜赶回‘桃花坞’……”
既然‘玄武洞’里有玄机,那她也不必再费心机了。既然男人有话在先,她决定直言不讳开门见山,那龙晶石她根本不屑要,她只想借用用好不好?
罗婆婆拿来了一套紫红绣碎碎淡黄白花的锦袍,色彩的巧妙搭配一看就很别致贵气。但凌修拔从未穿过白色之外的任何色彩的袍子,所以一时瞪着那华贵的紫袍回不过神来。
罗婆婆怎看不懂公子眼中愣怔的神色?她只得淡笑着解释说,“公子,那几身白袍都已穿过了,这紫袍就有七八身,更别说还有蓝的灰的黄的粉的青的黑的,每一种色彩都有好几身,我想公子去‘桃花坞’,换一种袍子,也换一种心情……龙晶石毕竟神圣不可侵犯,也不是我们想拿到就能轻易拿到的,我想公子还是好好地与北幽王谈谈……”
“唉,”一声叹息,凌修拔转过了头。算是已经默认了罗婆婆的劝解。
清晨之中的‘桃花坞’弥漫着一股不真实的妖冶。果如凌修拔所猜测,这‘桃花坞’正建在那条地下焰河之上。地气的蒸腾就能说明一切。如今早起清鲜白雾缭绕,每一朵桃花都似沾染了天地精华灵气,带着露珠朵朵精神抖擞的象一张张孩子清纯灵动的笑脸。
然而再妖冶的桃花也不及一个坐在桃花树下正悠然饮茶姿态慵懒轻佻的男人更妖冶。那放浪不羁的野性充斥其间,不象一个帝王,倒象是一个玩世不恭无人能够驯服的浪子。但那举手斟茶的优雅,娴熟而具有品味,毫无疑问,他是一个张扬时能气死人内敛时却又同样气质内华让人欣赏移不开眼的男子。
一个侍卫恭身走过来,“皇上,凌枫凌公子求见。”
北辰星斟茶的手蓦然一顿,随后眼睫一抬,唇角一勾,一缕邪魅很有深意的笑容就那样自然而然地滑泻而出,让那不经意抬起头的侍卫看到不觉倒吸一口气,嫩薄的脸皮竟然染上片片红晕,羞愧的急忙又低下头。
北辰星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眼眸锋利地扫过去,“出去,把枫公子请进来,告诉她我在哪儿就好,你不必再跟着。”北辰星的口气有些冷。
侍卫身子一颤,急忙跪在了地上,“属下若有冒犯,请皇上责罪。”
“出去吧!”北辰星冷冷一声,继续低头斟茶。
凌修拔穿过桃花枝远远地就看到了那个男人,一路之上心中缭绕的那股怒气在望到他时似乎更炽了。他竟然如此悠闲自在,赏桃花,品香茗,把自己玩于股掌之中,这个死男人,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凌修拔不觉抽了抽眼角咬紧了牙。
随着那沉重的脚步声逼近,北辰星嘴角的笑容似乎越来越大了,强忍住急切要抬头看她的冲动,在凌修拔即将走到眼前时刻,他才装作闲闲地抬起了头。待一看到凌修拔那一身华贵流转的紫袍时,眼眸竟一下子粘住移不开眼了。嘴角的笑也慢慢地隐去了,转而化为一缕痴呆深情,目不转睛,样子一下子傻的真够可以。
凌修拔不屑地冷哼一声站定转过脸。
北辰星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尴尬,反而依旧目不转睛地欣赏,甚至还带上点贪婪,“我没想到……”仿佛是呼吸突然窒住了一般,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没想到,只是换了一种颜色的袍子,你竟然也能美到这般让人……”
听着他毫无顾忌的烂语,凌修拔一下子皱眉冷脸转过身,目光如炬,凌厉的能杀死人。
北辰星却望着她咧嘴笑了,目光中象浸了阳光的泉水亮的能照死人,没移开眼,只是伸手胡乱地往对面一指,“茶早沏好了,快坐下。”
凌修拔瞟了瞟对面那早已摆好的茶盏,心里又有一缕挫败,“难不成他早料到自己一早会来……”
因为有求于他,凌修拔强忍下心中怒气,愤恨地撩袍坐下了。他信手斟下一壶滚烫的茶水,浸心的香气顿时缭绕开来,竟是她最喜欢的雨前龙井。
一夜赶来,她早已饥渴,如今至爱在眼,凌修拔也不客气,优雅地端过茶盏在鼻间美美地嗅了一下,蝶翅般的眼睫轻一颤,带着美不胜收的渴望浅酌了一小口,唇齿留香地细细一品,心中的那股怒气似乎淡了不少。
北辰星却也眉眼弯弯地笑了。端茶浅饮,目光却没离开她。似乎那神思早已飘离在茶盏之外,饮着茶,似乎在品着她。百看不够,根本无法掩饰心中那缕炽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