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此话,其他得知此事的大臣都不由脸生愤恨,“六公主此话差矣!女儿即便长大了出嫁,在母亲面前依然还是个孩子。受了委屈,当然首先想到的是得到母亲的安慰。六公主不是也如此?在南风受了委屈,休了夫,还不一样跑回了神龙回了娘家?六公主又有何颜面说别人……”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大司马旁边一个年青的臣子忍不住反唇相讥道。
此话一出,卫骞立马爆怒强出头竟然持剑要对那大臣下手。朝堂一时混乱不堪。
“住手。”突然一直沉默的卫相一声吼,众大臣回头看他,见他目眦俱裂,须发皆张,知道卫相是真怒了,不觉都互相看看同时松了手。毕竟在朝堂淫浸几十年,卫相其威不是一般的凌厉,一直站在边上沉静的平舒抬头不咸不淡地看了看他,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
“朝堂之上,成何体统?你们这样,对得起先帝的在天之灵吗?”
经他一吼,众人沉默着归位。
卫相转身却对大司马一恭手,“大司马明鉴,如今皇上失踪,朝拜节将至,四国臣使已到,若是此时神龙无国主巡游,岂不是让别人看笑话?为大局着想,还请大司马通融。”
此话一出,众臣都不觉惊诧,皇上失踪,虽是坊间传言,有些大臣并不真的相信。但此时经卫相口中说出,心中都不觉震惊莫明。目光都一下子看向了大司马。
平舒却淡淡地别头看着他,“卫相此言差矣!皇上虽然暂不在宫中,但她毕竟还是皇上,六公主想代天子巡游,若没有太后的懿旨,这又算什么?”
“就凭六公主是皇家贵胄代天子掌权就有资格代为巡游,不管大司马同不同意,这事便这么定了!”见平舒还是不咸不淡,卫相不觉恼了,出言毫不客气,带着铁血狰狞一下子绝了平舒脸面。
平舒却不恼神情浅淡地看了卫相一眼,“既然如此,卫相可愿承担一切后果?”
“若有后果,卫家便一应承担就是。”卫相神情一凛怒视着平舒道。
平舒一笑,转身竟向卫相一揖,“卫相德高望重一言九鼎,平舒便遵卫相令就是了。”
见他如此,殿中群臣何等人物,立马反应过来不约向卫相一揖,“一切谨遵卫相令。”
卫骞得意地一勾唇角,俊眉一挑看着凌碧。
凌碧咬唇轻一笑,妩媚风情尽现,卫骞直看得两眼发直。
三日后巡游,凌碧得意,思来想去,总觉不甘心,还有遗憾。但禁不住袅袅地到尚宫局试探着寻问太后曾为凌修拔准备地那件新龙袍。
尚宫局的人倒是恭敬,不卑不亢,直接回了那件新龙袍绣成后已被太后收进寿禧宫。
于是,晚膳后,凌碧来到了寿禧宫。
白天的事,众人皆已知晓。见她到来,都神情冷淡,招呼也不打,便冷漠地避开。
太后斜倚在床前闭目养神,脸色苍白,身体依然虚弱不堪,神态倦怠至极。
凌碧进去后向太后施礼,“碧儿见过母后。”
太后倦怠地睁开了眼,见到凌碧,就那么一直盯着她,也不说话,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
凌碧有些心虚不敢与太后直视,只掩饰地轻轻坐到太后床边,“都怪碧儿不好,没有天天向母后请安,如今朝拜节将至,朝中太忙了。”凌碧说这话心虚至极。她相信断石崖那日,除了北辰星看到她和卫骞,南风羽和西子聪绝没有看到,所以她笃定,太后并不知道是她暗中绑架了南风晴暗害了凌修拔,坊间只传言中是南风晴吃醋谋害了她。
太后一双眼睛锐利清冷,仔细审视了凌碧许久后轻轻闭上了眼,“碧儿,你非要如此吗?”
凌碧一时琢磨不透母后究竟指的是什么,是指她休了南风羽大逆不道闹得满城风雨,还是她不顾一切执意要代掌权柄,还是……她倔强地要巡游?所以凌碧心里反复思忖后便沉默不语。她想以静待动。
“碧儿,你是不是很怨恨父皇和母后,你七妹一出生你父皇便另眼相加瞒天过海自小便以储位相待?”
碧凌一怔,没想到母后竟提起这个,她心一沉淀,曾经在知道凌修拔是女子后,也确是对父母报有怨恨,既然都是公主,为什么她们就不曾有过机会?
“儿臣不敢怨怪父皇母后。”凌碧违心低低地说。
“唉,碧儿,你可知,为什么我们神龙国几百年来虽被分裂成其他四国却一直还能超然世外,并不曾被其他四国吞并?”
凌碧一惊,不觉茫然地摇摇头。
“那是因为我们神龙国凌氏不仅是神龙最正统最纯正最直系的血脉延续,还因为每一代帝王身上都有一项特殊的本领,那就是能预测整个神龙大陆的未来……于是,凌氏子孙中也只有拥有这项本领的皇子才能继承皇位。”
“难道七妹身上拥在这项本领?”凌碧诧然道,她的心不觉有些绝望。
谁知太后竟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每个孩子出生时,你父皇都会兴冲冲地跑到神殿祭坛上去守夜,回来后便对我摇摇头。我便知道你们不是命中注定的那一个,但我与你父皇还是很高兴,看着你们长大,我们都觉很幸福,直到你七妹出生……那一天你父皇照例去神殿守夜,可直到第二天午时才回来,疲倦之余,却充满了兴奋喜悦。直接奔到御书房立下圣旨才兴冲冲拿给我看,我知道这个七子便是命中注定的那一个了。可她竟是女孩子,我百般踌躇不解,可你父皇却浑不以为然百般怜爱地抱起你七妹就高兴地满屋子吆喝着乱转,他说,我给你赐个名字叫霄好吗?一如神龙,冲破云霄的那个‘霄’……那一刻,襁褓中的婴孩竟突然发出咯咯的笑声,似乎欢悦至极。我当时就震惊了,不能置信,可你父皇却对我挤眉弄眼乐的哈哈大笑,那一刻,我才深刻体会,这个七子生来就是与众不同,似乎早已命中注定……”太后说完,似乎疲累至极,又倚在床头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