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都六月底了,庄稼不久就要成熟收割,二哥何不派人到河西天下粮仓去收购粮草,反正那里土地肥沃,粮草丰美,百姓家中肯定还有不少存粮,如今庄稼成熟在即,他们卖存粮便宜又爽快。不少粮商就是这样投巧取巧屯积旧粮,然后再把旧粮当新粮卖的。”说这些,东风刺的眼睛根本就没从那只烤鸭身上抬起来,仿若解决二哥的难题不过信手拈来根本不足为虑。
北辰星却惊奇地点点头,“真没瞧出来,原来是大智若愚!先前还真是小看他了……”
“五弟,先前大哥追杀你,你为何不去边关找我?自己东躲西藏食不果腹身边的人也都残遭杀害……”
东风刺吃鸭子的动作一滞,随后轻轻道,“当时大哥对付的只是我,若是我去投奔你,岂不连你也跟着遭殃?反正我东奔西藏的他也抓不到,只是发狠逮着了就杀我身边的人……”
这一番话让东风晋很是动容,“那你为何又随着神使大人回来了?当时你却并不认识她……”
“因为我想父皇了,所以就回来了。”轻描淡写的答话。
凌修拔听闻不觉斜睨了他一眼,“原本还以为当时是救了你,却原来是我们自做多情了,即然能自保,早知就不管你那么多天饭了,明儿我们就搬走。”凌修拔佯装生气吓唬他道。
“不要,”没想到东风刺一声尖叫,手里的鸭子也掉落在地,“不要走,我不是随随便便就会跟人回来的,我信任你,一眼就知道你好,就想跟你在一起,连我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反正我片刻都不要离开你。”东风刺眼中的焦灼不是假的,他慌乱地移动着身子一下子抱住了凌修拔。
凌修拔目瞪口呆,没想到一句戏言,东风刺竟有如此强烈反应。她急忙安慰他,“喂,开个玩笑,你不会当真吧?”
“哇,”话落,东风刺竟‘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那样子十足是个任性的孩子。
凌修拔顿时手足无措。
“还真是的,刚刚夸了他两句,如今他就又……”北辰星望着哇哇大哭的东风刺真想狠狠踹他一脚。他那鼻涕眼泪脏兮兮的知道不知道都抹在了凌修拔的身上。
东风晋却眼眸深邃地望着凌修拔,若有所思。
“好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别动不动就哭……”凌修拔无奈安慰,见东风刺还是伤心哭不停,蓦地声音一拔高,“好了,你若再哭,真不理你了!”
东风刺立马放开她,用袖子胡乱抹了把眼泪,“你答应不离开了……”这小子真会变脸,如今眼泪一去,目光竟比墨玉还闪亮,澄澈如水满是渴望地望着凌修拔,倔强的劲头仿若她不答应他就一直这么瞪下去。
有东风晋在,凌修拔真是感到尴尬无比,只得无奈地哄着他点点头,“你快乖乖填饱肚子,否则,晚饭没得吃。”
东风刺立马转身抓起筷子就胡吃海塞起来,还不停扭头招呼着来喜,仿若刚刚哭泣丢人的不是他。
凌修拔真是败给他了,摇头无奈,低头不语。
“神恩所在,小弟很少这般磨人,他与神使大人真是有缘!”这话意味,东风晋刚一说完,北辰星就挑了他一眼。东风晋笑着只当没看见。
凌修拔闻言也惊诧地望了东风晋一眼,这话让她很是害怕呢!如此敏感的意味,凌修拔的身子不觉远离东风刺向北辰星身边靠了靠。
“如今形势急迫,不知明萱王下步有何打算?”既与他很熟,北辰星也不避讳开门见山就问。
东风晋却目光柔和地望向东风刺,“五弟的生辰快到了……”
又是这句话,是人都能听出东风刺生辰那天定不寻常。
“可毕竟还有些时日,这段日子恐怕不好过,有些人怕是不怎么甘心!”北辰星意味十足地叹息说。
东风晋点点头,“我会保永俊王府安宁无事。”说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任谁都不会怀疑他的能力。
“难道你就没想到你自己?”北辰星坏坏地歪头问,凌修拔知道他问的是皇位,之于那个位置北辰星知道他绝对比东风刺机会大。
东风晋笑着摇摇头,“晋性情粗野,一生只慕金戈铁马塞外风情,不喜与人虚于蛇委阴谋算计,今生有我为五弟守好边关就行了,其他的晋已无所求。”
北辰星也笑了,东风晋此时算是表明自己的态度了吧?不过北辰星还想试探,“难道你就放心把他置于朝中,将来笃定他能如鱼得水……”
“有名君便会有贤臣,我相信五弟!况且,他从小随在父皇身边,心中早就知道怎样制衡君臣关系,要知道,他并不是表面看起的那般单纯良善,他很懂得用计谋手腕的,只是他平日不屑于用罢了。”
“也对,象他这般奇人,连我们都能瞒过,也不能不令人佩服!”北辰星竟酸溜溜地说。
东风晋哑然失笑,举坛与他相碰饮过。
凌修拔只静静听,再未发一言,但目光瞟向东风刺却有些疼惜,她真希望他能够永远这样真实的单纯,自小被他父皇引导灌输的那些谋略一生都不屑去用。
回到永俊王府,东风刺象只赖皮青蛙摸着吃撑得圆鼓鼓的肚子斜歪在椅子上闭目不动了。但北辰星却明显地不想放过他,谁人都提到他的生辰,究竟东离王给了他怎样的生辰礼物?北辰星非常好奇地想知道。他不明白,以河间王之能,难道就猜不透这里面的玄机吗?还是他也静等着那不平凡的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