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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追踪第八奇迹——琥珀房子的秘密(5)

俄罗斯总统叶利钦的这一番不负责任的话,把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一个严肃的政治背景上。这不仅是将在普希金市的重建工作理解为苏联人对永久失去琥珀房子已心甘情愿,而且也可以将此正式解释为国家搜寻委员会官方已放弃搜寻了。委员会的许多成员至今也不明白采取这一步骤的真正原因何在,因而便指责莫斯科有关部委没有进行彻底的搜寻。

在柏林墙倒塌以及一位新人物入主克里姆林宫之后,1990年,德苏双方就协议要逐步归还缴获的艺术品,这时,琥珀房子在被冷落了一段时间后又突然被炒作起来。据官方证实,在俄罗斯的博物馆还有大量的德国艺术晶以及藏书,其中包括“普里阿摩斯宝藏”,以及那些由德国业余考古学家海因里希.谢里曼发现的金首饰。据说,它们归传说中的特洛伊国王所有。斯大林于1945年曾指示将其带出了柏林,但苏联官方对此却始终加以否认。俄罗斯的文化政客们也有先见之明,他们核算出纳粹在战争中从苏联抢走的,而且据说仍藏在德国的艺术珍宝。琥珀房子也出现在这个价值高达上万亿马克的清单上,这并不让人感到惊奇。几年前,普西金博物馆馆长及归还委员会成员伊琳娜.安东诺娃就开玩笑说:“你们还给我们琥珀房子,我们就知道普里阿摩斯宝藏在何处了。”

俄罗斯是有意控制有关琥珀房子的传闻,以便提高他们在谈判中的要价吗?如果是这样,那么至少菲利蒲.博布科夫和原琥珀房子搜寻小组的绝大多数成员,会对他们进行背后攻击。我们从调查过程中在与后者的谈话中了解到,他们猜测或始终相信,这件艺术珍宝就在俄罗斯本土。

距离约纳斯塔尔不远就是德国的诗人城市魏玛,以及与其紧邻的原纳粹集中营布痕瓦尔德。多年来,有许多琥珀房子的探寻者把他们的兴趣都集中在魏玛,原因之一就是省党部头目埃里希.科赫的一段陈辞。科赫自1941年起就是主管乌克兰的帝国专员,他对那里的民众进行野蛮剥削,并在占领区中对落人他手中的艺术品进行集中掠夺。在波兰监狱中对他进行审问时,他时不时地假装失去记忆,但他仍给出了另外一个提示:“在你们找到我个人艺术收藏品的地方就会发现琥珀房子。”

科赫直至战争结束时,一直拒绝采取重要的撤离措施,为的是不在民众中助长“失败主义”。他至少将他个人艺术战利品中的一部分及时地从东普鲁士转移到了西方。

琥珀房子也在其中吗?这种多次出现的猜测至少与柯尼斯堡消防队员威廉.施托尔茨克的陈述相互一致,此人当时在场并观察到,在1944年夏,即英国大举反攻前,人们在科赫的命令下将装有琥珀房子的箱子抢先运到柯尼斯堡以北60公里处的洛赫施泰特城堡,然后从那里可能用载重汽车和火车运往萨克森或图林根地区。如果那些真是装琥珀房子的箱子,那么在英军轰炸之后人们就可能再次将它们运回柯尼斯堡。在1944年秋,就有目击者,其中包括玛丽昂.格雷芬.登霍夫再次见过这些箱子。

琥珀房子的故事并没有结束

科赫收藏品的这一线索又把我们带到了德国古典之都。同许多人一样,他也相信图林根作为纳粹党的防御堡垒一定能够历经“千年帝国”的。1945年2月9日,魏玛州博物馆馆长瓦尔特.沙伊迪希收到一批运载的货物并签了字。德国投降后,沙伊迪希将一份1945年的收藏晶目录清单交给了苏联,这份清单可以证实至少科赫艺术收藏品中的一部分的确就在魏玛。但是当移交这批物品时,却只有清单上列出的1/3,而且是质量较差的那一部分。

其余的部分哪儿去了?两个月后,在4月9日至10日的夜间,一部分物品再次由带着瑞士标志的载重汽车运往不详之地。这就是沙伊迪希的陈述,民主德国国家安全警察机关已对他进行了多次盘问。搜寻组负责人保罗.恩克根据这一陈述,以及清单上列出的大量镀金烛台这一情况断定(琥珀房间也有许多这样的烛台),琥珀房子接下来先被运往哥德附近的猎宫赖恩哈茨布伦并暂时保存在那里。宫殿主人卡尔.爱德华.冯.萨克森-科堡-哥德公爵在战争即将结束时,将其庄园提供给帝国国务总理办公厅作撤离之用。恩克的研究表明,在那里的确存放过装有琥珀房子的箱子。直到他死后人们才弄清楚,是他误解了:在赖恩哈茨布伦存放的箱子,实际上是但泽市的收藏品,里面放的是昆虫。

博物馆馆长表明将科赫的收藏品又接着运走的原因是,州博物馆的地下室无法抵御炸弹的轰炸。能够防弹的是附近的一个拱顶建筑:魏玛州博物馆与一个建筑群相邻,这就是所谓的原纳粹党的省分部论坛。希特勒的建筑师赫尔曼.吉斯勒按照其个人的想法在阿道夫·希特勒广场(之前和现在叫做卡尔·奥古斯特广场,民主德国时期称卡尔·马克思广场)四周设计了一个表现纳粹自大的庞然建筑群:四幢楼组成了一个菱形,这四幢楼是纳粹“分部之屋”、“人民团体大厅”、“劳动战线之屋”以及分部领导的办公楼。众多证人的陈述都表明,当时那些载重汽车根本就没有离开魏玛,而是由州博物馆出来后先围着楼行驶,然后进入布伦讷街一个隐蔽的人口处后就消失在阿道夫·希特勒广场下了。在纳粹的这一建筑群中间有一块足球场大小的草坪,其下有一个巨大的四层地下掩体,代号“维尔讷”。在掩体中有用墙分隔的通道和似乎无尽长的供应管道,有空房间和双层地板,这些都是由附近的布痕瓦尔德集中营的囚犯们建造的。当原来设计的掩体己完工时,囚犯们仍在建造。这个带有死胡同和几米厚隔墙的迷宫似的设施并没有任何防空意义。地下保险柜就像专为收藏偷窃来的赃物而造。掩体的人口在二战结束后被红军炸开,而在民主德国时期从未对地下各层进行正式的搜寻。恩克也没有做,他在沙伊迪希馆长漏洞百出的陈述中,找到了一个可以将注意力从魏玛移开的理由。

魏玛的业余研究者汉斯.施塔德尔曼在德国统一前,就已经开始在他的家乡寻找琥珀房子了。施塔德尔曼坚信琥珀房子和科赫的艺术收藏品都曾保存在州博物馆的地下室中,然后又被转移到离此不远的地方。

他预感到在原纳粹党分部论坛下面不仅有珍宝和琥珀房子,而且还有一个伤心的秘密。据说1945年苏联占领军将德军战俘赶人地下掩体之中,他们在那里悲惨地死去。施塔德尔曼认为,这就是苏联人为什么几十年来都阻止对广场下面进行调查研究的原因。当施塔德尔曼再也无法等下去时,他就自己钻开了一条用砖砌死的通道,结果通道一直延伸到了邻近一家大商业公司的桑拿室中。

我们在调查过程中不管向谁询问,都没有为施塔德尔曼的理论找到证明文件。而他本人还在继续寻找。他的座右铭是:“如不去寻找,当然什么也找不到。”叶利钦新闻发布会的影响,使得广场成为全世界探宝者们感兴趣的地方。现在州政府也毫不犹豫地积极行动起来。他们对广场进行测量,而结果却是消极的。对于官方来说,事情就此结束,但是私人研究者却没有善罢甘休。用探测方法拍摄出的照片显示,钢墙一直深深地伸入到土层之中,地下看起来有足够的空屋。这个地下掩体至今未被打开。

90年代初在魏玛出现了一个美国的商业营救公司。他们对工业界的资助者打包票说,美国的ABC电视公司将用相机记录下钻孔和爆破行动的过程。几周来,我们的ZDF摄制小组也不断收到传真急件,告知行动中某些尝试的独家照片权还空着,而行动在几天后就要开始了。但是这些美国人几天来一直坐在魏玛的宾馆和酒馆里,并未采取任何行动。州政府至今也没有收到有关在魏玛及其周围地区打开地下掩体的申请。

可以肯定的是,在图林根和萨克森还有上百条地下通道,防炸弹掩蔽部以及砖砌的井道。它们在战争结束时都被关闭了而且至今没有再被打开。没有人知道那里面都藏了些什么。

两年来我们几乎追踪了所有的传闻,在调查了各种推测和文件之后,追逐琥珀房子踪迹的线索又把我们带回到波罗的海的柯尼斯堡地区,那是人们在1944年最后一次见到它的地方。每次从这个地区运出珍宝达几百公里远的行动,都应该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另外,从1945年1月30日起,柯尼斯堡的堡垒就被苏联红军攻陷,从1月31日起通往皮劳的帝国131国道就被苏军的装甲车截断了,三周后又被德军抢攻回来,并且一直到4月6日都畅通无阻。

最新研究成果得出的结论是,科赫对一艘轮船的提示并不是完全的错误。但是他知道琥珀房子也许从未到达东普鲁士的港口吗?海因茨.舍恩在“古斯特罗夫”号沉没中幸免于难,他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值得注意的是,他的故事与俄罗斯研究者的最新结论基本吻合。这个故事说,有一个纳粹冲锋队小分队接到任务,将装有琥珀房子的箱子用载重汽车运到一艘船上。半路上,小分队成员意识到他们离前线已经十分接近,想突破过去到达岸边已是不可能的了。但是他们根本不想把琥珀房子再运回去,并且害怕它会落人俄罗斯人的手中,因此他们就将琥珀房子沉在离柯尼斯堡不远出的一片沼泽地中。所有参与者都成为苏联人的战俘,他们中的一个在多年后回到了家乡,直到最近,在他死前不久,才把事情讲出来。

苏联国家搜寻委员会的安德烈.奥尔洛夫获得的信息是,装满箱子的载重汽车朝海岸边的皮劳市驶去。该市受到猛烈轰炸,已无法到达。这时苏联军队已逼近了,突击队成员将箱子卸在距柯尼斯堡市边界线七公里的梅特哥坦地区,并将它们藏匿起来。前克格勃头目菲利蒲.博布科夫讲得也与之差不多。博布科夫认为,这一行动是一个秘密使命。他狡黠地微笑着说,因为德国人总是那么认真,他们会把做的所有事情都记录下来的。在失踪的琥珀房子这件事情上,并不是只有一份书面材料表明它被运往西方。他坚信,琥珀房子就藏在柯尼斯堡或其周围附近地区,而且1949年在柯尼斯堡宫殿的阿尔布莱希特城门的通道里,还发现了琥珀碎片。这看起来像是在运输过程中有一只箱子受到了损坏。

事实上确有目击者,他们在柯尼斯堡宫殿的庭院里最后见到了装有琥珀房子的箱子,箱子已捆绑好正准备运走。问题是,他们中没有一个人朝箱子里看过而且所说的时间也大相径庭。柯尼斯堡省部人员格尔哈德.施特劳斯见到箱子的时间是1944年8月30日,阿尔弗雷德.罗德的女儿洛蒂.埃利亚斯肯定是在1945年1月把箱子由宫殿朝铁路货运站的方向运走的。罗德的女秘书,玛格达莱娜.拉乌认为,她在1945年1月25日还在宫殿废墟中的地下室里见到装有琥珀房子的木制容器。

这件艺术品在柯尼斯堡停留的时间越长,德国特别小分队想成功地朝西方进行长距离运输,而不被红军阻拦的可能性就越小。许多方面都表明,这件丢失的珍宝到目前为止一直被秘密地隐藏在柯尼斯堡和波罗的海之间的某个地方。如果有一天找到了它,剩下的有可能只是腐烂的木头和一堆散乱的琥珀石了。我们还是通过自己的想像力,带着有关这个消失了的“世界第八大奇迹”的神话继续生活吧,这样也许会更好些,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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