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士昭自然还是得坐着轮椅去,皇上和太后估计也想看看侯爷的伤势。
莘菲刚准备出门,丽娘也一身紫色宫装来了,“丽娘也想随夫人进宫去看看太后,求夫人恩准。”
太后应该也是要让丽娘回宫一趟的,莘菲也犯不着和她犯拧,便点头答应了。
因为带了丽娘,而周士昭因为腿不方便和莘菲坐了一辆宫车,丽娘便很自觉地和紫樱紫槐挤在后面一辆马车上了。
进了宫,兵分两路,周士昭自去养心殿见皇上,莘菲便带着丽娘去了慈宁宫。
慈宁宫里,皇后韩丽芸也在,二人上前给太后、皇后行过了礼,太后命人给莘菲赐了座,丽娘则安分地立在莘菲身后。
太后慈爱地问道,“莘菲,你身子可好些了?”
莘菲要起身回话,被太后用眼神止住,便坐了答道,“多谢太后记挂,莘菲身子已经好多了。”
太后下首端坐的韩丽芸望着莘菲身后的丽娘,似笑非笑地说道,“丽娘可是母后宫里数一数二的人儿,如今近身服侍莘菲你,莘菲福气不小啊!”
韩丽芸的话里明显带着刺儿,丽娘只是低头垂目,没有任何反应,莘菲笑笑说道,“都是太后娘娘厚爱!那也比不得娘娘您,后宫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姐妹服侍,福气比莘菲大多了!”
韩丽芸听到莘菲毫不示弱的回答,有点气白了脸。
太后打圆场说道,“丽娘这孩子跟在我身边时间最长,最是知冷知热的,你们俩口子去江南,将她也带上,路上也多个稳妥人服侍不是?”
莘菲就知道太后的意思就是这个,便点头答应了。
稍坐了一会,太后找了个借口寻了丽娘去说话,莘菲则被韩丽芸带到了坤宁宫说话。
刚刚走进坤宁宫的正殿,莘菲竟然听到了有微弱的婴儿的哭声,正觉得奇怪时,韩丽芸招手让一个大宫女抱了一个孩子过来。
韩丽芸将孩子抱在手里,“你看看,这白嫩的小脸,真是可爱啊!”
莘菲就着韩丽芸的手打量着孩子,一边心里非常疑惑,这孩子是……
韩丽芸笑道,“你不认得她了吗?照说你还见过她母亲呢。”
莘菲倒抽了一口冷气,莫非这孩子就是那黎才人的?
韩丽芸看莘菲的样子知道她猜出来了,便说道,“这孩子就是黎才人的。”
“那黎才人呢?”莘菲马上想到一个可怕的结果。
“黎才人?”韩丽芸冷笑道,“坏了本宫的好事,你以为她还会在哪里?留下她的孩子,已经是本宫最大的仁慈了。可怜这孩子,父亲不疼,母亲不爱的,只有本宫我才是对她最好的。”
韩丽芸的话让莘菲的后背一阵阵地冒着冷汗,但她接下来的动作让莘菲更是觉得惊悚不已。
韩丽芸用戴了赤金花钻的指套的手抚摸着襁褓中婴儿的脸,忽稍一用力,指套的尖甲便划过那婴儿的小脸,小脸上顿时一道血痕,那婴儿也便号啕大哭起来。
见孩子哭了,韩丽芸便嫌恶地将手中的襁褓递给身边的大宫女,“带她下去吧,哭得本宫头疼!”
看到莘菲惊惶的表情,韩丽芸却又咯咯笑了起来,“怎么,吓着妹妹你了?”
见莘菲并不答话,只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光看着自己,韩丽芸脸色一变,“你还没尝过和别的女人一起抢自己夫君的痛苦吧?所以,你不明白,你不明白我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哈哈哈,可笑,可笑啊,你马上就会尝到这种痛彻心肺的感觉的,告诉你,那丽娘可不是吃素的。”
莘菲感到了彻骨的失望,眼前的这个凤袍凤冠的高贵的女子,再也不是那个行事光风霁月大方坦荡的韩丽芸了,她是高高在上的控制着许多人的生死的皇后娘娘,是统治后宫、视人命如草芥的皇后娘娘!
莘菲也不想再在这里多呆一刻,很快就请辞退出了坤宁宫。
在宫门口,与周士昭和丽娘汇合了,三人便坐了马车,以最快地速度回了侯府。
动身之日是在年后,年前莘菲趁着有空,带着紫樱紫槐去了趟上善堂,请了两个能干的嬷嬷照顾着上善堂的日常事务。
又去了趟张姨娘的墓地,芳若姑姑和阿奴已经被太后挫骨扬灰了,莘菲讨要了二人的骨灰来,将她们母女三人葬在了一起。
又抽了两日的时间,带着周士昭回了趟韩张氏的小宅子。
到了大年二十九,过年的重头戏就来了,祭祀和朝贺,莘菲不敢丝毫大意,累了两天,初二莘菲回了韩家一趟,接着又宴了几天客,初八之后,菡笑堂就闭门谢客,莘菲全心力打点启程事宜。
两个半主子,丽娘只能算半个,贴身丫头和使唤的小厮都带走,莘菲跟周士昭商量了一下,带了紫菱紫鸾紫篆紫樱紫槐紫叶和古嬷嬷,紫书受过重伤,且还要帮忙照顾着韩张氏那头,所以就将紫书留了下来,看着菡笑堂的房子。
人带的不少,行李却是没多少,大件家具行李全部不带,二人心爱的小摆设带了几件,衣服之类都是捡喜欢的带几件,年年都要做新衣服,到了江南的首府江州再做就好了。至于到江州之后的住处,吏部的文书下来,周士昭就派人去了江州寻了处离衙门不错的宅子,来人己经写了回信,三进的宅院己经收拾妥当。
十二的时候,妙姐儿和朗哥儿也正式搬到老太夫人屋里,莘菲看着两个孩子满是不舍,但天寒地冻的要是让孩子跟着受路上的苦,她也是舍不得。妙姐儿也是满心的不舍,但是这孩子心思深,周士昭跟她谈过一次之后就再也不提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