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宴请诸朋笑语滔滔
临海辞行情意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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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日，是一个好日子，是我精心选择好的日子，阳光明媚，风柔柔，到处充满着鸟语花香迷人的世界。
摆宴话别。不管是亲兄妯娌，还是割头换颈的故友，在电话里一一通知过。
徐艳恩因在宁波工作。路途较远，我是提前两天发短信去的。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来吃这杯酒。
陈燕对这次我宴请亲朋好友，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和舒服，他认为人不能太势利，不能瞧不起别人，不能心胸狭窄，目光短浅，尖酸刻薄，临别时，朋友聚一场，是很有必要的。
我对妻子的举止行为极为褒奖，躲在一角矜持地笑着。
陈燕在忙出忙进，锅碗铲碟，弄得叮当作响；抽油烟机轰轰地鸣着，有顷，菜香就从厨房里飘出来了，是诱人的那种熟悉的家乡香味。
中午时分，已有亲兄妯娌，挚友故交，陆续到来，盈盈一屋，吃茶打牌，寒喧问候，煞是热闹。
“去打电话催一催艳恩。”妻子倒是心细，忙乱中在清点人数。
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放下手中的麻雀牌，四下巡睨，果然发现少了这位好友。匆忙抓过摩托罗拉C型手机，拨了过去：“哎，哎，艳恩，艳恩。”一迭连声地追问。
“到了！”，人未到，声先到。我嗖地一声拉开厚重的木板门，一个仪表堂堂的艳恩早已站在我面前，他西装革履，头发被摩丝服帖地抹向脑后，显得神清气爽，英姿勃发。
我将他迎进屋里，大家忙放下手中的牌具，怔怔地看着他。
在华普工作的汪成勇嗫了啐声：“哟，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
我忙制止了大家的嬉闹，陈燕也躲在厨房里浅浅地笑着。
徐艳恩人缘好，随意大方，今天打扮得很隆重，面对大家的笑闹，眼珠儿骨溜溜一转，计上心来。
我知道他又要捉弄人，忙在中间调侃气氛。
席间，觥筹交错，笑语滔滔，酒吃了一杯又一杯，大家谈论最多的还是吉利话题。
“华普汽车一生产出来，很走红，很俊俏，舒适大方，线条流畅，驰骋在大街小巷很是扎眼，去年，一溜儿的华普婚车队，倒成了上海街头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汪成勇站着喝酒，嚷着讲话，谈起华普汽车来津津乐道，没完没了。
吴国洪拽了下他的衣角，示意他坐下。他有一点克制不住从身体某处涌出来的贪婪，大口大口地吃酒，胡子上汤汁淋漓，吵吵嚷嚷地讲话，唾沫星子四处飞溅。
汪成勇憋了多年的话如涌出峡口的江水，波涛翻涌，一泻而下：“这是好形势啊！是董事长李书福先生高瞻远瞩，目光高远，华普汽车果然的好哟，是百姓最喜爱的车，最为引人注目的是自主研发的新一代MR479QA发动机……。”
我在慢慢地啜着红酒，不动声色地看着汪成勇，听任他肆意发泄。
大家都在自吹自擂，相互对垒，对自己公司生产出来的吉利轿车情有独钟，放心不下。
“有李书福，就有吉利车，李书福是个传奇人物。”冷不丁妻子出来说了句十分崇拜的话。
徐艳恩沉默寡言，了无往日的风趣和幽默，一边在慢慢地喝着酒，一边目光定定地盯着墙上我和妻子的婚照图，欲言未语。
我感到十分诧异，艳恩力荐我俩去宁波工作，而我背其道而行之，心中不怨恨才怪呢。
我匆忙向妻子使一个眼色，陈燕会意，捧来一杯红酒，满满斟上：“来，来，这些年来，你对我老公的殷殷关照，小妹我没齿难忘，无以报答，备上薄酒一杯，敬请畅饮，小妹先干为敬！”说完，一仰脖子，一杯酒早已吞下肚去，豪爽至极。
我为妻子的表现十分振撼，在屋子里的人都鼓起掌来。
“好啊，你夫妻俩又要算计我了，不行，不行，今天是高兴的日子，我要与老祝对酌。”徐艳恩举起酒杯，不肯饮下。
我不胜酒力，哪敢与徐艳恩真枪实弹地干，忙闪烁其辞。
几杯酒下肚，话自然多起来了。
“不谈他事，只谈家事。”
“家事？”
“我们在吉利这个大家庭中，我们就谈吉利的事儿。”我提议，说。
徐艳恩兴趣来了，神采飞扬，双眸子里放射出喜悦的光芒。
“我艳恩在临海豪情工作时，与刘玉清有些磨擦……，”我忙摆手制止，不让他说下去，这毕竟是一件不太光明的事情。
“好，好，不谈个人恩怨是非，只谈GEELYAUTOMOBILE（吉利汽车），宁波美日系列已步入正轨，员工收入大增，带来了无限的商机和丰厚的利润，这步棋走对了。”说完，又捧起一杯酒，在原地打了两个圈圈。
我对上层人士一般是不品头论足，对艳恩的看法也不尽苟同，但对他今天的演说倒有一种新鲜感，词语也用得正点，偶尔也用一两个英文单词，穿插其间，有些韵味，我不禁对他肃然起敬，刮目相看。
妻子依然是矜持地笑着。
“短短四年的时间，已发展成四大基地，飞快神速，又打破了吉利车出口海外零的记录，真不简单啊！”我补充了一句。
一桌子花花绿绿，热气腾腾的饭菜，很快，杯盘狼藉，我吩咐妻子陈燕继续添饭添菜，斟酒倒茶，整个房间热热闹闹的一片。
周继林也不甘示弱，急急的要发表看法。
“众所瞩目的台州汽车工业城位于路桥区，总投资49。1亿人民币，占地2763亩，建筑面积102万平方米，计划几年后年产销量达到25万辆经济型轿车，具有极大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周继林象个演说家，说得有名有实，头头是道。
“现在这个世道，只要有脑子，什么人间奇迹都可以创造出来。”我掀开一个啤酒瓶，拿来一个精致的玻璃杯，往玻璃杯里汩汩注酒，大口大口地喝酒，转过身来望着窗外的一片湛蓝湛蓝的天空，意味深长地说。
陋室内欢声雀跃，酒吃得淋漓尽致，话天南地北地侃。
少房东小汪姆妈也来贺喜，这位四年朝夕相处的老太婆送了份当地的土特产，互相说了些慰贴的话儿。
路桥总装厂的周宗成厂长来电话敦促继林早些回去上班，事务紧迫，不得耽搁。
周继林双手捧着玻璃杯，霍地站了起来，抖动着双肩，桀骜不驯地说：“催什么？”，目光死死地盯着手机，就像瞧一个从不认识的人一样，愤怒的火花在他的眸子里跳跃。
我一把将周继林按了下来，和颜悦色地开导：“以工作为重，以工作为重，何愁不相聚，明日就在一起工作了，你说呢。”
“那倒是，那倒是，路桥见！”周继林抱拳施礼。
酒过三巡，不！早已过了十巡了，先后有宾客好友告辞，小小的陋室里只剩下汪成勇和徐艳恩两位远道的朋友。
陈燕做菜已做出水准了，花样迭出。晚上，又做出了一桌上好的菜肴。
照旧是品酒谈天，欢声笑语。这回小儿熠倒有了表演的舞台，一会儿举杯敬敬这个，一会儿举杯敬敬那个，惹得大家捧腹大笑。这样的日子叫人过得温馨乐和。
调动书电传到路桥公司。很快，批示下来。
四月二十三日，浙东南地区下了一场大雾。整个临海市被雾幕笼罩之中。时近九点钟，大雾才渐渐退去。
陈燕与小汪姆妈辞别，刘桂兰和杨贵忠，侄女秀丽在腾上跳下，帮忙搬运床上铺盖，锅碗瓢盆之类的杂器，我去东方大道上打住了一辆柳州五菱的小货车，经过一番摇唇鼓舌，激烈的讨价还价之后，司机将货车慢慢游进了小巷，双眼藏悻悻之色。
在一幢墙面斑驳的房子面前，小货车停下了。小巷子被搬下来的雍肿的杂什挡了半边道，司机骂骂咧咧，极不情愿，生怕吃了亏的势利小人。
我给前来帮忙的好友，每人派发了一瓶百事可乐，让他们坐下来歇歇，司机一个劲儿地催着，刘桂兰无所畏惧地与司机对视。
众人纷纷指责司机的不是。“喽”司机在原地走来走去，含了一点儿委屈。
家什装上了车，盈盈一车。
面对着烦躁和不安的司机。我异常平静地对他说：“让你久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