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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山的那一头(1)

沉玉不知道是怎么注意到那片枯叶的。

那只是一片普普通通的枯叶,在这个普普通通的冬日里,挂在一棵普普通通的老梧桐上。一般时候,他是不可能注意到它的,但是今天的情况又略略有些不同。路旁的人行道上,树木都被冬风剃光了脑袋,这片枯叶,算得上硕果仅存了。漫长的岁月,风干了它曾经丰满的枝叶和汁液,只留下了憔悴而虚弱的身躯,随风飘动,瑟瑟发抖。隔着很远很远的距离,你都能感觉到它的枯脆,感受到它的痛苦,这并不灿烂的阳光,就几乎可以将它剔透的身躯穿透了。

沉玉默默地盯着那片叶子,一动不动,仿佛年迈的僧人,打禅入定了一般。

车已经堵了半个多小时。在这个繁华的都市里,堵车是很正常的,倘若不堵那反而显得不正常。可问题是这次堵得时间长了点。可他却依旧气闲神若,仿佛堵车根本与他无关,误了火车也不会有什么干系。现在,他对那片枯叶的关注和关心,远远超过了对他自己的行程。

怎么还不走啊?爸爸,再不走,火车开了怎么办啊?孩子毕竟是孩子,这回儿已经摇头晃脑左顾右盼的不老实了,仿佛屁股底下坐着的不是舒适的坐垫,而是滚烫的烙铁。

别急,马上就会走了。沉玉定定地注视着那枯叶,轻声敷衍道。

火车开了我们怎么回老家啊?

放心吧,不会的!

哦。小家伙满腹疑惑地回了一声。

哦。沉玉也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

刚说完,前面的大汽车已经开始蜗牛般缓缓爬行,旁边立即有车挤了上来,见缝插针地歪了过去。司机把方向盘大幅度地扭了两下,试图堵住,但没有得手,只得低声骂句粗口,让过之后立即紧贴上去,生怕又被人加了塞。

难道是车流经过时产生的气流,冲荡了那片叶子?那枯叶忽然就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飘飘袅袅地落了下来。沉玉的心猛地一沉。回头看时,它已经散落地面,混迹于散乱腐败的落叶之中,但还能辩出它的模样,漾着暗淡的黄。

一路上着那片无声的叶子一直不停地闪现在沉玉眼前。叶子离开树枝的那一刹那,会有感觉吗?若有,是疼痛吗?想到这里,沉玉看看旁边的儿子,小家伙的脸上正洋溢着灿烂的笑,沉玉也不禁受了感染,无声地一笑。那笑短暂而突兀,在戛然而止时,他仿佛感觉身体的某个部位正被撕裂,隐隐作痛。

是哪个部位呢?像是心里,又像是脑袋。

南方毕竟是南方。已经是年关了,山上却依旧青翠遍野。沉玉不禁暗暗惊讶,突地有了一种陌生感。仿佛此地并非魂牵梦绕的故乡,而是一个陌生的国度。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从树梢间,草地上,真切地触摸到了春天的气息。是的,春天有自己的气息的,浓郁、黏稠、香软、温暖。高中毕业之前,他经常在山间放牛,那种味道他曾经无比熟悉。但大学毕业走入社会之后,确切地说是成家立业之后,那种味道逐渐被汽车的尾气、混凝土的建筑,和水泥路面反射的热浪而覆盖、消融,逐渐沉入记忆中最底层的相册,偶尔翻开,也是蜻蜓点水般一掠而过,像此时此刻这般强烈的感受,已是久违了。

沉玉不由得拉着儿子,加快了脚步。见到几年都未曾谋面的小孙子,爷爷奶奶的激动自不必言。看着他们俩一脸幸福地把儿子争来抢去,沉玉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怪怪的感觉,事后慢慢回味,才知那是短暂的嫉妒。他隐约地预感到,自己这次回家的目的,怕是不能如愿了。

吃罢午饭,母亲就要带着小孙子去教堂。父亲一脸不悦,说孩子坐了一夜车,正累着呢!去什么教堂啊?你自己要去就自己疯去,别累着我的好孙子!小宝,来,跟爷爷玩吧。到底是孩子,坐着难受,跟着奶奶去起来。走时回头看了看爷爷,伸出小手在他脸上地拍了拍,安抚道,爷爷,你等会儿哦,回来我就跟你玩!

母亲牵着小宝的小手走出了家门。父亲看着他们逐渐模糊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母亲加入基督教已经四五年了,每周又是聚会又是礼拜的,父亲至今还是不能接受,说她不该丢下小卖部的生意。

父子俩低着头各自抽着烟,气氛很是沉闷。屋里很快就烟雾缭绕,父亲打趣道这里已经成了重度污染区。沉玉把自己带回来的高档烟给了父亲,父亲只抽了两后,就嫌没劲,又吧嗒起了自己的旱烟袋子。四周很静,父亲的咳嗽声传得很远很远。

儿,事已至此,你就别愁了,只当是舍财免灾吧!老半天之后,父亲一边在鞋帮上敲打着旱烟袋清理烟灰,一边说道。

除了认栽,还能怎样?沉玉叹了口气,眼睛灰蒙蒙的。

哎,这样才好,要不你那舍得回家,让我们老两口子瞧瞧孙子哟?父亲的脸上竟然漾起了笑容,很知足的样子。

沉玉没有吭声。他侧眼看了看父亲,惭愧之情涌上心头,但随之而来的,还是耿耿于怀。连续几年奔波在外,没日没夜拼死拼活的,过年也没回家,以至于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了儿子看爷爷奶奶的请求,可是这般劳累,到头来又落下什么呢?人财两空,人财两空而已!

沉玉又长吁一口气。父亲不再看儿子,眼睛望着远方,一脸淡然。你也别多想了,还是考虑考虑以后吧。我们和你妈老了,帮不上你什么忙,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你自己随便,关键是别苦了我孙子。哎,你哥到现在还在城里四处漂着,一家三口颠沛流离;你妹刚下岗,又离了婚……你们兄弟姐妹都这样,这日子都是怎么过的呢?

说到这里,沉玉终于明白,自己这次回老家疗伤止痛的希望,怕是会彻底落空了。父母不是医生,即使是,最多也只是能给他简单地包扎一下伤口,没有能力清除里面的病变与毒瘤。他甚至不能像在医院那样,陷入伤痛的漩涡时,能够痛快地叫喊两句。

父子俩默默相对。半晌后,沉玉问明慧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吧?父亲说,还好,他一直很好。沉玉说,明天我去看看他,走前带了两样素点心,给他捎去。

天佛寺就在村东头的山上。据说建于北宋,当时香火颇丰。抗战期间和尚逃跑,寺庙无人看管,里面那座巨大的铁铸佛像,被鬼子弄去融化掉,造了杀人的武器。接下来便是文革,几把大火下来,那些鬼子手下侥幸残存的东西,也全部化为了灰烬,只剩下两间土屋,村里要废物利用,被做了牛栏。分田到户以后,这点两间房也没了用处,随即废弃。十多年前,有个村民当了包工头,手头上颇积蓄了一些钱,被一个法号明慧的云游和尚说动,便在原址上修了几间砖房,算是又给天佛寺续上了香火。

明慧跟村民的关系都很融洽,与沉玉父亲是茶友,交往非常密切。每年新茶一出,父亲炒出的第一锅,都会送他两盒。那年春天,恰巧沉玉在家,就承担了送茶的任务。明慧笑吟吟地接下,拿出居士供奉的素点心要沉玉品尝,自己去准备水泡茶尝新。茶水冲好,明慧先闻了一会儿,很享受的样子,再用舌尖抿抿,说声不错,然后轻轻吸入一小口,却并不急着吞下,只在口齿间慢慢品尝。半晌,皱起了眉头。

明慧摇着头饮下那口茶,说玉儿,是你父亲亲手炒的吗?沉玉点了点头。明慧皱眉道,那他炒茶一定生了病,要么就是心情不好。沉玉说不可能吧,我怎么就没发现呢?明慧说走,我们去看看。

明慧随即关了寺门,带着沉玉去了他家。一问,沉玉父亲也觉得很惊奇,说你怎么知道的?明慧反问我怎么就不知道呢?沉玉父亲笑着说,那会儿确实有点不舒服;新茶刚下,得赶着尽快炒出来,所以没顾得上休养。明慧说你茶叶火候不到,就匆匆出了锅,定是当时心浮气躁的缘故。

事实果如明慧所说,父亲当时确实心浮气躁。事情是母亲引起的,父亲嫌她炒制新茶期间事务繁忙,还要去下村去参加教友聚会,学那啥“鸡子叫”。母亲也不相让,两人争来吵去,弄得很不愉快。当时沉玉站在明慧旁边,惊讶得呆住了。这实在是太神奇了!也不知那明慧和尚,是在经历了多少暮鼓晨钟、青灯古卷,看过多少的云卷云舒、潮涨潮落,才培养出了如此神奇的敏锐感觉!

从家到寺,路程并不远,可是当沉玉提着点心来到寺门跟前,额头上还是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说是寺门,其实并不高大巍峨,与普通的民居院落差不多,如果没有门前的那座古老的香炉,以及墙上的匾额,很难想象幢极其普通的砖房,是在三界之外的。

山门虚掩,里面隐约传来木鱼的敲击声和朗朗的诵经声。沉玉知道寺里只有明慧带着一个徒弟,有人前来是不能指望他们出来应门的,门上也就没有叩打门环,便轻手轻脚地直接推门而入了。

正是做功课的时间,明慧领着徒弟,专心致志地朗诵着,不知在学什么经卷。语速很快,听来如同天书。这两年沉玉去过不少寺寺庙,和它们相比,这里的条件实在简陋。就连做功课,也只能在唯一的所谓大殿将就着进行。如果要个单位,要搞什么达标验收的话,肯定是连预审都通不过的。可明慧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靠自己和徒弟开垦的一小块地,外加村民居士们零星随意的供奉,心如止水地过了下来。

明慧双目微闭,仰头朝着门外,一副看破红尘目空一切的样子。沉玉想他一定已经看到自己了,但还是轻手轻脚地地后退半步,不忍去打扰。明慧依旧身着灰蓝色的旧衲衣,随处可见缝补的痕迹,沉玉估计他也没有鲜亮的袈裟,因为从来印象中从未见他穿过。扫视了一番,屋里空空如也,顿生空虚之感。

狭窄的门缝切割出一条笔直的衲衣,偶尔也会闪过明慧微闭的眼睛,眼神投入、执著而平静,那神态让沉玉莫名其妙地联想起了柳宗元笔下的渔翁。天寒地冻,荒无人烟,鱼虾全躲进了深水区,他独自一人,悬竿而立,苦等什么?是在等所谓的愿者上钩?沉玉看着,突然有一种流泪的冲动。他多么渴望扑上去,虔诚地扑上去,拜倒在他脚前,五体投地,心甘情愿地亲吻他那破旧的衲衣,把自己的灵魂,还原成一个纯洁得一无所有的婴儿,毫无保留地交付给他。想到着,他甚至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如同婴儿重新钻进母亲的子宫,他甚至感受到的那温暖的包裹,正温情地蠕动着。一阵清风吹过,他这才回味过来,这就是昨天回到故乡时,嗅到那熟悉的山林绿色时的感受。

沉玉在意识中一次又一次地匍匐在地,顶礼膜拜,那动作像连续回放的电影慢镜头一般。可他又分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甚至没有勇气,在这个慈祥的老者面前,把那个梦想说出来。但即便如此,那场景已经让他足够激动了,还没等伸手擦拭双眼,一滴泪珠已经夺眶而下。

像是赶场般的,沉玉赶紧拧死了内心深处的那个阀门。

等师徒二人功课完毕,沉玉这才清清嗓子,上前开口寒暄。明慧将他带到寝房,方才坐定,徒弟已经过来奉上茶水,躬身退出。

沉玉说师傅,这是我带回来的一些点心,全是素的,请您尝尝。明慧却不答话,将点心接过,随手放下,直直地盯着沉玉的脸,仿佛面对一个从未谋面的生人。在沉玉的印象中,他从未对自己如此生分过。

请原谅,我不能为你剃度,领你出家。片刻之后,明慧突然开口,语气、言辞,都不容置疑。

为什么?不是有带发修行的在家众么?沉玉急了。突地意识到什么,脸刹那间红了半边,定了定神情,说师傅,我并没有要求你为我剃度呀。语气虽平静,心里却一阵慌乱,他甚至不敢抬头看明慧,因为在明慧的目光下,他的内心将毫无保留。

你与佛有缘,只是缘分未到。你内心尚存妄念,即便出家,心亦在红尘之中。明慧自顾自地说,并不解释他如何看透了沉玉的意思。仿佛于他,这只是极普通的事情,不值一提。

沉此惘然了,此时最大的苦恼,是他的确想有个信仰,但却无法培养出一种可以支撑信仰的信念与感情,无论对佛教,抑或是基督教,还是其他宗教。他曾经留意过佛教的理论,订阅过不少佛教刊物,但一直无法支持佛家最基本的理论:因果报应。就现实而言,他平生无论做人还是做生意,都尚存善意,为人虽不敢说毫无瑕疵,但就当下而言,已属难得。一个从不作恶的人,为什么偏偏遭遇这样的打击,被自己深爱着的妻子,和自己亲手提携过的密友联手欺骗?若是这茫茫尘世,果真有佛存在,且她有着无边的爱,那她应该包容、宽恕这人世间所有罪孽,无论自己是恨她还是敬她,她都应该充满大慈悲心,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而不是安排命运报复啊!

明慧听了,会心一笑,说世间万物都在六道循环,永无止境。此生不作恶,不代表前世未曾作恶,现在的报应必是前世,乃至更早的轮回中结下的因果;若不结这个功德,怕是报应会更加深重不堪。

沉玉听了,起初有种茅塞顿开之感,可转念一想,却又有了更多的疑惑,如同石头沉入水底,随之而来的是泛起的一串串气泡。那些疑惑,都是壮着胆子说的,唯恐亵渎了佛门净地,惹得明慧不悦。果然,明慧听后,面无表情,并不作答。沉玉正惶恐时,却见他径直抄起茶壶,给自己满着的茶杯续水,水慢慢溢出,顺着桌子淌了一地,而明慧却视而不见。沉于赶忙抚住茶壶,说师傅别倒了,已经满了!明慧这才住手,说是满了,你也知道满了就倒不进水了?你说看过不少佛学刊物,想必知道舍得之理,先有所舍后才能有所得,你的心中,已被妄思杂念挤满,如何能容纳真正的清净?

沉玉听了,顿时无语。正在此时,一个陌生人从外面进来,手提两只暖瓶。谦恭地冲二人一笑,拟给茶壶续水,看到两人的茶杯都已满,随即转身离去。明慧的脸色本就严肃,此刻更凝重了许多。沉玉很奇怪,因为此前,他从未在寺中见过这个人。明慧答是外地来的信徒,非要在天佛寺皈依,要我给他剃度。沉玉说那就成全了他啊,佛道根本,不是要普度众生么?正是度人的机会,又可壮大门庭啊!明慧正色道,非也,须先看他有无佛缘和慧根,一定好好考验,不可贸然。今年早春他已经来了,一直在寺里做义工,平日跟着我们同吃同住,同做功课。目前来看,还算不错,但还须过两年再说。要是真行,那时再给他授沙弥戒也不迟。入佛不在早晚,关键要心诚意坚,且成人出家讲究颇多,须彻底了断尘缘,否则心系红尘,身负官司,进了佛门,岂不麻烦?

辞别之时,明慧送了沉玉一串小小的佛珠,还有一本经书,说你无事之时,就照书念念,念一下转一颗佛珠。不要问为什么,也不要指望它什么,就这么默默地静静地念吧。

那天夜里,沉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无眠。记得以前,无论工作多么不顺,心情如何焦躁,只要回到故乡,在这张破旧的床上一躺,很快便能酣然入梦。不但能早上睡到日上三竿,中午还能睡到傍晚。睡眠时间之长,质量之高,简直让他后怕;失眠活着神经衰弱之类的毛病,在那时听来,仿佛鸟语讲述的荒诞不经的故事。可是现在呢?那种感觉,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成了尘封的记忆。如此沧海桑田的变化,竟像是在一夜之间悄然发生的;默默回望,再仔细的寻觅,也根本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只有那晚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清晰如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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