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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没被叫过老师的老师

现今社会, “老师” 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性的称谓。在一般社会交往中, 对年事稍长或者觉得比自己地位、学识较高的人, 都可以称为“老师”, 而不用考虑对方是否真的在学校里任教, 也用不着考虑对方是否真的与自己有师承关系。

但在三十多年前, 我们生活的年代, 可没有现在这种习惯。那时候, 对于与我们共同工作的长者, 在对方的姓氏前面加个“老” 字, “老张” “老李” 一叫,就算是挺尊重的称呼了。现在看来, 这种称呼未免太随便了一些, 然而, 当时在我们的心目中, 这些长者的分量, 一点不比“老师” 差。如果说有一点差别的话, 仅仅是我们没有张口叫他们一声“老师” 而已。

从1967年到1977年, 我在北大荒工作了整整十年。在这十年当中, 起码有七年时间, 从连队的报道组到团里的宣传部门, 我有幸参与了当时的新闻报道工作。回首当年, 之所以走到这条路上, 有很多偶然的因素, 但其中一个相当重要的原因, 是我遇到了几位没有叫过“老师” 的老师。毫不夸张地说, 正是在他们的助力之下, 我才在自己的生活轨迹中留下了这样一段值得回忆的经历。

第一位老师姓甄, 名科。我们都叫他老甄, 有时候跟他没大没小地开玩笑,也喊他老甄科。老甄是八五二农场真正的元老, 据说, 当初铁道兵八五零二师从朝鲜战场回国, 奉命到完达山一带建设农场, 老甄是第一批勘查小组的成员。我们八五二农场(我们来农场大半年后, 成立兵团, 农场改称三师二十团) 方圆数百里, 几乎每一个生产连队, 都留下过他的足迹。农场的老职工们, 背地里管他叫八五二的“活地图”、“活档案”。“文化大革命” 前, 老甄科从总场调到我们三分场, 担任副场长。随着运动的深入, 老甄很快就靠边站了。听老职工们说, 他家庭出身不好, 只能靠边站。但老甄不是主要领导, 平时人缘又好, 还没有被打倒。

老甄个子不高, 身形消瘦, 脸色也不大好, 看上去绝对不是那种身强体壮的人。有时候, 他还戴副眼镜, 讲话的时候喜欢眯缝着眼睛, 慢慢腾腾的, 话也不大多。但在私下里, 他又是个特别健谈的人。老甄经历丰富, 当过兵, 去过朝鲜, 搞过创作, 还写过书。但老甄最吸引我们的经历, 是他自作主张, “想方设法” 去了一次苏联。有一年冬天, 风雪特别大, 老甄他们几个到中苏界江(可能是黑龙江, 要不就是乌苏里江) 附近执行公务。冬季的界江, 双方就在主航道中心线上堆上一连串雪堆, 雪堆顶上再插上一把蒿草, 作为两国的分界线。正值年轻力壮时的老甄科忽发奇想, 顺风把皮帽子扔了出去, 并有意让皮帽子落在苏联一侧。天寒地冻, 数九寒冬, 总不能光着头站在零下三十几度的荒野里吧? 就这样, 老甄靠自己创造的机会, 大模大样地一边捡帽子一边到苏联“走了一圈”。

或许是见多识广的关系, 虽然在“文化大革命” 中受到了冲击, 可他并不是特别在乎。和他在一起, 天南海北地聊, 确实是一种享受。他爱人胡大姐也是北京人, 为人特别热情。知识青年到他们家里, 又吃又喝, 有说有笑, 真像是到了自己家里一样。

不知不觉地, 和很多北京知识青年一样, 我也成了老甄家的常客。碰到休息日, 去分场(后来改称“营部”) 逛逛, 一定要去老甄那里坐坐。后来, 老甄被分配到我们16连“协助” 工作(这在当时是一种落实干部政策的措施), 我们的接触就更多了。也就是在这时候, 我被安排当了16连的报道组组长。

虽说置身在可以胡思乱想的年代, 说心里话, 在进入报道组之前, 对我来说, “新闻” 这两个字还是挺神秘的。除了在学校写过作文, 根本没想过要把自己的什么“作品” 放到铅字印刷的纸张上。

老甄是多年摇过笔杆的人, 自然成了我们报道组的指导者。

跟老甄学写文章, 倒是一件十分轻松的事。他把这事情说得十分简单, 一要看报纸上的文章是怎么写的? 二要轻轻松松地写, 想到什么写什么, 不要有什么精神负担。

这话说起来容易, 做起来可是十分费力。

记得有一次, 《兵团战士报》的编辑老赵到连里来, 老甄领着我们和赵编辑座谈。谈着谈着, 议论出来一个题目, 老甄催着我赶快写出来, 让赵编辑直接审读。我急匆匆回到宿舍, 就着黯淡的灯光, 很快写出了这篇稿子。没想到, 稿子送到赵编辑手里, 不出三分钟就被“枪毙” 了。老甄和我简单谈了几句, 要我回去再写第二稿。凭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劲头儿, 不出十分钟, 我的第二稿完成了。

但第二稿的命运和第一稿没有任何区别。接下去, 老甄又要我写第三稿、第四稿、第五稿和第六稿。结果呢, 六篇稿子, 都没逃脱被“枪毙” 的命运。

出现这样的结局, 我并没有感到丝毫气馁。为什么呢? 关键在于老甄的态度。他始终笑呵呵地对待我, 没有说过一句批评的话, 甚至连一点生硬的口气都没出现过。在整个过程中, 他只是告诉我稿子有什么毛病, 但绝不建议我应该怎样怎样写。他说, 我就是要憋你一下, 让你自己把自己引导出来。写好当然好,写不好就不好, 没什么关系。

老甄的轻松态度, 并不意味着放任, 该管的时候他一点不放松。在我们的稿子基本成型后, 他要戴着眼镜, 一个字一个标点符号的仔细检查。那时候, 我们连队宿舍的灯光, 是一连串36伏的灯泡串联而成的, 灯光暗淡不说, 还总是一闪一闪地变换着亮度。在这样的灯光下看书或是写信, 没有耐力可真不行。老甄伏在灯下改稿子时, 眼光极度聚焦, 恨不得一头扑到字里行间, 那股认真劲儿,让人特别感动。当然, 更使我们感动的不仅仅是他的认真, 而是他帮助我们、为我们纠正笔误的艰辛努力。我印象最深的一件事, 是他将我写的“手捂着疼痛的胃” 改为“手捂着疼痛的腹部”。当时, 看到他改过的字迹, 我就暗暗警示自己,一直到老, 也不能忘记老甄改的这两个字! 这倒是真的, 从那时起到现在, 差不多三十七八年了, 在我的记忆中, 依然清晰地留着当时的印记。

第二位老师姓甘, 名叫甘宗棠, 很是斯文的名字。

老甘和老甄的年龄差不多, 而且也是经历过朝鲜战争的老兵。所不同的是,老甘属于现役军人, 一身绿军装, 红领章、红帽徽, 精神头儿要比老甄足。这也是当时的社会氛围造成的。现役军人到农场, 组建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 占据了农场各级领导的主导位置, 当然要比农场的老干部风光得多。听说, 不少老干部很是愤愤不平。因为, 论起参加革命的资格和功绩来, 他们或许更占优势。但他们之间的种种感情上的纠葛, 和我们知识青年几乎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只是下地干活的农工(后来被称为兵团战士), 谁当领导都是一样, 所以, 与现役军人交往并成为忘年交的速度和进度, 完全等同于与农场老转业军人的交往。

老甘是师部宣传科的干事, 但我们很少喊他“甘干事”。一是“甘” 和“干”

连起来喊, 别扭; 二是他也喜欢我们喊他“老甘”。和老甘接触, 很容易判断出他的身份: 这绝对是一位政工干部。他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 和颜悦色, 说着说着就“呵呵” 地笑出声来。老甘的面孔白白的, 头发有些卷曲, 还有点发黄, 一脸络腮胡子, 看上去好像有一点“外国友人” 的影子。有时候, 我们也会拿他的相貌开开玩笑。

很让我们佩服的是, 老甘身为现役军人、领导干部, 但他没有架子, 一点不像“官”。他在我们农工宿舍间串来串去, 和我们一起说笑、一起聊天、一起唱歌、一起开玩笑。若不是那一身色彩鲜明的军衣, 你会很容易把他误认为连队的老职工(当然, 除了他的肤色: 老甘太白了, 而且总是晒不黑)。

宣传科的干事, 当然是笔杆子, 少不了对我们的工作进行指导。老甘与我们报道组的接触, 也就更多一些。老甘他们这些现役军人, 特别是政工干部, 有个共同的特点, 就是特别会分析问题。挺不起眼的事情, 让他们一讲, 会冒出很大很大的道理, 时常把我们讲的目瞪口呆。但是, 你又不能不承认, 他们讲得确实精彩, 而且确实有道理。

有一段时间, 老甘到我们连蹲点, 正好赶上兵团在抓勤俭节约, 连里也闹得热火朝天, 出现了很多好人好事。连里领导要求把这些好人好事宣传出去, 我们报道组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写写黑板报, 我们的能力没有问题, 但要给《兵团战士报》投稿, 还要争取见报, 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更让我们为难的是, 连里出现的大量好人好事, 很零碎, 事情都不大, 很难展开去写。

这时候, 老甘领着我们细细地琢磨开了。他要求我们一件一件地把那些好人好事摊开, 再一件一件地进行具体分析, 找出它们之间的联系, 抓住他们的特点。三番五次地“过滤” 之后, 我们突然发现, 不少事情都是以前没有注意到的, 而现在看到了! 按照这个思路, 我们一下子想明白了。在宣传勤俭节约的过程中, 大家发挥主观能动性, 以前看不到的, 现在看到了; 以前没有想到的, 现在想到了; 以前没有做到的, 现在做到了。

抓住了思想发展的脉络, 原先看上去细碎的材料都被用上了, 稿子也就写出来了。而且, 很快被《兵团战士报》采用, 刊登在挺醒目的位置上。

老甘的欢快活泼同老甄的沉默稳重一起走进了我们报道组的生活。

第三位老师姓杨, 单名一个“钫” 字。

当然, 我们对他的称呼也是一样: 老杨。

老杨瘦瘦的, 个子很高, 眼睛大而有神, 黑黑的眉毛特别长。他的年龄比我们大很多, 头顶上的发丝已然不多, 绝对是前辈式的人物。初次见老杨, 好像是在1970年。兵团要出版一本文艺通讯集(后来又叫报告文学), 组织了一帮年轻人来干, 我有幸被选了进去。老杨是我们的辅导老师(但当时可没这么叫)。

我们这一帮人中, 可能数杨成春年纪最大, 我们两个是一个团的。此外, 还有二师的张猷辉、五师的方存忠, 以及熊道衡、迟英杰等十来个知识青年。虽然, 我们当中的绝大多数是各级报道组的成员, 在报刊上都发表过作品, 可是,对于写文艺通讯(或者说“报告文学”), 大家心里都没有底。

然而, 在和老杨的逐步接触中, 我们心中的“底” 竟然慢慢地“坚实” 起来了。

老杨教我们写文章, 让我们真的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一篇报告文学,从素材整理开始, 确定主题、完善结构、细节安排、人物刻画, 他是一点一点地不厌其烦地娓娓道来, 细得不能再细。文艺创作需要生活, 而我们这些年轻人恰恰在这方面非常“欠火候”。老杨的生活历练当然比我们丰富得多, 他时常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多年积存的生活素材抖搂出来, 为我们不成熟的作品“雪中送炭”, 增添活力。等到文章写出来, 我们惊奇地发现, 除了字是自己写出来的,文章的字里行间, 分明可以看到老杨挥洒的那么多的心血。

老杨身体不大好, 患有严重的气管炎和哮喘, 说话的时候不停地咳嗽, 严重的时候喘气都困难。他又是个烟瘾很大的人, 手指头熏得焦黄。有时候, 看着他一边抽烟一边咳嗽, 还一边给我们做辅导, 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儿。

慢慢地, 我们也知道了这个老头儿的一些身世。老杨原先是相当有名的编辑, 参与过《志愿军英雄传》的编辑工作。流传很广的长篇小说《苦菜花》, 是他帮助作者完成的。当然, 这些都是别人无意中泄露给我们的。老杨从来不愿意谈论自己的过去, 即使我们一再追问, 他也只是一笑置之, 不承认, 也不否认。

应该说, 当时的我们, 简直连文学青年都算不上, 根底实在是差。老杨带着这样一干人写东西, 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但我们从来没见老杨发过急, 更没见他生过气。他简直是手把着手教我们写东西。文章写成了, 老杨满脸是笑, 但在发表的文字旁, 却不见他的一丝痕迹。

后来, 我还参加过兵团举办的其他写作班, 多次承受到老杨的殷殷教诲。据我所知, 兵团的业余作者中, 已经出名的梁晓声、李龙云、陆星儿、肖复兴, 还有一大批没有出名的像我这样的人, 都曾从老杨身上得到过恩惠。我相信, 大家都会永远地怀念老杨。

老杨是一位难得的终生为他人甘作人梯的好人。

现在, 我也到了老杨当时的年纪, 每当读到《道德经》中“善利万物而不争”、《论语》里“不伐善、不施劳” 等章句, 我都会想起老杨。

写到这里, 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味道。十年的北大荒生活, 遇到的老师不止这三位。而半师半友的朋友更多, 像比我年长一点的贾宏图、黄海, 比我稍小一点的曹焕荣、张持坚、陶杰等人, 都给过我很大的帮助, 在这里一并说声“谢谢”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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