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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吸血鬼

在漆黑幽静的森林深处,悬崖上有一座阴森的古堡,苍白的月光将古堡光洁的砖墙照的雪亮;古堡周围只有蝙蝠在空中无声的滑过,远处不时传来猫头鹰歇斯底里的哀嚎。

古堡内的地下室的大厅正中白玫瑰围绕的是一口漆黑镶金边上宽下窄的六边形棺材,四周挂着印有黑色六角星的白色幔帐。

午夜时分,古堡里响起沉重的钟声,惊飞一片在古堡上栖息的乌鸦,发出难听的鸣叫。

黑色的棺材慢慢打开,红色的棺布上躺着的一具面色惨白但有着无比秀丽脸的男尸,头发一丝不乱的梳向脑后,净面没有胡须,黑色的眉毛也经过精心的修整。一身黑色的燕尾服,白色的衬衫一尘不染,红色的领结中间是一颗硕大的红宝石。忽然他(它)睁开了眼睛,一双血红的眼睛……

“哇!”我忽然冲身边的小徐大叫一声,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她也被我的无理吓了一条,随即摆了个要打我的姿势,作势向我挥了挥粉拳,看着她皱着鼻子的可爱样子,我更加笑得大声了。

“去!去!去!没有正经,什么乱七八糟的,亏你想得出来,还吸血鬼呢,我看那个何涛脑子一定有问题。”我约小徐在医院楼间的露天连廊里见面,向她讲了何涛对我的“警告”,还用著名吸血鬼德拉赫拉的传说吓唬她,其实只是为了拉近我们的距离,逗她开心,因为我越发觉得喜欢上身边这个小姑娘了。

“不过啊,我倒觉得这个白大夫恐怕真的有点问题,你最好离他远点,你那么崇拜他我要吃醋的哦。”我才不会相信什么吸血鬼之类的屁话呢,但是直觉上我确实觉得白幻辰不正常,因为他太过完美和低调,让人感觉那么不真实。

“我崇拜人家也得人家看得上我啊,要你吃醋,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说到后面的时候,她变得很小声,然后又很大声地对我说,“好了,我要回去工作了,这几天为了见你,我总往外跑,护士长都有意见了。拿着,给你的药,促进骨骼愈合的。”说完哼着小曲往医院里面走,看得出来她也很开心。

这时我忽然有种被窥视的感觉,猛回头望向后面的医务大楼,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应该是那个何涛吧,装神弄鬼,怪不得小徐不喜欢他。

我起身向医院大门走去,小徐在医院有她的工作,我可不是义工,没必要整天泡在这个地方。

路过大厅的时候我愣了一下,因为看见何涛正在和一个老太太说着什么,不是吧?这个如果是何涛,那刚才又是谁呢?这回何涛不可能是从楼上追下来,我是径直走过来的,如果他当时在后面的医疗大楼里,是不可能出现在大厅,除非他才是那个所谓的吸血鬼。不过我也只是有些意外,并没有想深究,毕竟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停车场上,我发动了汽车,趁热车的时候点了支烟,惬意的吸着。人就是这样,虽然知道烟这东西将来会要了自己的命,可是就是戒不掉,反而很享受眼下烟气经过肺,气管和喉咙时那种辛辣的感觉。

这时何涛也来到了停车场一辆蓝色的小车旁拉开了车门;他一边讲着电话,一边脱下身上的白大褂,往副驾驶一扔,钻了进去,几乎没有热车便开了出去。直觉告诉我,他这么匆忙地在上班时间外出,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更加巧合的是,我们的车子是同一种型号,在路上遇到车友是件开心的事情,尤其这个城市我这种车其实不多,于是我决定跟上去,即便没有遇到什么猛料,作为车友打个招呼也不会太尴尬。

就这样,两辆一样的车一前一后的停在了六条街外的一个咖啡屋前,我想他一定发现了我,实在太明显了,而且我没想要隐藏,他也好像并不介意。他先下了车,并冲我笑了笑,走进了咖啡屋。我也停好车子跟了进去,发现他背对门口坐在最里面临窗的位置上,对面坐着个带眼镜的男人。在我进去的时候一直看着我,何涛也回头看了我一眼,向那人说了些什么,他们便不再理我。我自顾找了个离他们较远的位置坐了下来,叫了杯咖啡等着。他们在说了什么,眼镜男将一个厚厚的档案袋交给了何涛,大约一刻钟的时间,眼镜男起身告辞,而何涛则仍然坐在位置上,翻看那些资料。

我想是时候过去打个招呼了,于是拿起咖啡走过去,坐到刚才眼镜男的位置上。

“真巧啊,何大夫。”记者的脸皮一定要厚,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技巧可以使对方产生和你抗辩的欲望,记者不怕人话多,就怕遇到木头,于是这种让人听了又好气又好笑的冷幽默往往可以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只要对方开口说话,我就有办法套出更多的话来。

“巧的从医院一直到这里?”他继续看他的资料,好似不经意的说道。

“哈哈。”我就知道他会揭穿我,“没想到何大夫也喜欢蓝狼这车。”

他笑了下,抬起了头:“不过你来得也好,听说你是记者?想不想要点料?”这下轮到我意外了,这么直接的给料?伸手接过他递来的资料。

资料很多,最上面一样的总结报告,关于白幻辰的调查报告,看来刚才的眼镜男是个私家侦探,可是何涛调查他干什么?接下来的信息更加令我震惊。

白幻辰:性别:男;年龄:不详;籍贯:不详;出生年月:不详;家庭住址:青云路垂柳小区,19号楼8-1;家庭关系:不详……之后又是一堆不详。“看来何大夫请的人很专业啊。”调查了一大顿,什么都是不详,看来这钱白花了,我略带讥讽的说了句。何涛笑了笑,并没有回应,转头看向窗外。

我继续看下面的内容,发现自己判断下早了。白幻辰的所有身份及学历证明文件都是真实有效的,但是奇怪的是,所有的证明人都不记得白幻辰这么个人,包括应该是他的同学和老师,有的证明人甚至似乎根本不存在。他没有任何医疗记录,没有可以查到任何的认识他的亲人和朋友,甚至没有一张未成年的照片;他的家庭关系几乎是零,或者根本查不到,就好像他是凭空出现的。私家侦探甚至调查到他的出生证明是通过贿赂圣荷西的大夫,将伪造的证明文件归档的,那个大夫现在都八十八岁了,患有严重的老年痴呆症和严重的脑血栓,靠仪器维持等死,对现在的事情完全记不住,却一直讲着年轻时候的各种事情,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在乎三十多年前的指控,没必要也不会隐瞒。后面也有类似的记录。照此看来所有关于白幻辰的记录都是真的,又都不是真的。

我大致看了一半,将资料推回给何涛:“这是不可能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幻辰比我更有意思,不是吗?”我刚才一直以为何涛在故弄玄虚,可是我发现他只是在故作镇静,“坦白的讲,我也没有预想到是这个结果,我只是觉得白大夫身份很奇怪,但是……我现在只希望我没进行这个调查,或者这个调查出了错误。”

“我也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一点记录都没有,何大夫,这个玩笑并不好笑,也没人会相信。”

“那还不算什么,你应该把资料看完。”说着他将资料推回给我。

我快速翻过前面白幻辰身份的资料,后面是白幻辰在进入仁德医院后的患者资料,共十七人,都是经过白幻辰一个人手术的患者的资料。他们的共同特点是有明显外伤或内出血,在其他医护人员“比较忙”的时候,由白幻辰独立完成手术,甚至有三个患者已经被大夫宣布死亡后,白幻辰坚持将他们重新医治并复生。所有患者术后出现贫血症状,但最终康复,无并发症、无复发,其中一名心脏手术患者意外死亡,法医验尸时,主刀医生甚至没有找到任何心脏手术的痕迹,如果不是体表的疤痕,根本没人相信他曾经作过心脏手术。其他六名患者经CT检验,同样未见手术痕迹。

“如果有人的医术可以到达这个水平,他就不再是人,而是神了。”何涛淡淡的说道,虽然有点酸,但是这确实不可思议。

“我记得你说他是吸血鬼?”我想起了那天何涛的警告。

何涛笑了笑:“世界上哪会有那种玩艺,我说他是吸血鬼,本来以为他只是个卟啉症患者。”见我一脸茫然,他接着说道,“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明白,其实是一直血液病,简单的说是基因变异或者环境毒害引起的血红素在生成过程中所产生的一种有毒色素。并有以下症状:

惧怕阳光:卟啉是一种光敏色素,它会聚集在人的皮肤、骨骼和牙齿上。大多数卟啉在黑暗中呈良性,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危害,但一旦接触阳光,就会转化为危险的毒素,吞噬人的肌肉和组织。因此,卟啉症患者像传说中的吸血鬼那样,只能生活在黑暗世界里,不能见光。

面容苍白:绝大多数卟啉症患者都伴有严重的贫血,这不仅因为他们通常只能生活在黑暗中,更重要的是,他们身体中的卟啉会影响造血功能,破坏血红素的生成。通常,卟啉症患者的身体上还会带有大片的色素沉积——往往是紫色的。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尸斑。

牙齿尖利如狼:卟啉接触阳光后会转化为可以吞噬肌肉和组织的毒素,主要的表现之一就是它会腐蚀患者的嘴唇和牙龈,使他们露出尖利的、狼一样的牙齿。腐烂的牙龈看上去总是血淋淋的,难免会让人联想起吸食鲜血的吸血鬼。

有人会因为胃肠功能不健全而无法正常进食,只能从成血中吸收养分,就是所谓的吸血鬼了,可是显然白大夫并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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