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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演讲与口才的艺术

克服当众说话的恐惧

爱默生说:“恐惧较之世上任何事物更能击溃人类。”这话是很对的。也正因为如此,消除恐惧是人们掌握演讲和谈判技巧的最好方法之一。而在这个过程中,练习在公共场合说话是一种天然的方法,它不仅可以克服不安,而且有助于建立勇气和自信。因为当众说话可以使人们控制住自己的恐惧。

在我的训练班有一位年轻姑娘,初次站到讲台上,脸涨得通红,两腿微微颤抖,说话的声音变调,呼吸也显得急促起来。演讲开始后她刚说了几句就忘词了。她越发感到恐惧,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利箭一样射向她。她想尽快躲避,但又不甘心临阵脱逃,她不想当众出丑,可她唯一能感觉到的是心跳加快,脑子里一片空白,早已背熟的词句全都跑得无影无踪。最后,她只能丧气地跑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害怕当众演讲并不是个别现象,根据一份大学调查报告指出,上演讲课的同学百分之八九十在刚上课的时候,都会有上台恐惧感,但他还认为登台演讲保持一定程度的恐惧感是有利的,因为我们天生就具备了应付环境挑战的能力。所以,当你感觉到自己的脉搏加快、呼吸急促时,完全不必紧张,因为这是你的身体对外部刺激保持警惕的一种正常反应,此时它正在为即将到来的行为做准备。如果这种生理准备处于适度的状态的话,你会因此而思考得更快,话也说得更流畅,反而会比在通常情况下说得更精彩。另外很多职业演员者都坦白地承认,他们从来都没有彻底消除过登台演讲的恐惧,几乎在每一次演讲之前,他们都会感到某种恐惧,而且这种恐惧感会一直持续到刚开始的几句话。另外有些人之所以害怕当众演讲,主要是因为不习惯。鲁滨孙教授在他写的《思想的酝酿》一书中说:“恐惧产生于无知和不确定。”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当众演讲是一个不确定因素,因此心里难免会产生焦虑和恐惧。特别是对于新手来说,要面对许多复杂而陌生的环境,这比学打网球或开汽车要困难得多。因此,只有通过练习、练习、再练习,才能把这种不确定的因素变成确定的因素,从而使自己感到轻松自然。那时他将会发现,只要有了成功的演讲的经验以后,当众演讲就不再是一种痛苦,而是一种享受了。

有一次,我参加训练班的毕业聚会,在聚会上,一个毕业生当着两百多人的面对我说:“卡耐基先生,五年前,我曾想参加你举办的示范表演培训班,但当我来到会场门口就停住了。我知道只要走进房间,参加上课,早晚都得要讲演一番。我的手僵在门柄上,我害怕走进去;最后,只有转身走出了饭店。当时,我要是知道你能教人轻而易举地克服恐惧—那种面对听众会瘫软的恐惧,我就不会白白错过失去的五年了。”

听完他的话后,我深被他特别的仪态和自信所吸引,因为他这样坦诚相告,并不是隔着张桌子在闲话家常,而是在对着许多人发表议论。这说明,他已完全克服了当众怕羞的心理,他必定能借助现在所具有的表达能力和信心,使自己处理各种事务的技巧大为增加。假如他在五年或十年之前便已战胜恐惧,那他肯定已经享受了比现在更多更好的成功和快乐。

应对这种恐惧心理,是要在了解恐惧事实的基础之上,进行充分和适当的准备。只有做好充分准备的演讲者,才能具备完全的自信。这好比上战场却带着不能用的武器,而且不带半点弹药,又何谈攻城略地呢?林肯说:“如果我在台上无话可说时,即使我年纪一大把,经验一大堆,也会很没有面子的。”丹尼尔·韦伯斯特也说:“如果我不做好准备就出现在听众面前,就像是没有穿衣服一样。”关于如何准备,我有以下的建议:

1.切忌逐字逐句地背诵演讲词。如果我们逐字逐句背诵演讲词的话,面对听众的时候会很容易因为紧张而遗忘,而且即使没有忘记,讲出来可能也很呆板。为什么呢?因为这些背出来的东西不是发自我们的内心,只是出于记忆。

2.充分思考演讲的题目。真正有用的准备,是对演讲题目的思考。查尔斯·雷诺·伯朗博士多年前曾在耶鲁大学做演讲时,就自己的亲身体验说:“谨慎思考你的题目,酝酿成熟之后,它会散发出思想的芳香……再把这些思想简要地写下来,只要能表达清楚概念即可……通过这样的整理,那些零散的片段就很容易安排和组织了。”

3.进行必要的试讲。当你的演讲准备工作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要不要试讲一下呢?这是完全必要的,这可以保证你万无一失。

4.假装自己很有信心。如果你对自己所要讲的内容已经了然于胸,就应该轻松地大步走上台,然后做一次深呼吸。深呼吸30秒,可以给你提神,给你信心和勇气。

著名男高声歌唱家简·德·雷斯基常说:“你如果气充于胸,那么紧张感自然就会消失。”还有一个方法,就是身体站直,看着听众的眼睛,然后信心十足地演讲,就好像每个人都欠了你的钱,他们在下面只不过是请求你宽限还债的时间。这种心理作用,将会对你稳定情绪大有帮助。

美国总统西奥多·罗福斯在自传里说:“有一艘小型英国军舰的舰长,向士兵们讲述如何才能做到气宇轩昂、无所畏惧。他说,刚开始的时候,每个人想有所行动,但都会感到害怕,所以每个人都应该学会如何驾驭自己,让自己表现得好像没有任何畏惧,这样持之以恒,原先假装出来的东西就会变成事实,他自己就是通过这种练习,才不知不觉中变成无所畏惧的勇者。这便是我训练自己的理论依据,刚开始时,我害怕的事情太多了,从大灰熊到野马,还有枪手,我没有不害怕的,可是我故意假装不怕这些东西,慢慢地我就真的不再害怕了。大家如果愿意,也能像我一样做到。”

另外,在正式场合谈话前要花大力气做许多准备工作,而在一般的情况下,人们都来不及准备,或者即使准备了,自己也很难感到满意,于是往往说话前没有把握,这样就必然产生紧张、恐惧心理,并出现喉咙干涩、呼吸急促的现象。

所以,用什么样的方法,说什么样的内容,也就是如何组织演说或公开发言的内容,是我们在发言之前必须先要想到的。很多人都为此感到过困惑,不知从何着手进行组织。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只要我们牢记了正式场合谈话的特征,并灵活自如地运用它们,就一定能取得令人满意的效果。

总之,对于一般人而言,在人前发表谈话,最好的态度就是:不要太高估自己,不要在乎别人,就算献丑,又何妨。如果能这样大胆地放下包袱,放松自己,就一定能消除紧张、恐惧的心理,大胆地说话。

制订演讲计划

我曾去参加纽约扶轮社的聚餐。在席间,有一位政府要员演说;自然,他的尊贵地位,给了他一种威信,当时的人们都是乐意听他演说的。他答允和参加聚餐的人们谈谈他供职机关的工作情形,这是每一位纽约的商人都愿意知道的。

当然,他十分明了他的题目。而且他演说的时候,决不能把他所知道的完全说出来;可是,他却不曾把他的演说计划一下。他对材料没有加以选择,而且也不安排先后的次序,他靠着一股勇气,不顾一切地开始演说,自己不知道将说到什么地方去,只是一味地向前乱闯。

他的心中是一团混乱的东西,所以他给我们知识的飨宴,也只是一盘杂碎。他像是先给人们一杯冰激凌,然后再来一盘汤,接着来了鱼和水果。他又好像给了人们一种汤和冰激凌以及熏鱼的杂拌,我不论在什么地方和什么时候都不曾见到这样差劲的演说家。

他本来想在席间做一篇有声有色的演说,然而现在是绝望了。他从衣袋里取出一卷演说稿,虽然没有人问到他这演说稿的问题,但他先承认这是他的书记代写的。这卷演说稿,也是杂乱无章的东西,所以他茫无头绪地翻阅演说稿,看了这一页,想求得一条出路。他一面这样做,一面又想说话,但是做不到。所以只好向大家道歉,要了一杯水喝,想借这救一下急;但是,他的手颤动着举杯喝了一口水,说了几句更是凌乱不堪的话,于是又重复着翻他的演说稿。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他也显出更无助,更困难,更混乱,更窘迫的情态。他急得额上流下汗来,颤颤地拿出手帕来擦拭。做听众的人们,眼看着他这样的惨败,听众激起了同情心,所以听众的情绪也被困扰了。他的固执胜过了他的聪明,他并不因此而停止了他的演讲,他一面指手画脚,一面还是翻他的演说稿,向人家道歉和喝水。每一位听众,都可以看出这将成为整个的失败。最后,总算停止挣扎而坐下来了,听众也松了一口气。这段故事的寓意,就是:“一个人的思想没有次序的时候,那么,他有的思想越多,头绪也越乱了。”这是霍勃·斯宾塞的一句名言。

没有计划地造屋,这不是头脑清醒的人所干的,那怎么能在一些大概的纲要或是程序都没有而便开始演说了呢?一篇演说,就等于一段有目的的航程,非有航行图表不可。

我希望在世界各地的演说训练班门口,都能够把拿破仑的“打仗的艺术是一种科学,如不是深思熟虑,绝对不会成功的”这句名言,做成霓虹灯的大广告而警惕大家。

演说和射击一样。然而,演说的人,他们能够懂得这一点吗?“即使懂得,是不是都能够照着去做?其实,人们是不会这样去做的。事实也是如此。有许多的谈话,比一盘”爱尔兰杂乱的豌豆,不会好到哪里。

一串意见,最好而最有效的排列方法是什么?在没有把这一串意见研究明白之前,是没有人能够晓得的。它永远是每位演说者都要问的一个新问题,我们虽然没有方法决定毫不错误的规则;但是,我们终可以用实在的例子,来表明什么是有条理的排列。

毕菲粹兹是美国参议院的议员,他写过一本公开演说的艺术,此书虽短,但是很实用。这位大政治竞选家说:“演说的人,必须对自己的题目很有把握,就是把所有的事实,都搜集起来,然后再加以整理、研究而使它融化。不要采取单独一方面的材料,各方面的材料都要搜集、选择,并且这些材料都得是确切的事实,不是假设或是未曾证实的臆说,不要说你以为这是这样、那样”“每项事情都要加以证实,这得经过十分辛苦的探究;但是,为什么要这样呢?你不是预备向大家有所报告,陈述和劝导吗?你不是想使你所说的话成为一种权威吗?”

“把一切的事实搜集而加以整理之后,你必须自己去想解决的方法,那你的演说才会有创造性和个人特有的力量,才有了‘你’在里面。然后,你可以把你的意见,尽量明白而合理地写出来。”换句话说,就是先提出各方面的事实,然后再去寻求出确切的结论来。

1.康惠尔的演讲计划

几乎没有一个万无一失的法则,来解决演说资料最好的排列问题。所以要使大多数的演说能够有适合的图样表格和规律实在是没有的;但是,这里有几种演说的方法,在许多地方都是十分有用的。已故的著名传道家康惠尔博士,他是《遍地黄金》的作者,他说他的许多演说辞的构成,大都是根据了下面的几条纲要:

(1)先把事实讲出来。

(2)再把这些事实用来加以辩论。

(3)劝人们去实践。

学习演说的人,对于这个方案,大家感到很有用,而且还具有一种鼓励性。

(1)先指明一切事情的错误。

(2)然后再说出可以去补救错误的方法。

(3)请求别人去合力地做。

或者可以换一种说法。

(1)这里有一种需要补救的事情。

(2)我们对这件事应该这样、那样地去做。

(3)因为种种的理由,你应该去帮助。

2.演讲前的准备

曾经有人向威尔逊总统请教演说的方法,他回答:“我起初要把讲的节目都写在一张纸上,再把它们列成自然的顺序—就是把这些事做骨干而加以构架,然后再用速记写出来,我惯用速记写,因为我感到方便。写完之后,我再用打字机打出,同时再修饰词句和增删材料。”

罗斯福总统预备演说的方法又是自成一派的,他征集了一切的事实,然后再加以审查、评价、决定他自己的结论,并且感觉他自己的结论是确切而难于动摇的。然后他再把一册打字纸放在前面,一面讲一面很快地打字,因其可以显出一种自然的精神来。他把打字的稿子再读一遍,用铅笔做好记号,加以增删,再打成一篇清样。他曾说:“我一切的成就,在事前都有过最确切的判断和计划。”

他常常请批评家听他读演说稿,他希望别人告诉他应该怎样说,而不是说什么。他不去和人家争辩,因为他的意志已经坚定而不许再修改了。他一再在打字机上把他的演说稿增删润泽,然后送到报纸上去发表。当然,他不能把他的演说辞完全记住,所以他实际讲出来的常和演说稿不一样。但是,他的预备方法是十分可取的,因为他已对自己的材料十分熟悉,这比用别的方法,更能使演说流畅。

奥利福·罗兹男爵是英国的大物理学家,他曾对我高声述说他的讲话。像是对着听众一个样子,结果就发现了这是一种最好的预备和练习的方法。许多受作者训练的人,他们用这种方法都获得了很大的利益。

把你所有材料都写出来,这样可以减少你心上的犹豫,改善你词句上的修饰,使你去思考,使你的意思清楚,使你的记忆牢固。

以和善开场

有一次,一位无神论者向威廉·巴利挑战,要他证明他无神论主张的错误。巴利不急不躁地拿出表来,打开了表盒,说:“假若我告诉你,这些小杆、齿轮和弹簧是自己做成自己,再把自己拼凑在一起,并自己开始转动的,你是否要怀疑我的智慧呢?当然你一定会。但是抬头瞧瞧那些星星,它们颗颗都有自己完美而特定的轨道和运动—地球与行星们围绕着太阳,每日在太阳系中以百万余英里的速度向前飞奔。每颗恒星是另一个太阳,各领一个星群,在太空里如我们的太阳系般往前奔去,然而却没有碰撞、没有干扰、没有混乱,而且安静、有效率、有控制。这样的现象,会使你相信它们是自己发生的,还是有人将它造成这样的?”

如果一开始就反驳对手说:“没有神?别傻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结果会怎样?这位无神论者可能会拍案而起,拼命地为自己的意见而战,像只被激怒的山猫。从而一定是引起一场唇枪舌剑—咬文嚼字的大战随后跟至,既无益,又充满火药味。为什么呢?就像奥斯锥博士说的:“它们是他的意见,他珍贵而不可或缺的自尊受了威胁,他的骄傲已岌岌可危。”

骄傲既然是人性中一个基本而易爆的特性,聪明的做法,是否应该让一个人的骄傲为我们所用,而不是与它作对?如何来做呢?照巴利的样子,展示给我们的对手看,让他感觉到,我们所主张的与他已经相信的某些事情其实很相似。这样便会使他易于接受,而不至拒我们的主张于千里之外,这样便会避免相反或对立的意念在他脑海里产生,从而破坏了我们演讲的效果。

巴利细致地展示了他对人性的尊重。然而大多数人都缺乏这种细致的本领,能够与一个人手挽手地进入对方信仰的城堡中。他们误以为,要攻占城堡,就必须从正面对它猛攻,把它夷成平地。结果会怎么样呢?敌意一旦产生,就会像吊桥高挂,大门紧闭,身披盔甲的弓箭手拉开长弓—文字之争和头破血流之战就会上演。这样的逞强斗狠,最后总是以平局结束,没有哪一方能够说服对方一星半点。

这种方法,其实在很早的时候便为圣徒保罗所采用。他在马斯山上对雅典人所做的著名演讲里就使用了它—用得那样圆熟,即使经历了19个世纪,仍使我们赞叹不已!他受过完全的教育,在改信基督之后,凭借着自己强有力的、机敏的辩才,成为基督教的主要拥护者。一天,他来到了雅典—伯时克里斯之后的雅典,那是已经过了光荣巅峰,正走下坡的雅典。圣经上说到这个时期的它:“所有的雅典人和寄居该地的异乡人,都将全部时间用在传述和打听新事物之上。”

没有电报,没有通信新闻稿,没有收音机,这段日子里的雅典人不得不在每日午后东拉西扯地抓点新鲜事来谈论。保罗适时而至,可有了新鲜事啦!他们挤在他的四周,觉得很好奇、很好玩、很尽兴。他们将他带到艾罗培哥斯,对他说:“我们能不能知道你所说的新教义是什么?因为你为我们的耳朵带来了新奇的事物;因此,我们想知道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意思。”换句话说,他们这是请他发表演讲。保罗毫不犹豫,一口答应。

事实上,他正是为此而来的。或许他是站在拍卖台上或一块石头上,像所有的优秀演讲家一样,一开始时有点儿紧张,也许双手还干搓了几下,并且开口前把喉咙先清一清。

然而,他却不能完全地赞同他们请求他演讲的措辞:“新教义……新奇的事物”,这是毒药。他必须把这些概念连根铲除。它们是宣传相反而冲突的意见的肥沃土地。他不希望把自己的信仰当成新奇的、奇怪的事情来陈述。他要将它和他们已经相信的事情相联系、相比较,这样才能遏止异议。但是从哪儿着手呢?他想了一会儿,想出了一个绝妙的计划,然后便开始了他千古不朽的演讲:

“你们非常具有宗教热诚。”这样较好、较精确。他们信奉多神,非常虔诚,并以此为荣。保罗先称赞他们,让他们欢喜。雅典人立刻对他感到亲切起来。高明的演讲术里有条法则,就是以例证支持论述,保罗就是这么做的:“因为,当我路过这里,亲眼见到了你们的虔诚。我看见一处神坛,上面写着‘献给不知名的神’。”

你瞧,这就证明了他们非常虔诚,他们非常害怕忽略了任何一位神灵,因此竟为不知名的神建立神坛,有点像多项目的保险,对一切未察觉的疏忽与无意的遗漏全部提供保险。保罗提到这一特别的神坛,就是要指出自己不是在奉承;他说明了,自己的评论乃是观察之后出于真心的赞赏。

现在,就可以做这最恰当不过的开场了:“你们对所崇拜的神一无所知,现在由我来将他告知你们。”

对“新教义……新奇的事物,”保罗只字未提。他在那儿只是解释有关一位神灵的一些事实,这位神灵则是他们早已供奉而不自知的。你看,把他们原本不相信的事情和他们已经狂热接受的事情相比拟—这便是他绝妙的技巧。

他宣传自己救赎与复活的教义,引述了他们希腊人自己的一位诗人的一些诗句,这样他就讲完了。虽然听众里有人嘲笑他,但其他的人却说:“我们要再听听你讲的事。”

让听众信任自己

要获得人家的信任,最要紧的还是你自己应该先具有自信心。银行大王摩根说:获得信任的唯一要素是个性。我对敏慧的演说家有过不少次的留意,如果说,这是他的特点;那么,比较起来,还不及迟钝的演说者所得的效果大。

某一届演说班有一次请一位名人来演说,他讲得十分流利,所以讲完后大家都称赞他。可是,他仅留下了一个敏慧的表面的印象,不曾深刻到听众的心坎里。同时,有一位保险公司的代表,他起来说话,虽然他的身材矮小,语言不大流利,有时还要木讷地一个字一个字很吃力地说出来。但是,在他那仁慈的目光和中肯的声音之中,确有一种深切的诚意流露出来,所以听众对他的演讲十分注意,对他有一种说不出的热诚的好感。

卡莱尔在《英雄与英雄崇拜》中说:“拿破仑、米拉波、克林惠尔以及别的英雄们,如果没有极高的热忱,那是决不会有如此成功的。所以人们最主要的就是诚恳。无论哪一位英雄,他最需要的特点,便是深切而又纯正的诚恳。不过,诚恳并不是自己说说的。自夸而自觉的诚恳,大都是虚伪而自欺欺人的。伟人的诚恳,他们并不放在口头,而是极自然地流露出来,他们也并不感觉到的。”

有一位聪明的演说家死了。当他在幼年的时候,谁都对他有着很大的期望,预料他将来一定是有极大的成就的;谁知,他死了,并不曾留下一些可观的成绩。因为他把他的聪明误用了,他只是注意怎样可以使自己发财就怎样做。他得不到真诚的名誉,所以他的事业完全失败了。

韦伯斯特说,装出来的同情是不会发挥效力的。

林肯对人家向来是同情的,他和参议员道格拉斯辩论的时候,他的神情和言语都不及对方的漂亮,人家称道格拉斯是“小伟人”,称林肯是“诚实的亚伯”。道格拉斯是有着卓越的精神和活力、优美的个性的人,但他对真诚有一些欠缺。他常把智谋放到原则上去,使法理来迁就政策,所以结果他并没有多大的成功。林肯在讲话的时候,好像总有一些不加修正的风味,使他的字句有一种诚恳的力量。大家都能够感觉到,他是有着和耶稣基督一样的热切而诚实的特性。如果照法律的学识来讲,有很多的人胜过了他,可是对于法庭证人的影响力量,就不大有人能够赶上他了。

除此以外,要获得人家对你的信任,还有你自己的经验。如果你提出来的意见,可以让人家来质问:“你的谈话,只是现学现卖而完全从书本上看来的”,那你是一定要失败的。但是,如果讲述你自己的经验,那是一种真诚的力量和可靠的特质,而且也是听众所最欢迎的,那他们就会对你很信任,你就获得了成功。

让演讲具有感染力

你的目标如果是说服,请记住,动之以情比晓之以理成果更大。因为,演讲者以感情和有感染力的热情来表达自己的思想时,听众很少会产生相反的意念。此处说的“有感染力的”,因为热情就像那样。它会将一切相反的意念摒弃于一边。要激起情感,自己必须先热情如火。不管一个人能够编造出多精妙的词句,不管他能搜集多少例证,不管他的声音多美妙,手势多优雅,倘若不能真诚讲述,这些都只是耀眼的装饰罢了。要使听众印象深刻,先得自己有深刻印象。你的精神由于你的双眼而闪亮发光,由于你的声音而辐射四方,并由于你的态度而自我焕发,它便会与听众产生沟通。

每次演讲时,特别在自认为目的是要说服时,你的一举一动总是决定着听众的态度。你如果缺乏热情,他们也会冷淡。“当听众们昏昏睡去时,”亨利·华德·毕丘这么写道,“只有一件事可做,给招待员一根尖棒,让他去狠刺演讲者。”

一次,在哥伦比亚大学,我是三位被请上台去颁发“寇蒂斯奖章”的裁判之一。有六位毕业生,全都经过精心准备,全都急于好好表现自己。可是,只有一个例外—他们绞尽脑汁只为获得奖章,而少有或根本没有说服的欲望。

他们选择题目的唯一标准,是这些题目容易在演讲中发挥。他们对自己所做的议论,没有多少个人兴趣—他们一连串的演讲仅是一种艺术表演而已。

唯一一个例外是一位来自非洲的王子。他选的题目是“非洲对现代文明的贡献”。他所吐的每个字里都包含着强烈的情感。他的演讲是出于信念和热情的活生生的东西,而不仅只是表演。他演讲时如同他是自己人民的代表,是他那片大陆的代表:充满智慧、品格高尚、满腔善意。他带给人们一种信息,就是他的人民的希望;他也同时带来一项请求,即渴望听众的了解。

虽然在当众讲话技巧方面他可能不比竞争者中的另外两三位表现更佳,裁判们还是把奖章颁给了他。裁判所见到的,是他的演讲燃着真诚之火,闪烁着真实的光芒。除他而外,其余的演讲都只是火光闪动不定的煤气暖炉罢了。

非洲的王子在这遥远的地方以自己的方式学到了一课:仅运用理智是不能在演讲中把自己的个性投射于别人身上的,必须展现出你对于自己所讲的内容有多么深挚的信念。

成功演讲的事例

有一位在我的演说班上听过课的学生,他曾在全国地产协会第13届年会席上发表过一篇演说,是在27个大城市代表的演说中列名第一的。这篇演说,讲述费城的情形,把许多的事实极生动而流利地讲述出来,全篇富有灵魂,结构很好,是值得一读的。现在介绍如下:

主席,诸位先生:

美利坚合众国这一个大国家,在200年之前就降生于我们的费城了,所以我们这一座城市,有着这样的历史纪录,自然就有十分深厚的美国精神;不但成为全国的工业中心,而且还变为全世界最美丽的城市之一。

费城的人口约有200万,全市的面积,约当密尔沃奇、波士顿、伦敦、巴黎四城的面积之和。在全面积130万平方英里之中,我们建筑了美丽的公园、广场和林道,约有8000英亩。所以费城的居民,不愁没有正当的休息和娱乐的地方,以及高尚的美国人士所应有的适当环境。

诸位,费城不仅是一个广大、清洁、美丽的城市,而且是被公认为世界大工厂区之一。因为本城有40万工人,在9200所工厂中分别担任工作,工作10分钟,可以制造价值10万美元的日用品。而且据某著名统计家的统计,无论在美国哪一个城市所出产的毛织品、皮革品、呢帽、金属器、工具、蓄电池、轮船以及其他的许多制造品,都不能像费城产量的那么多。铁路机车的制造,是每2个小时制造一辆;全国一半以上的人所乘的公共汽车,大都是本城所制造的;在一分钟之内,费城可以制出1000支雪茄;去年,费城115家的制袜工厂,替全国的男女老幼各制袜两双;费城的地毯和毡类的产量,比英格兰和爱尔兰两地的产量还要多。在事实上,费城工商业交易额很大,上年银行结算,达到370万美元的数目。

诸位,我们除了对本城的工业有着奇异的发展而感到光荣外,而本城又是全国最大的医疗、美术和教育的中心,这也是感到十分光荣的。但是,我们感觉到最荣耀的,就是费城私人住宅的数目,比世界上不论哪一个城市还要多。费城有市民的小住宅39.7万所,如果这些住宅每所占地25平方英尺,那么,把它做成一条长线,可以从费城起经过现在我们开会的萨斯城而到达丹峨市,长约1881英里。

但是,我要特别提出而诸位应该加以特别注意的,就是这些住宅当中,有几万所是本城的劳工阶级所有的产业。住宅大半为工人所有,当然绝不会再有房东和房客的争端。

费城绝不是欧洲虚无党滋长的沃土,因为我们住的处所有我们的教育机构和巨大的工业,大都降生在费城而受着我们祖宗所遗传的真正的美国精神所产生的。费城是美国的生母,而且是美国人自由的源泉。第一面美国的国旗是在费城制造的;第一次美国的国会是在费城召开的;独立宣言也是在费城签立的;费城的自由钟,启示了所有的美国男女老幼,协力散播美国的精神,使自由的火焰,永远在熊熊地燃烧。

下面让我们来分析一下,这一篇演说的结构和达到的效果。首先,这篇演说,有始有终,具有一种不是我们能想得到的价值。他从一个出发点,像大鹏一样向前直飞,并不停留或浪费时间;他有丰富的事实,一段段的条理分得十分清楚,既不重复,也没有前后错乱,这尤其是演说中最切要的一个条件。把生动的事实讲完之后,再用动人情感的美国的独立运动和争取自由等的话来激动听众的情绪,使大家的情绪到达了顶点,于是忽然结束,这样有活力有神髓的演说,自然要得到“芝加哥杯”的第一名了。

另一篇是莎士比亚的精彩演说。

莎士比亚的名剧《恺撒》,中间有一段是马克·安东尼在安葬恺撒大将时的演说,这是最圆润而妥善的一个典型,是莎翁借了剧中人物所讲的一篇最著名的演说。

在当时,恺撒是一位罗马的独裁者,所以难免政敌的忌妒,想把他推倒而夺他的大权。于是,在布鲁塔斯和贾苏斯的领导之下,有二十三人联合起来把他刺死了。马克·安东尼曾做恺撒的国务大臣,而且是一位名作家兼名演说家,他在国家的政权方面,可以完全代表政府,所以恺撒对其十分倚重。在恺撒被刺后,暴徒对安东尼怎样呢?也把他杀了?不,他们以为流血已够,再牺牲他也没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把他拉到自己的阵线上来,借他伟大的势力和动人的口才来加强自己的能力。这主张似乎很有理,于是他们就照此主张去试办。他们找到了安东尼。为了要借他的帮助,所以还允许他对那位差不多统治全世界的人物的尸体说几句话。

古罗马市场的演讲台前,躺着恺撒的尸体,疯狂的群众对布鲁塔斯和贾苏斯以及杀人犯表示同情,对那踏上讲台的安东尼,反而怒气冲天。安东尼的目的,想把崇敬布鲁塔斯和贾苏斯的人们反过来变成极度的愤恨,并且要煽动平民暴动起来杀掉那些凶手。他举起了双手,全场喧哗声完全静止了,于是,他开始演讲。我们来看看,他的开端是怎样的巧妙呢?他对那些杀人犯赞誉着:

因为布鲁塔斯是一位有荣誉的人,

他们都是的,都是有荣誉的人们—

他不向群众争辩,他慢慢地细心地把恺撒的事迹提出来,他说恺撒怎样用俘虏赎身的钱来充实国库,穷人号哭时,恺撒也流泪;恺撒怎样拒戴王冕,恺撒怎样立遗嘱,把私产作为公有。他提出了事实问成问题,让群众自己去下结论。他所提出的不是新证据,乃是群众偶尔忘掉的:“所有要说的都是你们已经知道的事。”

他用魔术式的口吻,引起了群众的怜悯,激起了群众的情绪,燃烧起群众的愤怒。安东尼的机智,完全表露出来了。随你怎样搜集,我绝不会相信你能够找到半打和这篇同样完善的演说。可以说,凡是熟读莎翁作品的人,在不知不觉之中,使自己文章的修辞,得到了不少的美化。

在说服人或使人印象深刻的演讲中,我们的问题只是在于:一味想把自己的意念植入人们心里,却反而使相反和对立的意念不断地滋生。善于说服的演讲者,说起话来威力无穷,深深影响着他人。这就是前面那些法则可以派上用场之处。

几乎在每次的生活当中,你都会在讨论某一题目时与和你意见相左的人谈论。你不是常常在家里、办公室里、在各式各样的社交场合想获得人心,使他们与你思想一致吗?你是如何开始的呢?你的方法是否仍有改进的余地呢?利用的是林肯和麦克米兰的智巧吗?如果是这样,你真是一位罕见的外交人才,是一位思维审缜严密的高人。好好记住伍德罗·威尔逊的话:“如果你来对我说:‘我们坐下来谈谈吧。’假使我们意见不合,让我们了解彼此为何不合,发生问题的究竟是哪些地方?我们即刻便会发觉彼此根本相距不远,发觉我们不合之处很少,而相合之处却很多;并发觉我们只要有耐心、有诚意,有寻求一致的欲望,我们就终会达成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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