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语音交替理论初探(7)

俄语中就有这样有趣的转换例子。

书面语的动词现在时piekú，tiekú，bieriegú，stieriegú，/piecˇt，tiecˇǒt，bieriǒt，stieriet中固有的语音交替k∥cˇ，g∥z在俄罗斯民族地区的许多地方口语中被另一语音交替k∥ki，g∥gi所代替：piekú，bieriegú，/piekit，bieriegit。这样的语音交替还有：b∥bi，t∥ti，d∥di，s∥si，z∥zi，r∥ri，n∥ni……（griebú，plietú，viedú，niesú，viezú，bierú，gnú...griebiú，plietit，viediot，niesit，viezit，bierit，gnit……）。这所有的语音交替都可以归类为PO∥PY型相关交替{P指软化音，O指没有软化音。Y代表有软化音}。如果认为语音交替k∥ki，g∥gi替换k∥cˇ，g∥的过程只是表面上的，那么可以做出结论：这里只是相关交替或者心理语音学语音交替的消失。但是，这个结论是错误的。只有在一种情况下可以说这个相关交替消失，即如果出现k∥k，g∥g代替了k∥ki，g∥gi的情况，也就是如果现在时的所有形式都是完全一致时。但这种现象也应当出现在其他辅音中，也就是不仅应当有piekt，tiekt，bieregt，stieriegt形式，还应当有griebt，pliett，viedt.niest，viezt，biert，gnt形式。但事实却相反。Piekit，tiekit，bieriegit，stieregit的发展证明了这一类型动词现在时的相关交替PO∥PY的强大生命力。

相关交替和相关交替项的典型特征

1.从生理语音学原因角度：语音交替特征个性化地、独立地保留在发音的相关成分或者相关音位中。

2.在语言的现有状态下，从语音学方面而言，只有传统、社会交际、“习俗”才是语音交替的原因。我们之所以学会了这样说话，正是由于受环境和自己祖先的影响。这样的解释已经足够了。

3.语音交替的生理学语音学原因，生理语音学的因果关系体现在语言历史中，只有借助于历史语言研究，才能发现这些原因。生理语音学原因曾经在这里发挥过作用，但后来这一行为终止了（对于相关交替和简单的传统语音交替而言，这三个新的典型特征是共同的）。

4.正是由于不断重复表象联想的存在，每一个语音交替与一定的心理特征之间才发展了一定功能的心理语音学的联系。这些心理特征或是形式上和形态上的特征，或是语义上的特征。我们用x表示音位，ψ表示心理原因，x，x指处于相关联系的音位，ψ，ψ表示与相关交替有关的心理特征。f表示从属性，相关交替的从属关系可以这样表示：

x=f（ψ）。准确地说，就是x∥x=f（ψ∥ψ）。

另一方面，与借助相关交替可分辨的心理学特征是语言内部的、形态的（μ：μ∥μ）还是语言外部的、语义的（σ：σ∥σ）有关，上述列举的公式可分解为两个子公式：

A）x=f（μ）或者x∥x=f（μ/μ）；

B）x=f（σ）或者x∥x=f（σ/σ）。

我们发现，这样一来，相关交替或者心理语音学交替项总是对应着一定的心理学特征差异。在这种情况下，生理语音学特征和差异引起了心理学、形态学或者语义学的特征和差异。

5.由此可以得出结论，对于相关交替而言，心理性质（形态或者语义）具有普遍性，无一例外。该范畴的所有词语都具有一定的相关交替，无一例外。比如，某类的所有动词变位，某类的所有名词变格，某一范围的词语构成等。

6.在相关交替中，语音交替的音位是否具有亲属关系没有任何意义。能够在一定的生理语音学行为的表象和一定的心理特征的表象之间，确定心理语音学的联想，即建立x∶x=ψ∶ψ的模式，这就足够了。

7.通常发生在相关交替领域中的外部语音变化不具有渐进性，不是固定的生理语音学方向的运动，而是一种跳跃。从生理语音学角度是无法解释清楚的，经常违反历史语音变化的一般规律。上面列举的大俄罗斯语的piecˇt，bierit替换为piekit，bieriegit，或者大俄罗斯语动词命令式piekií，bieriegií，pomogii取代旧的piecí，bieriez，pomozí，波兰语中的piecz，pom代替了更早期的*piec（piecy）*pomdz（pomodzy）的现象就是这方面的鲜明例子。

8.在相关交替中，可能会出现新类型，可能出现将现成的相关交替移植到新词语中的现象，也可能会出现不断重建关系的现象。而这种现象在变异交替和传统语音交替中是不可能发生的。这就是相关交替的典型特征。相关关系的这种转移或者出现在固定类型的一组词语中（语义上，词汇的转移）或者出现在形态范畴中。

9.（由概括整个系列相关交替而产生的特征）在变异交替中，可以有固定的人类共同的因果联系。在相关交替中，具有构成相关交替的能力是人类共同的。独特性总是带有时间和地域色彩。

10.（起源上的特征，即说明独立个体的相关交替产生方式的特征）该语言团体的每一个个体都是快速、主动地通过直接纯生理的适应达到变异交替的目的。随着在个体心灵中心理语音联想的积累和强化，每一个个体都是逐渐发展相关交替的。这时应当区分来自于语言自身的传统语音交替与其中的一个成分来自于其他亲属语言的相关交替。

其中一个成分诞生于母语中，另一个成分来自于其他语言的相关交替通常具有语义的任务，也就是它们表示意义的不同变体。语音交替借用来的成分比较抽象、比较高雅，比较文学化，具有庄重性；在母语土壤上诞生的成分则比较具体、比较日常化、比较普通化。比如，波兰语hańba/ganic＇，hardy/gardzic＇……中的h∥g（因为这里可以论述已经发展的相关交替）；大俄罗斯语град，гражданин∥город，горожанин中的ra/ora，глава，главный∥голова，головной中a∥oo，предок∥передок中的re∥ere，пленнить∥полон，полонить中的le∥olo，разумрозыск，равны∥ровный，раб，рабский∥робкий，робеть中的ra∥ro，освещать，просвещение∥свеча，просвечивать中的cˇ∥cˇ，чуждый∥чужой，рождать∥рожать中的d∥；法语cause/chose，caniculaire/chien，camp/champ……中的k∥（因为这里通常可以论述发达的、活跃的相关交替）。

还有一种罕见的情况，那就是相关交替或者心理语音学语音交替的产生是由于意识和意志对于口语的影响所致。我可以用下面我亲眼所见的例子说明一下。在格利茨基省斯洛文尼亚学校，在喀斯特高原，老师不仅在阅读时，还在口语中，强迫学生将地方方言（而且，几乎是所有的斯洛文尼亚方言固有的特点）词语和音节结尾中固有的辅音u（）替换成与书写一致的l。因此dl，bl，prsil取代了d，b，prsi。但是因为在这个方言中，在词语的结尾和中间还有一个与波兰语、俄语和立陶宛语发音一样的辅音，而老师自己也在发这个音，也允许学生发这个音，这样一来，在这些孩子的学校语言中就出现了∥l相关交替，也就是出现了da/dl，bía/bíl，prosía/prsil，déaa/déa代替da/du，bía/b，prosía/prsi，déaa/déa的情况。

当然，通过人工手段得到的相关交替不可能长时间存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会让位于处处占据统治地位的相关交替∥。但是不了解方言特征的人听到孩子们的语言后，可能会认为在该地区相关交替∥l占据主流。不能否认，如果在若干代时间内，老师一直强迫孩子们以代替，那么语音交替∥l有可能彻底扎下根，成为语言的历史事实。

最后，还可以提及一下语音交替的不同分层。这些语音交替开始于语言生活的不同时期，轮流承担着心理上可变的心理语音学语音交替或者相关交替的角色。比如，在波兰语中就有若干个这样语音交替的主要层次。a）共同雅利安语起源的语音交替。b）共同斯拉夫语起源的语音交替。c）新起源的相关交替。这些语音交替产生于波兰语独立的历史发展时期，心理生活迄今为止还在其中起作用。

随着时间的推移，相关交替逐渐失去了自己的心理语音学意义，回归到通常的传统语音交替状态。可以将这些退化的相关交替比作死火山。

在形态领域，形态性的相关交替与具有分散倾向特点的语言的分析状态是格格不入的。

五、传统语音交替

不仅在适用于语音交替，而且在适用于语言生活的所有其他方面时，语音学原因以及心理学原因都应当同时是社会性的，因为它们只是集体—语音学的、集体—心理学的原因，而不是个体—语音学、个体—心理学的原因。尽管如此，原因的“社会”性是从属的。因为，一方面它们不在于简单的模仿和重复，而在于心理组织的特性；另一方面，体现在属于该语言团体每一个独立个体的心理需求中。这样一来，虽然可以从传统和社会原因角度分析变异交替项以及相关交替项，但对于它们而言，还是有一些典型特征的：在变异交替项中主要是生理语音学原因，在相关交替中主要是心理学原因。与此同时，在纯传统语音交替项中，只能论及传统和社会原因。

正如上面提到的，所有语音交替项出现的原始原因都是生理语音学性质的，无一例外。

由此可见，纯传统语音交替项在任何时候都不可能是原始的交替项，而在历史的序列中永远是现代语音学的语音交替或者变异交替的继续。作为活跃的因素，语音交替项的生理语音学原因已经消失，因为它只在历史中发挥了作用。

所以，所有的传统语音交替同时也是古语音学语音交替。虽然这种观点很容易理解，我们还是要用若干个例子说明一下：波兰语rd/rodu中的t（d）∥d是现代语音学语音交替，或者变异交替。u（）∥o是传统语音交替或者古语音学语音交替。

mrz/mrozu：s（z）∥z是变异交替，u（）∥o是传统语音交替。

mz＇/mz＇a：（）∥是变异交替，∥是传统语音交替。plot/ples＇：o∥e，t∥s＇两个都是传统语音交替。Paci/pac，rodzi/rodz：c＇i∥c，dz＇i∥dz是传统语音交替。新高地德语geben/gab：两个变异交替，即gi∥g，b∥p，一个传统语音交替e∥a。

laden/last：两个传统语音交替，∥，d∥s，一个变异交替d∥s。（如果从另一个角度分析这些音位，即d是浊音，s是清音。）

frost/frieren，verlust/verlieren，verloren：传统语音交替s∥r。

frost/frieren：传统语音交替ǒ∥i（ie）。

verlust/verloren：传统语音交替u∥o，verlieren/verlust，verloren：传统语音交替i（ie）uo古印度语nmn/nma：传统语音交替n∥a。

从现代传统语音交替在数个世纪完成历史进化数量角度看，所有的这些语音交替可以分为两大组：

1）其中一些直接从变异交替发展而来，即它们只是变异交替或者现代语音学语音交替的继续。它们失去了活跃的生理语音学原因，自然就变为一系列古语音学或者传统语音交替。

2）另外一些具有丰富的历史。原始变异交替很久以前成为了传统语音交替，然后这一传统语音交替用于表示心理特征，即它成为了相关交替。经过一段时间后，由于它与心理特征之间的联系还没有被遗忘，所以该语音交替从相关交替的状态又回到了传统语音交替状态。

（1）直接来自于现代语音学语音交替或者变异交替的传统语音交替或者古语音学语音交替例子：

a）曾经由软化的或者非软化的同化而引起的语音交替，即音的软化或者硬化。

波兰语的∥x（ch）［szed/chodz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