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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寄相思(2)

我们都说自己孤独,因为这是一个物质年代,缺乏爱与被爱,我们逐渐对“爱”失去了感觉,我们似乎更注重生活的物质满足,所以尽管人声鼎沸的生活着,却仍感孤独。

如果人与人之间多一点爱,如果不再把爱当作一种神话,就像吃饭一样自然和真实,我们一定会生活得很快乐,很温暖。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为了这个,而活着。

爱情绑匪

有朋友从珠海回来,来学校看我,吃过饭一起坐在校园里的长椅上边吹风边闲聊。安静的夜晚,凉风习习,我们的聊天十分随意,从珠海说到长沙,从旅行游玩又说到青春往事。最后,朋友给我说了一个故事,她昨晚从电视台的真情节目里看到的,说是现实里的故事搬到银幕前晒晒,现在流行这个。

一个从深圳回来的女子跟一个男子相爱了。这本是一个平凡普通的爱情故事,不足以搬上屏幕让大家评头论足。可是,偏偏这个男人是个学识丰富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而这个女子是个贪财势利手腕十足的人,大家都这样评价她,包括男子的母亲、哥哥和他所有的亲人,女人跟他家人的关系糟糕透了。结果这桩家务事被晒了出来。女人在台上很不争气,说话很是气焰嚣张,更是失去了观众和主持人的支持。可是她偏偏得意——那个男人面对母亲和家人的指责只是低头不语,不肯说女人一句不是。当她不屑于主持人提出的做婚前财产公证的做法时拂袖而去,男人却说:“我还想给她一次机会,希望她能够回来。”这话简直气死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个故事让我马上想起看过的一篇文章,文章把爱情比作一个十分奇怪的词语——绑架。两情相悦,当一方的爱超过了另一方的时候,强势的一方就成了绑匪,弱势的一方都是肉票。这种爱情绑架十分可怕,因为没有人会来赎你,当你遭遇某一种虐待的时候,都不会告诉别人,因为这是自己给自己的,因为,门一直都是开着的,是你自己不愿意走出来。

这个时候通常是拒绝朋友苦口婆心的劝阻。“还想着他干吗,当初他对你那么坏,那么自私不可理喻。”而成为肉票的那个人总是会这样回答你:“唉,你不懂的!”肉票总是觉得朋友家人不理解其情人,不了解他们独特的爱情。

现在,这个故事里的男人就是个肉票,也许他懂,也许他也知道家人的看法并没有错,可他偏偏离不开她,偏偏愿意成为被她套牢的那个肉票,你有什么办法?母亲垂足叹气,观众急得脸都红了,为他的执迷不悟、痴心不改。可是他还在伸长脖子眺望:她不会真走了吧?

“纯粹就是犯贱!”朋友也是愤愤不平地评价。

难怪有人说人一旦陷入爱情里就智商变低,眼花脑昏,十足的大傻瓜一个。

可是,在爱情里,这样的大傻瓜前仆后继,一个比一个傻。不信吗,擦亮眼睛看看去吧,大千世界里的傻瓜多得很哩。

都说旁观者清,可是在爱情里糊涂未免不是一种幸福,也许这种糊涂是心里明了,只是难得糊涂,愿意糊涂。愿意做大傻瓜一个,为了那份心甘情愿地爱,为了那一次干干净净地付出,这未尝不是一种境界?

“爱情没有是非,爱过之后没有输赢。那每一次千惊万险的爱,才是活着的证明。”我还是有点欣赏这一句话,太计较得失的人生有什么意思?太过平淡寡味的感情算什么感情?爱过离别过,惊涛骇浪,轻舟已过万重山,回头看看,在爱情里,我们曾经轰轰烈烈一场;在人生里,我们曾经傻傻地爱过奉献过一次,往后的日子就算再平淡,因了这些经历垫底,更能咀嚼出这平淡的温馨了吧?

当爱已成往事

今晚与一同事在房间里听歌,她快言快语,活泼开朗,没想到喜欢的音乐倒是与我极其相似,于是一起听了好几曲老歌。那些久违的旋律,那些淡雅忧伤的字眼,合着窗外飘飞的细雨,一下子把安静的夜晚拉得很低沉。

窗外的风吹得我的胳膊一片冰凉,我忍不住念起前人的一个句子:“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淡淡的忧伤的情绪在这样的夜晚萦绕着,今晚似乎很合适写点什么,与爱情有关的。

我想起了那个故事。

不久前的一个夜晚,也是这样的细雨迷蒙,也是这样的淡雅忧伤,寂寥的麦当劳里,两杯咖啡,一段故事就着咖啡氤氲的热雾升腾……

二十四岁,一个女子最好的年龄,不算沉稳深成,却已退除稚气,对人生没有太大的抱负,却也有一些属于女孩特有的罗曼蒂克的憧憬。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年,她遭遇了爱情,幸福与痛苦同时眷顾了她,似乎,从古到今,爱情都是折磨人的东西,把人抛到云霄之巅,又把人丢入地狱之渊。

她怎么也没想到,幻想了很多次的纯情爱情故事竟然会落入俗套,自己与一位有妇之夫相恋了,并且爱得很深很深。因此,也把自己的心伤得很深很深。

她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会遭到舆论的指责,遭到自己良心的谴责,他们也尝试了很多次的分离,每一次痛定思痛地分手之后又不管不顾地找到了对方,她的心时而像背负着沉重的十字架那样窒息难熬;时而像驾着云雾的小船,荡漾在一片充满柔情的天空里。在这样分分合合的矛盾里,他们一起度过了两年。

她的母亲从她反常的行为里发现了他们的交往,像应对世界大战一样,全家人动员起来劝说、软禁,要求他们分手,甚至,她的母亲哭着跪在她面前请求她放弃这段不正常的感情。也许所有的爱情都是一样,越有阻力,它的力量就越发挥得淋漓尽致。她在家里绝食晕倒,然后又偷偷逃走,都被一一制止了,然而当她看到他每夜站在她家马路对面的那个憔悴无奈的影子时,她的心里被一种充满痛楚的柔情包围住了,这种感觉越来越浓烈,她怎么也不肯跟家人妥协。

情急之下,家人把她送到了几千里之外的姐姐家里,并且封锁了她的消息。他不顾一切打听她所在的城市并且追到了那里,可是站在有她的那个陌生的城市里,见面却是如此之难,两个月过去了,连一面都见不到,也没有片字只语,他万分沮丧,十分落寞。这时,单位已经给他下最后通牒了:不能再请假了,马上回来上班!家里的女人也联合家人施压。十分无奈,他回了,回了那个下定决心准备离开的家,准备离开的女人,还有他两岁的儿子。

姐姐亲自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她感到心脏沉进了一个深而冷的深井里,而且整夜整夜地在那儿继续的下坠。大病一场之后,她逐渐死心,待在姐姐的城市里上班,过了十分平淡的四年,四年里,她安静地上班,不交朋友,更不搭理任何对她有爱慕之心的男性。一次刻骨的恋情就像一场巨大的台风,席卷了她的身心,心变得很空了,空得她再也没法谈及感情。那颗心已经极其脆弱不能去碰触了。

四年后,父母过来接她回去,她原想自己是不能回到那个城市去了,因为那个城市里有他的踪迹,有他的呼吸,她不能去接触这些,不能去接触所有与他有关的东西,那些云,那些山风,那些前尘往事……

可是这一次她没有拒绝父母,再说总待在姐姐家里也不是个事,于是,她打点好东西,踏上了路程,那个离开四年之久的小城变了样吗?分开四年了的他过得好吗?想着想着,她忽然觉得心脏又开始疼痛起来。但是她很好的掩饰着这一切,将近三十岁的她已经变得很深沉了,深沉得让人根本看不出她的心事。

再一次走上曾经走过无数次的街头,她并不希望遇上他,只是很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冬天的夜雨很凉很凉,她顶着蒙蒙细雨走着,在一个橱窗面前站定了,那是一张大幅的样照,里面是一张全家福,一个女人牵着孩子幸福地依偎在一个男子的跟前,那个男子的脸上漾起一个淡淡的微笑,眼睛看着远方。她的心底掠过一阵感觉,酸楚的,欣慰的,各种感觉夹杂在一起,连同漫天纷飞的细雨一同扑面而来。她在前方找了一个小酒馆坐了下来,独自喝了几杯酒,入口的酒变成了往事,一件一件在心头游走,然后又如轻烟一样慢慢飘走,夜深了,她走了出来,对着空寂寂的街头轻轻地说:“知道你过得好就好了,再见了,我最初的爱人。”

第二天,她接受了母亲安排的相亲,文静温柔的她赢得了对方的好感,对方各方面合适的条件也赢得了家人的满意,很快,他们渐入主题,十个月后完婚,第二年生下一个小女儿。

丈夫待她和女儿十分好,努力挣钱,关心体贴。而她也十分满意这种生活。

“人生真正的爱恋只有一次,幸福却有很多种,我对丈夫谈不上深刻的爱,却也眷恋他对我们的关爱,同样,他也依恋着我们,这种平淡的生活,也是一种幸福。”

“有时也会想起他,会想假如当年真正嫁给他会是怎样一番情景呢?我不后悔跟他的那一段感情,那是我值得一生珍藏的爱恋。同样我也不后悔嫁给我的丈夫,他是值得我用一生珍惜的男子。”

她轻轻端起咖啡,看着蒙蒙的细雨,眼神迷离,脸上却是一片温柔的宁静,她轻轻地说:“当爱已成往事,我会祝福他感谢他,是他教会我疼痛,教会我珍惜生活。”

思君令人老

许多东西不是想想就可以留住的,不再等待,不再憧憬还能走到一块儿,可是思念仍在那儿,怎样也挥之不去。

“思君令人老。”念着这个句子,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一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记忆起曾经与一友人为了它写的是友情还是爱情的争论,不管当初诗人是为了写什么,我还是愿意把它当作写爱情的句子吧。

在我的理念里,友情应该是“渡尽波劫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应该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应该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般的爽朗,荡气回肠。而爱情,是如此缠绵悱恻的,是繁华似锦中掩不住的荒凉回忆,是那游园里的一株植物,离开春风,便会寂寂地枯萎。或许是我骨子里就浸透了这一种悲剧式的唯美主义感情观。噢,扯远了,只是因为感情不是多少语言可以说得清楚的。

念着这些诗句的时候,正好听到一支歌,歌者在那里低低地唱着:思念的滋味,就像这杯苦咖啡,虽然可以加点糖,依然叫人心憔悴……他兀自唱着,似一个忧郁的诗人,幽幽地叹息。

“未来没有你作陪,我该怎样面对?”那只是歌词,没有你作陪,我依然可以度过每一个日子,虽然心中荒芜,再也开不出一朵花。

只是,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听到熟悉的车马声驶过,我还是会在刹那间怔住:你曾经如约来过的,是吗?我仍会忍不住心中淡淡的欢喜,一如当年等候的女子。

只是,如今的我不再是那等候在路旁开花的树,不再是那个等候归人的女子。

流年似水,人生如梦呵!

红颜一生,只为情一段

“爱你的人如果没有按你所希望的方式来爱你,那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全心全意地爱你。

如果你爱一个人,随遇而安,让他/她自由的飞,如果最后他/她还是回到你身边,那就是命中注定的。”

这一段话是深夜上网时朋友发给我的,彼时,她在电脑的那一段娓娓道来,对感情,对人生似乎看得很透彻。

今晚,她却醉了,一塌糊涂,为了一段感情的放不下。在酒吧直透肺腑的音乐中,她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喝着啤酒,坐在对面的我看得心痛,无言安慰,不知道她的心是否正在被这些冰冷的液体冰冻尘封。

我有点难过,站起身来,绕着一张张高背竹椅走过去,时时撞到谁的肩,踩到谁的脚。喧哗的酒吧,闪烁的光斑,似景繁华的夜里,大堆寂寞者一起欢愉取暖。有人在台上舞着,漆黑的影子投身在巨大的黄白色屏幕上,如同幻影。这是一个流沙般的世界,生命在时间飞速中消融,我们从孤独感中被释放出来,都需要抓住这一刻的幻觉。

我喝下一大口啤酒,冰凉的液体一泻而下,通体冰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怕极了这种感觉,可怎么会有如此多人贪恋它呢?我有点迷惑,正在失神的瞬间,被人拉了出来,散场的时间到了,嘈嘈切切的吵闹声开始归于沉寂。

我们也只能散场了。在回去的路上,她躺在座椅上,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神情迷糊,却不断地叫着一个人的名字,反反复复地问着我们每一个人,或者问着她自己:“他为什么就不爱我呢?”一小段沉默的时间后,有人开始故作欢笑的安慰她,打趣着开很轻松的玩笑。可是我知道她没有听进一句,那个进住她心里的名字,正纠缠着心中最敏感的痛觉神经。谁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

车灯在寂静的街道前方照射出微微的一小块淡黄的光影,夜雾以一种温柔的方式慢慢袭来,世间万物开始隐身,世界变成荒原。

不想睡觉,刚打开电脑,电话铃声响起,我看到一个名字,这位久未联系的朋友也是在一个喝酒的夜晚给我电话,问着同样一个问题。我不知道怎么说话才不可以伤害他,也许说与不说,伤害都已经造成,因为爱没有同时住进彼此的心里,我不能跟你产生痛觉的共鸣。铃声在深幽静寂的夜里,微弱却清晰地响着,我看着它最终徒劳无望地安静下去,心里充满了有深深的歉疚。

我点下播放键,一段旋律缓缓地流淌出来,《玉卿嫂》的主题曲,一首老歌《最爱》,房间明亮如昼,潘跃云在吟唱:红颜若是只为一段情,就让一生只为这段情,一生只爱一个人,一世只怀一种愁,纤纤小手让你握着,把它握成你的袖,纤纤小手让你握着,解你的愁你的忧……

歌声响起,朋友已经进入梦乡,我躺下来,天花板上的灯光直射而下,像是一股巨大的潮水将涌过来。

人生本就悲苦,我们的感情为何要如此磨难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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