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号公路上篝火点点,坦克和装甲车一排排地停放在路边,美军士兵们在篝火边吃着晚饭,一些人在喝着啤酒。
一辆有SP(宪兵)标志的敞篷吉普车沿着公路驶来,车上的军士大声传达着命令:"饭做好以后,立即将篝火熄灭!"
公路边的河滩上,已经支起了一片帐篷,路口上,有装甲车在执行警戒,探照灯不时扫过河面、丛林,隐隐可以看到远处的群山。
营地中间的大帐篷里,灯火辉煌,发电机的轰鸣声传出很远,参谋们在不时地进出,门口的两部电台车伸出高高的天线。
哨子声响了,篝火纷纷熄灭,宪兵高叫着"休息",美军士兵们伸着懒腰,叼上一支香烟,向帐篷走去。
美军陆军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宪兵营营长巴里·休伯特中校和汉森少校坐在吉普车的后座上,车子沿着公路行驶着,检查着各个哨位的执勤情况。开车的军士不断地摁响喇叭,催促士兵们返回帐篷。
吉普车转个弯,汽车的大灯照见公路中间趴着一个美军士兵,作战服的领口敞开,身边还扔着一个空酒瓶。
"****!(****!)"军士骂道:"这家伙喝醉了!"
吉普车停下,汉森少校跳下车,一脚踢过去:"快起来!"
唐小楠一个翻身跃起,一把匕首刺进少校的心窝,没等休伯特中校和军士反应过来,几把匕首已经刺穿了他们的前胸。
"快!"唐小楠捡起军士的钢盔戴在自己的头上,几个队员过来把尸体拖到路边的树丛里,紧张地换上衣服。
这时,一阵隆隆地马达声,二十几辆重型运载油料的卡车驶近了,唐小楠拿起手电照照车来的方向,举起右手做了一个停车的手势。
车队在他们身边缓缓停下,唐小楠一口流利的英语:"为什么迟到了?"
"这路太难走了!"一个士官答道,接着问道:"加油站设在哪里?"
"跟我来!"唐小楠上了吉普车,启动马达,吉普向美军营地失去,加油车队纷纷启动跟了上来。
帐篷里,第四机步师师长詹姆斯·沃克中将正在口述一份电报:
"我们已经在距离溪山55公里处的15号地区进行夜间宿营,部队等待油料补充,计划明日7点出发,预计于9时到达,立即投入战斗!"他转身问参谋长:"师侦察队有消息吗?"
参谋长答道:"他们在小禹山与越共发生了接触,越共在向那一地区集结部队。"
"集结部队?"沃克笑道:"那就让他们集结吧,免得我们空跑一趟。明天一早命令742营、800营向北,107营和413营向南包抄,对小禹山的越共进行围歼!"他皱皱眉:"什么声音?"
参谋长向门外望了一眼:"怎么把加油车开到这里来了?"
他向门外走去:"卫兵,叫他们把车开走!"
只见火光一闪--"哒哒哒......"参谋长一头栽倒,随即,密集的枪弹射向帐篷里,灯被打熄,一枚冒着烟的手榴弹飞近帐篷,砸到屋子中央的地图桌上--
"不好!"沃克中将大叫一声,急忙躲避--
"轰!"--
手榴弹爆炸了。
营地四处响起激烈的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从各个途径摸进营地的游击队员们向帐篷和美军人群投掷手榴弹。他们班蹲在地上,不使用枪射击,以免暴露自己的位置。美军士兵们一片大乱,用冲锋枪和机枪胡乱地扫射,由此引发别人的还击。营地里敌我不明,到处是惊慌地喊叫和爆炸、枪声。坦克、装甲车徒劳地用探照灯搜索目标,但是视野里到处是惊慌四散逃跑的美军,不时有探照灯被狙击手打熄。
突然,红光一闪,接二连三地爆炸惊天动地,停在营地中央的油罐车被引爆了,油料倾泻而出,带着火龙向四下蔓延,营地一下子被大火照的通明,目标暴露在狙击手的视线里,随着零星的枪声,美军纷纷地倒下。
"哒哒哒哒......"一辆美军装甲车向山上的狙击手胡乱地射击,唐小楠向一部电台车里扔进最后一颗手榴弹,随着爆炸,他钻进一群惊慌逃散的美军士兵中,随着他们向营地外的旷野跑去......
营地里,美军仍在相互射击着......
黎明的晨雾里,唐小楠跌跌撞撞地奔跑着,密集的树丛把他的衣服扯成了一条条的破布,脸上也是一道道的血痕。他握着只有一发子弹的手枪,不时地停下来辨认一下方向。
狼虫谷到了,他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看不到人影。
"小楠哥!"周泓从树丛后面跳出来,和她在一起的还有十几名队员。唐小楠放下了心。
唐小楠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息着:"跑出来多少人?"
周泓抱住他又哭又笑:"我们都回来了,就剩下你和阿香姐了。你跑到哪儿去了,现在才回来,真吓死我了。"
队长黄毅闻声赶来了:"唐飞同志,您可回来了,叫同志们都担心坏了,周泓吵着要回去找你呢。"
唐小楠说:"我没跑远,就在河对岸观察,我们袭击的是美陆军第四机械化步兵师,是师部直属队和一个给养连。我们至少打死他们一个上校和一个将军,他们一直乱到天亮,相互残杀的死伤数量比我们打死的还多,这会儿,正忙着清理战场抢救伤员呢。"他看看腕表,发现表已经碰坏了,继续说:"到刚才我回来之前,他们还没清理完呢,来了好多直升机在抢运伤员。"他问周泓:"你刚才说阿香还没回来?"
周泓点点头,黄毅说:"阿香她们的狙击组在营地附近执行任务,没有进去,主要是打探照灯和敌人的指挥官,按理说,应该比我们更容易摆脱敌人啊,可是她们六个人都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