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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放烟(1)

“得把厚衣裳多穿上两件!”

这天出门前,父亲统共只说了一句话。而且,口气还凶巴巴的,就像哥哥和我从来都不听他的话似的。

眼下正是四月光景,外面的树枝上,正桃红杏白地开着好看的花儿。我们早巴不得脱掉焐了一冬天臃肿不堪的棉袄棉裤,甚至就连肥大松宽的老绒裤,这阵子也恨不得赶紧脱了。因为那都是哥哥们穿剩的货色,裤裆被多年前的尿渍弄得硬邦邦的,穿在身上总有一股说不清的怪味,要多埋汰有多埋汰。父亲从广播里得到天气预报,所以,昨晚他就着手准备了。他先在院里码好几捆稻草,又用脸盆端着水,往草上美美地泼洒了一通,草湿乎乎地在院里搁了一宿。这不,刚过五更来天,父亲就把哥哥们从被窝卷里薅了起来,叫他们快点穿好衣服下地出门。

我那时还没到上学的年岁,哥哥们早晨自然得去学校上课。今天他们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每个人身上斜背着母亲亲手缝制的碎布片书包,肩膀头再扛一捆潮湿的稻草,嘴巴不停地张着哈息,脸都来不及洗,惺忪着一双双粘稠的睡眼,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就跟喝醉了酒似的。父亲力气自然最大,他在一杆杈的两端各挑起一大捆草,再往肩膀上一扛,便大踏步地出了院门走在最前面。

本来,我是可以赖在家里,不用去地里的,毕竟我才七岁儿,但这个早晨我却醒得比哥哥们都要早,根本没有人叫我。我隐约听见父亲在黑暗中窸窸窣窣起身穿戴,还有母亲偶尔跟他嘀咕两声什么。我就睁开眼,趴在被窝里,安静地瞧着大人的举动。有一刻,我的目光正好同父亲相对,父亲盯着我看了看,他的眼睛好黑好大,像发威时的老猫,要冲我扑过来似的。我却一点也不害怕,也那样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好像要比一比,谁的眼睛瞪得更大更亮些。然后,父亲无声地将一只大手搭到我脑门上面,从未有过的抚摩了那么一下,虽然短暂,却十分持重有力。父亲想了想,说:“小四也跟着我们一起下地吧。”那口气分明是说给母亲听的,我想也是说给我的,无庸置疑,有种长官发号命令的味道,更有一种我那时还不能了解的意思在里面。

——等我再长大一些后,才渐渐悟出来了其中的道理,那是在我们父子俩眼神短暂交流后,父亲临时做出的一个开创性的决定,这事对于我或他同样新颖而且重要。那就像是要郑重地告诉我,“喂,小子,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像个男子汉似的,跟着你的哥哥们,挑起担子摸黑赶路了!”当时,母亲好像咕哝了一句什么,有些不情愿,更有些担心的成分在里面,总之,我没有听太清楚,我似乎是被父亲突如其来的抚摩和临时决定镇住了,确实有点儿诚惶诚恐的。父亲后来叫把厚衣裳多穿两件,大概就是说给我听的吧,因为哥哥们毕竟已读书达理,用不着大人操太多的心。

可是,我打小就不是那种对父母的话言听计从的孩子,做起事来多少有点儿执拗,甚至我行我素。我还像往常一样穿戴着。母亲趴在枕头上,朦胧地瞅了我一眼,像是病人在痛苦地呻吟似地,她最近身体一直不太好,夜里还老是咳嗽醒。母亲白天要干很多很多家务,晚上又总是家里睡的最迟的那个人。“仔细又得瑟凉了,快把大袄子给妈穿上!”可我只是拿鼻子哼哼了两声,母亲所说的那件大棉衣,早被几个哥哥穿得油腻腻脏兮兮的,现在它已是又破旧又丑陋的样子,却偏偏退役到我头上来了,有时我真的很讨厌这种待遇。初生牛犊不怕虎,因为我根本不信会有什么坏天气,昨天分明还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热得我恨不能带着小伙伴们去渠里玩水呢,怎么刚过了一宿就会把人冻出个三长两短呢?简直荒唐。所以,我装模作样地在地上磨蹭了一会儿,趁母亲张嘴打哈息的工夫,随手丢下那件我很不喜欢的大棉衣,便脚步匆忙地跑到了院外。

到麦地的路少说有二三里地远,都是铺过碎石子的小土路,坑坑洼洼的,走起来硌得脚生疼。现在,天色还很暗很暗,根本看不清前面的景物,就像有部外国电影的名字:这里黎明静悄悄。的确如此,此时路上鸦雀无声,头顶还有散漫的星光在闪烁,怪慎人的。因为我们刚从屋子里钻出来,那种冷的感觉一下子就把人裹挟住了,先前的瞌睡也似乎被夜鬼狠狠地当头一棍,人不由地耸两下肩,缩一缩脖子,一股阴冷的寒气从脚底钻进来,穿肠过腹直到头顶心。我们全都跟触了电似的,连着打了好几个激灵呢。

父亲一直走在最前头,接着是哥哥们,落在最后面的那个人就是我。我们歪斜着身子,排成散漫的队伍,嘴里不时张着哈息,向着依旧黑暗的远方进发。我也背了一捆稻草,只不过它不像哥哥们肩膀上的东西,还湿漉漉的很沉。只有我这捆是干草,而且,捆子明显比他们的要小一圈。我估计这必定是父亲为我精挑细选的,怕我会吃不消。由于是干草,走起路来难免又会沙沙沙地响,还不时有纷纷扬扬的尘灰从草里散落下来,随着清冷的晨风吹到我脸上,还有一股呛鼻子的味道。我终于忍不住打了第一记喷嚏,也许还有被冷着的缘故。肩上扛着东西走路,那感觉真不舒服,腰总也伸不直,身体斜向一边,草捆儿比我的身体还庞大,它们毛毛糙糙地耷拉下来,像传说里妖怪的头发和胡子,遮没着人的视线。又如一群讨厌的昆虫,正拿带有锯齿边的翅膀来回拨拉着人的脸,奇痒难耐,痛苦不堪。等出了村子以后,情况就更不乐观了,四周一下子空旷起来,冷风便没有遮拦地往人身上猛刮,我顿时有种想尿尿的感觉了。

大概是父亲发现我在后面磨蹭得厉害,才在前面停住脚步,粗着嗓子招呼道,“都走快点,别腰来腿不来的!”我的尿就是让他这一声吼喝给惊缩了回去,尿又钻回肚子里去了,我打了个冷战。我不得不紧跑几步,哥哥们似乎已经气喘吁吁的了,但也许是天太冷,腰身都佝得很低很低,头也抬不起来,草捆的尾巴都快拖到地上了。我尽量赶上他们,虽然我背的只是一小捆干草,不算沉,可究竟我年纪最小,又是头一回扛这么大的东西,在黑暗中行走,我越来越感觉到力不从心了。况且,我一直得用手牢牢抓着捆草的那截草绳子,生怕它会掉下来,所以,抓绳子的手早已被冻木了,我一会儿换成左手,一会儿又换成右手,如此反复。换手的时候,我还借机把稻草放在路上,双手合拢捧到鼻孔和嘴巴上,大口大口哈着气,跟粗喘的狗似的,试图可以暖和暖和,但这无疑是杯水车薪,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几乎立刻就又被冻透了。唉!早知道天这么冷,我出门时起码应该找一双棉手套戴着,或者,扣一顶带耳遮的棉帽子,那样情况可能会好一些。

天光似乎比先前亮了薄薄的那么一层,但与此同时,那种防不胜防的寒冷,也开始陡增,并随着即将降临的晨光,铺天盖地而来,犹如雪过初霁的那种怕人的干冷。偶尔,还会有一股冷风当头吹来,简直冷得要命。我不由地开始打颤,缩手缩脚,每往前迈一步都异常艰难。身上刚才出的那层汗,转眼间像是要凝结似的,感觉脊背上包裹着一整块冰,越走越冷,越走越没有勇气,就连牙齿都开始哒哒地打起架来。

我不知道哥哥们心情怎样,我非常后悔自己不好好赖在家里,热被窝多舒服啊!只要我说一句不想去,再央求一下母亲,事情也就逃过去了。可我偏偏没有耍赖拒绝父亲,这就叫自讨苦吃吧。“冷死了!冷死了!天咋这么冷呀?”今早的天气的确冷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眼看都快入夏了,竟然毫不留情,就像又一次回到了寒冬腊月一般。其实,这种天气在西北地区是再寻常不过的,后来我慢慢懂得了那句农谚的真实含义:农历四月八,冻死绿豆芽。这话真的半点不假,每年只要节气没有迈过那道坎儿,再明媚温煦的春日,也会突然间袭来一股股寒流,把地里正在发芽吐绿的庄稼,以及果树上的花蕊顷刻间冻毁的。但当时走在路上,我确实什么也不懂,冥冥中,甚至觉得那是父亲在捣鬼,他看我不听话,身上又穿得单薄,所以,就故意叫老天爷变了脸面,来折磨我幼小的身体。我确实是这样瞎琢磨的。

哥哥们也哆哆嗦嗦地停住了脚步,他们虽说比我年长着几岁,但也终于吃不消了。“这鬼天气!能活活冻死人呢!”他们嘴里抱怨着,撂下肩上的东西,彼此聚拢在一起,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拼命跺脚,还使劲搓着手心手背,再用双手去捂自己的耳朵,好像自己的手一搓就变成滚烫的烙铁,很管用似的。我也赶忙扔下稻草,抢步凑了过去。大伙都已是鼻青脸肿的样子,一道道鼻涕亮晶晶地流下来,又被呼哧一声吸了进去,就像两根雪白的粉条,泪花子始终在眼眶里打着旋儿。兄弟们缩着脖子相互看看,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有的只是僵硬和无奈,彼此就跟集市上的陌生人那般冷漠地对视着。

“要是能放一堆火就好了!”不知谁提出这样的建议,大伙全都为之一振,好像那边话音未落,这边已经烈火熊熊燃烧起来。“干脆把小四的那捆干草点着烤烤火吧!”又有了更明确更有效更大胆的声音,我那心冷得几乎都不会跳了,大概是因为浑身颤抖的缘故吧,已经无法感觉到心在跳了。

尽管哥哥们的建议非常诱人,谁不想烤火啊?可问题很快就浮出水面,显而易见的,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找不到一根火柴,只有父亲才有,他平日里吸烟,火柴自然不会离身的。谁叫我们都是听话的孩子呢?大人是绝对不容许我们口袋里装那种东西的,玩火自焚,万一点着了屋子或柴草垛,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些话我们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了。我们谁又有法子能从父亲手里要来那盒珍贵的东西呢?这样一想,希望就如鱼嘴里吐出的小泡泡,一眨眼就破灭了,寒冷再次像战斗中反扑过来的鬼子兵,将兄弟几人团团围住。“还是快点儿走吧,当心他会发火的!”我觉得哥哥们其实都是胆小鬼,很多时候他们只会顺口说说而已,注定不会烧起一堆能救命的火来。

没走几步,我仿佛听到了一种声音在前面召唤,嘤嘤呜呜地,很像是饿得快要断气的婴孩在使劲哭呢,冷风嗖嗖地,将那些哭声断断续续吹送进耳朵里,这就叫人感到更加寒冷无助了。我确实冻得骨头都疼了,哪还有心思理睬这些,只顾埋头扛着那捆稻草,奔命似的追赶哥哥们。他们的脚比我大,腿比我长,总是走在我的前面,而这时,我们早就看不到父亲的影子了。他干起活来总是风风火火的样子,身上的力气永远也使不光。感觉中,做父亲的好像都是这样,挖地,拉车,耕田,收割,打场,样样农活都得身先士卒,孩子们又总是慢吞吞地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打下手,时不时便做错了什么,惹得父亲瞪着眼珠子臭骂一通,骂完之后,并不用因此就让你离开,让你自由自在地去别处玩耍,而是像盯犯人似的,手把手教你,知道学会干活为止,这大概也是父亲的责任。总之,父亲就是这样,因为我们长得实在像他,所以,他样样事情都要求我们也像他那样做到完美——这是我在孩童时代永远都无法理解的。

“你们几个快过来!”听到父亲的声音,我们才从冷冽的空气中回过神来,每个人都像一根无声无息的冰棍,直楞楞地原地站定,由于冷得浑身直打战,每个人又都沙沙作响,那是稻草在肩上不停地跳动。“看看这是啥东西?”父亲像跟我们猜谜似的问道。原来,父亲就蹲在路边的一个黑乎乎的大柴垛旁,他有意压低了声音,他的嗓音略微发着颤儿,但绝对不像我们那样狼狈,牙齿不停地哒哒着说不出话来。

哥哥们已经率先将稻草放下,并很不情愿地朝父亲身边围拢过去。我反应最迟钝,半天才偏了偏身子,那草捆儿忽地一下,从我的身上出溜下去,感觉它是从一块光滑的冰面上滑下去的。我觉得自己已经冻硬了。父亲蹲在我们几个孩子中间,双手轻轻地将什么东西举过头顶,而哥哥们只顾搓手跺脚哈气,半天也没有任何惊奇的反应,好像冷风早把他们的魂儿卷到天上去了,一个个只是空壳似地立在父亲眼前。或者,他们根本就不喜欢父亲手里的那个东西:它看上去毛茸茸,圆乎乎的,正一蠕一动的,因为天色还暗着,父亲又是蹲在那里,低得实在叫人看不太清楚。

但是,就像真的有心灵感应,我几乎已经猜到那是什么了,我还没有来得及张开嘴说出自己的答案,父亲手里便发出汪呜汪呜的一串轻微的叫声来了,既孱弱,又娇嫩,好听极了,尤其是在这静悄悄的天色未明时分,简直像个奶娃儿的声音。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一刻,浑身上下顿时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流,在体内滋滋作响。那个小家伙的声音,跟黑暗中划着的火柴一般,一下子就照亮了我内心中最柔软的部分。也许,一个人的身体会被冻硬的,可我想心是不会的,而且,永远不会。“小狗,小狗,小狗……”我嘴里不停叫着,忘记了自己冻得半死,仿佛父亲手的捧着的那个小家伙是我的同胞弟弟,在料峭春寒的清晨,刚刚降临到这个冰冷的世界上。而我一听到它呱呱的哭声,就再也没有办法抑制自己的感情,顿时欢呼雀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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