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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高老头(3)

这样的集体是一个整个的社会的缩影,只不过比较具体、细微罢了。就像在学校,在社会上常见的,在这18位客人当中,也有一位可怜而倒霉的人,总受人欺侮。奥耶那·德·朗森狄尼住到第二年开头,发觉在这还得住上两年的环境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个出气筒,从前做过面条生意的高里奥老头。如果要上画,画家一定会像历史学家一样,把画面上的光线集中在高老头一个人身上。半含仇恨的轻蔑,带着轻视的虐待,对苦难毫不同情的态度,为什么都加在一个最老的房客身上呢?难道他有什么可笑或古怪的地方比起恶习来更令人不能原谅吗?这和社会上许多暴行现象是密切相关的。也许人的天性喜欢让那些谦卑懦弱,或者满不在乎的人忍受一切。我们不都习惯牺牲一些人或物来证明我们的力量吗?最幼弱的生物—儿童,也会在大冷天按人家的门铃,或者踮起脚尖在崭新的建筑物上涂乌自己的名字。高老头69岁,1813年结束了买卖,就住到佛哥太太家来。他当初住古的太太的那套房间,每年要付1200法郎膳宿费,那气派像多五个路易、少五个路易都不在乎似的。佛哥太太预收了一笔补偿费,把那三间屋子整新了一番,又添置一些起码的家具,例如黄布窗帘,羊毛绒面的安乐椅,几张胶画,以及连乡村酒店都不要的糊壁纸。高老头在那时还被尊称为高里奥先生,可能也许因为房东看到他那满不在乎的阔气,还以为他是个不懂生意的傻瓜。高里奥刚搬来的时候箱笼充实,里外服装,被褥行头,都很讲究,显示这位退休商人很会享福。18件二号荷兰细布衬衫,令佛哥太太叹赏不已。面条商还在他的襟饰上扣着两只大金刚钻别针,中间系一条小链子,愈加显出衬衣料子的细洁。他平时穿一套宝蓝衣服,每天都换一件雪白的网格布背心,下面鼓出一个滚圆的大肚子在那儿蠢动,把一条镶有各色坠子的粗金链子,颠得一蹦一跳。鼻烟匣也是金的,里面有一个盛满头发的小圆匣子,似乎他还有风流韵事呢。当听到房东太太说他风流时,他开心极了,嘴角上浮动听人恭维他的心上人时所特有的微笑。他的柜子(他跟穷人一样把这个名词读成别的音)装满很多日用的银器。佛哥寡妇殷勤地帮他收拾东西时,不由得眼睛发亮,什么勺子、羹匙、食品、油瓶、汤碗、盘子、镀金的早餐用具,以及美丑不一、很有分量、他又舍不得丢弃的东西,这些礼物使他回想起了从前他家庭生活在中的趣事。他拿起一只盘子跟一个盖上有两只小鸽亲嘴的小钵,对佛哥太太说:“这是我妻子在我们结婚第一周年送给我的。可怜的好人哪!她为此耗尽了做姑娘时的积蓄。噢,太太,要我动手翻土都可以,而这些东西我一定会珍惜。谢天谢地!在我的有生之年,每天早上都能用这只小钵喝咖啡呢!我不用担心,吃现成饭的日子还长哩。”

后来,佛哥太太那双喜鹊眼还瞥见一叠公债票,估算起来,高里奥这个好人每年有8000到10000法郎的收入呢!从那天起,龚弗冷家的小姐,年纪48而自己只承认39的佛哥太太,居然打起高里奥的主意来了。虽然高里奥的里眼角总向外翻转,又虚肿又往下掉,他总要用手去抹,但她觉得这副相貌很体面,招人喜欢。他的多肉而凸突出的腿肚子,和他的方鼻子一样表现出他具备佛哥寡妇所重视的条件;而那张满月般天真而痴呆的脸,也从另一角度证实这一点。寡妇理想中的男人就应当精壮结实,把他的全部精力花在感情上。每天清晨,多艺学校的理发师来替高里奥将头发扑粉,梳成鸽翅样式,在他的低额角上留五个尖角,把他的脸盘烘托得十分好看。虽然有点儿土气,但他穿扮得相当整齐。他倒起鼻烟来老是一大堆,吸进鼻孔的神气表现出他不愁烟壶里会缺少玛古巴。所以高里奥搬进佛哥太太家的那天,她便在晚上睡觉的时候盘算怎样离开佛哥的坟墓到高里奥身上去重生;她把这个想法放在欲火上烧烤,仿佛烤一只涂满油脂的竹鸡。而且,把公寓卖掉,同这位布尔乔亚的精英结婚,成为本区中一个显贵的太太,替穷人募捐,星期天逛旭阿西、梭阿西和香蒂伊;随心所欲地就上戏院,坐包厢,无须等房客在七月弄几张作家的赠券送她;总之,她在美梦中过起巴黎小康之家那幸福而甜美的生活来了。她有一个铜子一个铜子积起来的40000法郎的款子,没跟任何人说过。当然,她觉得以财产而论,自己还是一个出色的对象。

“其他方面吗,我只怕比不上这家伙!”她边想边在床上翻了个身,仿佛在某人面前卖弄身姿一般,所以胖子西尔韦每天早上总看见褥子上有个陷下去的坑。

从这天起,约有三个月,佛哥寡妇利用高里奥先生的理发师,在装扮上花了点心血,如果说公寓里来往的客人都很体面,自己也必须修饰得和他们相称。她挖空心思要整顿房客,声称以后,她分发传单,只接待从各方面看起来都最体面的人。逢到生客上门,她就宣传说高里奥先生,巴黎最有名望最有地位的商界巨头,特别选中她的公寓。上面用大字写着:“佛哥公寓”,后面写道:“拉丁区最悠久最有名的包饭公寓。风景优美,可以远眺高勃冷盆地(那是应在四层楼上眺望的),园亭精巧,菩提树下,曲径通幽。”此外不免吹嘘环境清静,空气新鲜的话。这份传单帮她招来了德·朗倍梅尼伯爵夫人——36岁,丈夫是位战死沙场的将军;她以殉职军人的寡妇身份等待政府同她结账,并领取抚恤金。佛哥太太把饭菜做得很精美,客厅里生火已有六个月了,传单上的承诺全都严格履行,甚至不惜动用老底。伯爵夫人称佛哥太太为“亲爱的朋友”,并说打算把德·伏曼朗男爵夫人和上校毕各阿棱伯爵的寡妇,她的两个朋友,也推荐到这儿来;她们住在玛莱区一家比佛哥公寓贵得多的宿舍里,租期快要满了。只要行政部门把手续办完之后,这两位夫人可就很有钱了。

“可是,”她说,“衙门里的公事老没完没了。”

两位寡妇晚饭后一起上楼,到佛哥太太房里聊天,喝着果子酒,又一同嚼着女房东预备自用的糖果。德·朗倍梅尼夫人大为赞成房东太太对高里奥的看法,认为确实是高见,并说她一眼就看穿了房东太太的心思,觉得高里奥是位完美的男人。

“啊!亲爱的太太,”佛哥寡妇对她说,“这个人身体很健康,保养得很好,还能给一个女人许多快乐呢。”

伯爵夫人对佛哥太太的装束很热心地提着意见,说还不能跟她的抱负匹配。“你得武装起来。”她说。仔细商量一番后,两个寡妇一同上王宫市场的木廊,买了一顶饰有羽毛的帽子和一顶便帽。伯爵夫人又带她的朋友到小耶纳德铺子挑选了一件衣衫和一条披肩。寡妇披挂上这些“胄甲”,全副装备,倒像个牛排饭店招牌一样。她却觉得自己大为改观,增添了不少风韵,便很感激伯爵夫人。虽然生性吝啬,也硬要伯爵夫人接受一顶20法郎的帽子;实际上,她是打算托她去试探高里奥的口气,并在他面前替她美言几句。朗倍梅尼夫人很乐意,她跟老面条商作了一次会谈,想笼络他,勾引他过来派自己的用场;可是种种的诱惑,对方就算不知道拒绝,至少也是很怕羞,他的俗套把她气走了。

“我的宝贝,”她对她的朋友说,“你在这个家伙身上什么都挤不出来的!他疑神疑鬼,简直不可理喻;真是个吝啬鬼、笨蛋、蠢货,只会叫你讨厌。”

高里奥先生和朗倍梅尼太太会面之后,伯爵夫人从此就不愿再和他住在同一幢房里。第二天她搬走了,把六个月的膳宿费都忘了,剩下的破衣服只值五法郎。佛哥太太拼命到处寻找,但在巴黎没打听到一点关于德·朗倍梅尼伯爵夫人的消息。她常常提到这件倒霉事儿,后悔自己过于相信人家;实际上她的疑心病比狐狸还要重,她像许多人一样,老是提防亲近的人,而一遇到陌生人就会上当。

这些心理现象,虽说怪异却也现实,很容易在一个人的心里找到根源。也许有的人,在共同生活的人身上再也得不到什么,把自己心灵的空虚暴露出来,总觉得受着别人在背后严厉的指责;而得不到的恭维,他们却偏偏极感需要,或者自己根本没有的优点,竭力表现得具备;因此他们希望争取陌生人的敬重或感情,顾不得将来是否会落空。更有一些人,天生势利,对朋友或亲近的人绝对不行方便,因为那是他们的义务,不如替陌生人效劳,可以满足一下自尊心;所以在感情圈内离他们越近的人,他们越不爱,离得越远,他们越殷勤。很显然佛哥太太上面两种性格兼有,骨子里都是鄙陋的、虚伪的、恶劣的。

“如果我在这儿,”佛托拉说,“肯定不会让你这个亏!我会揭掉那个女骗子的脸皮,让她当场出丑。那种嘴脸我是一眼看穿的。”

像所有心胸狭窄的人一样,佛哥太太从来不会站在事情之外追究它的原因。她喜欢把自己的过错推到别人身上。那次损失之后,她觉得老实的面条商是罪魁祸首;据她说,她从此死了心。当她意识到她的一切勾引和搔首弄姿都徒劳无益之后,她立刻猜到了原因,以为这位房客像她所说的“另有所欢”。事实证明她那个美丽的希望只是一场空梦,在这家伙身上,是什么都挤不出来的,正如伯爵夫人那句一针见血的话,她倒像个内行呢!此后佛哥太太敌视的程度,远过于先前的友谊。她仇恨他的原因不是因为得不到爱,而是为了希望的破灭。一个人向感情的高峰攀登,中途也许会休息;而要从怨恨的险坡往下走,就难得停住脚步了。高里奥先生是她的房客,寡妇还得克制着,掩饰受伤的自尊心,她把失望以后的哀叹藏起来,把报复的念头憋在肚里,像修士受了院长的气。小人要是发泄感情,不论是好感还是恶感,总不断地玩小手段。那寡妇凭女人的狡猾,专门暗中使坏,折磨她的敌人。她先是取消了公寓里添加的几项小节目。

“不再供应小黄瓜和鱼了。我上够当了!”她恢复旧章的那天早晨,这样吩咐西尔韦。

可是高里奥先生是个满足于粗茶淡饭的人,正如一般白手起家的人一样,当初不得已的节俭已经养成习惯。从前的晚餐是一道汤、一道肉羹加一道蔬菜,以后也一样。所以佛哥太太想折磨她的房客很不容易,他没有什么嗜好,也就无法为难他。遇到这样一个无懈可击的人,她感到无可奈何只能鄙视他,把她对高里奥的敌意传染给别的房客;而他们觉得好玩,居然帮着她出气。

第一年将尽,寡妇对他十分猜疑,甚至在心里猜测:这个有七八千法郎进款的商人,银器和饰物的精美不亚于富翁的人,为什么住在这儿,只付一笔在他财产比例上这么小的膳宿费?这第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高里奥先生每星期总有一两次在外面吃晚饭;后来,慢慢改为一个月两次。高里奥先生的外出,对佛哥太太很有利;所以他在家用餐的习惯越来越正常,这使佛哥太太不高兴。大家觉得这种变化虽说和他财产逐渐减少有关,但也因为他故意要和这位女主人作对。小人许多最可鄙的习惯中,有一桩是以为别人跟他们一样小气。不幸的是,第二年年底,高里奥先生居然如人所料,要求搬到三楼,膳宿费减到900法郎。他必须更省吃俭用,甚至冬天屋内的火都不生了。佛哥寡妇让他先付钱后住,高里奥答应了,从此她就叫他高老头。

关于他降级的原因,大家议论纷纷,可始终猜不透!那假伯爵夫人说,高老头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家伙。那些头脑空空、只会胡扯的人,自有一套逻辑。绝口不提自己的人绝没有什么好事。在他们眼里,那么体面的富商一变而成为骗子,风流人物一变而成为老混蛋了。有时,按那个时候搬入公寓的佛托拉的说法,高老头是跑交易所的,赔完了自己的钱,还在那儿靠公债搞小投机,这句话在佛托拉嘴里用的是有声有色的金融上的术语。忽然,他又变成小赌鬼,天天晚上出去碰运气,赢他十来个法郎。一会儿,他又成了特务警察雇用的密探;但是佛托拉认为他还没狡猾到能当这个差事。又有一种说法,高老头是个放印子钱的守财奴,再不然是一个倒卖同号奖券的人。总之,大家把他说成一个神秘莫测的人,集秽行、无耻和低能于一身。不过,无论他的行为或恶劣的嗜好如何要不得,大家对他的敌意还不至于把他撵出门外:他从没欠过房钱和饭钱。况且,他也有点用处,每个人都能捉弄他或是挖苦他一下,以发泄自己的情绪。最近似乎被众人一致认可的意见,是佛哥太太的说法.这位保养得很好、一点毛病都没有、还能给一个女人许多快乐的人,据她说,事实上是个古怪的好色鬼。佛哥寡妇的坏话有下面的事实做依据。

那位晦气的伯爵夫人白吃白住了半年,溜掉以后几个月,佛哥太太一天早上起身前,听见楼梯上有绸衣擦摆的声音,一位年轻的女人轻悄悄地溜进高里奥房中,打开房门的、方式有些像有暗号似的。胖子西尔韦立即来报告女主人,说有位漂亮得不像良家妇女的女人,装份得神仙似的,穿着一双纤尘不染的薄底呢靴,如鳗鱼一般从街上一直溜进厨房,询问高里奥先生的房间在哪里。佛哥太太马上带着厨娘到门上偷听,耳朵里掠到几句柔情的话;两人约会了好一阵子。高里奥送女客出门,胖子西尔韦就急忙地抓起菜篮,跟踪在这对情人后面装成去买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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