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进行奠帛爵三献礼。赞礼官奏:奠帛,行初献礼。赞引官恭导皇帝诣帛案前立,捧帛官跪进于皇帝左侧,赞礼官奏:“米阿库拉”(跪),皇帝跪。奏“献帛”,皇帝献帛,将帛举献于案上,行三叩头礼,起立。赞引官导皇帝至爵案前立,执爵官跪进于皇帝左侧。赞礼官奏“旋位”,皇帝旋位立。
读祝官至读祝案前,行一跪三叩头礼,捧祝文跪于左。赞礼官奏“米阿库拉”(跪),皇帝跪,王以下各官亦跪。赞礼官赞“读祝”,读祝官用满语读祝文。按祝版上贴磁青纸,写出祭祀时间、嗣皇帝名字、被祭人的尊称。祝文内容按时节而定,各陵四时大祭祝文大同小异。清明祝文:“时届新春、万物滋茂,维此清明,用申祭奠,伏惟尚享。”孟秋祝文:“兹以新秋,因时致祭,谨以牲帛醴齐庶品敬献,伏惟尚享。”冬至祝文:“时维长至,万类含生,运应阳初,瞻望山陵,祈求笃祜,虔备牲酒庶品,用申祭奠,伏惟尚享。”岁暮祝文:“时维岁暮,节屈履端,虔备庶品,因时致祭,伏惟尚享。”
读祝官跪读祝文,读毕站起,捧祝版,安放于案前帛匣上,行一跪三叩礼,退下。赞礼官奏“依立”(站立),皇帝行三叩头礼,王以下官员随行礼,俱站起。举行亚献礼和终献礼,献爵官献爵如初献礼。王以下官员仍随皇帝行三跪九叩礼。赞礼官赞“捧祝帛恭诣燎炉”,赞引官恭导皇帝转立拜位东旁,捧祝官、捧帛官各一跪三叩头,捧祝官捧祝文在前,捧帛官捧帛在后,送往燎炉,皇帝还位立。王以下各官俱至两旁排立,候祝帛过,俱复位立。将燎炉内祝帛焚化过半,赞礼官赞“礼毕”,众皆退。
内务府官至隆恩门内,行一跪三叩礼。将宝座上的神位请入暖阁,安奉于龛内,行一跪三叩礼出。各项员役人等,将供献品物撤出,内务府官员将灯火撤尽,地面打扫洁净,殿门闭锁。带领差役人等,垂放雨搭,拆卸凉棚,撤收桌张,俟举哀毕,眼同该班章京、披甲人等将宫门关闭,大祭礼完成。
次日在宝城前致祭,礼部官设黄幄,陈祭品,王以下各官在隆恩殿院内分翼排立,礼部堂官二员,恭导皇帝诣拜位立,读祝官至案前一跪三叩头,捧祝文跪于读祝处。皇帝跪,王以下各官俱跪。读祝官读毕,兴。捧祝文至案上,一跪三叩头,退。皇帝跪奠酒三爵,每奠一叩头,王以下各官亦随叩头。奠毕,皇帝兴东立西向举哀毕,撤祭品。读祝官进前一跪三叩头,捧祭文前行,皇帝随后。王以下各官先出隆恩门两旁跪候驾过。随后行至燎所,焚祭文。皇帝跪,奠酒三爵,每奠一叩头,兴。王以下各官俱叩头,兴。视燎奠爵或派大臣行礼,礼毕,退。
亦有当日礼成后,皇帝由隆恩殿左门出,降东阶进陵寝门左门,至明楼前西向举哀,鸿胪寺官引王、公百官于陵寝门外,东、西面序立随行礼,举哀毕,恭导皇帝由隆恩门左门出,至两厢南乘舆还行宫。王、公百官以次退。
敷土礼本属四时大祭之中清明大祭礼的一项内容。是清明大祭那天,皇帝亲至宝顶为先皇的宝顶添加净土的礼节。敷土礼的礼仪在清代不断变化,故单独论及敷土礼。
康熙二年孝陵建成,当时就定下了每年清明、孟秋望、冬至、岁暮为四时大祭。康熙三年又议准:“每岁清明于各陵上土十有三担,承祭官、总管、掌关防官率官兵十有三人,升宝顶上土,豫于界外取土,储各陵垣外洁净处候用。”
雍正年间则改变了康熙年间制定的礼仪。雍正二年三月十一日清明节,46岁的雍正皇帝,亲自到景陵为其父康熙皇帝宝顶敷土,当时在两位亲王的帮扶之下,他亲自将土筐从方城下担至宝城东石栅处,并“著黄布护履,躬自负土,膝行至宝顶,跪添土毕,匍匐退行”真可谓至诚至孝。自此,凡进行敷土礼时,脚下都套上黄布袜,而且膝行,跪进添土,匍匐退回,没有人再敢在宝顶上践踏。
乾隆登极后,对雍正朝的敷土礼又所改进。他提出清明敷土礼为什么要用十三担?既然不含有特殊意义,莫如改为一担土,既尽了孝心,又保护了宝顶的坚固。乾隆二年奏准:“清明山陵增土,因沿袭前朝旧制,俱负土十三担,并无取义。嗣后每年清明,于各陵寝皆增土一担,由西登道升至石栅,并为一筐,令承祭官一人,敬谨奉筐而升,祗跪上土于宝顶,仍由西登道降。庶践踏不致多人,定资保护巩固。”乾隆朝定制,将十三担土改为一担,又将雍正朝担土上东石栅改为走西登道,至石栅处再至宝顶敷土。
嘉庆朝对乾隆朝规定的敷土礼又有所改变。嘉庆五年三月十二日清明,皇上亲诣裕陵行礼,前一日恭谓各陵,届日诣裕陵先行敷土礼,行大飨礼。“陵寝工部官前一日进楮宝花一座,于隆恩殿敬谨供奉,取洁土贮筐以俟。届日,皇上乘舆诣更衣幄次更缟素,执事随从之王、公、大臣官员等均素服,帽摘缨。陵寝大臣担土,预至宝城石栏东旁祗俟礼部堂官奏请行敷土礼。前引大臣恭导皇上由隆恩门左门入陵寝门左门。派出进陵寝门大臣等随入,至明楼前排立。后扈内大臣及帮扶添土大臣,随皇上进至方城前,陵寝内务府官员恭进护履,皇上纳履由东磴道升至宝城石栏东,随上宝顶之大臣等,均着黄布护履,陵寝内务府大臣将土合为一筐跪进。派出帮扶添土大臣恭接,随皇上至宝顶敷土处跪进,皇上跪接,拱举敷土毕,授筐。降脱履,前引大臣恭导皇上出陵寝门,至东配殿更青长袍褂,冠缀缎纬,执事官俱冠缨,礼部官奏请皇上行大飨礼,赞引、对引官恭导皇上诣隆恩殿行礼。”
嘉庆皇帝虽不如雍正帝那样孝心,尽管没亲自担土,总算跪在宝顶上,亲自添了土。他没按乾隆谕旨上明楼登西磴道,而仍按雍正朝规定,由东磴道至东石栏门上宝顶敷土致祭。嘉庆六年三月二十三日清明,嘉庆皇帝又亲诣裕陵举行敷土礼。这个举动与祖制又有所违背。按清朝典制,在皇帝初丧的二十七个月之内,嗣皇帝必得亲自行敷土礼一次,以后清明敷土礼,均由皇帝遣员恭代。因为嘉庆皇帝逾越了祖制,不得不在谕旨中加以说明,并为自己的行为开脱。嘉庆十三年十一月初十日给内阁发布上谕:“旧制,清明谒陵行敷土礼,惟于二十七个月之内举行一次,以后均系遣员恭代。从前我皇祖世宗宪皇帝(雍正)、皇考高宗纯皇帝(乾隆)皆按定制举行,礼不敢逾,自当敬谨遵守。惟是朕仰蒙皇考高宗纯皇帝恩慈眷佑,溯自乾隆癸巳(三十八年),即蒙圣心简畀,立为皇太子,密书存记。至乙卯(六十年)九月,始明降谕旨敕立,深恩付实已二十余年。迨至丙辰(嘉庆元年)元旦,授玺大廷,犹复训政三年,孜孜不已,鸿慈笃眷,尤为从来所未有。春秋霜露,十载于兹,朕心罔极之思,岂乎常孺慕所能尽?明年又是届朕五旬诞辰,春间本应谒陵伸慕,若不躬亲敷土,于心实觉不安。有未可限于常制者,明年朕于二月十七日启銮,二十日恭谒东陵,二十一日系清明节,敬于是日亲祭裕陵,再举行敷土礼一次,稍申瞻恋之诚……”这一道谕旨不仅表白嘉庆超越祖制的原因,嘉庆皇帝四次谒陵行敷土礼,可谓致诚致孝。后来的皇帝在清明行敷土礼时的礼仪均依定制:“清明恭遇躬行上土礼,于祭前二刻,礼部太常寺堂官二人,恭导内大臣二人,后扈王、公、大臣二人、随进一人荷土。皇帝素服进至明楼方城下,亲荷土,王、公、大臣二人前后翼卫。礼部太常寺官员,由楼东磴道升方城,至东石栏。王、公、大臣以二筐上并为一筐跪进,众皆止。皇帝奉筐升,跪奠土于顶。降、授筐,王、公、大臣跪受。礼部太常寺官恭导,由原路出至隆恩门外,入大次。俟奉请位毕,行大飨礼如仪。”
清初将清明、中元、冬至、岁暮定为四时大祭礼,皇帝忌辰则为小祭。乾隆登极不久,他想到自己所以能承继大统,全在于祖父康熙皇帝的器重,还有父新雍正皇帝的钟爱。为了报答祖父和父亲的养育和教诲,拟将他们的忌辰改为大祭。可是,乾隆又怕此举违背祖制,不便实行,并降谕旨:“谓此礼惟朕特行之于皇考,后世子孙不得奉为成例。但朕仰体皇考孝思于皇祖圣祖仁皇帝忌辰祭祀之礼,意欲仍照旧例举行。至于率亲、率祖理本同原,孝享明不容或异,嗣后恭遇列祖、列后忌辰,应否遵照致祭景陵之礼一体举行,以展报本追源之意,王、大臣会同礼部定议具奏。”礼部遵旨议奏:“各陵寝四时大祭,牲用太牢、献帛爵、读祝文,致祭于隆恩殿,具朝服行礼。从前圣祖仁皇帝于孝庄文皇后忌辰,此礼行之最久,原与各陵忌辰祭祀之礼不同。至圣祖仁皇帝忌辰,至照周年致祭,礼特加隆。曾奉大行皇帝谕旨,不得奉为成例。今详酌典礼,十一月十三日圣祖仁皇帝忌辰,应照陵寝四时大祭礼遣官承祭,在陵官员,咸令陪祀,永远尊行。并请嗣后恭遇列祖列后忌辰,均照陵寝四时大飨礼举行。”
经乾隆皇帝提议,会同礼部进行一番复议,从而皇帝皇后忌辰之祭祀由小祭升大祭,均照陵寝四时大飨礼举行。每年四时大祭及忌辰大祭由皇帝指派王、公、大臣致祭或皇帝亲自祭祀外,每月的初一(朔)、十五(望)则由陵寝官员主持小祭。因大祭的孟秋望即中元(七月十五)已占去一天,通常全年十二个月的朔、望小祭只有二十三次了。“凡朔、望小祭,不请神牌,供十二样果品、熟羊肉。主祭大臣拈香后,复至行礼处站立,俟内务府官献酒三爵,主祭大臣行三跪九叩礼毕,退出。无帛版,其余与大祭同。”
清东陵陵寝管理机构
皇室宗亲驻守
自顺治入葬孝陵后,守护陵寝的一切事宜皆由驻防孝陵掌关防郎中负责。当时的掌关防郎中拖沙喇哈番加一级穆公,是一位才识宏通恪慎无惭于职守的郎中,一直守陵到死,他就埋葬在陵区风水墙外的许家峪。康熙六年十一月二十六日,皇家专为穆公立了一统石碑,用以表彰他的忠贞。
1723年9月,清世宗雍正亲自来到东陵,正式将其父康熙皇帝、生母孝恭仁皇后葬入地宫,出于宫廷内争,命胞弟诚亲王允祉守护景陵,允留景陵侍大祭。当康熙皇帝病故时,允正出征西藏,转战边陲屡立战功。雍正即位,允应召回京,对雍正称帝很不服气,不肯跪拜行君臣之礼。雍正对这位享有众望,统帅大军的老弟无可奈何,只好采取笼络手段,命允留景陵侍大祭。谕旨:“允无知狂悖,气傲心高,朕望其改悔,以便加恩,今又恐其不能改,不及施恩,将进为郡王,慰我皇妣皇太后之心。”并于雍正二年七月初十日又下了一道谕旨:“朕念皇考陵寝如照定例,只令总管关防守护,朕心实属不忍。将朕弟内派一人封以王爵,子侄内派二人,封为公爵,用代朕躬居守山陵。从前已降旨,该部现在营造房屋。”允守陵仍不屈服,雍正三年被宗人劾奏,允由大将军降为镇国公又降为贝子。雍正四年五月,诸王大臣又劾请将允正国法。雍正皇令允从马兰峪撤回,以大逆之言谣惑众听等罪名,将允禁锢在景山寿皇殿,幽禁长达十年之久。复将其十五弟允封为贝勒,又命其去守景陵。雍正八年允晋为愉郡王,第二年就死在清东陵。康熙皇帝第二十三子看守景陵,也曾几次被降职,但他为人老实,守护东陵四十年,最终死于东陵任所。允祁在守景陵期间,与当地陵户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在每年赶庙会时,在中幡上都有书写“固山贝子二十三太王”之字。显示出陵户们对允祁的同情和尊重。
这三位守陵的弟兄,死后分别葬在陵区外围蓟县和遵化。这些守陵的王公住在马兰峪城东的王府或公府里,其办事机构为“东陵承办事务衙门”。可是马兰峪远离京城,王公们心绪又不好,后来的王公又不甘心居住这里,间或回京逗留,加之遇缺不补,所以派往陵园的王公越来越少。年深日久,这些马兰峪河东的王府公府全坍塌了。后来又在马兰峪西关路北建了一座西府。在马兰峪东关外南横街,建了一座东府,供守陵官员居住。1900年八国联军围攻义和团,进攻北京时,有一部分洋兵进犯到东陵,“东府公寿全和西府公光裕惧怕洋兵,唯恐受辱,双双投井以殉,东府寿全因抢救及时未死,西府光裕被淹身亡”。从道光十三年到民国元年,即七十九年中驻东府的守护大臣三十八员,其中贝子七员,公三十一员;驻西府的守护大臣三十七员,其贝勒四员,贝子四员,公二十八员。
随着清王朝的灭亡,守陵官弁员役逐年星散,这些王府公府的房屋也大部被拆除或改建。
地方总兵镇守
东陵与西陵各设镇署由总兵镇守,拥有数千名官弁负责保卫整个陵区的安全。东陵马兰镇署设在马兰峪以北的马兰关,西陵的泰宁镇署设在梁格庄之东,各辖许多营,守卫着各自的陵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