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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春酒名由

李安

大凡江南一带的人都知道,20世纪90年代的寿宁号称“茶县酒城”,有一种产自这儿的“梦龙春”白酒蜚声中外。这酒酒质芳香透亮,入口清新绵长,独具自然米香风味,深受消费者的青睐。

传说这“梦龙春”,早在冯梦龙任寿宁知县之前原名虎泉米烧,是取寿宁县城东门外的虎湾泉水酿造的,这眼清泉醇洌甘甜,春夏不溢,秋冬不涸,是为“酒之血”,全城没有第二眼。然而,这虎湾泉水虽好,却因与县城隔着一座螃蟹山,山林广阔浓密,泉眼取水之处僻静阴森,加上绵延十几里都连着大山,这里就成了老虎出没无常的地方,酿酒人取水时时有生命危险,在冯梦龙除却虎患之前,就曾有城里酿酒人遭遇恶虎而成为老虎的果腹之物,也有虎口脱险而终生致残的。这样一来,不仅酿酒人担惊受怕,百姓也是人心惶惶,最终使得县城酿酒的行肆作坊皆因雇佣不到挑水工而冷寂寥落,唯独剩下一家鳏夫自己挑水自个酿而勉强经营。

“春为花博士,酒是色媒人。”其实博学多才、为人旷达的冯梦龙,在出仕前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沉迷于俚词小说,饮酒作诗,对酒不但独钟喜好,而且尚品其质。刚到寿宁上任的当晚,县衙代理管事的李县丞按山里人待客的规矩,用地方生产的虎泉米烧为其接风洗尘,酒阑人散不多时,冯梦龙似乎涤荡了旅途奔波的劳累,自觉一身轻松。原来这酒以优质的单季珍珠糯米为原料,延续古老工艺精酿而成,愈久弥醇,氤氲不散,无甲醇,不上头,不口渴。酒兴飕飕,难以就寝的冯梦龙,这晚干脆就跑到李县丞宁这方土地,获知的第一个消息就是虎患问题,因此他上任的第一桩事办的也就是寻访巧匠除虎安民。

当李县丞告诉冯梦龙,听说平溪图有位周师傅会设陷阱、造木笼捕虎时,冯梦龙异常兴奋,次日顾不得几十个星夜兼程的疲惫,就在李县丞陪同下赴平溪寻师而去。果不其然,周师傅感动于知县的亲临爱民,便告知冯梦龙可以一试,随即挑起工具一同进了城。得益于冯梦龙的捐俸,仅用四五天时间,周师傅就在民众协助下用木头造得一个小房间似的捕虎木笼,置放在老虎经常出没的老虎湾里。这木笼里面分成三格,左右两格各放活肥羊一只,当虎饵引诱老虎。短短几十天,县城东门、南门外都设下了捕虎木笼,山里的老虎几乎一一上当,被关进了木笼,不出一个季节就灭除了虎患。于是,在县衙为周师傅举办的庆功宴上,酒匠从窖藏中取出珍酿多年的“虎泉米烧”用于答谢冯知县与周师傅一行,县城酒肆作坊也从此得以恢复扩大。

后来,冯梦龙常游历于山间,微服于乡村,察访于街坊。在“危峰幽壑,一望林莽,落落村烟,点缀其间,前后左右,呼不相应”的寿宁境内,实施“险其走集,可使无寇;宽其赋役,可使无饥;省其谳牍,可使无讼”的治理方略,持续捐俸发动民众筑城墙、立谯楼、修县仓、复东坝、兴文重教,并且施行轻赋、训练兵壮、明断疑案、禁溺女婴、采风修志等,使寿宁这个山区小县城“规模亦似粗备”。

冯梦龙离开寿宁时,城中万人空巷,百姓扶老携幼前往五里亭处以“虎泉米烧”酒为这位为民除害、造福一方的知县送行,且为表其功绩,干脆就把这米烧酒名更为“梦龙米烧”。直传至20世纪90年代,“梦龙米烧”蝉联三届国际金奖,被列入国家优质名酒调拨计划,确认为国家级名酒,填补了福建的白酒名酒空白。“梦龙米烧”出名后,引起时任国家商业部部长胡平的关注,他亲临酒厂视察,对此酒是厚爱有加,再次把冯梦龙仕宦寿宁的民间故事与酒文化相融合,将“梦龙米烧”易名为了“梦龙春”,第22章制谜识才李安话说有一天,冯梦龙微服寻访到西溪(犀溪),刚到村口,就见一书生正坐在溪边石块上看《四书指月》一书,重教惜才的他便上前询问,了解到这人叫叶有挺,年已十七岁,早在六岁之时,父亲就不幸病故,是由祖母与母亲抚育长大,九岁时便到南溪村接受贡生李际舅舅的学业传授,十三岁就取得庠生资格,眼下正在为参加科举考试而刻苦攻读。

冯梦龙笑着走到书生跟前,说:“这么刻苦攻读之人,在寿宁,你是我遇见的第一位,憩息片刻,我们聊聊如何?”叶有挺尚不知此人是知县,且自己读的正是他编的教材,见这位老者面容慈祥,和蔼可亲,就恭谦地给老者让座。似乎是天意,陌生的俩人正不知从何话题切入,但见溪流中鱼儿对人毫不畏惧,畅游得好生自在,冯梦龙便不假思索地自言自语道:“行也是行,立也是行,坐也是行,卧也是行。”叶有挺一听知这老者是见景出题考自己,稍作思忖,便对老者说:“老伯刚才是见景生谜吧!”冯梦龙听后很是欣慰,两代人便愉快地聊开来。随即冯梦龙又说:“我如果把刚才每句后面‘行’字改成‘卧’或‘坐’,那又会是什么?”叶有挺略一琢磨,便分别猜中是蛇和蛙。

数语交流下来,直觉告诉冯梦龙这后生“气格殊尤,天姿爽朗”,是可塑之才,便告诉了有挺自己的真实身份,把立月课为士子讲学的时间、地点留给了有挺。聪明伶俐的有挺,做梦也没想到眼前与自己交谈的老者是一县之令,是大教育家、大文学家,当即向冯梦龙行跪拜礼,就这样成随后,有挺便陪同冯梦龙巡访了西溪村,午饭后征得母亲同意,就跟着知县大人进了城。

一路上,俩人似乎是相识已久的忘年之交,谈得甚好。当越过仙峰岭,步入花岭村时,俩人便进亭休息,此时冯梦龙为了再试一试这位门生的思维能力,说:“接榜亮堂壁,七彩簇胜地;登上妍卉坡,高处询玉帝。”让叶有挺猜几个本土地名。有挺文思敏捷,拱拱手说:“太爷触景生情,妙哉妙哉。”就把猜出的鳌阳、锦山、花岭、仙峰等地名禀告了冯梦龙。这让冯梦龙非常高兴,在后来的几年中,除了月课外,还单独教授其各方面的学识,使得叶有挺学业猛进,终在后来金榜题名,虽说也如同恩师冯梦龙一样大器晚成,却是寿宁建县后的第一位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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