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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与杨忠鑫一起到省政府开会的林炎景,在会议还未正式开始前,便接到陈海科的电话说,在奎丰市境内一处高速公路路基发生塌陷,行驶中的车辆掉入,有否人员伤亡,还不清楚,他已经动身赶往。

事关重大,林炎景立即向杨忠鑫报告了此事并表示自己准备前往。杨忠鑫听后马上同意,叫他先去,看开会情况,他也会后面赶来。

其实,中午1点许,陈海科就接到奎丰市管理分公司赖斌经理报告,高速公路哈川大通道的2153K+770处路基,已经出现纵向裂缝,宽10厘米,长约70米,路基外侧边沿下沉约20厘米,现在,管理分公司养护部和路政大队正在利用标志进行车道控制,让通行的车辆在这里减速并不让靠路基外侧行驶。

情况报告完后,路桥专业出身的赖经理带有几分慌张的口气说道:“陈总,看来这路基危险性可能很大。”

陈海科一听不对头,这还了得呀,这条国家大动脉一旦中断,不仅影响全省也势必影响全国,会惊动到交通部那儿,非同小可,况且,赖斌这个人这个时刻不至于夸大事实或者无中生有,必定有其可能性,不可等闲视之。于是,顾不得中午休息,唤来蒋总工程师和养护处皮琛处长,打个电话告诉赖斌后,3个人便同乘皮琛的越野车赶往那儿,因为,陈海科自己的驾驶员住得比较远,来不及叫他了。

从省城出发到奎丰市,再到2153K+770处,需要3个半小时左右,车子穿过繁多的红绿灯路口再上高速公路,就需要半个小时多,心急火燎的3个人真想一路闯红灯,可是,又怕警察,不敢乱来,只好一个绿灯一个绿灯地挨着通过,等到驶入自己的高速公路口,犹如脱缰骏马,催促驾驶员油门一脚到底,直奔2153K处。

离2153K处还有约一个小时的行程时,陈海科再次接到赖斌电话,报告说,几分钟前该路基已经塌陷,人和车落入,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因为,是路政人员向他报告的,而此时,他也正往塌陷点赶去。

陈海科听后大吃一惊,怎么说塌就塌了,发生得实在太快了,无奈,他也只好马上向林炎景报告,尽管知道他正在省政府开会。

塌陷地点终于到了,赖斌也早一步到达。

塌陷处两端停着一些车,看得出来,在先期到达的路政和交警指挥下,被堵的车停靠还算有序,不像有时候驾驶员停车时总爱违章占用应急车道。后了解,已有相当部分的车被逆向引导出高速公路,走普通公路去,所以,停在塌陷处附近的车辆明显不多了。可是,在此围观的人似乎却不少,仔细一看,都是一些抱着摄像机、提着照相机或拿着笔记本的媒体记者们。

陈海科几步赶到塌陷坑边沿时发现,现场气氛还算缓和,没有任何慌乱。只见A道已经齐刷刷地塌陷下去近100米长,10米深,原来的路基都不见了,沥青路面分裂成几大块,沉到了坑底。两部小车静静地停在路面上,而路基的石头护坡已经破碎,外侧几十米以内的农田大面积地被推移隆起,有的比原地面高出近1米,周围地貌已经严重变形。这是南江省自有高速公路以来最严重的损毁,也是全国罕见的高速公路塌陷事故。

从赖经理那儿得知,已经落入的两部小车中,因车子随塌陷土体下沉,没有发生倾翻、散架和外甩等致命过程,所以,两车共3个人还能迅速打开车门跨出离开,只是受到惊吓,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两部小车还完好无缺地停在十余米深的塌陷坑内。这么大的高速公路塌陷事故没有人员伤亡,这是不幸中的万幸,陈海科为此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暗想,是不是要感谢苍天有眼。

陈海科暗自感谢苍天还有其另一番原因,也就是,他们3人赶来的时间正好与塌陷时间错开了。假设路基未塌之前赶到现场,按照陈海科他们的行事作风,势必在即将塌陷的这一段路基内爬上爬下,来来回回地进行检查裂缝,察看边坡等,如果此时路基瞬间塌陷,那么就意味着他们不是被掩埋就是随路基陷入,那后果真不堪设想。幸运的是,路基在他们未赶到之前先行塌了,他们也就避免了这个祸害。想到此,陈海科没有理由不暗暗庆幸和感谢老天有眼。

这一幸运,过后没人能理会和觉察,只有陈海科自己悟到。

没过多少时间,林炎景和刘选通带着有关部门负责人也相继抵达。这确实是个大事件,尽管没有人员伤亡,但是,对于管路、管交通的人来说,凡涉及中断交通一事,那与造成人员伤亡有着同样的震撼力和紧迫感,不会马虎了事,何况,该路段还属国家主干线的大动脉。基于这,就不难理解他们两位也要赶赴现场了,按照林炎景的说法,这就是管交通,尤其管路的人的宿命。此时此刻,大家都是一个心情,那就是“沉重”两个字。

正当赖斌站在塌陷边沿向林炎景等几位领导汇报及提出现场处理建议时,不知是哪种神态和架势,林炎景被围观的人群判断是个当官的人,因而,一位陌生人来到林炎景面前说:“领导,你们能不能帮我把车子弄上来,其他,我们没有任何要求了。”此人,神情低落而脸色还有些苍白,也许还在后怕。

林炎景一听,马上问:“请问,那是你的车子吗?”

那人回答:“是。”

“哦,那你现在身体状况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或者什么的?”

林炎景关切地问。

“现在还没什么问题。当时,我们前后两部车,我在后一部,到了这个路段,看到有圆锥体的标志将车子引导在内侧的路中央走,我们也都乖乖地按照指示走,没有靠外侧的路边行驶,但就不知为什么,几秒钟内半边路都沉下去了,像坐电梯一样,等我回过神来,我和车都已停在了坑底,前面那部车跟我一样沉下去。我看见从车里出来两个人,他们也好像没有什么事,都是自己出来,不过,大家应该都吓坏了。我还抬头看了看路上,正好有一部大巴车停在那边上,可能是刹住了,要是没有刹住跟着掉下去,那就糟了。”那人描述着刚才的经历,言语中还有点打结。“哦,是这样,真是庆幸。让你受惊了,对不起。”林炎景诚恳地说。

“你的要求,我们马上会办,已经去调装载机和拖车,准备在路基下推出一条简易路,再把你们的车拉出来。请你放心。”

赖斌在旁说。

“那谢谢你们了。”那人微微一笑说道。他看到了希望,有些满足,比起刚才那突然随车而下的惊魂一刻,心里踏实多了。特别是此刻有惊无险,大难不死,更是让他感到幸运和知足,没有了其他奢望,只要求把车开上来就行了。

这事才说完,一群记者早已围拢到林炎景等身边,其中也有相互认识的。一时间,摄像机、照相机等长枪短炮对着他的脸,麦克风、录音机近距离地对着他的嘴。

其实,有一些记者比他早到现场,由于找不到头,只得在现场零星抓瞎,找这个找那个乱采访一通,得不到一个系统和权威的回答。林炎景等一帮人的出现,给这些记者们带来了机会。

“林总,是什么原因造成塌陷?”“掉下去的车子什么时候施救?”“这是高速公路施工质量问题吗?”“国家的大动脉中断了,高速公路公司准备怎么办?”记者们争先恐后地一连串提问,令林炎景有些记不住最早一个提的是什么问题了。

对于媒体的采访,林炎景不但司空见惯,而且应对自如,但是,此刻并不似以往可以侃侃而谈,这是应对突发事件的发言,在事件还处于未知数时,真不好回答。不过,路桥专业出身的人,刚才一看这种情形便知大概了,于是,他不想逃避,立即面对着话筒回答道:“记者朋友们,很对不起大家,让你们费心了。

我们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底下那两部小车施救上来,这样,人和车都很幸运了。我们高速公路奎丰管理分公司的同志们调用的设备已经在路上,很快就会拖上来。”

“林总,我们主要是想了解,这个塌陷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与当初的施工质量有没有关系?”《南江都市报》记者追问道。这位记者就是前几天到公司采访白洋风景区湖面污染被整治一事的那位。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要全面了解当时的施工记录和现场检测采样,分析判断后才能下结论。”林炎景只能这样回答了。不过,前些年,对于这条路从施工招标到施工过程,不断有各种问题反映到省里,林炎景心里自有几分明白。

“这一段原都是软土地基,淤泥很厚,现在塌陷的原因可能是软土地质造成的。”刘选通在旁补充道。

“明知道是软土地基,当初没有加以处理吗?”那位记者又追问道。这记者是位资深记者,长期跟踪交通新闻,下基层到工地采访,从中多多少少学会点交通公路方面的各种知识,所以,他不客气地紧追不舍。

“当然有。”刘选通应了一句,但心里不高兴,暗想,你们问那么多干吗。

岂不知,答记者问,跟着其话题回答越多越麻烦,越容易被揪住不放。听,那位记者又在问:“既然有,那为什么会塌呢?”

“这个问题,等我们调查清楚再详细告知,好吗?”林炎景赶忙插话解围。

也许是看在认识林炎景的面上,那位记者不再继续追问了。

有记者问:“什么时候能够恢复通车?”

“我们马上研究恢复交通和修复方案,争取最快的速度,应该3天左右可以暂时恢复通车。”林炎景应道。在旁的刘选通有些不理解,心想,方案都还没有,哪有可能3天?

“好了,谢谢各位,有些问题,我们下一次再说,现在,我们要急于将车子拉上来和研究恢复方案,对不起了。”林炎景也不理了,自个儿宣布这场非正式的记者接待会结束,然后带着大家往路基底下去。

看到现场确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记者们也不方便再继续提问或者纠缠下去,各自去采访细节。也有的记者拿着麦克风,已经在作现场报道了。

赖滨指挥着推土机在清理一条便道,工程不算大,只是要与群众协商临时占用的赔偿问题。还好,面对此情此景,当地群众通情达理,没有敲诈和刁难,给个适当和合理的补偿便同意立即动工,因此,事情还挺顺利,一个小时左右,便道打通了,掉下去的两部车先后都自行开出塌陷坑,驾驶员面带苦笑,向施救人员招一招手便离开现场。从高速公路公司历史上来说,这也许是一场事故后最顺当或者最廉价不用付出成本的善后处理结果。而对于事故当事的3个人来说,没有被掩埋,没有陷入万丈深渊,从而捡回了一条大命,这比什么都值了,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更宝贵呢?还索赔?要求道歉?指责人?都大可不必了,回到家,叫家里人煮两个红蛋吃下去,就一切万事大吉,从头再来吧。

看着两部车安全驶离塌陷坑,重新踏上他们未结束的旅程,林炎景他们心中颇有些慰藉,不由感激老天帮忙。

这时候,已是夕阳西照,临近傍晚时分。杨忠鑫开完会带着宋副省长对塌陷事件的批示意见赶到现场。此前,奎丰市的郭题加副市长,已经从副局长升任的交通局丁宽凡局长以及原来负责施工的各有关单位负责人也相继赶到现场。

塌陷现场两端高速公路上的车子都已分流,只剩下赶赴现场人员的车子静静地停在那儿。

杨忠鑫目睹这一惨状,心中不由得一阵苦涩。作为一省交通厅厅长,面对国家交通大动脉在自己管辖的路段中断受阻,犹如一个人患脑溢血导致全身瘫痪,而动脉壁破裂处恰好是自己的看守处,对此,只有内疚和羞惭,愧对交通,愧对全国。

看完现场,杨忠鑫与林炎景及郭题加副市长商议,决定马上召集各有关部门及人员开会,分析塌陷原因,商讨修复方案。同时,交代办公室庄为成主任以简报方式报告交通部总值班室。

当晚,全国各大互联网站头条,均出现了塌陷现场的新闻及多幅图像,有塌陷路段前后全景,有两部小车静静地停在塌陷坑里,有路基外侧隆起,有路基断裂面土质放大,还有林炎景回答记者问等。一时间,2153K路段发生塌陷之事,已经轰动全国,传遍海内外,成了社会街谈巷议的话题,业内人士分析研究的课题,全国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南江省这不幸又幸运的路段。

“什么地质问题,胡说八道,明明是偷工减料。”互联网跟帖对刘选通现场说辞不满意的回应。尽管没有刘选通的职位和名字的字幕。

“又在推诿,肯定是工程质量问题,豆腐渣工程。”有人不满有字幕标明身份的林炎景在现场的回答。

“查一下,肯定有腐败,不然怎么会塌?”“这里面如果没有腐败才怪呢!”

“南江省也要出腐败大事了。”

“这样塌下去,没有一个月是恢复不了通车的。”

互联网上舆论哗然,口诛笔伐,而内容大多集中在追究暗藏的腐败上,对任何一个在南江省交通及高速公路部门工作的人来说,看了心里都不会好受。

由杨忠鑫召集的会议在最近的收费所会议室里连夜进行。

参加者除了赶赴现场的省、市交通及高速公路管理部门外,当时负责建设这个标段的设计、施工、监理等单位,也从四面八方被迅速召集来。各单位人员刚听说发生这样的大事时颇为紧张,一阵子后,转入表面上的淡定,坐在会议室里一言不发,互相观望、猜测,若无其事,事实上没有一个人会真正从心底里从容不迫,因为,他们各有各的心境。

不大的会议室坐满了人,没有嘈杂声,没人抽烟,连有着不小烟瘾的刘选通在杨忠鑫面前也不好意思放肆了。人们等待着杨忠鑫的开讲。

“这个标段的施工单位省路五公司来了吗?”杨忠鑫首先厉声发问道。说明杨忠鑫事先已经作了了解。

“他们公司经理来了,坐在后面。”丁局长应道,并指着坐在背后角落的一个中年人。

“我是。”那中年人战战兢兢地起身应道。他是该公司老板。“现在开始开会。”杨忠鑫征求林炎景和郭副市长意见后说道。杨忠鑫神情严肃,语气低沉。

“我们这一段路基塌陷究竟是怎么回事?”杨忠鑫直入主题的一问,既像是问别人又像是问自己。

“不管怎么说,里头肯定有问题。”杨忠鑫张大五指,小臂往内一拐,瞪大眼睛愤恨地接着说了这一句。看得出来,杨忠鑫确实为此事大为恼火,这是他平时从没有过的。至于他说的有问题,究竟是指什么?设计?施工?还是其他?此时,他也无法一时断定,只能说到这儿。是的,在调查结论出来之前,杨忠鑫也只能这么发泄一下心头怒火。

“我看现在先明确一下调查和修复的有关单位。”在旁的林炎景看到杨忠鑫发火状,赶忙插话。

“那好吧。请林总先提出个意见。”杨忠鑫说。他似乎也冷静了些,明白了此时此刻该做什么。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便起身走出会议室去接电话。

“当前恢复交通是重中之重,我想,不要再由原施工单位省路五公司施工了,请中铁26局派施工队伍负责工程抢修,这个施工管理由我们刘副总负责。”林炎景首先安排抢修事宜。看得出来,林炎景已经对省路五公司甚至奎丰市交通局都没有信任感,有意把它们排除在抢修工作之外,不让参与,等待调查。

“好,我来组织抢修。”刘选通二话没说,就把任务领了。此时,他不会推辞不干。一则当时此项目在省里是他分管,如果对事件无限度地追查责任下去,他心里也毛毛的;二则他不再相信奎丰市那一帮人会干好,此刻宁可自己辛苦,赶紧抢修起来恢复通车,以免拖延时间,造成更大更坏的社会影响。

“抢修方案,就请柯院长明天下午下班之前拿出来。”林炎景对着坐在前排的设计院柯院长说。

“可以,我马上交代设计一处。”柯院长应道。

杨忠鑫接完电话,神情凝重地回到座位上。没有马上说话,在想着什么。

“这样,抢修队伍可以通知明早就进场。老刘,你通知吧。”

林炎景对刘选通说。

“至于当前应急车辆通行问题,请我们的陈副总与赖总研究一下,在抢修的这一段时间,有关的收费所应保证能够有序通过,不要发生严重堵塞。”林炎景说完,看了看陈海科和赖总他们。

“从下午发生塌陷后,虽然一部分车辆被引导到普通公路,但南北双向来的车辆不愿意走普通公路,都还继续走高速公路,在前后两个收费所上下高速公路,造成到现在还很拥挤,有时候会堵到主线上,有些危险。我们的两个所已经全员在岗,打开全部车道,还启用内广场作为临时通道,发送纸质券和利用PS机收费等等措施,勉强应对着,但有部分司乘人员不理解,责怪和谩骂声不断,我们压力很大。”赖总找到个机会反映问题加诉苦。“哦,现在别无办法,再大困难也得坚持和克服,你多调动其他所的人员支援一段时间。”陈海科一旁插话道。

“也有这样的准备,不过,我们的预案是等到车辆十分拥堵时,提早在前方一个或两个所就开始实行分流,以免过于集中在一个所。”赖总汇报说。

“这个办法好。”陈海科赞同。

“你看,一个工程建设出问题,给社会造成多么大的影响,带给我们的是清一色负面分。今天这桩不痛快的事,是我们这些人自找的,这个苦果我们应该吞下去,老丁,你说是吗?”杨忠鑫还有些气不过,有意无意地问了一下坐在对面的丁局长。

“确实如此,是我们当时施工时,没有严格管好。”丁局长马上作了检讨。

“工程建设,尤其是质量问题,是宋副省长从开始建高速公路就一再强调的问题,你们参与建设的各个单位是否引起足够重视?我看,未必。从有些现象看,设计人员就没有把这一段地质摸清楚,套图、照搬现成;施工队伍偷工减料,能省则省,不按工序施工;监理、业代、质检人员,在场不说话,尽做好人。这样建出来的桥和路,会不塌?”杨忠鑫把各个环节都批评一通。

对事亦对人,因为各个环节都有单位的人在场听着。

“我们的高速公路建设制度是不是太松了?不严格,从招标开始就没有严格把关,没有把不良的施工队伍拒于建设市场外。

不要怕告,理直气壮地坚守我们的管理底线,软弱是管不好工程的,只会带来后患,今天就是个例证,我们都应当觉醒和难过。

“喂,开会要注意听,不要低头打电话、发消息,我看了讨厌。”杨忠鑫还没说完,话中特别插了这一句。他说话间看到有人在拨弄手机,他很反感这种行为。

“制度要落实,要综合管理,把现场质量、安全与诚信挂钩,不行就撤换,只要有强有力的措施,不相信施工队伍会管不好,这种事情不敢担责,那就不要干了。”杨忠鑫说完,狠狠打了个自己的招牌手势,尽管明白这句话是后话。

杨忠鑫想了想并看了看在场的人,又继续说:“今天这个事件给我们带来什么?带来的是公众舆论的质疑,我们这些人干什么去了?虽然,这次事故没有人员伤亡,但是,与其他事故一样,不仅丢了我们交通的脸面,又浪费了国家资源,更严重的是增加了社会大众对政府的不信任感甚至怀疑,后果极其恶劣。现在这里没有旁人,我敢断言,这是一起责任事故,就等待调查吧。刚才,部里郝部长打电话来,就关注这起事故的原因,并且已经下令部质监局组成调查小组,明天就到。同时,宋副省长在我出发之前,也交代要查清原因,严肃处理。我们厅里和总指挥部会配合好的,事情到了这地步,只好请在座的各位好自为之。”

杨忠鑫已经忍不住了,把话放得很重。

在场的人中,有两个人特别坐立不安,心猿意马。一个自然是负责施工的省路五公司老板,另一个则是丁局长。

老板叫魏达,也就是省路五公司老总。说是省路五公司,乍一听像是省属企业,其实是市里的改制企业,严格意义上说是私营企业,之所以叫省路五公司,为的是虚张声势,拉大旗作虎皮,对外好听,容易被外界接受,也就容易中标拿工程。魏达也就是凭着这样的旗号到处承揽工程,在省内省外倒是拿到不少工程项目,尤其近几年通过哥哥结识了丁局长后,在高速公路施工方面,又承揽了几个大项目。几年下来赚了不少钱,如今开着奔驰车,出手大方,神通广大,在奎丰市是个颇有名气的老板。

发生塌陷的这一段,正是他这个公司几年前进入高速公路开始的第一个施工项目。魏达清楚地记得,从争取中标到施工结束,为这个标段费了一番心血。

就说投标吧,因为是第一个项目,他的团队对许多复杂的程序一时还弄不清楚,编制投标书就困难,更不清楚如何控制标底,只得以两个点,即中标价的2%为酬劳,求助于当时奎丰市里有名的投标“专业户”宫伟,而宫伟又通过老渠道杜泯那里摸到了标底,让魏达报送的投标报价与业主的标底价相差无几。投标书得到高分而进入前列,当提交到领导小组开会定标时,又得益于丁局长从中美言,说“这是我们市里唯一一家公路施工队伍,要扶持;报价很相近,说明这个公司水平很不错;这支队伍很有实力,全国各地都有他们的施工业绩”等等。最后省路五公司旗开得胜,如愿以偿地承包到这个标段。

除了宫伟的两个点外,当时还得打点丁局长,虽说是哥哥的同学,但据他平时接触观察,这个局长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于是,除了及时向丁局长兑现这个标的好处费外,还暂时瞒着哥哥与丁局长私下谈妥一笔可以长时间享用的交易。

丁宽凡前几年从土地局副局长平调到交通局当副局长,刚开始心里有些不平衡,总认为,从一个部门调另一个部门,时常会有提拔,可他却没有轮到,虽然排在第一副局长位置,但在旁人眼里还是有些失落,在自己心中总有些不是滋味。后来,勉强到交通局上班一段时间,逐步品尝到交通局这一行业的有滋有味来,别说管辖的触角可以伸到汽车运输、道路养护、水上管理等社会诸多领域,就说当前市里与全省一样在大上高速公路建设项目,市里一年就数十个亿投资,众多的施工队伍如饥似渴,趋之若鹜,这样的氛围里,作为带“长”字的业主方,他不得不承认是挺有意思的。更何况,现任局长眼看到点了,到时候,紧跟其后的自己,顺理成章就是第一把手。想到这些美好前景,丁宽凡不但非常安心交通局的工作,而且很努力,面上的工作做得很出色。去年底,老局长退休,他等待几个月的考核后接任局长了。

今天来开会,正是他接任局长后才一个多月时间。

魏达刚开始是由其老同学介绍而来,到后来,由于经常接触,他与魏达的私下关系从某种程度来说,还超过了与他哥哥同学之间的关系。

这个项目确实是老同学将其弟弟介绍认识后,第一个帮忙五公司中标的项目。因为是老同学第一次要求,而且报价与标底又那么接近,于是,就在招投标领导小组会上顺水推舟为五公司说了不少好话,让五公司得以中标。

魏达为此感激不尽,这是他第一次进入高速公路建设市场,一旦此次得以突破,意味着前景无限,而且还能攀上个局长关系,当然高兴不已,心想,除了要感谢这一次帮忙外,更重要的是要拉住局长,发展关系,长期帮忙。于是,魏达开始了与丁宽凡发展全面关系的行动。

对于第一次帮助老同学的弟弟搞到一个大工程,最初丁宽凡也觉得理所应当帮忙,没考虑对方需要什么酬谢,甚至还婉拒了魏达送到家作为酬劳的10万元钱,只是应邀接受老同学或者魏达的饭局、桑拿、KTV等招待。

可就是在招呼丁宽凡去休闲娱乐时,魏达从中发现这位哥哥的老同学在这些场所表现得很开心,尤其喜欢小姐,不仅爱用那五音不全的破锣嗓子找小姐合唱,唱完后,又不顾忌旁人与小姐搂搂抱抱,甚至把手偷偷地从后背直伸到人家胸前摸一把。每一次玩到深夜,他还显得意犹未尽,不舍离开。甚至魏达给局长就近开好房,让带一个他最满意的小姐去,他也不推辞。这让魏达看出来,丁局长是个好色的人。

既然丁局长有这一方面的爱好,何不投其所好,在这一方面下功夫呢?魏达左思右想,如果这样天天陪着局长去休闲场所,而自己要经常跑工地或者有其他事,没那么多时间,局长也不一定有时间,因此,最好有一个固定的女人,让局长自由掌握时间,还不用自己陪同。

魏达在想,找谁呢?桑拿浴的小姐嘛,他丁宽凡肯定不要,觉得那些人太烂了,KTV的小姐嘛,又不可靠,可能还会竹篮打水一场空,跑了。最好是找一个社会上离异或者生活困难的少妇,应该最适合。

上哪里去找?魏达虽说是奎丰市本地人,但是要寻找这样的群体,也不容易。

魏达苦思冥想了好几天,左邻右舍没有,认识的女人当中没有,有的长得难看,有的一本正经,即使有,他也不敢开口,因为,这又不是帮人介绍正儿八经的对象,而是找人家当情妇当姘头。

最终,魏达想到一个女人,那就是他的表小姨子何静。

何静虽然今年35岁,但看上去身材丰腴,皮肤白皙,脸蛋甜美,仍然显出青春活力,是个标准的美少妇。身边有一个10岁的男孩刚上小学,丈夫在小孩刚出生时,就跟别人偷渡去了美国打工。丈夫自从去了美国后,头一年还有音信并且寄些钱,第二年不知什么缘故,就再也没有消息,托人打听,也没有音信,甚至有的说出车祸,有的说生重病,有的说是死了。如此不明不白的失踪,何静无从寻找,公婆无从寻找,就连魏达帮助她到处打听,也是杳无音信。何静虽然不死心,但也无可奈何,大老远的美国,怎么去找呀?一晃几年过去了,何静只好认命,怪自己命硬,刚嫁到人家,就把丈夫搞没了,连公公婆婆都在暗地里责怪。

毕竟独身一人,还要养着孩子,于是,何静寻得一份卖时装的工作,基本工资加提成,每个月还挣得1200元,魏达的老婆偶尔还会送些吃的用的给她,过日子是没问题。但随着孩子长大,不但上学,还要送去学画画、拉琴等课外艺术,那就毫无能力了。孩子想去学,自己没办法,这是最让母亲痛心疾首不过了。

由于何静长相身材都较出色,卖时装时,经常要带头穿戴做模特,不仅让女顾客羡慕而容易做成生意,有时让陪同而来的男性也养眼,不时喜欢多看几眼这位有姿有色的美女,然而,更喜欢她的是这家服装店的老板。老板明里暗里会照顾她,不但经常爱到店里看看她,也时常暗暗地多计些工资给她,有一次还暗示要求她跟他去开房,却被她拒绝了。她根本看不上这位满嘴烟味、牙齿发黑、尖嘴猴腮的丑陋老板。当然,老板越喜欢她,就越不敢得罪她,生怕她辞职离开。无奈,老板长时间以来,只能眼看手勿动。

别说是何静的老板,就是魏达自己,也很欣赏小姨子,觉得比她姐长得漂亮,几年来有时也会拿点钱背着老婆偷偷资助她。

怜香惜玉,一来二往,似乎对小姨子产生出一丝丝说不出的情愫来,只是碍于老婆经常瞪眼,即使想入非非也不敢轻举妄动而已。

将小姨子介绍与丁宽凡,凭着小姨子的姿色,丁宽凡这个老色鬼肯定一眼就会看中,至于小姨子能否看上丁宽凡,可能要做些工作,倚仗丁宽凡的权势,猜想小姨子有可能不会拒之千里。

想到将自己喜欢的小姨子介绍给丁宽凡,虽说心里酸酸地舍不得,但为了今后的事业发展,只能忍痛割爱,上演一出现实版的王昭君出塞了。

想好了主意的魏达,选了一个晚上,约了丁宽凡和何静一起吃饭。魏达事先并没有把意图告诉两人,仅给丁宽凡说晚上请了一位女士一起吃饭,给何静说是陪他去接待一位大领导。

魏达带着穿着时髦又得体的何静来到小包厢时,丁宽凡已经先到一步了。

“丁局长,这是我的小姨子何静,今晚我请她一起来吃饭。”

魏达一进门就介绍道。

“这是丁局长,我的好朋友。”魏达转身介绍。何静自然地伸出手,丁宽凡则早已伸出双手握住何静的小手,用那双小眼睛挤出一线目光,迫不及待地上下打量着何静,连声说:“幸会幸会,魏老板,你小姨子真漂亮。”称赞完,握着的手竟然忘了松,还是何静先将手抽回。

何静从来没有随姐夫出去吃饭应酬,更没有与当官的,或者说这么大的官在一起同桌吃饭,心里颇有几分喜悦,再瞄一眼这位局长,虽然老了些,但皮肤还可以,没有太多的皱纹,头发不多,大腹便便的像个当官的。

吃饭时间总共花了近3个小时,大部分是丁宽凡滔滔不绝地谈天说地,他不愿意太早散席,想尽可能地与眼前的这位老板的小姨子多待一段时间。

席间,魏达也将小姨子的身世说与丁宽凡听,尤其是丈夫去美国毫无音信一事,丁宽凡马上表示同情并且说:“我下个月正好要去美国考察,我在美国的亲戚朋友也多,可以帮你打听打听,怎么样?”

“那好,不过这么多年了,可能不会有什么消息,方便时,就麻烦一下吧。”何静应道。对局长的热心,何静心里倒有几分感激,因为,她心里仍然会不时地勾起对丈夫的怀念。

“好的,我一定想办法。”丁宽凡应道。

“那太感谢丁局长了。”何静和魏达不约而同地说。

三个人吃完饭时,丁宽凡还向何静要了手机号码,说是到时候有什么消息方便联系。

第二天下午,丁宽凡打电话给魏达,说是今晚他没有别的应酬,由他做东想请何静吃饭,并要魏达代为打电话给何静并作陪。

魏达明白,丁宽凡看上何静了,对此,魏达说不上高兴,但也不得不继续走下去,于是,赶紧又约小姨子晚上赴宴。至于何静一个普通女人家,有一个当官的人特意请自己吃饭,这是从未有过的事,当然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马上答应了。

当晚,丁宽凡有意选择一家日本料理店请他们,一是菜色特别,二是难以碰到熟人。一个小小包间,三人围桌,席地而坐,拉上推拉门,温馨舒适,别有情调。

平时的何静不用浓妆艳抹就已光彩照人,此时把丁宽凡看得两眼合成一条线,直往心里乐,不时地给何静夹菜,介绍生鱼片种类、寿司等,还将自己去日本时所见所闻,说与何静听,也把何静逗得几分欢心。

吃了一半,魏达想让他们单独在一起,就借故先离开。对此,丁宽凡自然高兴,巴不得魏达这个电灯泡早些灭掉。何静开始有些顾虑,毕竟才是第二次与这位局长见面,又怕回去晚了,后经丁宽凡几次说“难得难得”、“没关系,没关系”、“再聊聊,再聊聊”、“我送你回家”等等一番殷勤挽留后,加上几年来很少与男性单独相处说说话了,而且还是一位大官,心里也难免有几分惬意和开心。最后,何静只得半推半就地独自留下,在这么个小小空间里与眼前这位局长继续闲聊。

后来的两个多小时里,丁宽凡滔滔不绝,天南地北地谈自己,谈局里,谈社会,谈话中也不时有意地说一些关怀何静的言语,让何静颇为感激。

在这小小房间里两人面对面坐着,面对一个如此秀色可餐的美少妇,丁宽凡一时还只得强忍着心中那把正旺的欲火,不敢轻举妄动而流露出轻薄行为,只是时不时地把眼神留在何静那丰满的胸前不肯离开。如果在桑拿房或者KTV歌厅,他早就放纵自己,想怎么就怎么了。现在,时机还未成熟,不敢过于粗鲁,而且他想得更远。

直到很晚了,料理店开始打烊,丁宽凡才自己开车送何静回家。

这一晚,让丁宽凡对何静更加倾心,回家后还喜滋滋地一个晚上难以入眠,翻来覆去,浮想联翩,连老婆也给搅得几次醒来,问他怎么睡不着,他应付说是喝茶多了。这一晚,也让何静十分开心,这么久没有与男人推心置腹地发泄心里的孤独和寂寞了,今晚给了她相当大的慰藉,心里对这位丁局长似乎也有点崇拜和好感。

去美国之前的几天时间里,丁宽凡不再要求魏达转告,而是单独打电话给何静,不是约吃饭,就是找她聊天。聊天时间大部分是丁宽凡晚上到办公室,何静在家一边守着孩子做作业,一边与丁宽凡电话聊天。孩子不太懂得大人之间的谈话,当然,那时候也没有什么能让孩子听得懂的露骨语言,孩子只是觉得最近妈妈电话多了很多。

一个多月后,丁宽凡从美国回来了,约何静当晚在一个“清芽”茶室见面,说是给她谈在美国打听她丈夫的事。

何静赶忙安排好孩子做作业及洗刷完碗筷,稍作整理并淡淡涂点面霜,心急火燎地赶到茶室。

丁宽凡提前半个小时左右到达茶室,选了个包间,泡好“大红袍”,等候着何静的到来。

何静一进门,丁宽凡便两眼发光,半个多月没见了,心里憋得慌,又是一番色眯眯的端详。何静坐定后,急切地盼望丁宽凡开口说正事,不在意对方眼光在自己身上停留。

“局长,什么时候回来?”何静高兴地问,同时,不加选择地坐在丁宽凡对面。

“中午1点左右,下午去办公室处理些事情。”丁宽凡回答。

说完,从手提包内拿出两条围巾,一个LV的女士手提包,送到何静面前说:“这是给你带的,不好意思,少了点。”

“你还给我带礼物呀,谢谢了。”何静兴奋地说,接着马上问,“怎么样?有我丈夫的消息吗?”

“对不起,这次没有打听到。根据我的关系,在纽约、华盛顿、洛杉矶,直到南部的迈阿密等大城市,问了好多人,都说没有见到这个人,也有几个人说,以前见过,现在好几年不见了。”

丁宽凡将在美国真心实意地进行寻访的过程说与何静听。

“哦,是这样。”何静淡淡地说一声。脸色从刚进门时的兴奋立即变为沉默,几年来的忧郁似乎又爬上她的心头。

“依我的分析,你丈夫应该不会出大问题,可能是为躲避警方的非法移民搜查而藏在哪个小城镇不敢露面,或者说,特意不与家里联系,等到赚到钱时,突然一鸣惊人,让你们高兴高兴。”

丁宽凡为何静想象着各种可能的奇迹。

“但愿如此吧。”何静无可奈何地说。

丁宽凡看着眼前的美人一脸无辜的可怜样,心里也酸酸的,起身挪到何静边上座位,一只手拉着何静的手臂,一只手扶着何静的肩,慢慢地往自己身边移来,一边拉一边说:“没关系,以后有我呢,我可以帮你,我很喜欢你。”

心中又是一阵空虚的何静,此时没有拒绝,径直地被丁宽凡拉到怀里斜靠在他的肩上。好多年了,没有接触男性的胸膛,她这时倒感觉到有点点滴滴温情流入心田。

见何静没有拒绝,丁宽凡更是得寸进尺了,不断地凑过嘴去,吻何静细润的但已涨红的颈部和额头,随后,干脆用两只手在何静高高的胸前位置一前一后搂抱着。

也许,两人已经熟悉一段时间了,何静从接触这位局长开始就已觉察到他在打自己的主意,只是碍于面子和进一步接触中没有产生反感而与他维持到现在,也有可能是,何静太久没有接触到来自男人的肌肤爱抚了,所以,此时此刻,顺着丁宽凡爱怎么就让他怎么,没有明显的反抗,只是有时扭动一下身子。

一会儿,丁宽凡附在何静耳边说:“宝贝,我太喜欢你了,我们明天中午到宾馆去休息好吗?”

何静完全明白丁宽凡的意思,推辞说:“那怎么好?让人家知道了会被笑话的。”

“就我们两人去,谁会知道?也不会告诉你表姐夫。”丁宽凡一个劲地劝说。

“那明天再联系吧。”何静应道。

听到何静同意明天再联系,这说明他的愿望已有大几分把握,于是,兴奋不已的丁宽凡把何静搂抱得更紧,压得何静胸前喘不过气来,直叫:“轻些,轻些。”

晚上10点多了,何静念着在家做作业的孩子,提出回家。

丁宽凡还是照样自己开车送何静到离她家最近的一个公交站下车,然后,让她自己走回去。这是何静为掩人耳目,执意要求这样做的,她怕左邻右舍看到了不好。

第二天中午,何静如约来到丁宽凡借别人身份证登记的宾馆。今天是她情愿来的,一段时间来的接触,最起码没有对丁宽凡反感,而且还是个局长,有权有势,平时想巴结都很难,何况是送到眼前的。只要与局长建立了关系,有人帮忙和关照,今后自己和孩子的日子也许会好过些。想到这些,她愿意为此付出,更何况,男人的味道远去太久了,难免有些思念和骚动。

同样是丁宽凡先到,他心里激动得中午吃饭都没心思,随便吞几口就打的到宾馆来了。这是他两个多月来朝思暮想、苦苦等待的时刻,心里能不激动吗?

门铃一声响,丁宽凡猛地奔向门口,站在门后轻轻来开。他不用从猫眼去看,就知道准是何静到来。

果然是。何静一身无袖墨绿色连衣裙,盘卷发髻,脸上略施粉黛,端庄秀丽,一个十足的美少妇。此刻,也让久混美色沙场的丁宽凡一阵心跳和不安,心里感谢上帝给他送来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

很快,丁宽凡关上门,扣上保险栓,张开双臂从后面把何静紧紧抱住,身体上下贴得很紧很紧,并顺势慢慢地向床边顶推。

何静反转过身子,劝丁宽凡说:“局长,慢点,我手提包还没放好呢。”

等何静把手提包放在桌上后,丁宽凡又一把抱住何静,嘴上说:“何静,你让我想太久了。”说完,就顺手在何静背上解连衣裙带子。

虽然,何静并不喜欢面前这个没有一点帅气的丁宽凡,但出于生活所迫,她只能这样顺从着他,被他脱下了连衣裙,仅剩胸罩和短裤。

一个多小时里,面对垂涎已久的美人,丁宽凡几经缠绵,尽情享受这丰乳肥臀中的快活,何静也尽力迎合来自对方的冲动,如饥似渴地从中寻得已经许久未曾有的激情。

从这一天开始,丁宽凡与何静明来暗往,他也不再去桑拿或者KTV,过起了与何静暗度陈仓的生活。同时,他也毫不吝啬地资助何静的家庭生活,让何静辞了卖衣服的工作,专职做起了丁宽凡的情妇。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丁宽凡非常感谢魏达的诚意,与魏达以连襟相待,时时处处照顾着魏达,让魏达拿到不少丁宽凡能够管得到的工程项目。魏达的最终目的达到了,于是每拿到一个工程项目,就以关心小姨子为名,送钱送物与丁宽凡,少则几万,多则几十万,丁宽凡也以是亲戚送的为由而全部收下。

他们如此沆瀣一气已经数年了,当年的第一个工程项目就出现今天这样的事故,还有其他项目还不清楚怎样,怎不叫他们心慌意乱,坐立不安呢?

杨忠鑫开了个短会,他不想继续说什么,因为事故还须调查作结论。他只是叫林炎景布置完抢修工作,再由办公室写一个报告送省政府和部里,发一篇通稿给媒体,然后便与林炎景一道回省城去向宋副省长汇报详细情况,留下刘选通、陈海科、郭副市长及丁宽凡、赖斌等人,继续研究抢修过程中用地、交通管制、材料来源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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