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儿,你真就打算这么单着一辈子么?”妈妈的声音在客厅响起,我皱皱眉头,觉得妈妈有些多管闲事了。
萍阿姨笑了笑,说:“我觉着现在这日子过得挺好的,我侄子偶尔也回来看看我,再说了,不是还有你们吗?只要宸宸肯时常来看看我陪陪我,我就很开心了。”
“唉,你这样我哪儿放心的下呀。”
萍阿姨拍拍妈妈的手背,说道:“前几年我哥倒是让我搬过去和他一块儿住,他也能安心,但是慧馨你也知道,我一向讨厌我哥娶的那个女人,要我和她住一个屋檐下看她脸色,倒不如死了痛快。现在我哥也去了,我也能彻底安心在这里养老了。”
妈妈看着萍阿姨直叹气,萍阿姨倒是很看得开,一直微笑着安慰妈妈。
其实我们一家都觉得萍阿姨过的很辛苦,尽管她有足够的金钱去安排她的生活,家里请了保姆照顾她,但她性子要强,希望能靠自己照顾自己,所以保姆也只是偶尔打扫一下卫生而已,连一日三餐萍阿姨都坚持自己打理。
尽管残疾,但萍阿姨却不是个粗野妇人那样,她喜欢看书,她家的书柜摆满了三面墙。上面的书各种完备,许多极难见到的书也是有的,小时候我常常跑来这边看书,一看便是一整天,晚了萍阿姨就为我做好吃的留我吃饭。萍阿姨还喜欢上网,雅俗共赏,她喜欢看一些名著典故的专家解读,也喜欢看八卦新闻,所以和萍阿姨聊天也不会有明显的代沟。
年轻时清丽漂亮的萍阿姨,端庄而素雅。这些年也不是没有条件不错的男人不介意她的腿,相邀与她共度一生,但萍阿姨总说她自由惯了,不想自己的生活被人搀和。这个个性坦荡独特的女人,那种魅力是自然而然的。
妈妈和萍阿姨聊完以后,招呼我出来和萍阿姨道别回家了,临走的时候我问萍阿姨:“您书房桌上的那照片里的小男孩,就是您的侄子吧?”我常到萍阿姨家,每次都看到那个相框里的小屁孩儿爬在青桐城西南面的那棵大榕树强壮的枝干上咧着嘴傻笑,照片有些老旧了,应该有些年头了吧。
我看不惯那小屁孩那副得瑟样儿,因为曾经那棵大榕树可是我的地盘,那棵树不好爬,我却轻易爬上去了,所以当时我们一群人的地位就是以能不能爬上那棵树来判定的,我记得那时候还是有一些孩子是上不去的,我还记得有一次一个城里来的小男孩爬不上居然在树下守着我们哭,当时好长一段时间内这件事都成为我们一群人的笑柄。
萍阿姨点点头,笑道:“是呀,那个小孩就是我的侄子,当时他来我家玩,有天哭着回来给我说,他要爬上一棵什么树,晚上的时候我就跟他去了城西南边的那棵榕树下,把他抱上了树,给他拍了一张照片。这孩子现在应该也和你差不多大了吧,什么时候他再来看我,我就叫上你,你们年轻人在一块儿多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