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佩姬分手之后,查理重新投入了好莱坞的社交圈子中。他的名字曾和众多名媛的名字联系在一起,这其间有琳达·李、安娜·Q·尼尔逊;还有著名作家、艺术家克林尔·塞瑞达,她是丘吉尔的表妹。别人嘲讽说克林尔老到可以当他的母亲了,但是查理充耳不闻地仍与克林尔密切往来。关于他与纽约来的女影星梅·克琳恩的绯闻也不时传出。
这些纠缠于查理·卓别林情感世界亦真亦幻的情缘到了1921年都烟消云散了。因为波拉如长云出岫般出现了。
查理与波拉在柏林邂逅相遇,惊鸿一瞥,查理不禁为她超凡脱俗的清逸之美所震撼。皓齿明眸的波拉有着动人的嗓音,虽然她只会说一句英语———“狂野男孩查理”,但这足以使查理痴迷无悔地爱上她了。
查理后来坦白自己当时的感受:“我不敢让她知道我是多么爱她,因为我太害怕失去她了。我只能不断地说,她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女人。可我猜,她一定窥破了我内心深处隐藏的这个秘密。”
查理对波拉江河般的深情只能用三个蹩脚的德语单词表达出来,但是心灵上的契合却足以消弭语言的障碍。在柏林朝夕相伴的四天里,仿佛世界都离他们很遥远了。
但是,当波拉在好莱坞出现时,查理却谨慎地规避着,压抑着心中的情感。他对于波拉的有夫之妇这一敏感身份很在意,也深知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招致怎样的非议。
1922年12月,查理与波拉在一次晚宴上不期而遇了。二人先是惊愕,继而又都换上漠然的表情。但是,当查理在晚会作助兴演出时,波拉离他近在咫尺,双目盛满了浓情。查理看到心爱的人儿,禁不住心潮澎湃,思绪万千。
晚宴散席后的漫漫长夜里,查理彻夜未眠,经过复杂而激烈的思想斗争,他等不及天亮便给波拉打去了电话。在电话里,二人情话绵绵,诉不尽的衷肠和相互倾慕之情。长久以来,被压抑的情感一下子喷涌而出。他们决定不计利害,不顾物议,勇敢地听凭爱神的安排。他俩之间不同寻常的恋情很快激起舆论哗然,成为时下里最时髦的谈资。甚至有人先于事实一步,讨论起波拉的再嫁事宜。有小道消息说,波拉已和同床异梦的丈夫办妥了离婚手续,看来,她已经下定决心和查理订婚。波拉听到这个谣言后,一笑了之,持默许姿态。她甚至喜气洋洋地到处宣扬,她将和查理即日完婚。她的这种添油加醋的态度更使那些街谈巷议越发夸张,于是有人断言,其实他俩早于一年前便私定终身了。这种情形下,查理再也无法沉默了。在一次公开场合,他有意无意地对人们说,他太穷了,结不起婚。波拉听到这个消息后,恰如炭入冰中,一时语塞,失望沮丧之情溢于言表。她顾不得泪眼蒙蒙地对记者说:“从现在起,我只为回忆而活,”她叹息着,“美好的时光去之何其速也”。
然而,不到半天光景,波拉的泪颜换作欢颜,她对另一群记者说:“查理刚刚向我剖白了心迹。他依然爱我,没有我,他无法活下去。”
表面看来,查理视婚姻如畏途,但在内心世界里,他渴望有一个温暖完整的家,渴望常人幸福生活应有的一切:一个温良贤淑的妻子,一群活泼可爱的孩子。故而,他对波拉抱着一种极其矛盾的态度,除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过敏心理外,查理拈花惹草的老毛病又复发了。
几天后,查理的佣人发现了一桩蹊跷事儿,他看见主人的床榻上躺着一个墨西哥姑娘。而此时此刻,主人自己与波拉正在楼下坦然地喝着咖啡。经打听,佣人才知道底细。这个姑娘是从夫家私奔出来,并女扮男装偷愉穿越国境,一门心思只想为她的偶像———卓别林铺床扫地。
第二天,这个姑娘独自躺在查理花园中的花床上,对别人说,她没脸活下去了,她要吞药自杀。过了一会儿,波拉赶来了,两人一见面便大吵起来,吵闹声引来了许多围观者,窘相百出的查理使出浑身解数才平息了这场风波。事件过去后,两个人的心里都蒙上了抹不去的阴影。
接着,又发生了一件令人不快的事。在一次聚会上,波拉因为和查理发生龃龉而一气之下昏了过去。当别人手忙脚乱地护理她时,查理却假装也昏了过去,躺在波拉的身旁。事后,有人把当时情景的真相捅给了波拉。波拉听闻后,悲凉之情油然而生。她心灰意冷地对记者们说:“我终于知道了,他永远不会娶我。他的心理让人难以捉摸,仿佛在生活中他也是个善于做戏的演员,永远不会忠于同一种恋情。”
波拉的这句话为她和查理之间曾经轰轰烈烈的恋情画上了黯然的句号。在她的余生中,她再也未谈婚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