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8月12日,蒋介石在蒙藏委员会主任吴忠信及贺耀祖等人的陪同下,抵达兰州视察。
蒋介石第二次来到西北的目的,名义上是宣慰视察西北各蒙旗,实际上是秘密布置“防共、限共”的各项措施。蒋介石当晚下榻兰州九间楼励志社戴笠公馆,第二日便召开甘、宁、青、新四省军事会议。
会议由第八战区司令长官朱绍良主持,参加会议的有第八战区副司令长官胡宗南、陶峙岳、高桂滋,以及新任甘肃省主席谷正伦、政治部副部长梁寒藻、空军总指挥吴泽湘等人。
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后,对日宣战的英美等国连遭惨败,日军在半年之中占领了马来西亚、新加坡、菲律宾、印度尼西亚、缅甸等国,以及太平洋上的许多岛屿。
战局的发展使蒋介石对抗日战争的前途开始悲观失望起来。他一面加深了同南京汪精卫的日伪政权的勾结,实行所谓的“宁渝合作,曲线救国”,密令各战区停止抗战,以党政军的全力,“进剿”八路军和新四军。
与此同时,远在新疆的新军阀盛世才看到德军已逼近了莫斯科附近,也认为苏联不行了,于是他改变了与共产党合作的态度,开始向蒋介石集团靠拢。所以蒋介石在加紧对西北诸马的拉拢利诱的同时,也鼓动他们围攻延安边区,掀起了第三次反共高潮。
在这次军事会议上决定,由胡宗南三个集团军中的两个集团军,对陕甘宁边区进行包围,同时抽调防守黄河沿岸的一个集团军,分赴邠州、淳化、洛川一带,命令各地开征军粮,积极备战,做好进攻陕甘宁边区的军事准备。
蒋介石命令马步芳抓紧勘修青康、青新公路及玉树、巴塘、竹节寺等处机场,以巩固西北的战略最后据点。
会后,蒋介石对马步青、马步芳兄弟进行了安慰和拉拢,并明确表示了视察青海的意愿。马步芳根据国内外整个局势来分析判断,他认定蒋介石来青是有心拉拢,而无意为难,于是兄弟俩立即表示衷心拥戴和热情欢迎之意。会后,兄弟俩急忙驱车返青,筹备迎蒋事宜。
马步青、马步芳在返青的第二天,立即召集主要家族幕僚心腹,商讨迎蒋的有关事宜。幕僚们一致认为,蒋介石此次来青视察,是融洽青海与中央政府关系的难逢机遇,应不惜花费巨大财力大操大办,且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马步芳兴高采烈地说道:“蒋主席当着我和阿哥的面,主动表示了来青视察的意愿,我当时就应承下了。这是天大的好事,机遇难求千载难逢哩!蒋主席偕夫人宋美龄来西宁视察,是我们团体的莫大光荣,说明我们青海军队,在中央政府心目中的重要地位。宁夏银川的马鸿逵还没有得到如此荣耀,我们比他们先行了一步。我们要搞好欢迎大典,给蒋主席和党国委员们心目中留下深刻而美好的印象。”
马步青因骑五师即将撤离河西走廊而心生怨恨,所以他对这次迎蒋之事并不热心,特别是对新任的甘肃省政府主席谷正伦心里早生反感。
谷正伦是蒋介石的亲信,他接任甘肃省政府主席之后,标榜“进步中求安定”的口号,表示自己与朱绍良的因循保守不同。他更换了朱绍良所亲信的一些县长,雷厉风行,禁烟禁赌,查办贪污积案,并且枪毙了陇西县长。马步青与朱绍良关系良好,自然也在他的打压排斥之列。蒋介石见有机可乘,就以马步青与谷正伦有矛盾和不和为由,任命马步青为柴达木屯垦督办,将骑五军调往青海。马步青也知道,这不过是老蒋排斥杂牌地方军队所惯用的手段,是当年消灭孙殿英军阀的故伎重演罢了。
于是,马步青说道:“不过,我们还须时刻保持警惕性。重庆方面对我们西北各回军总不外乎是运用一打一摩又打又拉,先打后拉的各种手段,消灭异己,逼着我们就范就是了。这次老蒋西来,说不定又要玩弄什么花样,我们要小心防范。特别是提防这几年在果洛、玉树草原清剿中,与青海军结下血海冤仇的藏族部落头人,借机递黑状子告我们。老蒋宣慰视察蒙藏蒙旗是假,收集我们的黑材料是真哩!”
马步芳一拍手掌说道:“阿哥说得对,严密监视、封锁消息最为重要。不过,我对果洛玉树那些阿佬们的控告倒不在乎,这两年他们接连上告,告倒我们了吗?我担心的是,我们团体中的一些不稳分子,会递我们的黑材料。因此要严格监控,严格纪律,不许私自接洽谈话,并不许传播、散步谣言。违者必当重重治罪!”
西宁市的垣城防司令马步瀛说道:“要命令西宁警察局实行紧急治安法。城郊三十里以内由保安军队警戒,增设临时岗哨。市内层层封锁,节节守卫,严禁闲杂人等靠近,老弱病残聋盲乞丐也不许外出行走。严格盘查行人,凡身边带有寸铁者,即视为不稳分子,立即拘禁。在干部、学生人群里秘密指定侦察监视人员,以防欢迎集会时发生意外。这样的治安防范最为重要。”
老党棍马绍武说道:“既然是宣慰蒙旗,那么蒋主席肯定会召见蒙藏王公和部落头人们,对那些晋见的人应严加防范,不使心存异见的分子有一个人能接近蒋主席。还有新成立的蒙藏文化促进会,一直设在城隍庙内,也是光挂牌子,徒具虚名的一所空房子。中央既然每年拨了经费建设,这次也许是视察重点,蒋主席若提出参观,就会出丑露馅。是否拨经费维修,增置家具,请马主席考虑。”
马步芳知道这是借机要钱,他说道:“拨款维修怕是来不及了。”
陈显荣说道:“毋须拨款,也不必赶着时间维修。我看,不如明令将蒙藏文化促进会迁至玉树,摘掉那块空招牌。这样既可以应付中央视察,也对中央教育部有了交代。玉树交通不便,有谁肯吃苦,千里跋涉去长江源头视察呢?”
马步芳哈哈大笑,说道:“哈,也是一步高棋!人们常夸奖说,我的手下有三个能人:一是马绍武的腿,替我跑党务;二是陈显荣的鬼,替我出谋划策;三是薛文波的嘴,替我宣读讲话稿。哦,对了,老薛最近还干了一件有功劳的事。就是通过一年多的书信往来,促成了中央组织部朱家骅的来青访问。老薛也为此事,为团体很出了一把力。这就给蒋主席的来青视察打下了基础,功劳大得很哩!本主席对属下一贯是恩怨明确,赏罚分明。希望大家各司其职,各尽其责,搞好这次的迎接招待工作!”
会上,陈显荣秘书长将众人的意见归纳综合,写成了方案要点,分发各部门执行。马步芳在会议纪要上盖上私章后,说道:“诸位请留步,还有一件事须跟大家商量。去年秋天,白崇禧部长在兰州视察,特意嘱咐我办一件事,就是将青海回族教育促进会会立高级中学换个新的名称。这是陈立夫教育部长的意思,说什么有地方民族主义之嫌。这次蒋主席要来宁视察,看来是非改不可了。大家议议,改成个啥校名为好?”
众人七嘴八舌,提出了许多名称,马步芳都不满意。陈显荣说道:“西宁旧称西平,改为西平高级中学如何?”
马步芳瞪了一眼陈显荣,恼怒地说道:“西平,西平,还要像左宗棠一样平老回回么?”陈显荣嗫嚅道:“西平郡最早始于汉初,曹操平定枹罕,始设此郡。”马步芳狠声说道:“枹罕不就是河州么?我不是文人,不懂这些那些历史,这名称那名称,还不都是你们这些黑笔杆们研究出来的吗?”陈显荣遭到申斥,吓得缩头缩脑不敢出声了。
这时,薛文波趁机进言,说道:“青海有昆仑雪山,此山雄踞苍茫青海高原,我看莫若改回中为昆仑中学,叫起来也很顺口。”
马步芳试呼了几次,双手一拍,高兴地说道:“这个名称是好!耀堂,你就由省教育厅下文改名吧,发文日期须提前填写为去年白部长视察之后的一周内,这文连同其他文件一并下发吧。”
马绍武亲热地拍了拍薛文波的肩膀,嘲讽道:“书记长,你可真是我们团体里的干才,文采学识无人可比!怪不得你来青海不到一年,就打开了局面,受到了马主席的信任。在下不敢眼热妒忌,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我这条‘腿’还真是跑不过你那张‘嘴’哩!”陈显荣嘿嘿窘笑,说道:“薛书记长是朝觐过麦加圣地的么,见识自然不凡,别人说你是‘开会当主席,赴宴坐首席,吃席不还席’么。”薛文波亦咧嘴笑道:“秘书长过奖、过奖!我也是遵从主席的旨意,勉为其难罢了。”
马步芳哈哈大笑说道:“你们甭打嘴仗,你俩都是咱们团体中的干才,都是我的左膀右臂。大家齐心协力,搞好这次欢迎接待,便干成了大功一件。”
在欢迎规模和接待标准上,马步芳力求做到豪华和铺张。欢迎仪式和接待礼节,强调热烈隆重。马步芳将省政府新修的中山堂作为蒋之卧室,他自己则搬至西边的一个小角院去住。对客房之中的所有设备及卧具用品,都重新布置进行更换。即使是一块桌布、一只花瓶、一张坐垫、一只茶杯,马步芳都要在花色样式陈设上亲自设计和挑选,不厌其烦仔细挑选、仔细检查后才能放心。
在接待礼仪上,马步芳要求做到严肃恭敬,不卑不亢。他要求省市级军政警教人员在三天之前就集合于小教场,演习听训仪式,练习拜见礼节,检查着装服饰,做到一丝不苟。他要求参加人员提前理发修面,肃整仪容,对蒙藏王公千百户及活佛、阿訇等人员的晋见行礼和赠送礼品的礼节,也安排了名单和进退仪式,事先进行演习,要求他们做到不越规犯禁。
同时,要求通行于街衢的一般市民,也必须更换新装,整齐衣冠,对于有碍观瞻的疯子、乞丐、醉汉以及聋哑残疾人等也都驱赶看守起来,甚至将他们关进了临时监狱。室内各街面墙壁及门窗,重新粉刷一新,悬旗结彩。沿东关大街到西关通济桥主要干线道路两旁以及屋檐街边,也陈列起各式样盆景、盆花,做到了花香袭人,五彩缤纷。每日早晚,派人负责分段洒扫,不准有一根柴草和纸屑出现。在城关各处及各大街十字路口以及省政府的内外门前,用鲜花松枝结扎起大型迎宾牌楼,悬灯结彩,装饰得金碧辉煌,仿佛过春节一般。在省政府门口,也配置了迎宾军乐队。军乐队的服装和乐器也更换一新,其中有身材稍矮及面目粗俗者,马步芳亦当即命令更换。
在警卫守备方面,要求更为严格周密。具体警务由城防司令马步瀛负责。市区内采取了紧急戒备措施,层层封锁,节节守卫,绝不允许闲杂人等随意通行。这些警卫,也是马步芳亲自挑选的校官以上的心腹。
城防司令马步瀛整日带着副官、警卫沿街巡察。他手里把玩着心爱的和田玉玩件,副官提着金丝雀鸟笼,每过一处熟悉的茶园,他便进到里头坐下,向熟人夸耀他的和田玉把件。喝茶、嗑瓜子,坐上半个时辰。马步芳接到报告后很不满意,他对阿哥马步青说道:“三兄弟玩性大,如今是什么时刻,他还有心思盘玉?那和田玉有什么好拿捏的,我就不信哪有女人的皮肤绵软!”马步青笑笑说道:“三弟爱玉成痴,那玉是他的命,可比女人值钱哩!”马步芳哈哈大笑,说道:“真是麻秆当不成门闩,狗肉上不了席面。他靠不住,我们得另选人员。”于是马步芳选派厅、处一级的官员及旅团长一级的军官担任全市街的日夜巡逻官,由陆军八十二军副军长马步銮担任治安总指挥。
省政府周围及院落内的安全警备工作,由马步芳和马步青哥俩亲自负责。哥俩都身着少将军装,穿黑色马靴,戴白手套。每次外出时都对镜子照看,互相检查,一丝不苟,细致周密不敢有丝毫疏漏。
8月26日,蒋介石乘坐的昆仑号专机从新疆飞抵西宁。为了解除马氏兄弟的戒备心理,蒋介石精简随从。除了随身的四个侍卫官之外,也只有钱大钧、朱绍良、顾祝同、谷正伦、胡宗南和戴笠、贺耀祖等官员跟随。
蒋介石身边的这些随从,都是十分重要的人物。这钱大钧,江苏昆山人,黄埔军校建校时任教官,陆军中将加上将衔。曾任淞沪警备司令,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总参议,保定行营上将主任及蒋介石侍从室第一任主任兼侍卫长,航空委员会主任等职,此时任军政部政务次长,与何应钦等被称为蒋介石的“八大金刚”之一。西安事变后,一度受到蒋介石的冷落,后因主持空军事务时,因私分军费而受到蒋介石撤职查办的处分。但钱大钧对蒋介石忠心耿耿,所以蒋介石对他还是爱护有加,在这次蒋介石的西北之行中,钱大钧负责安排蒋的食宿、警卫和行动,他对蒋介石百依百顺,奉之若神,因而颇称蒋意。
胡宗南,浙江镇海人,黄埔军校第一期学生。毕业后参加过东征和北伐战争,历任营长、团长、师长、军长等职,追随蒋介石参加过同李宗仁、冯玉祥、唐生智等军阀的战争,以及“围剿”鄂豫皖苏区的战役。此时任第三十四集团军总司令,第八战区副司令长官。
戴笠,浙江江山人,黄埔军校五期毕业生。1932年任国民党中华复兴社(蓝衣社)特务处处长。1938年任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副局长。此年任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主任,是蒋之亲信,被人称为“蒋介石佩在身边的一把犀利的匕首”。
这日清晨,马步芳、马步青兄弟率领省党政军官员及蒙藏王公千百户头人,在乐家湾飞机场早早等候。当飞机盘旋于机场上空时,机场内外锣鼓齐鸣,军乐齐奏,停机坪外的数万军民欢呼声雷动,挥动彩旗鲜花,向空中致敬。
座机徐徐降落,机场滑行,在停机坪前停止。军乐队吹奏起迎宾曲。机舱门打开,放下舷梯,身披绿呢元帅披风一身上将戎装的蒋介石,首先出现在舱门口,微笑招手示意,扫视周围之后,由戴笠搀扶着慢慢走下舷梯。站立于仪式队列前的司仪官马步銮扯着嗓子高喊:“立正——敬礼!”列队仪仗兵齐行举枪礼。
马步芳抢先几步到舷梯前,立正,行军礼,大声报告道:“报告!陆军八十二军军长马步芳衷心欢迎蒋委员长莅临视察青海!”蒋介石走下舷梯,微笑着拉住马步芳的手说道:“子香将军,你们辛苦了!”马步芳诚惶诚恐地回答道:“属下不辛苦,委座一路上辛苦了!委座率领各位长官大人莅临,是我们青海各族民众的最大光荣与幸福!”
蒋介石微微笑着,又与马步青握手,问道:“子实将军,你好啊!”马步青立正敬礼,问道:“委座,您好!”
马步芳匆匆与蒋介石的同机随员一一握手问候后,又跑到蒋介石身旁,低声问道:“委座,怎么不见夫人呢?”
蒋介石笑道:“你是问美龄嘛,她还在重庆有要事要办,明日就会来西宁的。”
马步芳拍着手掌高兴地说道:“这样就好,我还担心夫人她有病不能莅临呢。”戴笠回头看了马步芳一眼,马步芳立即吓得吐舌摇头,不吭声了。
留着一撮仁丹胡子的谷正伦,在马步芳的肩头轻拍了一掌,低声训斥道:“马主席,你要慎言呢!”矮个子的身着上将军服的胡宗南听到后,轻笑起来。他一向瞧不起举止粗俗的马步芳。马步芳此时极为尴尬,窘得满面通红。
蒋介石拉着马步青的手说道:“子实将军,将你的骑五军移驻到柴达木屯垦,是根据国防大局需要所作出的决定,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还望你体会时艰,公忠为国才好。”马步青说道:“请委座放心!步青别的不知,只知道效忠党国,服从领袖!”
蒋介石笑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不过骑五军屯垦柴达木盆地,所遇到的困难肯定不会少的。以后遇到什么难题,就给绍良、宗南他们提出,他们会协助你们解决。你们骑五军已进入柴达木盆地了吗?”
马步青含糊其辞地说道:“今年做好准备,明年初春开进柴达木开垦播种。柴达木盆地冬季严寒,不能开垦。现在我们正和八十二军联合进行军队训练,整顿提高队伍的吃苦耐劳精神和士气。”
蒋介石连连点头说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蒋介石的专车以及随行的车队,经过乐家湾军营时,受到八十二军和骑五军的列队欢迎。两军欢迎部队按师、旅、团编制单位两道路两旁齐整列队,数万军马从乐家湾兵营一直排列到西宁东关附近,犹如一道齐整屹立的城墙。军装整齐,枪械锃亮,旗帜飘扬,战马漂亮,军士英武,可真是个兵强马壮,名不虚传。
蒋的专车及车队通过时,数万军人无一人喧哗,无一人咳嗽,纹丝不动行注目礼,就连那数千匹战马也都耸耳伫立,没有一匹跳蹄嘶叫的。这种威严肃整的军容以及官兵所表现出来的精神风貌,也使得蒋介石大为惊奇。
胡宗南对蒋介石小声说道:“马家军队素以尚武精神名扬西北,但还称不上是一支现代化的精锐之师。狠打斗勇,那可是上个世纪封建军队的战法。”蒋介石摇头说道:“不然,观一斑而知全豹,有这样士气的军队不可小觑。”
军队驶过东关,回汉市民夹道欢迎,东关清真大寺及白玉巷清真寺的阿訇、满拉们在车前列队欢迎,车队通过时,一齐念经祷告。昆仑剧团、海心剧团、儿童剧团的男女演员们,在十字街头列队表演歌舞,民间鼓乐班及戏班吹打乐队,吹奏出喜庆的曲牌。
车队通过彩坊牌楼时,鞭炮燃响不绝,有些汉族的奢老乡绅,手擎藏香,跪地伏首迎接。千里长街布满人流花簇,人山人海好不热闹,真是个山绕翠岚,海腾彩浪,千红万紫,香气氤氲,锦簇花团的太平世界。
在省政府门前的欢迎仪式更是热烈非常。青海蒙藏王公、千百户及部落头人,以及各大小寺院的活佛、阿卡乃至僧侣道士,都按官阶等级有序排列,恭迎中央领袖及大员们的车驾,他们热诚谦恭的表情,使蒋介石大为感动。黄色僧帽,紫红袈裟,绣蟒朝服,红顶官帽以及色彩艳丽的各式蒙藏服装、珊瑚玻璃顶子配饰,犹如一条色彩斑斓的彩色河流,使人眼花缭乱。
小车队驶进省府大门时,上百名军乐鼓号手一齐吹奏起迎宾乐曲。列队站岗的警戒哨兵,一齐举手行军礼。小车队一直驶到中山堂前面的中山纪念塔跟前方才停住。蒋介石由胡宗南及卫士搀扶着,走出了黑色林肯牌长车。
马步芳和马步青率领的党政军官员,在塔前恭敬垂首鹄立。提前到达中山堂的戴笠及侍从官卫士等人,簇拥着蒋介石进到中山堂客厅休息。
马步芳、马步青率领陈显荣、薛文波、马绍武、马骥等省府官员及郭全梁、马继援、马呈祥、马步銮、马步勋等军队将校,依次走进会客厅拜谒蒋介石。
蒋介石给马步青、马步芳兄弟依次介绍了随员的姓名、职务。随后,马步芳、马步青也依次向蒋介石介绍了晋见者的官阶及姓名。接着便是洗尘接风的大宴。
宴会分满汉大宴和清真大宴两套,同时在宴会大厅内举行。宴会间,军乐队吹奏的中外名曲,优美的轻音乐袅袅不断地在厅堂里回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