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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四一二”反革命政变

一向坚持国共合作的孙中山逝世后,国民党各派之间的矛盾分歧就越来越公开化了。这时,对国民党后来发展越来越具有决定作用的一个人物,就是当时已具举足轻重力量的蒋介石。他实际上是右派势力的保护者和组织者。蒋介石的势力是在北伐前后逐渐扩大的。他当然不想让人民的力量独立充分地发展。

1926年1月1日至19日,中国国民党在广州举行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大会选出的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中,共产党员和国民党左派处于次要地位,中央监察委员会内右派占了绝对优势。蒋介石也在这次大会上第一次当选为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随后又被选为常务委员,又担任了国民革命军总监的职务。这样,他在国民党和国民革命军内的地位都大大提高了。

北伐战争期间,上海工人在共产党领导下举行武装起义,解放了上海这座中国最大的城市。这时,原来屯兵上海南郊观战的北伐军才在白崇禧的率领下开进上海。由于北伐革命深得民心,北伐军还是受到上海人民的热烈欢迎。四天后,北伐军总司令蒋介石从安徽乘军舰赶到上海,亲笔题与“共同奋斗”的锦旗,派乐队送到上海总工会,向上海工人表示敬意。

蒋介石在暗中却与帝国主义者、大资产阶级的代表密谋策划反革命政变。江浙财阀同意给他几百万元的巨额财政资助。帝国主义答应以驻上海的侵略军相配合。青帮头子黄金荣、杜月笙则组织了反动团体——“中华共进会”,纠集大批流氓打手,随时听候调遣。4月2日,国民党中央监察委员会通过“查办共产党案”,随即蒋介石便与白崇禧、李宗仁、陈果夫等在上海举行一系列“清党”“分共”的秘密会议。4月8日,以白崇禧为首的上海戒严司令部成立。4月11日,蒋介石密令东南各省一致清党。经过一系列密谋策划,蒋介石就作好了充分的准备。

中共中央和上海区委对蒋介石的某些阴谋活动有所觉察,努力加强工人纠察队,力图巩固革命成果。这些天来,周恩来、赵世炎更是多次提醒总工会和工人纠察队要提高革命警惕,防止突然事变。可是,中共中央总书记陈独秀对此却毫无警惕,于4月5日与汪精卫发表《联合宣言》,说蒋介石“决无驱逐友党、摧残工会之事”。这样,就使受蒋介石表面行为欺骗的大部分纠察队员处于无戒备状态。

4月11日下午4时,国民革命军二师的大批士兵开始在街头巡逻。深夜,上海总工会所在地——闸北湖州会馆灯火通明,人们进进出出,异常忙碌。快10点半时,一名联络员奔进来气喘吁吁地说:“26军二师已经宣布戒严,不准行人在街上行走,到处在进行盘问!”

就在这天,上海总工会委员长、共产党员汪寿华接到杜月笙的请柬,邀请他这天晚上参加在法租界的宴会。事前有人认为这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应当拒绝赴宴;但也有人主张应当去,只要注意安全就行了。汪寿华考虑再三,还是按时赴了约。

凌晨两点,蒋介石的党徒指使青红帮流氓500多人,冒充工人,从租界纷纷出动,来到预定的各个目的地。4时许,天还没亮,60多个流氓突然冲进湖州会馆。他们每人臂上都缠着一块白布,上面有一个黑色的“工”字。到了会馆近前,就劈劈啪啪地放起枪来。20多名纠察队员见这伙人来势凶猛,马上开枪还击。

双方射击了一会儿,突然开来了一支军队,带队的是第二十六军二师五团的团长。只听他大声喊道:“为什么开枪!停止射击!停止射击!”枪声停了下来,但双方还对峙着。团长奔到总工会门口,问纠察队员们道:“你们都是工人,为什么发生内讧,互相开枪?”纠察队员见对方是国民革命军的官长,便纷纷说:“这帮人冲过来不问情由就开枪,我们当然要还击!”

团长迟疑了一下,说:“请你们不要还击,这帮人由我们去缴他们的械。”不一会儿,那60多个流氓果然都被缴了械,有几个不肯缴枪的还被捆绑了起来。纠察队员看到军队支持总工会,便请团长等进屋吃茶、请烟。大家客气了一会儿,团长对纠察队总指挥说:“既然发生了这种不愉快的事情,就请你跟我们一起到二师司令部去见见师长,商量个解决的办法吧。”

总指挥尽管觉得有些蹊跷,也没有多想,他便带着6个纠察队员跟团长走了。走了一段路,团长突然板起脸对总指挥说:“他们那一方的枪缴了,你们的枪也得缴!”总指挥吃了一惊,但立即沉着回答道:“那不行。他们是来捣乱的流氓,我们是工人纠察队,怎么可以缴械呢?!”

团长冷笑一下,向旁边递了个眼色,一名营长马上指挥士兵把总指挥等的枪缴了;随即又回到了湖州会馆。他把全体纠察队员叫来说:“为了维持地方秩序,我代表国民革命军要求你们也全部缴械。如果不听我的忠告,我就下令强制执行!”

纠察队员都不肯缴枪。于是团长换了笑脸说:“是啊,缴械总不大好看。那就不缴吧,请你们把枪靠在一边就行啦,不然我没法向上级交代。”纠察队员缺乏经验,照他说的把枪三叉式地靠在一起。不料枪刚架好,军队就架起机关枪,逼迫纠察队员全部退出湖州会馆。

同一时间,工人纠察队总部和各区的工人纠察队,都发生了类似的诱骗缴械事件。有些地方作了抵抗,但因众寡悬殊,很快被镇压下去,数十名纠察队员当场被杀害,伤200多人。上海总工会委员长汪寿华亦在当夜被杜月笙谋害。

蒋介石、白崇禧等人的反动行径激起了上海人民的极大义愤,当天中午12点,5万多名工人和市民在闸北青云路广场举行集会,要求交还纠察队枪械,肃清流氓反革命分子,保护工会。南市群众在集会后,一起到龙华白崇禧的总指挥部请愿。白崇禧避而不见。数万名群众在大雨中站了3个小时,谈判毫无结果。

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上海总工会决定再次发动上海总同盟罢工。13日,20多万工人罢工,10万人在青云路广场集会,抗议蒋介石的暴行,要求发还枪支,肃清反革命。会后,他们高呼口号到宝山路的26军2师司令部请愿。队伍长达一公里。

当队伍走到宝山路附近时,从四面的弄堂里突然跑出来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对准密集的游行队伍,疯狂地用步枪和机关枪扫射起来。霎时间,工人们一批批倒下了,后面的队伍很长,无法后退。天下着雨,工人的血和着雨水,流在地上,宝山路成了一条血河。

士兵们又冲上前去用枪托打,刺刀刺,对赤手空拳的工人大打出手。这以后,白色恐怖遍布全城,大批工人领袖、共产党员被捕杀害。就在短短的3天之内,有300多人被杀,500多人被捕,5000人失踪。陈延年、赵世炎等先后在上海英勇牺牲。这就是骇人听闻的“四一二”反革命政变。

继上海“四一二”反革命事变之后,国民党反动派又在广州制造了四一五惨案。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被害达200余人,被捕达200余人,被捕达2000余人。著名共产党员萧楚女、熊雄、邓培、李启汉均被反动派杀害。在此期间,南京、无锡、宁波、杭州等地也遭到国民党反动派的大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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