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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比生命还重要的人

“对姐姐来说将军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将军不回来,蓝姐姐怎么能安心呢?”珏儿酸溜溜的口吻说道。

“珏儿”叶蓝呢忸的轻轻推了她一下,关切的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萧大哥,是不是镇子上真的有大事发生呢?”

牛二拴好马走过来说道:“真是太可怜了!镇子上……”话刚说出一半,就看到萧亦枫冲自己摇头使眼色,立马合上了嘴。叶蓝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萧亦枫,“镇子上怎么了?”

“镇子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只不过是一个孩子死了!好了,很晚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萧亦枫拉起叶蓝的手离开了。如此可怕的事情还是不要让蓝儿知道的好,免得害怕!原本以为可以平静一些日子,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来了,他吸取男童的精血应该是功力还未恢复,上次是自己侥幸赢过了他,这次没有把握的前提下他一定不会贸然现身的,或许就隐藏在这附近!萧亦枫突然停下了脚步,看向周围,不知为何最近总是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怎么了?”叶蓝问道。

萧亦枫淡淡一笑拥着她走进了屋。

二更刚过,没有月亮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弥漫着阴森的味道,偶尔传来一声鸡鸣狗吠,沉静的宛若一座死城。小镇历经了百年,头一次遇到这种离奇恐怖的事,只要有男孩的家里都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妖怪吸食自己孩子的血。

一阵阴风袭过,凄厉晦暗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救得了她!”

第二天一大早儿萧亦枫就让牛二去镇上打听情况,直到晌午他才赶回来。一进门抱起茶壶就是一顿猛灌,水顺着嘴角淌湿了胸前一大片。萧亦枫坐在那儿,看着他将整壶的水喝了个底朝天,气息平稳下来才开口问道:“怎么样了?”

牛二擦了擦嘴角,“少爷,昨晚镇上倒是没死孩子,可是发生了比这更严重的事情!”萧亦枫眉头微蹙,“哦?发生了什么?”

“镇上有大半的人都感染了瘟疫,现在医馆内都人满为患了!说来也奇怪昨天还都好好的,短短一夜之间怎么就都病倒了呢?”牛二歪着头怎么也想不通。

“瘟疫?”萧亦枫起身走到屋外,这个时节不应该有瘟疫啊,感染的还如此迅速,一定有蹊跷!为了解除心头的疑惑,他急匆匆的策马赶往镇上。

“少爷,去不得呀!”牛二望着萧亦枫的背影喊道。

“牛总管,发生什么事了?萧大哥去哪儿了?”叶蓝听到声音匆匆跑出来问道。

牛二一拍大腿蹲在地上,“都怪我不好,干嘛要告诉他呢!镇上正在流行瘟疫,别人都避之不及,可少爷他……唉,这可如何是好啊!老爷临终前将少爷托付给我,万一……我怎么像老爷交代呀!”正当他自责懊悔的时候,马蹄声再次响起,是叶蓝,“哎呦喂,这都是怎么了,都上赶着往那儿凑!少夫人,您去不得呀!”他追了出去,眼睁睁的看着叶蓝骑马消失了,宛若泄了气的口袋蹲坐在地上。

虽然一路都很平坦,但对于骑马不十分娴熟的叶蓝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一上一下的颠簸让她肚腹内翻江倒海的,她只能紧紧的抓住缰绳,左摇摇右晃晃的行进着。也许是马儿今天心情不错没有太为难她,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来到了镇上的医馆。

“唔……”她下马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扶着墙壁躬身吐了起来。

正在忙着查看患者的萧亦枫一甩眼看到了她,赶忙走过去扶住她的背,“你怎么来了?”

叶蓝感觉有些晕眩,“我……我不放心你,所以就跟了过来。真的是瘟疫吗?”抬眼望去院中大约数十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席子上,更有症状稍微轻一点的人靠在墙根坐着,神情也是极为痛苦。“让一让,让一让”一辆推车缓缓的从身边经过,遮盖的草席下面是几个已经咽了气的人。萧亦枫将她的脸贴在自己胸口上,不想让她看到这些。

“回去吧,这里很危险!”萧亦枫满眼的担心。“不,我要留下来,不单单是为了你!你瞧这里的人手根本就不够,我留下来还可以照顾他们!不用担心我的,况且我还有这个哦!”叶蓝抬起手腕在他眼前晃了晃,示意自己有哥哥送的手镯,不会有事的!

“可是……”萧亦枫犹豫了一下,转身看了看,“好吧,但是你必须跟着我!”

叶蓝甜甜一笑道,“知道了!”

萧亦枫无奈的摇摇头,深知就算自己不同意她也会留下的,如此倔强的脾气从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就领教过了!现在还有依丹王上送给她手镯,有了这个护身符应该没关系吧!

医馆的柳大夫急急的跑过来,“萧大爷,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药里加了伏龙肝,并以针灸定呃穴,可是患者的病症还是无法缓解,如何是好啊?”

“怎么会呢?”萧亦枫急忙来到屋内,拉过病人的手,食指和中指微曲搭于脉搏之上,好一会儿才转身来到窗口前,自己所下的处方乃是许久以前在师傅太上老君那儿看来的,应该不会错,可是为什么会丝毫不起作用呢?他看向远处,沉思着,脑中念头一闪,难道他们所患的并不是瘟疫?

突然病人吐出一口鲜血,昏厥了过去。柳大夫赶忙施针急救,叶蓝手忙脚乱的不知所措,而萧亦枫的整个注意力都被地上的鲜血所吸引住了,他走过去,手指蘸取了一点放到鼻下,一嗅之间,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下来,果然,这并不是瘟疫,而是有人下了蛊毒,症状表面上看来不尽相同,但如果以瘟疫来治疗的话,反而会加重病情!好歹毒啊!

几针下去,病人终于缓过一口气来,柳大夫擦擦脸颊上淌下的汗水,“萧大爷,怎么样?可有医治的方法?”

萧亦枫站起身,“他们并不是得了瘟疫,而是中了毒!”

“中毒?这……”柳大夫捋着胡子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怎会有大半的人中了毒,解释不通啊,况且这也非人力所能为的!可是如果不是中毒,为何所有的方子都用了还是毫无起色呢,这真是他行医二十年来从未遇过的病症啊!

“大夫,大夫,你快来呀!”外面传来了急切的呼唤声。柳大夫急忙跑出去,屋内只剩下萧亦枫和叶蓝。“萧大哥,你说他们中了毒,到底是何人要害他们呢?”叶蓝问道。

萧亦枫不语,因为他的心中始终有一个疑问在盘旋,他隐约的感觉到这次的事情远没有想象中的简单,也许这仅仅是个开始!

柳大夫冲进来,“萧大爷,您快出去看看吧!”

萧亦枫拉起叶蓝随着他来到屋外,看到的场景不禁骇然,叶蓝有些害怕的紧紧贴着他。所有人都蜷缩着身体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着,先前虽有疼痛,但是并不似这般的嚎叫,不停的抓挠着身上,有的人脸上流出了黄色的脓水,在这么下去,他们会活活疼死的!

萧亦枫摸出随身携带的萧,引宫调律,当回旋如泉水叮咚的清越之音响起时,人们的疼痛似乎减轻了,感觉身子仿佛羽毛似的轻悠悠的飘于空中,淡淡的微风吹拂着头发,脸颊,直指心灵的最深处。渐渐地,渐渐地,平静了,呼吸声此起彼伏,进入了沉沉的睡梦里。

几个低音后,箫声戛然而止,萧亦枫转身看向柳大夫,此刻的他还依然陶醉在音律中未能清醒。萧亦枫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柳大夫才如梦初醒,赞叹道:“萧大爷,想不到您的箫声竟然如此的飘渺慑人心魄,真乃神人呐!”

“好了,现在时间紧迫,他们随时会醒过来,不知道你们这儿可有万年青根,鬼臼和七叶花?”萧亦枫问道。

柳大夫走到内堂,取出一个包裹了几层的东西,拆开来看,摇摇头说道:“只有万年青根和七叶花,这还是我珍藏多年的宝贝呢!”

“还剩下一味鬼臼!”萧亦枫抬头望着天空,这个时节就算是有,找起来也很费时,但缺了这一味药材是万万不能的,无论如何都要去试一下!随即转念一想,如果自己走了,这一院子的人再疼痛起来该怎么办呢?心里踌躇着,眼睛里透出了焦虑。

“萧大哥,不如我去找吧!”叶蓝察觉到他的为难,深知这一院子的人都离不开他的箫声,自动请缨道。

“不可以!”萧亦枫立马否定了。

叶蓝着急的拉着他的衣袖,“可是……”萧亦枫打断的她的话,“没有可是,我自己会想办法的!”转身回到了屋内。

叶蓝憋了憋嘴坐在台阶上。

淡月笼纱的山路上,凭借着灯笼发出的微弱光芒,一个人影在行进着。呼啸的北风中,乌鸦鸹噪的啼叫声钻入耳朵里,墨色的天地勾起了心底的胆怯,步伐有些颤巍巍。‘为了镇上数十条人命,叶蓝你一定不可以害怕!’按照柳大夫所说,应该就是前面的山坳,她扯了扯身上的斗篷继续往前走去。

突然听到有人哭泣的声音,她提起灯笼四下打量,在一棵松树下站着一个妇人。她慢慢走过去,“荒郊野外的,你……你为何独自一人在这儿哭呢?”

妇人转身擦拭着泪水说道:“我被丈夫抵押给了别人,没脸再活下去了,不如一头撞死算了!”说罢就欲往松树上撞。叶蓝赶忙挡在树前,“你被丈夫抵押给了别人,为何啊?”

眼见寻死不成的妇人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述着自己是这附近镇子上屠户的老婆,以前家里的生活也算富裕,自从屠户被朋友拉去赌钱后,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了,自己就靠着给人家洗衣服赚点钱养活两个孩子,谁知今天屠户输光了所有的钱,竟然把自己也抵押给了别人,所以就连夜逃了出来,就想着来这儿寻个解脱,但是又不舍得自己的那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叶蓝听完妇人的遭遇,心里的同情犹如河水泛滥般的一发不可收拾,摸了摸身上,这次出来的匆忙忘了拿钱袋,瞅了瞅身上,一时间忘了依丹王上对自己的嘱托,将手腕上的镯子摘下递给妇人,“姐姐,这个你先拿回去还了你丈夫的债,让他不要再赌了!”

“哎,谢谢您了姑娘,您真是个好人!”妇人感恩戴德的对她又叩又拜满心欢喜的离开了。

叶蓝望着她的背影摇摇头,心里感叹道,天下之事真是斑驳纷杂!猛地想起自己此次出来的使命,“呀,糟了,镇上的人还等着草药救命呢!”一转身,发现身后竟然站着一个人。“是你!”叶蓝望着眼前黑衣面具的男子,自己记得他,他就是那个在卑陆军营里杀害艾蒲勒的人,后来听萧亦枫说他叫鬼火幽皇,是个坏人!

鬼火幽皇一步步的逼近,眼神中的冰冷足以冻住一切,唇边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艾蒲勒那个笨蛋一辈子只说对了一句话!”

“什……什么?”叶蓝畏惧的向后退去。

“他说你太天真了!”鬼火幽皇身形一闪来到她面前,出手卡住她的脖子抵在树干上,“在我看来你是太善良了,也许善良不是你的错,但你把这个世界上的人想的都和你一样善良那就是大错特错了,这一次我不会再放过你了!”

叶蓝捶打着他的胳膊,晕眩的感觉慢慢袭来。

身在医馆的萧亦枫胸口突如其来的一阵疼痛,伏在桌子上,是蓝儿!他跌跌撞撞的跑到外面,“蓝儿,蓝儿”并没有得到回应。

“怎么了,萧大爷?”柳大夫放下手中的药草走过来问道。

萧亦枫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吼道:“蓝儿呢?她在哪里?”柳大夫先是一愣,随即说道:“哦,叶蓝姑娘傍晚的时候问我哪儿才能找到鬼臼,我就告诉她在老鸦岭,她可能是去那儿了!萧大爷……”

“该死!已经告诉她不可以去了!”萧亦枫一跃上了马,匆匆往老鸦岭赶去。

疏疏朗朗的松树在清清月影里微微浮动,绝望在黑黝黝的边缘徘徊。就在意识快要消失的时候,忽然身子一沉,呼吸顺畅了,难道他不杀自己了?叶蓝睁开眼睛,却看到鬼火幽皇伏在地上,身子不停的颤抖,好像很冷似的。她支撑着身体站起来,“你……你怎么了?”

“不用你管!”鬼火幽皇咬紧牙关,试图站起身,但是五脏六腑的疼痛快要将自己撕裂了。眼看着就能将她杀了,内伤偏偏这时候复发,难道真的是她命不该绝!现在自己必须要喝血,否则就会灰飞烟灭,但是这荒郊野外的自己上哪儿去找男童!随着力气的消失,他仰倒在地,所视之物越来越模糊了,感觉到一个人影在朝自己慢慢靠近。不知过了多久,他开始慢慢的有了知觉,好像喉头里有源源不断的液体涌动。他诧异的看着叶蓝,她将手腕割开一个口子,自己现在所喝的是她的血,是了,她原本就是女娲后人,血液更是弥足珍贵,只是真没想到她会救自己!

“你醒了!”叶蓝脸色苍白,虚弱的说道。

鬼火幽皇推开她的手臂,“我要杀你,你为何还会救我?”

叶蓝趴在地上气若游丝的淡淡笑道:“……天地滋生万物,我……我又怎可袖手旁观呢?”

鬼火幽皇眼中的犹疑一闪而过,“就算你如此对我,我也不会感激你的!无论如何你都一定要死!”扬起手掌正欲劈落。

叶蓝看着他,“我……我不知道自己曾与你有何种恩怨,既然你执意非杀我不可,那……那你……你就……”叶蓝还未说完就昏了过去。

鬼火幽皇凝望着她,许久许久,手掌缓缓落下,“下次,下次我不会在放过你了!”一转身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寂寂的山路上,宛若星光的火把晃动,急促的脚步声昭示着不安的心绪,“蓝儿,蓝儿”是萧亦枫凭借着自己的感觉寻了过来。“蓝儿你怎么了?”他发现叶蓝躺在地上,急忙抛下手中的火把,上前扶起叶蓝,单手运气在叶蓝的背部推拿了几下。

叶蓝缓缓睁开眼睛,“……萧……萧大哥……”随即又不省人事了。“蓝儿”萧亦枫蓦然发现她手腕上的伤口,血早已经止住,并包扎好了,倘若不是如此,恐怕蓝儿根本支撑不到自己赶来,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他警惕的看向四周,除了阵阵的松涛声再无其他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蓝儿没事,这一切的答案相信很快就会浮出水面了!’他抱起叶蓝,一步步的往山下走去。

月亮渐渐隐没了,层层浮云间,亦有零零散散的雪花飘落。

当叶蓝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了,珏儿泪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白虎趴在床榻边,宝儿坐在椅子上,全都是一脸的关切之情。她挪动着身子坐起来,“鬼臼找到了吗?镇上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您都这样了,还关心别人!”珏儿起身拿了一件外衣给她披上,“他们呀现在都已经没事了,倒是您一个人跑到深山里寻找药材,还有这伤,想想都让人后怕!幸好将军及时赶到,否则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叶蓝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笑了笑,他最终还是没有杀自己,或许他的心中还残存着一丝未泯的良知吧!突然想到了什么,四下张望了一下,“萧大哥呢?”

珏儿对着外面努努嘴,“还说呢,将军自打回来后就神情怪怪的,也不知道怎么了!喏,都站在外面一个多时辰了!”

漫天的雪花飞舞,将梅梢渐渐掩盖了。萧亦枫一个人站在院子里,若有所思的望着阴霾的天空。叶蓝拿了一件米黄色的披风,来到他的身后,轻轻为他披上,“为什么一个人站在这儿?”

萧亦枫转过身,脸上的神情柔和了许多,“你怎么出来了?你的伤口……”

叶蓝葱白的手指覆上他的唇,说道:“这点伤不碍的!对不起,萧大哥,蓝儿让你担心了!”

“不想让我担心的话,以后就不要在做傻事了!”萧亦枫体贴的抹去她眉角上的雪花,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冷吗?”将披风扯了扯将她裹的严实些。

叶蓝双手环住他的腰摇摇头,他笑了笑又看向远方。人生就如同这雪沉沉浮浮,云舒云卷间,一切苦心经营的美丽终是短暂的!这样单纯,善良的你让我如何放心的下?!痛楚在一寸一寸的蔓延,心底泛起了一股浓重的悲哀!

而此时的叶蓝却只是兀自沉浸在天与地,雪与他的温暖怀抱里,丝毫没有察觉到他脸上的忧虑与不安。

几日后一个人的到访,让平静的山庄顿时热闹了起来。十几匹青骢骏马在悠然自得吃着草料,正堂外站着一群身着短衣的人,斜挎弓箭,手按兵器,目光锐利的看向四周。

牛二屏退下人,亲自端着茶来到屋内坐着的人面前,低着头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这时萧亦枫和叶蓝匆匆走了进来,齐声唤道:“陛下”,随即屈身叩拜。

刘彻放下茶杯,满面笑意的看着两人,“想不到是朕吧?都起来,此处并非朝堂,无需多礼!?”

叶蓝看了一眼萧亦枫,刚才牛二差人来说刘彻来了,自己还有些不太敢相信,没想到真的是他!一别数月,他看起来清减了许多,是朝堂上的政务繁忙吗,自上次萧大哥将自己带离长安,并告诉正是因为他的从中斡旋,自己才能死里逃生,这份恩情自己一直铭记在心中。那此番他突然到访又是为何而来呢?心中不免疑惑了起来。

萧亦枫拉着叶蓝站起身,有些不解的问道:“陛下您这是……”

刘彻笑道:“朕也只是闲来无事,一时兴起就想着来看看你们,数月不见,你们可都一切安好?”眼睛瞟向叶蓝,面色红润,神态安详,似乎比往日更多了一份娇美之姿,看来她过的很好,如此一来自己也就放心了!

“烦劳陛下挂心了,我们很好!”萧亦枫淡淡一笑,蓦然看见他身边还立着一人,满眼关切的一直盯着自己,脱口喊道:“承安”

张承安上前一步,握住萧亦枫的胳膊,神情激动的说道:“将军,许久不见了,我和阿妗可是想念的紧啊!”萧亦枫望着他,心头也是百感交集,原以为上次分别就不会在见了,没想到今日还会相聚。

“阿妗,怎么样了?”叶蓝问道,在这几个月里自己也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远在长安的阿妗。

“禀公主,阿妗她很好,她……原本这次她听说陛下要来看您和萧将军,就非吵着跟过来,可是她……她已经有身孕了,不易长途跋涉,这才作罢!”张承安不好意思的摸着脖子说道。

“已经有身孕了?太好了!”叶蓝开心的拉着萧亦枫的手直摇晃,“萧大哥,你听到了吗?阿妗有身孕了,阿妗有身孕了!”

萧亦枫疼爱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听到了,所以你也要抓点紧啊!”叶蓝登时脸红到了脖子,嗔怪的戳戳他的胸口,“当这么多人的面,你说什么呢!”

萧亦枫抓住她的手,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这一切都被刘彻看在眼里,不禁起了一丝苦涩。自己在他们离开后,整日里不停的批奏折处理朝堂上的政务。静下来的时候,心里总是空劳劳的,一时之间觉得自己又变回了孤家寡人。脑海中叶蓝的影子挥之不去,越想忘就越忘不了,深知感情是不能强求的,纵然自己是天下的主宰!

众人寒暄过后,叶蓝起身说道:“陛下今夜就在山庄歇息吧,我让牛总管准备酒菜。”

刘彻笑了笑看向萧亦枫,“亦枫,朕与你好久不见,我们出去找个僻静处畅饮一番如何?”虽然默许了他们,但是自己每当看到叶蓝的时候,心依然会痛,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会慢慢好的,所以他选择了暂时的逃避,如此一来对彼此都自在!

“此去十里便有一个凉亭,陛下暂且在这儿休息,我这就派人去打点!”萧亦枫已然明白他心里的纠结,遂也不强求,拉着叶蓝离开了。

正值月十四,天上的月亮远观之下仍是有些许的欠缺,寒风习习,凉亭顶部残存的积雪微微落下,让人眼前雾气腾腾。

刘彻抱着酒坛,看了看亭外分散的守卫,将目光转回,喝了一口酒道:“朕曾经想过幽居在此,抛却世间繁芜,坐看白云花草,纵情于山水之间,那该是何等的惬意啊!亦枫,你知道吗,你现在的生活一直都是朕梦寐以求的!”

萧亦枫望向远处的皑皑雪峰沟壑,“亦枫曾居于庙堂之上,主宰众人生死,遂深有体会,正所谓高处不胜寒,陛下更是如此!”

刘彻叹息道:“是啊,当一个人的权力达到了顶峰,所有人只会畏惧你怕你,更有甚者谄媚邀宠,渐渐的你就会变得不相信别人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朕就会感觉到孤单寂寞。以前还有你陪着朕,现在……唉!朕常想如果没有叶蓝,你我之间会如何?也许你就不用被迫离开长安,你依然是朕所倚重的人,可惜事与愿违!”

“世上的事都难以求得两全,陛下勿须如此伤怀!亦枫本就无心朝堂之事,现在只想与蓝儿逍遥的过一生!”萧亦枫放下酒坛笑道。

一提到叶蓝,刘彻的心里又是一阵酸楚,“倘若换做是朕,朕也会宁愿放下江山,醉心于此,可惜蓝儿的心并不在朕身上……,好了,不说这些了,此番前来见到蓝儿改变了许多,看来当初朕的决定没有错,你一定会带给她幸福的!如此一来朕……朕也就放心了!今夜我们只当是朋友相聚,来,一定要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萧亦枫举起酒坛,大口喝去,心里暗自说道:‘陛下,亦枫明白你心中压抑的苦痛,您对蓝儿的这份情,亦枫永记于心,现在唯一能为您做的就是陪您大醉一场!’

凉亭中二人开怀共饮,高谈阔论,不时有爽朗的笑声传出。

而此时被黑夜笼罩的山庄里,凄厉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叶蓝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她起身穿上衣服带着白虎来到外面,发现珏儿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有鬼啊!蓝姐姐,蓝姐姐,有鬼啊!……”惊恐万分的躲在她身后,扯着她衣摆的手一直抖个不停。

“有鬼?庄里的其他人呢?”叶蓝看了看四周,此时为何不见庄里其他的人,连夜间巡视的人都没有!其实刚一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感觉到山庄里安静中透着些诡异,如今还没等珏儿说什么,背后不自觉的就冒出丝丝凉意。

珏儿颤抖着嘴唇,上牙碰下牙的说道:“……刚……刚才我……起身外出……外出小解,可是……”她伸手指向茅厕的方向,眼睛却始终不敢望过去,“那……那里……庄里的人……庄里的人……”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说明白。

难道真的有鬼?心里充满了疑惑的叶蓝察觉到事态的异常,“走,我们去看看吧。”珏儿害怕的摇摇头,叶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别怕,没事的!”说罢便带着她和白虎寻了过去,一路上,白虎一马当先,珏儿就始终拽着她的衣摆,一副惊恐不安的样子。

当转了几个回廊,所呈现在眼前的惨状难以用言语形容,遍地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所有人都好像是被吸干了鲜血而死的。

“天呐!”叶蓝不禁捂住了嘴巴,目光骇然的一一扫过,“牛管家”。蓦然在家丁和婢女的尸体堆里发现了牛二,她跑过去扶起牛二,哭喊道:“牛管家,你醒醒啊!”可是牛二早已咽气多时,脖颈上被什么咬噬的窟窿血迹早已经干涸了。就在这时她蓦地想起了什么,还有一个人并不在这里面,起身寻找道:“宝儿,宝儿”声音在空荡荡的宅子里回荡。

“你是在找我吗?”阴森森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一阵疾风过后,形似鬼魅的黑衣男子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坐在房梁上。

白虎弓身挡在前面,嘴里发出阵阵恐吓之音。珏儿“啊”的一声躲在叶蓝身后。“是你,他们都是你杀的?”叶蓝神情激动的喊道:“如果你非要杀了我才甘心的话,你就过来杀呀,那是十几条人命啊,你为何如此残忍,连无辜的人都不肯放过!我真后悔自己当初为何要救你!”

“你后悔了?”鬼火幽皇一跃而下,“我说过不要把这世上的人都想得和你一样善良!对了,你不是要找宝儿吗,他在这里!”探手从身后提出了一个人来,是宝儿,头低垂着,没有任何声息。

叶蓝眼见着惨死的宝儿,心如刀割,愤然的呵斥道:“……你……你杀了他?他只是个孩子!枉我还想着你并非一个嗜血残忍至极的人,一心想要感化你!竟不知你是这般冷血,难道你真的没有心吗?”叶蓝想要冲过去,却被珏儿拦住,“蓝姐姐不要啊!”

鬼火幽皇将宝儿丢在一旁,仰面笑道:“不错是我杀了他,不过是在来山庄以前!”

“嗡”的一下,叶蓝脑子里一时间变得有些混乱,从他的话里似乎让自己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什么,“你……你什么意思?”

“你还真是天真呐!你以为你在镇上救的人是谁?宝儿吗?是我!自从上次被萧亦枫重伤后,功力大损,白天里根本无法行走在日光下,所以我必须找到一个肉身寄生方可,就这样宝儿成了我很好的掩护!我一路上尾随你们来到了这个小镇上,寻找着机会,直到遇见你,把我带回了山庄,白天我会继续扮演宝儿,晚上就潜入镇子吸取男童鲜血增加功力。虽然萧亦枫有所察觉,但是我一直谨小慎微,尽量的避开他,在功力未恢复之前,绝不可以露出一丝破绽。直到前些日子喝了你的血,珍贵无比的女娲后人的血,我再也不用遮遮掩掩了,功力似乎更胜从前,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你呢!”鬼火幽皇又是一阵冷笑。

叶蓝咬着嘴唇,手不停的颤抖,说到底竟然是自己害了这些人,如果当初不是自己心存善念,不忍见他痛苦死去,又何至于发生今日之惨事!她懊悔的望着死去的人,身子一沉坐在了地上,揪着自己的衣襟失声痛哭道:“是我,是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嗷呜’一声长啸,白虎扑了过去,鬼火幽皇闪到一侧。伸手在它脖颈上轻轻一点,白虎一声惨叫摔倒在地,四肢抽搐不能动弹了,口鼻里吭哧吭哧的吐出粗重的呼吸声。“千百年来你倒是很忠心呐!”鬼火幽皇看了它一眼不屑的说道。

“白虎”叶蓝想要靠前,却被珏儿紧紧扯住,向外跑去。

凉亭内,萧亦枫与刘彻已经喝了七八坛酒了。刘彻眼神迷离的指着萧亦枫说道:“若不是朕派你去小宛国,或许朕会比你先遇到蓝儿,那蓝儿爱上的人一定是朕!是朕!……”

“陛下,您喝醉了!”萧亦枫淡淡一笑,本想伸手扶他,却不料心里一惊之余将桌上的一坛酒碰到地上。刘彻笑道:“还说朕醉了,依朕看是你醉了!”

萧亦枫站起身,握起了双拳,是他,他去了山庄!几步奔出了亭子,跃上马背急急的往回赶。

“亦枫,你去哪儿啊?”刘彻收起笑容,回想他的脸色凝重,预感到定有事发生,带着侍卫尾随其后。

月亮躲到了云朵的后面,四下里漆黑一片。叶蓝和珏儿慌不择路的跑着,鬼火幽皇不紧不慢地追逐着,就像是猫捉老鼠似的,临死之前事先逗弄一番!

仓皇中她们躲进了一间屋子,刚钻进了桌子下面,门就被撞开了,鬼火幽皇走了进来,发出了尖锐而刺耳的笑声。一股劲风扫来,桌子蓦地被掀翻,“啊”叶蓝和珏儿惊叫着退到屋子的最里面,鬼火幽皇一步一步的靠近,身影一晃猛的向叶蓝扑去。

这时,珏儿不容置疑的一把将她推开,跌坐在地上的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鬼火幽皇卡住珏儿的脖子,珏儿奋力的挣扎着,挣扎着,双脚渐渐离地,慢慢地头歪倒在一边。

“你是个魔鬼!是个魔鬼!你快放开珏儿,要杀就杀我好了!”叶蓝哭喊着扑向鬼火幽皇,拼命地撕咬着他的胳膊,却无济于事的被他甩倒在地上。

鬼火幽皇松开手放了珏儿,双臂上举仰天狞笑几声后,转向她恶狠狠的说道:“魔鬼?难道做魔鬼不好吗?不必掩藏自己的心意,可以随心所欲的铲除一切阻碍自己的人,反倒是善良,在我看来就是一种愚蠢!看看这些人吧,这些人不就是因为你的愚蠢而丧命的吗?”

“……蓝姐姐,快走!……”珏儿用她最后一点力气死死地拉住鬼火幽皇的斗篷。

“珏儿”叶蓝摇了摇头,眼中盈满的泪水包含着心痛与不忍。

“……快走……”珏儿嘴边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她狠下心咬着嘴唇,硬撑着爬起来拖着瘫软的双腿,沿着回廊本能的跑着,眼前不断闪过庄里人尸体纵横的惨象和珏儿临死前的眼神,一切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当初的一念之仁!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说明他追上来了,可是腿脚却越来越不听使唤,最终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看着他邪笑着走过来,叶蓝畏惧的不停向后退缩,“……你……你不要过来……难道你就不怕萧大哥吗?他……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萧亦枫吗?以前或许我对他还有所忌惮,可现如今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了,你觉得即使他赶回来,又能改变什么呢,无谓是多死一个人罢了!”鬼火幽皇一脸不屑的说道。

‘是啊,就像他说的那样,如今的他功力今非昔比了,萧大哥即使回来也就是多枉送一条性命而已,倒不如自己死了,或许这样萧大哥就会平安无事!’念及此处,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往日种种皆若浮云,一切恩怨都随我此番而去吧,……萧大哥,原谅蓝儿先走了!’

就在鬼火幽皇的手伸向她的时候,一柄闪着寒光的剑削了过来,将鬼火幽皇逼退了几丈。鬼火幽皇望着眼前的萧亦枫笑道:“你终于出现了!”

萧亦枫并不理会他,回头看向叶蓝,“没事吧?”叶蓝摇摇头,随后赶来的刘彻见状上前扶起她,指着鬼火幽皇满眼疑惑的问道:“蓝儿,这人是谁?这……这到底发生了何事啊?”

“如果你不想多死几条人命的话,就跟我来!”鬼火幽皇冷眼扫视着赶来的刘彻和侍卫们,一转身如风般的离开了。

眼见他的身影消失了,萧亦枫仗剑追了出去。

“萧大哥”叶蓝呼喊道。深知鬼火幽皇功力已今非昔比,萧亦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此番前去定然是枉送性命,心里万分的焦急,眼眶顷刻便盈满了泪水。

“蓝儿,那人是亦枫的对头吗?”刘彻看到鬼火幽皇的身形如此迅捷,绝非凡人,料想必定大有来头,担心的问道。

“那人就是个魔鬼!山庄里的其他人都被他杀了!”叶蓝的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落,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哀求道:“陛下,您救救萧大哥吧,蓝儿求您了!”说罢就跪倒在他面前。

“蓝儿,你这是干什么,朕一定会救亦枫的!快起来!”刘彻搀扶起她,转身命令道:“你们快跟去保护萧将军,不能让他有半点的闪失!”话音还未落,就看到叶蓝跌跌撞撞的跑出去的身影,叹了一口气喊道:“都还愣在这儿干嘛,还不去帮忙!”

“喏!”

河浪滚滚,水面上溅起了一层薄雾,天快亮了。萧亦枫持剑站在岸边看着浮于半空中的鬼火幽皇,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后,才听得鬼火幽皇缓缓说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杀了叶蓝,我们就一起坐拥三界!”

萧亦枫哈哈一笑道:“如果我不按你说的去做,你会杀了我吗?”

“你不要逼我动手!”鬼火幽皇眼睛里泛起点点寒光。萧亦枫向前走了几步,“收手吧,不要再将过错推给别人!上次在松树林里,明明你有机会杀死她的,可是你却没有!是因为你的不忍,我说的对吗?”

“你……是叶蓝告诉你的?难道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鬼火幽皇迟疑了一下说道。

萧亦枫对天长叹一口气说道:“有因必有果,因果循环生生不息,想不到我当初的一时怨念造就了今时今日的你,让你犯下这无端的杀孽!”

鬼火幽皇慢慢的将面具摘下,露出了俊朗的面容,与萧亦枫俨然是一个人!叶蓝和刘彻他们随后赶来看到都不由的大吃一惊。原来眼前十恶不赦的恶魔乃是寒风堕入轮回井时,一股怨念透体而出,继而幻化成了今日的鬼火幽皇!

“你是从何时知道的?”鬼火幽皇将面具丢掉问道。

面具随河水浮浮沉沉,漂向远处,萧亦枫才将视线转回看着他说道:“在杀艾蒲勒时你给了自己一个理由,那就是为了我,其实也是为了你自己,因为你不想看到蓝儿被他侮辱!这几天我将以前发生的事情串联在了一起,终于想通了,从而也就知道了你的身份!其实你和我一样深爱着蓝儿!长久以来你心里是既爱着又恨着,这两种情感不停地苦苦纠缠在一起,这也是你为何迟迟不肯自己动手杀蓝儿而寄希望于别人的原因!”

“难道我不该怨恨吗?就是因为她,原本堂堂的北极星君一夕之间沦为蝼蚁般的凡人,还有天上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们,凭什么主宰别人的命运!”鬼火幽皇指天咒骂道,“说什么神仙不可以有感情,要六根清净,那与行尸走肉何异!”

“天庭有天庭的法度,倘若都如凡间这般被七情六欲所困扰,何谈以一颗公正的心来对待世人呢!”萧亦枫叹了一口气劝道:“无情并不代表绝情,而是将自己的小情小爱无限的扩大为对世间万物的慈爱,同体大悲,无缘大慈,便是如此了!有情于一切事物,而不是拘泥于某一个人!不要在执念下去了!”

“我执念?”鬼火幽皇凝视着他,转而大笑道:“看来今天你我之战是在所难免了!”将手指按在嘴唇上,一阵清脆的呼哨声,河水顿时翻滚起了巨浪,溅起的水花让人睁不开眼睛,众人皆护着脸向后退去。

“哗啦”一个庞大的身影钻出了水面,是头黑蛟。身形如蛇,头似如虎,约有数丈长,目露邪光。刘彻手下的侍卫从未见过如此之巨兽,眼睛里满是惊怖之色。

想不到他竟能召唤此兽,为了众人的安危,看来自己只能拼力一搏了!“照顾好蓝儿!”萧亦枫飞身腾空,与黑蛟缠斗在了一起。“萧大哥,小心呐!”叶蓝被刘彻紧紧护在身后。

只见萧亦枫的剑越使越快,飞起一脚踢在黑蛟的两眼之间,黑蛟微微有些晃动,瞅准机会随即挥剑刺去,谁知蛟身如蛇般粘滑,剑锋根本吃不住力,仅仅是划了一道伤口。一道水柱激起,黑蛟再次扑来,凶悍不减刚才,萧亦枫一面应对一面暗自揣测,想寻机进攻它的弱处。谁知黑蛟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一味的翻腾巨浪,企图混淆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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